“諸位,我突然想起,家中還有要事,這就告辭了。”賈未然越想越擔心,準備先回家。
衆人也能理解他的心情,這下麻煩了,等着小寶和鵑鵑兩個孩子回去把事情一說,他父親想要上任,那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呢。
等着賈未然走了,剩下的人相互看看,突然笑了起來。
“今天實在是太好玩了,沒想到會遇見兩個孩子,要說這張王兩家莊子,孩子是最幸福的了,從小就在一起,比那些個父母給找的不知道什麼樣的人家強多了,齊姐姐,你說是嗎?”
一個女子在那裡感嘆地說着,羨慕起張小寶和王鵑,打小就在一起,到時長大了,哪裡會有什麼隔閡。
另一個男的長的比較魁梧,這時也說道:“還不僅僅是這樣呢,看着剛纔他們兩個小傢伙坐的地方,正好是牆角,叫小寶的那個總是用左邊的一面對着我們,微微側個身自,那個叫鵑鵑的,往後靠了一點。
他們還有刀,我若是猜的不錯的話,真有人想要對他們動手,不拿武器的話,至少也得受點傷,小寶的右胳膊,吃飯的時候都沒有從身子的那面拿出來,他左手吃東西明顯不習慣,別看他吃的順暢,沒當吃的時候,右邊的肩膀都會跟着動一下。”
“是啊,走的時候也是這般,右手總是擋着,難道他的右手不好用?怪可憐的。”方纔說話的女子嘆息一聲。
“什麼可憐?他的右手拿着兇器呢,左邊面對咱們,動起來的時候正好可以藉着轉身的力量把右手的武器用上,讓人不好防備,你想想剛纔他們坐着時候的樣子,鵑鵑是個女孩子,應該把雙腿併攏,卻是微微岔開,小寶更是一腳前一腳後。
我剛纔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若是有人衝過去想要傷害他們,那個小寶就會在捅出武器的時候直接轉身,涓涓回在他後面換位,如果鵑鵑也能攻擊的話,那換位一次後,攻擊的人就會被小寶牽制住。
按照他們的身高來算,只要刀夠鋒利,那王鵑就能把刀攮進別人的小肚子裡面,這兩個孩子可不一般,還好賈公子不會和孩子一般見識,不然真想欺負人家一下,很容易倒在這裡。”
那個身體強壯的人站起來,手上拿着一根筷子,一邊說一邊給別人比畫,用一個凳子作爲王鵑,他則是取代張小寶的位置,前面有人過來,他直接就一個轉身用右手的筷子捅過去,腳下並不停留,捅了一下直接又一個挪位,身體正好是轉了一圈,用筷子向回揮去。
那個筷子若是刀的話,過去的人必然要擋一下,可他挪完了位置,那個凳子的地方正好露了出來,也就是王鵑了,只要有一把鋒利的刀,兩隻手抓着,向前一撲,面前的那人空擋盡露。
“原來是這樣,太嚇人了,兩個孩子在那裡坐着的時候也在防範着我們,賈公子多虧沒有過去。”
那女子終於是明白了這個位置轉換之間的門道,她根本就沒想到,兩個孩子坐在那裡也不簡單,怪不得是背靠着牆角呢。
韓公子也點了下頭“確實不一般,這說明他們平時就受到了別人的教導,以張王兩家的財力來說,弄兩把好匕首太輕鬆了,或許上面還帶着毒,賈未然這下難過嘍,就是不知道,真有危險了,那個鵑鵑會不會出手。”
“換成我,我就會,哪怕沒有那麼好的匕首,也要用頭上的簪子扎一下,可最危險的是小寶,他要第一個去面對別人的攻擊,鵑鵑能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共同長大,是最幸福的人了。”
齊曉瑩一臉嚮往地說着,同時看了看旁邊的韓旋風,這個旋風是號,真正的名字和字是,韓常、韓歲久,文才自是不必多說,只憑着那一眨眼的工夫就從一到萬,再從萬到一寫出來一首詩,可見一般。
何況他還佩帶着寶劍,聽人說他的騎術和弓箭也不差,家裡只剩他一人,從來沒有像別人那樣當個遊俠,靠着自己的努力,給人寫點東西,或者是壓壓車、壓壓船什麼的,沒有多少錢,也不求人。
壞事兒一件沒做過,至少自己瞭解到的是這樣,人也算豪氣,聽說當初有一次發水,有一家的兩個孩子被水沖走了,就是他追上去,把兩個孩子給託了上來,自己差點就被浪頭給吞沒,衝出去一里多才被一棵樹給掛住。
可惜,家世差了一些,或者說是沒有任何家世,只有一個人,若是也有一個莊子的話,那自己……,哪怕比不上張家莊子,稍微平常一些的莊子也行,或許,想想辦法,再問問鵑鵑她家中如何做的,到時給他弄個莊子不算太麻煩。
恩,明天就去找鵑鵑,那麼懂事的孩子,知道的事情不會少,他要是能多賺點錢,自己也有跟家人說的藉口了。
齊曉瑩眉目展轉之間就想到了這些,決定幫韓旋風一把,否則就沒有時間了,現在家中就不停地給找人看,若不是那些人實在上不得檯面的話,自己就要嫁人了。
“曉瑩確實非同一般的女子,換成我,我也願意像小寶那樣,站在旁邊。”韓公子不知道是喝了點酒有些迷糊了,還是故意這樣說的,說過了話,眼睛一直不敢去看齊曉瑩,每當人家看過來時,他總會是稍微躲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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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未然從酒樓中出來,不敢有絲毫的耽擱,找了一輛車,多給了一倍的價錢,讓人趕着向京城的方向而去,從這裡到京城,騎馬快的只要一天,稍微慢點的要兩天,乘着那就得三天多。
他這次過來也是想先看看三水縣什麼樣的,原來打聽到不少的事情,他覺得總比不上自己到這裡親眼見一下好,這回算是見到了,三水縣的旱災根本就沒有什麼大事兒,不時地有船把糧食運過來。
當地的百姓也在自己找活幹,做小買賣的多了,在碼頭幫着扛活的人也不少,加上免去了稅和調,秋收之後,百姓的家中還是有一些閒糧的。
可唯一難辦的事情就是張王兩家莊子,他沒到這裡的時候便打聽了,整個衙門其實對那兩個莊子就跟對自己家人一樣,甚至在關鍵的時候可以用上八百里的急報來送喜。
原本他還想找個機會見一下兩家的人,誰能知道,這次的見面會在那種情形之下,兩個小孩子全聽到了,自己就不改提什麼行在的事情,也不能說修路讓誰花錢,指望着兩個孩子回家不說,還不如快點到京城找到父親商量一番。
“兄弟,那個,你也是三水縣中的人?”賈未然想了想,決定要找一些張王兩家的錯處,現在只能從車把勢的口中得到了,故此扒着前面的窗口問了一句。
“可不敢當啊,公子還是像別人那般,叫我馬瘋子的好,我確實是這裡的人,原來是我爹趕車,可年歲大了,就不幹這個了,正好交到我的手中。”
車把勢是個年輕人,聽到人家的問話,連忙回了一句,同時把鞭子甩了一個響。
“哦,兄弟,你怎麼有這麼一個名?不知道老伯現在如何了?聽說這大旱,家中的收成都不多。”賈未然順着話說道。
車把勢把噹啷在旁邊的腿收回來,又喊了兩聲馬,這才說道:“我本就姓馬,加上趕起車來快,像瘋了一樣,別人便叫我馬瘋子了,其實趕快就是那一天而已,我喝多了酒,也沒想着馬會累成什麼樣,使勁趕着。
家父現在還不差,整天沒有多少的事情,比起以前是強了許多,公子如此着急往京城趕,用不用我再催一催馬?”
“不必,萬一累壞了就不好了,聽人說,張王兩家莊子那裡有不少事情,就是土橋村的,據說是哄擡物價,不知道真假。”賈未然順口問道。
“假的,那邊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他們從來沒有幹過哄擡物價的事情,一定是有人眼紅了在這麼傳的,若是讓我知道是誰,我就讓他知道我的鞭子抽在身上疼不疼。”
車把勢一副要與人拼命的架勢,在那裡給張王兩家莊子正名。
賈未然明顯不想聽到這樣的話,於是又問道:“那他們對你們也好?是不是平時給你們一些錢財,不然的話,不會有那麼多的人幫着他們買那種做酒後的酒渣滓。”
聽到這個,車把勢笑了,說道:“確實有好處,正如公子說的,他們給我們一些錢財,只要我們在車廂上,或者是車的旁邊弄一兩面小旗兒,他們按月給錢,雖是不多,也比一點沒有的好。”
“弄旗?幹什麼用?”賈未然還真的不知道這個事情,想起剛纔上車的時候,確實看到了車廂上有一個說某個布行的話,還畫着圖,這才明白,原來這個是可以給錢的。
“這叫廣告,我也不懂,反正只要放在車廂上,他們給錢就好了。”車把勢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