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構與姚崇面面相覷,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來,二人早一巴掌扇過去了,有錢的商人會賤到此等程度?錢多了沒地方花?
只不過聽張小寶說的非常篤定,兩個人也不得不信,眯起眼睛琢磨,究竟怎麼做可以讓商人主動提高工錢,這是個問題。?)
張小寶和王鵑繼續忙着釣魚窩蝦,再釣上幾條魚,覺得中午夠吃之後,張小寶脫掉衣服,只剩下個四角短褲,跳進河中,一個猛子紮下去開始摸河螺,可能是附近的人不吃河螺,河中存貨很多,不大會兒工夫,足有一大盆的河螺被扔到岸上。
有人過來拾到大盆之中,撒上一層細鹽,讓河螺把泥吐出來。張小寶一上岸便被人用布幔遮住,當布幔撤下去時張小寶已經換過一條短褲。
“不錯,中午有口福了,用姜蒜汁兒加上蔥花和香菜沫鮮拌,飲兩盅黃酒,賽過神仙啊。”畢構覺得想出了讓人漲工錢的辦法,回過神看有不少河螺,說出個菜。
“午飯的菜有一道爆炒香辣河螺。”張小寶說出一個菜名。
“吃生的。”同樣回過神的姚崇支持畢構。
“畢爺爺、姚爺爺,聽小寶的,生吃很可能感染寄生蟲。真想鮮吃,一會兒讓人多從河裡摸些,調養幾天,篩選過後再吃。”王鵑連忙勸說,她怕把兩個老頭給吃死,即使沒有寄生蟲,生河螺中帶點菌,不小心吃壞肚子也能把兩個老頭折騰個半死。
姚崇和畢構同時嘆息一聲。顯然他們就想吃口鮮的,估計路上過的不怎麼好,旅途勞頓不說吃的同樣不合水土。二人在三水縣生活時間長了,肚子中早已是適應當地水土的菌羣。換地方便不舒服,想吃口生的調養下胃口,來個以毒攻毒。
“城中酒樓應該有,回去給二老做一頓。”張小寶想起自家的酒樓能有備貨,滿足下兩個老頭。
畢構高興了,興奮地點頭:“好,好,還能看到小傢伙們。熱鬧,咦?小傢伙們沒跟在身邊?”
“去茂州汶山先了,二老如不忙,等上幾日便回。”張小寶說話的時候衣服已經穿好。再次坐下,繼續釣魚。
“不忙,我們一羣老不死的過來就是想給你和鵑鵑搭把手。行軍打仗老胳膊老腿折騰不起,幫着帶人摘摘菜,燒個飯什麼的還能湊合。只要你們不嫌我們添亂就好。”
畢構說明來意,聽他的話,似乎還有人在路上。
“呦,誰敢說您幾位幫不上忙。治國之才只管洗菜做飯,被陛下知道還不得降罪於我。有您這一幫人來,我可是放心嘍。原本想讓內院人來負責那一塊兒。又擔心他們年紀輕輕扛不起重擔,有你們在算是解決了大問題。”
張小寶的馬屁麻利地拍了起來,有一羣老頭子在,內院可以騰出部分人手忙其他的事情,能跟畢構與姚崇同來的人有尋常之輩嗎?隨便拎出來一個,處理一州一府的問題都是遊刃有餘。
“呵呵,呵呵。”畢構開心地笑起來,絲毫不謙虛,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姚崇也是欣欣然,擠着皺紋說道:“遇到你和鵑鵑的事情,我們纔回來,換旁人還沒這麼大的面子。”
“那是,那是,別人跟您幾位哪比得上我與鵑鵑親近,路上……是否需要派人去迎迎?”張小寶擔心走在後面的老頭子們。
手一揮,畢構說道:“不必,他們不是跟不上,是一路遊山玩水,看見座破橋,非要畫幅畫,怎麼想不明白,畫畫重要還是早過來吃好東西重要?”
“那您幾位帶人過來,沒幫着修修破橋?”張小寶覺得見人家橋破了,卻當成個風景對待,很不道德。
“修啥?旁邊有座新橋,他們卻說破橋好,破橋好人家當地人還建新橋做什麼?他們把破橋當秀麗的風景來看,新橋過來的人把他們當傻子看。”姚崇不屑地說道。
“不提他們,不提他們,讓他們在後面閒晃吧。他們格局太小,看路上的風景只不過是一隅爾,和小寶鵑鵑在一起,品的是人間美味,觀的是天下風景。他們說什麼斷橋流水照映紅塵,我卻道烽煙戰火譜寫蒼生。”
畢構手上捏個麪糰在那感慨。
姚崇見魚夠吃了,沒心思再垂釣,隨意把釣鉤甩進河裡,另一隻手扶着膝蓋,對張小寶說道:“是不是讓陛下寫一旨入法典,命各地僱主提工錢多少爲律?”
張小寶搖頭:“不是,各地繁榮程度不同,工錢怎麼訂?按各地情況來訂?百姓必然大量遷徙。而且繁瑣,幾年之內解決不了,我等不起。”
“我知道。”畢構跟着說道:“小寶向大唐所有商人發一道命令,讓他們提高工錢,凡是不聽話之人,一律收拾掉。”
“畢爺爺,您覺得我就這麼沒本事,需要通過威脅的手段來達到目的。”張小寶嘟囔道。
“威脅也是一種本事,我想威脅來着,人家怕麼。你忘了過年時京城的事情?各種東西價格瘋漲,謠言一處,物價立降。”畢構笑眯眯地看着張小寶說道。
張小寶咬咬牙:“我真沒說過誰過年漲價不行的話,而且謠言並不是源自民間,我被陛下給坑了,還無法去澄清。我真去跟別人說我不反對漲價,當天價格就得失控。真是拿鴨子上架,牛不喝水強按頭,把我賣了我還得幫着數錢,甘之如飴的那種。”
王鵑抿嘴兒笑着靠住張小寶,一臉的幸福模樣,因爲她知道張小寶平時根本不受威脅,被人坑了還要忍着,全是爲了大義。
“呵呵呵,要不怎麼說小寶和鵑鵑兩個孩子好呢。說起來世上的事情很有意思。十多年前百姓日子不好過,一個個還能安穩生活。如今日子好過了,反而人心浮動。國庫沒錢的時候愁,有錢了還愁。
估計只有陛下心情最好。我們來之前,宮裡正在起樓,以前的平房宮殿全要拆掉,換成最低四層的。百官們想勸又不知如何張嘴,陛下用的是內帑。不僅修內宮,還修各部辦公的房子,擱在十五年前,陛下敢如此打算嗎?小寶。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畢構說着說着味道就變了,意思很明白,是你小寶幫陛下賺來的內帑。比之國庫收入絲毫不遜色,不然陛下能如此財大氣粗麼。
張小寶吧嗒兩下嘴兒,沒有絲毫被人指責的窘迫,反而洋洋得意,對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王鵑一揚下巴:“夫人。你與二位爺爺說說。”
“我靠着你休息一會兒你也不讓我舒坦了。”王鵑不滿地白了張小寶一眼,坐正身子,對兩個老頭笑笑,開口說道:“宮中地方就那麼大。蓋高樓是合理利用土地資源,如大唐各地所有村落俱是四層以上高樓。可多出不少土地,然否?”
兩個老頭沒出聲。算是默認。
王鵑再說道:“陛下修宮,給材料錢,給工錢,不曾賒欠。材料提供者得利,做工者得利,官員等受用者得利,陛下心情愉悅,也算得利。也就是說,一部分錢花出去了,大家都高興了。”
“錢花出去就沒了,怎能高興?”畢構覺得王鵑的話是歪理。
“您的意思是說錢不花才高興,一會兒我讓人拿十萬貫的現錢放在餐桌上,畢爺爺您看着錢,盯住看,看着看着您就笑了。”王鵑說話的時候自己笑了,她想起一個好多年前的笑話。有個說相聲的就這麼說的。
畢構皺皺眉頭:“我又不缺心眼,看着你的錢我笑什麼?”
“您可以讓您家人把錢拿出來,放在您面前,您看着笑。”王鵑順着話說道。
“呵呵。”姚崇在旁邊笑了,拍拍畢構的肩膀:“你被鵑鵑繞進去了,現在要說的不是看錢笑不笑的問題,而是陛下應該領頭節儉與否的問題。陛下的錢是小寶賺來的,沒有小寶賺錢,陛下則不會奢侈,陛下不奢侈,百官則不效仿,百官不效仿,百姓則安居,天下太平。”
“啊?照姚爺爺的說法,我是死有餘辜了。可是陛下不蓋房,百官也不蓋房,百姓同樣不蓋房,大家都沒房子住。陛下若是不吃肉,大家都食素。陛下不做新衣服,大唐所有人全得衣衫襤褸。如是說起來,我幫陛下賺錢的行爲讓大唐百姓過上了好日子。”
張小寶按照姚崇的說法把自己又形容成好人了。
畢構和姚崇聽了張小寶的話又笑起來,並點頭。
“小寶,你沒說錯,還真是你和鵑鵑的原因讓大唐的百姓日子好過了,不然百姓又怎會對你們那般好。說說漲工錢和解決資源分配不均衡的解決之道吧。”
開過玩笑,心情越發好的畢構又問起他沒弄明白的問題。
張小寶繼續搖頭:“不能說,必須要等朝廷下旨意,提前說出來,一旦泄密,有人容易投機,我可以先說說本地的安排,您二位聽聽,幫忙參謀一二。”
被張小寶等人提起的李隆基此刻在上朝的含元殿呆着,武惠妃與王皇后陪同。
李隆基一邊翻面前案牘上的奏章,一邊批註。王皇后和武惠妃則是各捧本書看,一個看的是《槍支結構》,一個看的是《錢莊職能》。
不是三人專門跑到含元殿這冷清的地方體驗生活,而是沒有去處了。宮裡大興土木,同時開工,別說他們三個,宮女太監們同樣沒地方呆,輪休的人拿個馬紮,找個地方坐下來拄着下巴休息。
百官們則是坐着藤椅,伏在面前的桌子上書寫,偶爾站起來一個,走幾步路,跑到另一個藤椅旁邊彙報。
“陛下,小寶與您商量的辦法是什麼?您給臣妾說說,臣妾也好幫您想想。”武惠妃輕掩小嘴打了個哈欠,期待地朝剛剛放下筆的李隆基問道。
“哎!你們都來問我,可是小寶話放出來了,他卻根本沒有與朕說,他怕別人纏着他,所以把朕推到前面來,朕說朕不知道,你們爲何不信呢?”
李隆基無奈地說道。
武惠妃卻是不信,撒嬌一樣的又問:“陛下,既然您說您不知道,爲何當時興慶宮中傳出消息,說您看了小寶寫的計劃,說‘此計大好’?”
“朕那是被他坑了,他遞給朕的紙上寫的字是哪中跟花一樣的,而且就是四個字,‘此計大好’,朕看着迷糊,就一邊猜測一邊念出來,你明白了?”
李隆基已經被武惠妃問了六次了,不得不解釋一下。
武惠妃張着嘴愕然點頭:“臣妾知道了,張小寶他是在報復,陛下,您受委屈了。”
“哎,大義,都是爲了大義。”李隆基一副被別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痛苦表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