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縣令心中着急,讓衙役快些把人搜好了,片刻不想耽擱,和那人一同進到了院子裡面,找到了書房的地方,兩個衙役守在門口,他與來人隔出一段距離坐下,問道:“韓家莊子是什麼人?”
“大人,韓家莊子是承議郎韓豐家的莊子啊,我家老爺知道大人在三水縣舉步爲難,特命小的過來與大人說說,若是大人有用得上莊子的地方,千萬不要客氣,還有袁家的人也會與韓家一同進退。
大人以後有事兒就可以派人來找小的,小的在這邊也有一個長租的院子,專門等大人,小的叫韓旺主,只要有人拿了大人您的印信,小的就會送到主家那裡。”
來人說着原委,又自我介紹了一下,說話聲非常小,不讓門口那兩個衙役聽到。
“好,太好了。”韓旺主這下終於是高興起來,有了兩個莊子在後面幫他,他相信可以把張家與王家給弄倒,到時候看誰還敢把衙門中的錢都挪走?
若是能在弄倒兩家的時候,查抄一番,那他們家裡的錢財及木耳和孵化小雞的方子也同樣能抓到手中,有了這兩樣,想不富貴也難,還有那個小羅水的碼頭,日進斗金的地方。
想着想着,賈縣令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笑了起來,韓旺主在對面也跟着笑,他心中同樣有一番打算。
等着賈縣令停下,韓旺主從懷中拿出了一樣東西,送到賈縣令面前,說道:“大人,知道您到了這裡不好過,故此,老爺命小的把這樣東西給您,就在您衙門不遠處,有個賣瓷器的地方,名爲常青,您拿着這個到那裡,可換來五千貫錢。”
賈縣令聽着來人的話,看着面前的東西,激動地搓了搓手,這可是他到了三水縣得到的第一筆外財,一想起這個就有無限的火氣升上來,縣中那麼多的商家,愣是沒有一個給他錢的,連接風酒也不管,只是管着他平時的日用。
這和養牲畜有什麼區別?還是這韓家好,剛要說些什麼,韓旺主又從懷中拿出來一件東西,放到了方纔那件的旁邊,說道:
“大人,這是袁家讓小的一同送來的,在常青瓷行的旁邊,有一當鋪,名爲五豐,您拿着這個,到那裡可以有八千貫的錢。”
“好,你們家中的兩個買賣,本官一定會照應好,若是有其他的買賣到這裡,只要選好了地方,本官也會幫忙。”
賈縣令極力控制着不讓自己的手顫抖,把面前的兩樣東西拿了起來,看看門口的地方,小心地揣到了懷中,這兩個東西就是一萬三千貫錢啊,若只靠那點俸祿攢着,一輩子也別想弄到這點錢。
該死的張家莊子,就讓自己留下些俸祿,這個仇一定要報,恩,找機會,什麼機會呢。
賈縣令想着想着,突然想到還有韓家與袁家,於是問道:“不知你們兩家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能……能讓張家莊子更進一步?”
韓旺主笑着點頭“大人說的小的明白,有,可不急在現在,您應該用這錢找些自己使喚的人,不能總用着別人吧?小的沒猜錯的話,今日您和小的見面的事情已經傳到了有些人的耳朵當中,那些人不可小瞧。”
“對,找自己的人,哎~!現在做什麼事情都要傳到人家的耳朵裡去,無妨,他們就算知道了也沒什麼,只要你們那裡安排好了,本官就可以幫着你們。”賈縣令想起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的監視之下,就覺得有點悲哀,心中的恨意更濃。
韓旺主站起身來“既如此,小的就先回去了,小的住在這裡第六個院子中,大人有事派人來,千萬要派放心的。”
“好,本官記下了,慢走,慢走。”賈縣令起身相送,等到了門外,看着站在這裡的兩個衙役冷哼一聲,一直把來人送到院外,這才轉身回來,對着兩個衙役說道:“此處無事了,你等找地方休息。”
兩個衙役也沒說要留下,讓賈縣令注意一些,雙雙離去,這書房中只剩下賈縣令一個人的時候,他才把懷中的東西拿出來看了又看,就這兩個小東西,值一萬三千貫錢。
看着看着,賈縣令又覺得有些不對,兩家人爲了對付張王兩家莊子至於拿出這麼多的錢麼?他們一定是另有所圖,是了,還有那孵化小雞的方法和種木耳的方法呢。
這可如何是好,給他們還是不給?聽說張家莊子種地種的也好,同樣的種子,種下去長出來的東西就不一樣,這也是一個方子啊,三個方子,是不是應該分一分?
自己就要種木耳的了,另兩個給他們,恩,就這樣做了,到時也要提防着他們一些,只不知他們有什麼法子能讓張王兩家倒下去?
還有衙門中的人,找幾個聽話的,那麼多的衙役,不信都被張家莊子給收買了,哪怕拿出去兩千貫錢也值了,張王兩家一垮,還不是要多少錢就有多少錢。
賈縣令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輕微的鼾聲傳出,這幾天他頭一次睡個好覺,頭一次沒在夢中夢到張家莊子的人把他給趕出三水縣,讓他灰溜溜地離開。
*
賈縣令見到韓家人的事情,就像韓旺主說的那樣,他們兩個剛剛商談了幾句,消息就傳回了張家莊子,張小寶和王鵑正在睡覺呢,張管家一直等着兩個人起來學習,這纔過來稟告。
“韓永耀看來不是自己想要對付我們,他家中的人也想把我們的好東西佔了,還有袁家那邊,你說你不在三水縣,非要到這裡找事情,地利和人和就沒有,天時我看也找不到。”
王鵑在那裡磨墨,聽到事情後,說道。
“恩,而且還有一萬三千貫的錢財要給賈縣令,好大的手筆,既然如此,這錢咱們就留下了,明天一早組織次活動,遊玩的,想要錢,做夢吧,有了一點就會想更多,那些個衙役也要安排好了,讓他有機會來對付我們。
哼,也不看看是誰的主場?不知道檢查一下那個書房,如果不是怕給酒樓惹來麻煩,直接就把東西拿出來了,睡,睡吧,睡個好覺。”
張小寶一邊把紙鋪開,一邊在那裡嘟囔着,他是習慣了爭鬥,可他不希望在父親科舉之前耗費更多的精力忙別的事情,京城當中還要有不少的事情安排,唯一能夠讓他放心的就是,專門給賈縣令留了一些藉口。
王鵑把硯臺放在了兩個人的中間,拿過本字帖,照着上面的字開始寫了起來,同時說道:“是把賈縣令給弄走,還是繼續制約着他,讓他閒着?”
“先不能弄走,等着韓家和袁出完了招,知道怕了,到時再讓他離開,總在這裡呆着,三水縣的發展速度就會變慢,許多要依靠官府支持的項目不能上馬,鬧心。”
張小寶說完了,深吸兩口氣,平靜下心情,也拿起筆來練習書法,暫時不去想別的事情,一心地投入到描字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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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比前兩天晴了不少,甚至能看到白雲在那裡慢悠悠地晃着,學堂當中又響起了朗朗地讀書聲,張家莊子的雪全部清理到了田中,讓其慢慢地化着。
水雲間所在的那個人工小湖中的水多了起來,還沒有結冰,葛家莊子的人也在清理着雪,只把道上的清理一下就行,田中的不用,明年開春化了就不怕乾旱。
賈縣令一早起來,被人服侍着梳洗、吃早飯,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小湖上突然響起了一陣的鞭炮聲。
賈縣令好奇地推開窗戶向那裡觀瞧,一股冷風先吹進來,讓他打了個寒戰,呼出口氣,稍微適應了這個溫度,這才又把目光到了小湖上面。
只見那裡中間的小亭上有幾個人,鞭炮還在響着,連接亭子的迴廊還沒有修好,亭子上積了不少的雪,甚至是那亭子旁邊的地方還有光映過來,應該是結冰了,這倒是希奇,別處沒有冰那裡怎麼會有冰呢?
“夥計,進來,跟本官說說,那裡幹什麼呢?”賈縣令想不明白,招呼了一聲夥計。
話音剛落,夥計就閃身進來了,向下看看,對着賈縣令說道:“大人,那裡的人在釣魚呢,說是要獨釣寒江雪,家中的小公子和小娘子也去了,沒辦法,怕被凍病可那李公子在,不得不陪着。”
“好,好句子,獨釣寒江雪,在那裡釣魚確實別有一番滋味,李公子?哪個李公子?”賈縣令品着這句話,說了兩聲好,突然又問起那李公子。
“就是新買了那邊人家地的李家莊子的李公子,老爺都怕他呢,李王旬李公子。”夥計用手向下指着回道。
“啊?是他,哦,好,本官也想到下面去釣,怎麼走?”賈縣令這下明白是誰了,好機會啊,不能不去看看,同時也想到,剛纔還準備吃完了飯走呢,怎麼沒考慮去李家莊子看看。
夥計確實爲難地說道:“大人,這個外面風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