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雲菲剛剛把李程方送到大門外,還不等再說句告別的話,從旁邊的大路上過來一羣人,有下人在前面挑着燈籠。
葛雲菲打眼一看,認識,全是蘇州本地的商人,平時自己跟他們接觸的不是很多,大部分時候是自己家中的管事負責與他們見面,商談商業上的事情,比如錦繡雜貨需要進貨,還有從別處運來的貨物當地商人要批發。
一般只有遇到年節的時候才能見上一面,他們都會到自己家來送禮物。
別看自己是女流之輩,大富翁頂級排行榜可是排在十六位的,以前那時是二十四位,自從跟小貝他們合作,資產明顯增加很多,地位自然也跟着水漲船高。
而過來這些人,連五百名之內都看不到名字,他們就必須要對自己恭敬一些。
“葛東家,深夜打擾,實在不好意思,只是我等心中有所顧慮,不得不麻煩您。”過來的一羣人到近前,被人簇擁着的中間的一個年歲不小的人,笑容滿面地對葛雲菲說道,又看向旁邊的人,問:“這位貴人是……”
“原來是袁東家啊,天還不算很晚,有事就商量着辦,這位是雷霆物流的東家李程方,李東家。”葛雲菲儘快自己的身份比這羣人高,也沒有失禮,順便介紹一下李程方。
相對寂靜的路上響起一陣抽氣的聲音,趕過來的商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程方看,這位就是排名比葛東家更靠前的雷霆物流的東家呀。怪不得葛東家親自相送。
果然是人以類聚,物以羣分。
商人們恭敬地又朝李程方行禮,一個個的眼中只有羨慕和仰慕,沒有嫉妒,因爲差的太遠了,遠到讓他們生不出一絲去比較嫉妒的心思。
“袁東家,不知道你們此時過來所爲何事?來來來。進去說話。”葛雲菲相讓着,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猜測,所以現在問出來。好拉着李程方一起應對。
“不不不,不進去,就在這問問。葛東家也忙,我們心裡不塌實,這纔想起葛東家的本事,一起來打聽打聽,不多耽誤葛東家的時間。”
姓袁的人很客氣地拒絕,他也知道,現在進去就走正門,他可不想受這份禮遇,有多大的能耐吃多少碗的飯,沒有這個實力去享受這個待遇。一旦享受了,後果絕對不會很好。
旁邊有人幫腔:“對,對,就是打聽打聽,葛東家。我們感覺最近要打仗,葛東家也知道,每次打仗,各地的物價都不一樣,我們就是想知道,我們的貨物是否可以根據市場的需求規律而做出價格上的調整?”
葛雲菲笑了。看着這人說道:“市場有什麼需求規律?市場的需求就是百姓的需求,我覺得百姓最大的需求是生活在一個穩定而幸福的環境氛圍當中,而不是看着生存必須品一天天漲價,看着卻買不起。
這就是大唐百姓的需求,或者說是我們大富翁商業聯盟的需求,甚至是張小寶的個人需要,明白了沒有?”
“明……明白了。”衆商人被徹底嚇住,來之前他們還盤算着什麼東西囤積,什麼東西漲價,漲多少最合適。現在清楚了,什麼東西都不能囤積,即使囤積也不能漲價。
沒想到商業聯盟居然會不趁着機會多多賺錢,反而開始維持戰爭時期的國內物價穩定,誰敢對商業聯盟的命令陽奉陰違?至於張小寶,那無須多說,他的個人意志,整個大唐的商人都必須無條件服從。
“原……原來小寶不同意價格有變動啊。”姓袁的商人想確定一下。
“張小寶任何時候都不允許民生必須品價格有太大的非理性波動,我們大富翁商業聯盟遵循他的腳步。你們實在想多賺錢,可以嘗試着在其他商品上加價。”
旁邊的李程方給商人們出主意,畢竟商人們有自己的需求,而且張小寶從來不去管別的東西價格如何,尤其是奢侈品,成本一文錢,賣出一萬貫,那是你有本事。
他只是不想看到本來物資供應足夠的情況下,人爲的因素操作,使百姓吃不起米麪,穿不上衣服。
衣食住行醫教,這六個方面,如果國內資源夠的話,就不能有太大的價格浮動,至於其他方面,隨便商人們如何做,麻布的布料,說十文錢一匹,就不可以十三文,但是絲綢的你賣出一萬文一匹,那是你能耐。
醫院進藥材甘草的時候,只要這個甘草沒有真的稀缺到無法應用在每個病人身上,供應商就不能夠賣太貴,至於可以幫助消化茶葉,一斤你換來人家一棟樓,張小寶不會說你不對。
“那個……問一下,蠟燭可以漲價嗎?它也屬於民生應該用到的東西吧?”另一個商人小心地求證。
“蠟燭你可以漲,人沒有蠟燭使用不會死,但我勸你別囤積蠟燭,因爲工部這個月要放出很多的石蠟,現在你說的應該是油脂蠟,在氣味可燃燒持久方面本來就比不上石蠟,等你囤積起來,石蠟大批量放貨,你就得賠死。”
李程方好心地勸到,小貝已經跟他說好了,先運一大批去劍南道,在那裡小貝會組織人手進行物理加工。其他的石蠟則放到大唐的各個地方,誰讓現在提煉石油的技術是最原始的那種,每天產生的石蠟很多呢,想不要都不行,只要加工石油,就會有石蠟出現,然後需要人去費勁清理,否則影響生產。
剛纔問話色商人嚇出一身冷汗,多虧自己多問了一句,不然真去囤積蠟燭,損失可就大了,尤其是現在天越來越熱的情況下。
連連道謝之後,一衆商人心中塌實地離開。回去正常做買賣即可,到時候各種東西的價格自然還有其時常規律,不需要自己等人操心。
“葛東家,我這就走,明天早上,商業聯盟最好向各地商人發一個公告,以免他們自以爲是地去漲價。給自己造成更大的損失。”
李程方跟葛雲菲說了一句,帶着下人消失在夜幕當中。
葛雲菲站在當地,琢磨琢磨。自語道:“有石蠟會大量放出,我商行進一批吧,天熱的時候。石蠟比油脂蠟好保存,壓貨也不怕。”
弘農縣,老柳樹村的七品官柳菲菲今天晚上也得到了一個電報。
比起別的地方,老柳樹村特殊,因爲受司農寺的直接管轄,而且村中的人團結,加上進村的路只有一座鐵索橋,所以他們有一個單獨的電報機。
平時村中十二個時辰總有最少四個人看守電報機的機房,不允許任何外來人靠近,別說到機房。結實過橋都很苦難,村中的河流處有個小型的水力發電機,爲村子提供電源。
村中有簡易的脫殼機和磨面機,還有加工柳條的切割機,燈泡更多。晚上的時候放在這裡岸邊的燈泡把對岸都照得通亮。
這麼多‘先進’的設備,怎能讓外人隨便進來看?萬一被搶去怎麼辦。
“讓我製作模型,到時候石蠟過來好變成各種好玩的蠟燭,以小娃娃的形象爲主,包括各種動物和房子的設計,等着製成蠟燭。好拿出去賣,跟草籽的娃娃放在一起出售。再製作大量柳編器皿,準備提供給運輸隊伍。”
柳菲菲得到的電報就是這個內容,打仗什麼的事情小貝沒跟她說,也輪不到她來操心。
“菲菲,電報說讓你準備做新娃娃?”老村正每天都要有三個時辰巡邏在電報機房的附近,每一次發報和接收,他都要參與進去,幫助提供辦法,他怎麼說也是舉人出身,學識不差,村中的學堂上課的老師都是他親自教導出來的。
說他迂腐吧,他還真有那麼一點,總是要維護自己文人的身份,但也有個好處,那就是現在像他一樣的文人脊樑都如鐵打的一般,如果需要拿起刀槍戰鬥,他可能不是最厲害的,但絕對是最英勇的,國家興亡的時候,逃跑,不是一個真正文人的選擇,他會抽出腰間挎着的寶劍,以君子六藝的風範戰鬥到底。
所以他整天是最閒的,也是最忙的,什麼事情都要插一腳,又什麼事情都不管到底,他像個老母雞一樣,只要雞崽子不出問題,他就會趴在陽光下面享受着暖暖的生活,不時咕咕叫上兩聲。
但遇到雞崽子有危險的情況,他就會站起來,輕視一切的對手,以生命爲賭注去戰鬥,直到敵人逃跑或者他倒下。
現在的他就想管點事情,尤其是電報機好不容易響起一回。
柳菲菲十分尊重這隻老母雞,聽到村正爺爺問,點頭回答:“是,小貝說會送來很都石蠟,同時還讓我們多做柳條筐,將來大量運輸別的東西的時候會用到。”
“沒提什麼時候打仗?”老村正最關心的其實還是國家大事。
“沒呀,打仗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管柳編的買賣,還有周圍地區的柳樹種植情況,我這個官就是防止別人欺負我,誰要是看我們村的柳編收入高,眼紅,想要從裡面得到好處,首先要考慮清楚我這麼大的孩子是怎麼當的七品官。
整個大唐,除了小貝他們的官職,我的官拿出去,能嚇死一堆其他的地方官,爺爺,現在就安排人大量製作柳筐吧,小貝說馬上會用到。”
柳菲菲打算按照小貝的話去實施。
老村正眯起眼睛想想,點頭說道:“這麼說,戰爭近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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