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易看看倒在近前的七個人,再聽聽衝進來雙眼被廢之人的慘叫聲,又如何吃得下東西,何況自己已經敗露了,迎接自己的指不定是什麼。
手上的刀沒有鬆開,依舊反握住,眼睛在張小寶和王鵑二人身上掃過,搖搖頭,知道自己無法憑藉一把匕首殺掉其中的任何一個,莫說殺,即使傷也難。
“爲何不殺我?”張易極力想要保持一個冷靜的樣子,問道。
“上人是不好滴,手上沾染的鮮血多了,晚上容易做噩夢,我很善良,平時不怎麼吃肉,不信你看,給你們做燒烤,一部分是肉,還有一部分是蔬菜,大蒜我都拿來烤了,我其實是半個素食主義者,對,半個。”
張小寶果真把一串大蒜放在架子上烤起來,臉上是溫和的笑容。
又對王剛三人說道:“吃呀,多吃,補補,近幾們跟着忙,小身板累壞了,當東家的不忍心呦。”
三個人自覺地把張小寶的話給屏蔽了。
王剛咳嗽一聲,對着張小寶問道:“小公子,您和小娘子沒去京城?”
“沒去,京城不好玩,比不上自己開小店有意思,真去了京城,你們又怎樣找到對方?當了不少日子的夥計,對滷味店的發展,你有沒有好想法?說說,真被我採納了,我有賞,至少工錢提到十文一天。”
“並且可以多休息一個時辰。”王鵑也補充道。
“東家,我問的是正經事,不是開玩笑。”王剛很想把其中不解的事情弄清楚了。
“說正經的?憑你的級別還不夠,你只能吃吃肉串,聽聽我跟你說開店的事情,你畢竟是個夥計,要本分,吃,作爲一個諜報人員,要拿得起,放得下,具備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素養。”
張小寶說着話,把烤變軟的大蒜拿起來,張嘴欲吃。
王鵑伸手攔下來:“不準吃大蒜,晚上睡覺一股子蒜味。”
“烤熟的蒜,味道不大,我還要刷牙呢,不怕。”張小寶非常想吃的樣子,把腦袋向前湊。
“說不許就不許。”王鵑另一隻手擋住張小寶的腦袋。
張易握着匕首的手已經顫抖上了,他覺得眼下是個機會,趁二人打鬧,突然出手,或許可以殺掉或重傷一人。
不過此念想在心中轉過一圈,他又放棄了,他不認爲張小寶和王鵑是傻子,會留出大的破綻給自己,一旦動手,死的絕對是自己。
但卻想不通,對方不殺自己的目的,七個人已經死了,還有一個在嚎叫,憑王鵑用籤子扎人家眼睛面不改色的樣子,應該不在乎自己死活吧?
“你們爲何不殺我?難道要戲弄我?我即便是死,也不會讓你們如願。”張易把匕首的尖抵在自己的喉嚨上,咬牙說道。
聽他說話,張小寶和王鵑不鬧了,把一串大蒜遞給張南。
坐好之後,張小寶端起酒碗,先抿上一口,笑着對張易說道:“小易,不是戲弄於你,殺你容易,一簽子而已,憑你的身手,絕對躲不過去,留着你,是你對我們來說還有用處,先吃,別急,聽我緩緩道來。”
“小寶說的對,大不了一死而已,你連死都不怕,又何必惺惺作態?讓人看扁了,吃吧,就當死之前最後一頓晚餐,死也做個飽死鬼。”
王鵑親自給張易倒滿一碗酒,再指指張易面前的肉串。
“好,看你們能把我怎樣,先說好,別指望我幫你們做事,我生是……。”
“快吃,生是誰的人,死是誰的鬼與我無關,邊吃邊聊,這世上啊,沒有談不攏的事兒,或許你爲了你的家人,改變主意了呢,還你們三個,傻愣愣的做什麼,吃,呆會兒還要幹活。”
張小寶還是優哉遊哉的模樣,似乎剛纔附近沒死過人,現在也不曾有血腥味飄起來。
王剛吸吸鼻子,又挪挪腳,讓開快流到鞋邊的血,打心裡佩服小公子和小娘子,果真是殺人不眨眼,在未涼的屍體旁邊也可以做到雲淡風輕。
張易忍着噁心,不想讓人瞧不起自己,張開嘴咬下一口肉,辣椒和孜然的味道衝進鼻子裡,感覺好受多了,再飲半碗酒,把嘴一抹,說道:“有話快說,要殺要剮請便,皺皺眉頭,我不姓洪。”
“吹吧,使勁吹,你說砍頭,不皺眉頭我信,說用刀凌遲,不皺眉頭我可不信,除非是在醫館,用了全身麻醉的麻藥,既然你想快點,也罷。
我問你,王府當中,與你們聯絡的人,憑藉什麼暗號?不要跟我說王府中沒有你們的人,你不說,我其實也能知道,我折磨你的寧宗主,相信現在他們已經被抓住了,留下你,是多個消息的來源。”
張小寶說完話,拿起根籤子,來到一個倒在地上的人身邊,蹲下,朝對方的眼睛狠狠地紮了進去,一直到手握的地方纔停住:“居然沒死透,夠頑強,給你個痛快。”
補完這下,張小寶把手隨意地在身上蹭蹭,拿起個肉串繼續吃,眼睛看向張易,等其說。
張易不由得打了個寒戰,想不明白張小寶殺過多少人,可以把殺人當殺雞一樣對待,心中略微猶豫,卻咬咬牙:“你認爲我會告訴你?”
“你不告訴我也成,等我從姓寧的口中問出來,順便也問問你家人在哪,派人去抓他們,當着你面凌遲,看看他們是否皺眉頭。”張小寶還是那般語氣平淡。
“卑鄙。”張易瞪着眼睛。
“謝謝。”張小寶對張易點點頭:“我這人眼中只有兩種人,你猜猜是什麼人?猜對了,我放過你的家人。”
“敵人和自己人。”張易都不用考慮,張口便答。
“錯,是男人和女人,很遺憾,你沒答對,不如回答前一個問題,讓我滿意了,我還能夠放過你的家人,哪怕他們被人挾持了,我也會救出他們,相信我的實力。”
張小寶搖搖手指頭,開玩笑般地說道。
張易快被說迷糊了,心中納悶,張小寶說起話來怎麼顛三倒四的,聽着沒一句正經的,但又不得不仔細聽。
王鵑適時地出聲:“先彆着急回答,想清楚了再說,吃吧,吃飽了,有力氣纔好多想想,其實,即便你和姓寧的都不說,我們也有辦法找到王府中的佳n細,只是浪費時間而已,真問不出來,可以把三年之內進府的人全殺掉,相信我們,說到做到。”
張易被說的心理防線一點點鬆動,低頭喝悶酒,開始權衡起來。
王鵑滿意地笑笑,扭過頭,見王剛三個人又停下吃東西的動作,把要一卡,眼睛也瞪大了,說道:“吃,看看你們一個個的,不聽東家的話,還想不想好了?一會兒跟着我們走,還有事情去辦,說不定幾天之內吃不飽飯,再不吃就不帶你們玩了。”
“吃吃,我吃,真香,從小長到現在,沒吃過這麼香的烤肉。”王剛忍受着血腥的味道,強迫自己去咀嚼肉串,覺得噁心再喝酒壓壓。
張南和張雨同樣苦着臉吃東西,想是小娘子帶着玩的事情不會很好玩,別人能忍受噁心,自己也可以。
六個人就在七具屍體的環繞下吃喝起來,張易也努力地向自己的肚子裡塞東西。
等吃得差不多了,張易終於是想清楚了事情,停下手上的動作,看向張小寶和王鵑,說道:“好,我說,你們答應我了,保護我的家人,說到要做到,不然,不然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們。”
“巧兒,夜深了,還不睡?”王琚的府上,在張王氏的院落外面傳來王琚的聲音。
女兒以前這個時候早睡熟了,今天聽下人來報,屋子裡的燈居然還亮着,也不知道在忙什麼,擔心女兒的身體,所以自己得來看看。
張王氏確實沒睡,她還在等消息,今天下午的時候,王鵑送她的時候,把事情跟她說了,她也跟王鵑說了許多,包括張雨的身份。
她一回到王府當中,就找來自己家中的情報人員,安排在西湖上圍捕麻生與姓寧的人的事情。
消息還沒傳回來,她無論如何也睡不下,擔心有人狗急跳牆,傷害到自己的兒子跟兒媳婦,也怕有人漏網,因此拿着東西,在燈下做針線活。
肚子中的孩子把脈聽診的時候已經知道了,還是雙胞胎,只是不清楚男孩還是女孩子,但不管是什麼,總要做出來一樣的衣服才行,穿在身上好看。
並且做的是那種在兩歲之前穿着的時候不分男女的。
想到家中往後孩子越來越多,張王氏的嘴角不由得帶上了一絲笑容,等孩子們都長大了,便是個大的家族,能夠開枝散葉。
正做着活時,聽到父親的聲音,略微停了一下,對身邊的丫鬟吩咐道:“去把父親大人請進來,正好有事情與父親說。”
“燈下不要做針線活,不怕紮了自己,也要小心莫傷了孩子,雖說電燈比油燈和蠟亮,也要注意纔好。”
王琚一進來,看見女兒手上拿着針,連忙走到近前,不容分說地‘奪’過來,小心地放到一旁顯眼的地方,以免扎到人。
“父親來了,看茶。”張王氏沒去碰被奪走的針,挪挪身子,吩咐丫鬟。
王琚皺起眉頭:“哪有心思喝茶,你不睡覺想幹什麼?我釣了近兩天的魚,回來早困了,聽說你屋子的燈還亮着,刻意來看看。”
張王氏笑笑,說道:“多謝父親關心,我沒有什麼大事,只不過是幫着小寶抓人,那個背後搗亂的勢力查清楚了,多方聯合,他們是見不得我大唐好,總要添添堵才安心。
父親您來的正好,鵑鵑說,您的府上也有人對方的人存在,只是無法查清楚究竟是哪一個,估計明日一早,您從陛下那裡可得到消息。”
“查到了?府上也有?”王琚一驚,馬上又恢復了應有的冷靜,放低聲音問道:“小寶查的?”
“自然是我兒,我兒小寶嫌家中的情報人員辦事不利,所以親自出手,像釣魚一樣,在斜對面那裡放好了餌,結果對方自己鑽進去了,以後家中的情報系統,還要加強才行,總逼着小寶出手可不好。”
張王氏接過丫鬟送來的茶,邊用茶蓋輕輕扇動,邊說道。
王琚伸脖子看了一眼,見女兒喝的是花茶才放心,同樣端起自己的綠茶,輕抿一口,回味了一番,說道:“小寶是如何騙來對方的?”
“不是騙,小寶不騙人。”張王氏明顯不喜歡這個說法。
“對,小寶是釣,願者上鉤,那……今天晚上能抓到大魚?杭州的抓了,江南西道的怎辦?”
王琚跟着改了個說法,他已經猜測出來外孫子在店中,卻猜不到開店的話,對方如何鑽進去的。
張王氏提醒了兩個字:“夥計。”
“哦~!”王琚恍然,一下子清楚了,他可不笨:“是有人慾傷害你們,但一直找不到機會,小寶給人提供了個機會,從第一次買捲餅,到如今也算有不少日子了,想來該查的線索全部查清楚了。
曉得了,估計只剩下我家中的下人裡面暗藏的人還沒有查到,好辦,我可以肯定,入府五年以上的人絕對沒有任何問題,其餘的人馬上……不成,不能動手,說不定還有其他線索在後入府的人身上。”
王琚對此還是很精通的,說說話,想到了關鍵的地方,放下茶碗,又道:“明天一早,我給府中的下人安排事情做,不準任何人離開府,以免使消息走漏,你們的動作快點。”
“正是如此,一會兒或許回有消息傳進來,等着收到了消息,我便去睡。”張王氏的眼睛看看窗戶的方向說道。
話音方落,外面有腳步聲傳來,隨着聲音接近,門被人推開,進來一個丫鬟,與張王氏說道:“夫人,已經安排好了,共抓住二百六十二個人,正在審問當中,小公子那邊無恙,可是小公子並沒有回來,而是離開了。”
“怎又出去了?不讓人省心,睡了,這就睡。”張王氏抱怨了一句,站起身,送父親離開。
西湖邊上,張小寶、王鵑領着王剛三個人小心地躲在一棵大樹下。
張易,或者說是洪易交代完事情,已經被人押走了,明天就會有人按照他說的接應的辦法去跟府中的人碰頭。
至於張小寶和王鵑,兩個人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今天晚上是逮人,明天的時候馬上離開杭州,轉而去江南西道。
“你們水性如何?都會游泳?”張小寶躲在樹下,對王剛三人問。
“我會,水性比不得您,卻也不差,接受訓練的時候專門有一門課。”王剛回答。
張南舉手,也不管晚上別人是否能看到他的動作,說道:“我也會。”
“我會划船。”張雨出聲。
“划船用不到,會開槍麼?”張小寶又問。
張雨知道問自己呢,搖頭:“不會,摸過兩次,打得不準,我不比王剛他們,我那人不讓帶槍,只是熟悉下。”
“你還會什麼?除了當夥計。”張小寶再問。
“我會吹笛子。”張雨很不好意思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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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園裡面前年有首鵑鵑送去的笛曲《驚夢》會吹嗎?”
“不會,難度太大,我會吹梅花三弄。”
“那你繼續當夥計。”
“謝東家。”
“騎馬會嗎?”
“這個會。”
“好,一會兒見過了寧宗主,馬上跟我騎馬離開,去江南西道,要快,沿江而走,路上可能沒有太多的停留時間,做好心理準備。”
張小寶對着三個人吩咐一句,開始等待。
沒用太長時間,西湖深處過來一艘花船,上面燈火輝煌,一直來到張小寶等人的近前,貼着岸,也不管是否會擱淺,強行停了下來。
從上跳到水中不少人,趟着水到了張小寶等人面前,當先一人過來,對張小寶說道:“小公子,來了。”
“好,把麻生所在的船上的燈籠滅了,然後西湖周圍的一切,不管是出現什麼人,一概給我盯牢了,整個杭州嚴加防範。
陛下會配合你們,做出好好遊玩杭州的架勢,你們以此爲藉口,把每一個想要進到杭州或者出去的人都查上幾遍,不要讓漏網之魚逃了,影響我們行事。”
張小寶吩咐道,同時又看看周圍的地方,再聽聽動靜。
“遵命,電報我們也暫時停下對民間的業務,給您留下時間。”來人恭敬地答應。
“把我們的寧宗主押過來,到附近我們的院子中去,我見見他。”張小寶又說了一句之後,帶着四個人先走了。
整個西湖也突然戒嚴,上面所有晚上賺錢的遊船也跟着被人登上去,水中同樣跳下去無數人尋找是否有人會從水裡逃遁。
張小寶已經見識過對方的手段了,不一般,說不定他們會連自己的花船也安排人盯着,一旦船上放出某種信號,盯着的人就會把消息傳出去,非常慎密。
沒有發覺有人盯着自己的張小寶轉了一圈,進到了附近自己人的院落,姓寧的人也被綁着出現在了張小寶五個人的面前。
“我的寧宗主,寧天寧廣遼,可認識我?”張小寶拉下姓寧的人嘴上被繩子勒在那裡的堵口布,問道。
寧天,也就是寧家的餘孽,仔細打量了一下張小寶,搖搖頭,說道:“沒見過。”
“也對,我現在化着裝,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張,人家都管我叫小寶,這位是我未來的夫人,別人稱呼她爲鵑鵑,夥計小易你總認識吧?”
張小寶笑眯眯地說道。
寧天先是一愣,隨後猛地朝張小寶吐了一口唾沫:“呸,張小寶,你害得我家家破人亡,我恨不能吃了你肉,喝了你的血,沒想到啊,我那麼佈置,居然還是被你給識破了,好,有本事,小瞧你了,今天落到你手裡,請便吧,別指望我會求饒,我知道,我求饒你也不會放過我。”
張小寶當然不會被吐到了,他早知道對方會有這個動作,誰讓他把人家給綁住了,閃身讓開大部分的唾沫,一小點落在身上也不在乎。
伸出手來,在寧天了嘴巴子兩邊捏了捏,又捋了捋對方的鬍子,笑着說道:“不錯,皮夠嫩,想來蒸着吃不錯,或者是我給你滷了,當成滷味來買,我還從來沒有滷過活人,等着,我去去就來。”
說完話,張小寶離開屋子,王鵑則是一直在旁邊不遠的地方手上拿着筆和紙畫東西。
不大會兒的功夫,張小寶回來了,手上拿着一個盒子,裡面放的什麼寧天暫時還不清楚。
來到寧天的近前,張小寶啪的一聲打開盒子,露出裡面的東西,是一把刮刀,用來修頭髮和鬍子的。
“我要把你刮的臉上一個毛多不剩,哈哈,然後把你綁在外面的大樹下,明天一早,讓人往你臉上畫畫,你說好玩不好玩,一會兒別動哦,小心傷到你。”
張小寶拿出來刮刀,比畫着對寧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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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天的頭向後仰了仰,似乎害怕張小寶的刀碰到他的頭髮和鬍子,瞪起眼睛,撤着嗓子喊道:“張小寶,我寧天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你殺了我吧,你羞辱我算什麼能耐,你殺了我,殺呀,你個爹死娘偷人的玩意。”
“罵吧,使勁罵,你罵的越狠,我對付你的招就越多,你喊我的名字,又喊你的名字,無非是想給你暗中的人傳消息,好,傳的好。
你若是沒叫出我的名字,他們或許會藏着不動,但你叫出來了,你想想我是什麼威名?他們聽到了我的名字還敢繼續隱藏?估計會馬上離開,好把消息傳出去,說我沒去京城。
他們沒有動作,我的人還真不容易找,現在好了,謝謝,謝謝哦,別喊了,再喊他們又該潛伏起來了,輕點輕點,咬破嘴裡的皮了。”
張小寶笑着說着,還伸手捏住了寧天的嘴,把那個堵嘴的布重新塞進去。
寧天眼睛都紅了,不停地扭動着身子,晃腦袋,跟張小寶較勁,卻被王剛三個人給按住了。
知道自己沒有辦法了,寧天的眼現了屈辱的淚水,鼻子也發出嗚嗚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張小寶把堵嘴的布拉出來,依舊笑嘻嘻地對寧天說道:“後悔了吧?居然敢讓人炸我的弟弟妹妹,我絕對不會讓你好受,哼哼。”
“哈哈,哈哈哈哈,張,小,寶,炸了,我炸……了,你能如何?啊,你又能如何?落你手裡,我沒打算活,你的弟弟妹妹,那些個孽障,好不了,明天你就能得到他們被人抓住剝皮的消息。
我死了,你以爲就行了?我們的人,並不在乎我一個,沒有我,他們一樣會繼續對付你們,等着,等着吧。”
寧天狠辣辣地說道,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你真不怕死?若是你可以改邪歸正,說不定我還能……。”
“豎子,張小寶你就是個豎子,想套我話,做夢,我死也不跟你們說任何事情,你死了心吧,來,給爺一個痛快。”寧天不等張小寶把話說完,又是那種精神不正常的表情對正小寶說道。
張小寶再次捏捏對方的臉:“彆着急,千萬彆着急,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咱們不如聊聊天,回憶一下過去,說說現在,再暢想一番未來,你不會是怕了吧?越怕越裝成無所謂的樣子,還是不夠強,不配當我的對手。”
“怕你?呵呵,我怕你?來,說,我和你聊。”寧天冷笑一聲,語氣輕蔑地說道。
“這就對了嘛,聊天多好,一直聊天明天早上,說不定我給你個痛快,但不準再罵人了哦,也不可以訓斥我,不然我一生氣,你就倒黴了。”張小寶又一次晃動手中的刀。
“你個爹死娘偷人,你個光吃不拉的,罵的就是你,罵你了,你能如何?我罵你了,罵了,我就罵。”寧天搖着腦袋做出一副孩子扮鬼臉氣人的樣子。
張小寶根本不在乎,說道:“還記得當初我們去陸州,然後跟你們有接觸的時候嗎?那時呀,你們真傻,不是一般的傻……。”
就這樣,張小寶和寧天聊着,不時地引寧天生氣叫罵幾聲,然後又讓對方發泄過之後,在語言上爭鋒。
兩個人打着嘴仗似的聊了將近一個時辰,王鵑那邊已經畫了一張又一張,等着張小寶和寧天又說了幾句的時候,王鵑終於畫好了,對張小寶說道:“完畢。”
“好了?還是你的手快,行,給我按住他,我開始刮毛了。”張小寶這回不跟對方廢話了,讓三個人把寧天按住了之後,開始幫寧天刮鬍子、剃頭髮,寧天則是還在使勁晃,卻總躲不開。
到最後寧天沒有力氣了,終於放棄,只是嘴卻沒閒着,依舊罵。
張小寶把剃下來的鬍子與頭髮小心地收好,笑着對寧天說道:“不知道我過來和你說了這麼長時間話是爲了啥吧?現在你再聽聽我的聲音,張小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快跑啊,不要管我,快跑,把消息傳回去,快呀,哈哈,聽到沒?我的寧宗主。”
寧天現在還很納悶呢,可是聽完了張小寶的話,臉色終於是變了,目光中充滿了驚恐,顫聲說道:“你……你居然,居然學我說話,聲音,聲音一模一樣,不,不可能,你要做什麼?”
“啊?你,你不,不知道嗎?我,我學了,你,你的聲音,我就……就可以,裝成你的樣子,用你的鬍子,還,還有頭髮,放,放在我的臉上,鵑鵑,鵑鵑他在畫,畫你不同,角,角度的畫,好,好給我化裝,知,知道了,嗎?”
張小寶用同樣顫抖的聲音把自己的意思說出來。
“你過來見我,與我說話,就爲了這個?你好狠啊,啊~~~!”寧天這下終於明白了,張小寶是想裝扮成他的樣子,然後去騙別人。
一想到張小寶學聲音的本事,還有裝扮成功的後果,他便不寒而慄。
張小寶耍了個刀花,笑着說道:“你以爲呢?我會閒的沒事聽你罵?我要去江南西道嘍,去接手你的人手,罵了這麼長時間,口渴了吧,等會兒有人給你喂水,乖哦,我的寧宗主。”
說完話,張小寶向着同樣傻在那裡的王剛三人一招手:“撤,跟我繼續當夥計。”
“走啦走啦,給你們工錢是指望你們幹活,看你們現在,哪有點夥計的樣子,可惜那錢了,快點走,誰不聽話我辭了誰,店裡不養閒人。”
王鵑朝着寧天笑了一下,又開始以女東家的身份訓斥起王剛三人。
王剛看看身邊的同伴,點點頭,有些木然地跟着走了出去。
“天啊,小公子和小娘子也太厲害了吧?聽聲音,根本分辨不出來。”張雨走到門口的時候,對張南說道。
“還,還行吧,以後有機會,我也練練,關鍵的時候或許能用上。”張南嚥了口唾沫,蔫聲說道。
是夜,張小寶五個人騎上馬,每人兩匹,帶好東西,沿着長江的岸邊朝江南西道而去。
現在岸邊的路修得不錯,很多險峻的地方也修出來供人和畜生走的棧道,大部分的路又非常平坦,比起船的速度要快上許多。
他們離開了,杭州這裡卻是忙碌起來。
李隆基很生氣,因杭州眼皮子底下就有人要算計,更生氣的事情是,張小寶和王鵑跑到不遠的地方開店玩,居然沒有叫上他,他甚至連參與的機會都不算。
等着差不多結束了纔想起讓他配合,哪裡比得上最開始的時候好玩?一心想不配合來着,實在是架不住高力士在旁邊勸,這才答應下來。
“力士,你說朕是不是賠了?”李隆基出來配合張小寶裝成遊玩樣子的時候對高力士問道。
高力士一副茫然的樣子:“陛下,此話怎講?”
“朕當初答應小寶和鵑鵑過來,無非是打算讓他們陪着朕好好遊玩一番,結果呢?結果是把朕扔在琚的府上不管了,每日裡只讓琚陪着朕去釣魚,他們兩個說是去京城,卻是把朕也瞞着跑到了眼前的地方開小店玩。
開店呀,他們以前開過,現在買賣大了,錢多了,想體驗一下曾經的樂趣,但朕呢,朕從未開過小店,朕甚至沒有賣過東西。
朕這些日子過的啊,是睡睡不塌實,吃吃不好,以前總吃小寶做的東西,吃習慣了,如今呢,全沒了,他們是大不敬呀,要殺頭的。”
李隆基也不管旁邊有多少人聽着,抱怨的聲音很大。
周圍除了護衛,還有當地官府的人員,是李隆基爲了配合張小寶和王鵑,刻意找出來的,眼下還沒有治他們的罪,等着事情完全結束之後再說,官員們甚至不清楚自己的地方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只是聽着皇上說張小寶和王鵑過來開店,一個個顯得很納悶,兩個人什麼時候過來的?再何處開的店?
此刻聽着皇上說張小寶和王鵑的罪應該殺頭,卻是沒有一個官員相信,包括王琚再內,全清楚,別看現在陛下抱怨,誰要是當真了,想要討好下陛下,跟陛下一同說張小寶和王鵑的壞話,陛下第一個要砍頭的就是這個人。
王琚很擔心,聽着皇上的話,眼睛不時地看周圍的官員,外孫子回來的消息若是被官員不小心泄露了怎麼辦?京城那裡會不會出亂子?
現在敵人的思路幾乎摸清楚了,那就是避開自己的外孫子和孫媳婦,打的主意是,你們兩個人再厲害,也沒有分身的手段,在各地都佈置人手,凡是你們在的地方,我便不動,凡是你們不在的,我便搞破壞,折騰也把你們個折騰死。
只有高力士知道陛下爲什麼這樣說,配合嘛,昨天晚上小寶走之前已經讓人傳消息過來,有具體的安排,首先就是讓陛下暴露出他們兩個人的所在。
因此高力士馬上和着皇上的話說道:“陛下,您先開店還不容易?等着小寶和鵑鵑忙完了事情就好,他們現在正審問壞人,到時候您去了其他地方,專門開個店,讓您玩。
至於說吃的東西,陛下,您也沒少吃捲餅,還有包子,那可都是小寶做的,不然味道能入得您的口?今天晚上,不管小寶多忙,也讓他給您炒幾個菜,您用來下酒,您說是吧?”
李隆基眼睛掃了一圈,緩緩點頭:“嗯!也罷,小寶和鵑鵑確實忙,開店的事情,以後再說,沒想到寧天還居然還自立爲宗主,還有叫麻生的人也參與進來了,可惜,他們的口太嚴,給朕抓緊審問,說不定,杭州還有他們的人在,不可不防。”
“陛下放心,小寶和鵑鵑的手段非同一般,昨天晚上剛剛抓到人,估計到了今天晚上就會審問出有用的消息,您別急。”高力士代替張小寶和王鵑保證着。
“好,就等到晚上,今天……朕還是繼續釣魚,官員們別跟着了,朕只要垂釣協會的人足矣,散了,回去忙自己的事情。”
李隆基揮了下手,吩咐道。
衆官員紛紛散去,只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每個人都被人盯上了,只要有任何與尋常時候不一樣的動作,必然會被抓起來,至於他們是否真的與敵對勢力有聯繫,等着審查完再說。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