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中午,天上那大大的太陽,把樹葉曬的微微卷曲,原本活潑的土狗早就呆在樹下陰涼處,吐出舌頭,看着面前在地上刨沙子的雞,莊子上的孩子嚐到了昨天的甜頭,今天更加賣力地叉起蛤蟆來。
剛剛吃過奶的張小寶和王鵑也忍受不了幼年身體的疲憊,並排躺在那裡呼呼大睡,櫻桃依舊是坐在門口的凳子上打瞌睡,張王氏也就是巧兒,張小寶的母親忙着莊子上的事情。
管家到處溜達,一會兒到前面看看,是不是有什麼能影響到小公子睡覺,一會兒又到後面翻建院子處,告訴別人加快速度的時候也不要弄出太的聲響。
睡了一個時辰,張小寶和王鵑幾乎是同時醒來,睜開眼睛看看周圍,商量下,準備鍛鍊身體,先把走路學會,可能是總被人抱着,到現在他們還不會走路。
“沒想到你爸還是一個書呆子。”王鵑推了推張小寶,開玩笑地說道。
“書呆子也好,只要我看到了,知道那是我爸就行,昨天竟然給我講論語,我哪會那些。”張小寶回憶着昨天看到父親時候的樣子,父親是書呆子不假,可聽到兒子喊爹,依舊和正常人一樣高興,當時就抱着自己給念論語。
“唐朝的科舉不好考,不知道你爸能不能成功。”王鵑到是有些羨慕張小寶,主要是她到現在還沒見過自己這輩子的父母,竟然把她扔到了人家不管了,喝奶都是和張小寶一起喝的張王氏的奶,沒有想象中那麼好喝,誰讓自己的母親沒有奶水呢,昨天聽着他們說話就提到了。
“錯了,唐朝的科舉最好考,只要名聲出去了,找到了人,就沒有任何問題,這點對於我來說,同樣不是障礙,我就是用錢砸,也給我爸砸出一條金光大道來,聽昨天他們說,今天你父母都過來,到時候可別害羞,該喊娘喊娘,該叫爹叫爹。”張小寶自信自己對於專營還是有點手段的。
“我自己爸媽還活着,我就又要叫別人爹孃,都怪你。”王鵑習慣性抱怨。
“你祥林嫂啊?”
“說說不行啊?不要以爲我和你躺在一起以後就嫁給你,說不定我找一個更好的呢,哼!”王鵑開始報復了。
張小寶又把王鵑看看,嘆息一聲:“你個老姑娘,三十歲了竟然連男朋友都沒談,現在和我耍小孩子脾氣,你多大了?找別人?找別人能像我這樣對你?這裡是唐朝,他就是再開放,也是男尊女卑,我就吃點虧吧,誰讓我把你連累來了。”
“閉嘴,你快點下地。”王鵑明顯不願意聽張小寶如此說話,催促他下地。
張小寶探個頭向榻下看看,估算高度,有點不確定地說道:“這麼高,我下去,弄不好會摔到,而且,我下去摔了也認了,可你怎麼辦?不是要一起練走步麼?”
“你笨啊,你下去了,就在下面接着我,我往你身上跳,理論上摔不壞,你胖乎乎的,當肉墊子了,快點下,別給我找藉口,十五米一縱而下無摔傷,九米高牆徒手攀爬,怎麼連這點高度都怕了?”王鵑使勁地推着張小寶向牀榻的邊緣挪去。
張小寶不停地做着深呼吸,調整自己的狀態,看着快到榻邊上了,回頭說道:“要不咱們現在榻子上練習一下行不?好吧,好吧,到地上練,你別推了,我自己來,這麼着,我轉個身,出溜下去,你在上面儘量拉我一把,冷靜點啊,你就是把我摔死了,你也回不去。”
張小寶說着,把兩條小腿給先弄到榻子外面,小手抓着王鵑的小手,一點一點往下蹭,邊蹭邊抱怨:“這叫什麼事兒啊,櫻桃也不想想,榻子再大,孩子也要翻身,萬一掉下去怎麼辦?不知道弄個東西擋一擋。”
“你看誰家這麼大的孩子翻身?醒了看到周圍沒人,第一件事兒就是哭,一哭櫻桃不就知道了麼,你先等等,咱倆都傻了,上來,幫我把毯子先扔下去,能緩衝一下。”王鵑緊緊抓着張小寶的手,突然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
張小寶又奮力爬回去,和王鵑一起往下扔東西,毯子直接扔了,褥子兩個人一起踹,終於是把下面給墊了一層。
一個翻身,張小寶先下去,擡頭看着上面觀望的王鵑脣語說道:“有點震,還行,你下吧。”
王鵑確定了一下張小寶真的沒什麼事兒,跟着也翻身而下,落到褥子上時一裂嘴,剛要起身,張小寶就給她按住了“別動,先讓內臟緩和一下,一會兒扶着榻子慢慢繞。”
王鵑聽話地等了片刻,這才慢慢爬起來,和張小寶手拉手一起繞着榻子走,發現腳下不穩就扶一扶榻子,平衡的意識有,腿部的肌肉支撐起來卻費力,好在兩個人都是那種吃過苦的。
“昨天你說有辦法讓別人相信我們,並按照我們的想法去做事兒,怎麼操作?”已經圍着榻子走三圈了,王鵑邁動着小腳問旁邊的張小寶。
“簡單,會說話就有理由了,找兩個人專門照顧我們,接着我就可以騙,不是,是引導他們,讓他們覺得應該按照我們說的話去做,這點我覺得沒有任何問題,你要相信我。”張小寶也努力邁着步,邊說邊走。
兩個人就這樣,好象漫步一樣,聊着以後的事情,圍着榻子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有點迷糊了,王鵑才提議道:“還是到外面走走,孩子多曬曬太陽好,總在屋子裡,缺鈣。”
“也行,現在走的習慣了,可以挪挪地方,先把櫻桃喊醒。”張小寶附和着。
“喊她幹什麼?萬一不讓我們出去怎麼辦?”王鵑想要偷偷出去。
“你想要看着她死在我們面前,我就和你偷偷出去,我媽要是發現我們從榻子上骨碌下來,而且還自己出來了,櫻桃竟然不知道,那你說會不會打死她?”
“恩,這個可能性很大,尤其是在這樣一個時代,如果說資本的存在可以爲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潤時冒着上絞刑架的危險而進行的話,那麼他們至少還會盡量減少風險和躲避,可如果一個母親發現她的孩子有了危險,那麼她連最後的躲避都不會去想,還是喊醒她吧。”
王鵑想了想,認可了張小寶的提議。
兩個人達成了一致,拉着手走到還在打瞌睡的櫻桃身邊,張小寶伸手輕輕推了推櫻桃,等着櫻桃猛然驚覺地睜開眼睛時,說道:“櫻桃姐姐,帶我們出去走走。”
張小寶已經儘量用平和的聲音來說,可結果卻一點沒有改變,櫻桃聽到這些話,嚇的直接跳起來,再看看張小寶和王鵑,哆嗦地問道:“你,你們怎麼下來的?”
說着話,櫻桃再也顧不得其他,直接跑到榻子那地方,一看之下才明白,兩個孩子竟然把褥子都給推下來,這怎麼可能啊?
“小公子,小娘,你們怎麼就跑下來了?”櫻桃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麻利地把褥子重新鋪好,蹲在兩個孩子的面前,皺着眉頭說道。
“到外面走走。”張小寶實在不想說更多的話,小手指着外面,不管櫻桃驚訝的表情,拉起王鵑的手就向外顫悠悠走去。
嚇得櫻桃一把給兩個孩子抱住,就要往回送,王鵑這下真生氣了,對着櫻桃說道:“去外面,去外面。”
她其實想說更多的話,又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只能這麼簡短表達自己的想法。
櫻桃看着兩個孩子那種‘憤怒’的目光,終於是害怕了,她怕兩個孩子說出更多的東西來,尤其是跟夫人去說,想了想,妥協了,抱着兩個孩子向外走去。
等到了外面,張小寶和王鵑掙扎着下地,在櫻桃那緊張的目光注視下,手牽着手,走到陽光下面,慢慢地溜達起來。
“櫻桃,你怎麼把寶郎和鵑鵑給領出來了?”就在張小寶和王鵑盡情享受陽光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出現,把櫻桃嚇了一跳,看着兩個孩子在那裡走路,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走進院子的張王氏剛說完櫻桃,就突然發現了奇蹟一樣,指着張小寶和王鵑對身邊的一男一女說道:“親家,快看,寶郎和鵑鵑竟然會走路了。”
根本就不用她說,那二人此時也看到兩個孩子手拉手地在那裡來回走着。
“姐姐,真的,真的會走了,昨天聽姐姐派來的人說他們會說話了,沒想到今天居然會自己走路了,看看,這麼小就知道拉着手走。”那個女的也興奮地說着,想要湊到近前,又怕打擾了兩個孩子走路。
張小寶和王鵑當然聽到這些聲音了,同時掃了眼拉起來的手,想解釋一下,我們拉手是爲了相互維持平衡,卻根本說不出口。
櫻桃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張王氏終於開口了:“櫻桃,不錯,能帶着寶郎和鵑鵑學走路,賞。”
說完話,又拿出來一個木頭片扔給櫻桃,等着接到手,看到上面的字,櫻桃終於是激動了,上面竟然寫着‘二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