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過了飯。當地百姓和開封帶來的又開始幹起活來。說要在今天把碼頭給搭建起來。
張忠原打算是今天就不去衙門了,天已晚,可張小寶卻是要去,他想看看那裡怎麼回事兒,早一點發現就能找一點處理,早些搬進去住。
四個人也不想去,他們覺得折騰了一天困了,可看看張忠周圍的幾百號帶着武器的人,怕張忠這個什麼事兒都敢做的刺史給他們造成傷害,只能強挺着睏倦一同朝衙門行去。
陸州的府衙就在烏雷縣,離着縣衙不算遠,通常這樣的情況,縣衙中的官員會非常不舒服,尤其是縣令,本應該是最大的官在縣裡面,結果卻還要聽府衙的命令,根本就要不出該有的威風。
可陸州這裡似乎正好相反,原來的刺史希望自己的衙門能夠離着縣衙遠一些,他只有五十個府兵。烏雷縣衙中卻有一百五十個衙役,天高皇帝遠,也不管是不是下縣,照樣配武器,這些武器都是縣令張易自己掏錢買的,至於他哪來的錢,那就簡單了。
一行人走了近兩個,時辰,先走路過縣衙門,從外面看與別的地方差不多十分的破敗,好在門沒掉下來,但能看到裡面那兩層高的樓,蓋的不錯,這應該是縣令的家了。
貪官,這是王鵑的想法,一個縣令,還是如此偏遠地方的縣令,依靠俸祿想修樓,做夢去吧,家裡真有點能耐的,誰會跑這來當縣令?這與張忠的不同,張忠七品升四品,找好的州別人會不幹的。
一行人繼續向前,走出去大概半玄鍾,府衙就出現在了眼前,低矮的圍牆是用泥巴修建而成,府門的漆色已經掉的差不多了,上面還有蟲子蛀出來一個,個小窟窿,隔着圍牆向裡看看,地方同樣不
可惜沒有什麼二層的建築,此時裡面除了幾個打雜的人,再也看不到任何一個人,打雜的人坐在一堆火堆的旁邊吃着東西,其他的地方黑漆漆的。
直接讓人打開大門,咯吱咯吱的刺耳聲音傳來,咣膛一聲,大門徹底地打開了,裡面打雜的人這才迎了過來,剛纔之所以門能被打開,是他們根本沒有上閂。
幾個人藉着張忠這邊的燈籠看到張忠穿的衣服,馬上就知道是什麼人來了,一邊行禮一邊往裡請。
張忠先來到了府中專門辦案子的廳堂,走到那桌子的旁邊看了看,上面一層灰,看樣子是很長時間都沒有事情做了,又轉到書房,書房空蕩蕩的,別說是書了,連個小几都沒有,從那地上的痕跡能夠知道,上任把所有能搬的東西全給搬走了。這得窮成啥樣?
再到簽押房等地方看看,同樣是空空如也,張忠無奈地搖了搖頭。知道了別人當官不容易,這些玩意要麼也不會留下來,船上帶着新的呢,怪不得一個個官員使勁地貪。窮啊,好不容易當官了,不貪點,拿什麼去應酬,拿什麼給家中人好日子過。
或許只有那些個。真正願意爲百姓做事兒的官能少貪點,還有就是大家族出來的子弟,不用去貪,只爲了政績,自己雖然不是大家族的人,但自己家中買賣多,費個死勁貪那麼幾十貫,哪怕是上萬貫,不如趁着清閒的時候多歇歇。
看過了府中辦公的地方,又向後走去,後面就和當初的華原縣一樣,一個院子套着一個院子的那種,可能是這裡的地不值錢,後面的院落羣比華原縣的大了一倍有餘。
天黑,打着燈籠走,就要多注意腳下,這地方還可以,沒有青石的路面,卻有一些個沙子,路兩邊光禿禿的,沒種什麼花草,兩棵木棉樹立在院子當中,走出去幾步,張忠就發現不對了。
這邊竟然有水,藉着燈籠的光看上去顯得波光粼粼的,等着進到了正院主的時候,已經無法落腳,遙看下正房,窗戶上的紙早就被風雨給弄破了,只在窗戶框上轉了一些塊。
“這個正房看樣子是沒有人住,水多,是夠潮的,其他地方的應該也是如此吧?。張忠問着打雜的人。
“回老爺的話,確實是這樣,也不知道爲何,這裡總是往外滲水,人住在這樣的地方,會特別的難受,老爺家中若是有錢,不如在外面買個宅子,石刺史就一直想買個宅子,可惜一直沒有攢夠錢。”
打雜的人恭敬地答着,他看到新來的刺史身邊跟了那麼多帶着武器的人,覺得應該有錢。
“恩,此事不急,你們都四下裡看看,茁壯護苗隊的人還有小寶、鵑鵑跟我上別處轉轉
張忠不知道該怎麼做,急着問兒子和兒媳婦,把其他的人支開”舊一衆人向後專去。等老出夫段路,護苗隊的人散開長忠看向了兒子。
張小寶與王鵑對視了一眼,蹲下身用手指沾了點水,拿舌頭舔了下,呸了兩口說道:“不是海水,一點的苦澀和鹹味都沒有,應該是地下水滲上來的,需要問問別人,滲透的速度如何。
如果是正常的地下水滲上來。說明這裡的地勢低,如果這裡的地勢不低,依舊能滲上來,那就說明
”
“說明下面有承壓水,可以弄自流井了,虎子,去問問打雜的人,這裡究竟怎麼回事兒王鵑接着張小寶的話判斷。
虎子跑了出去,一會兒的工夫回來,報告道:“這裡比別的地方還高一些呢,正房那裡通常有五尺高的水,已經被砌上那麼高的圍牆,水就在那個高度不再往外滲,可這樣一來,別處就跟着滲上了,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
上任是讓家人挖出一條水溝,好使水流出去,就在後面,看看就知道了,原來的上任是想多挖一些水溝,可發現挖多了以後水出的多,周圍的地方全溼了,衙門旁邊有不少住宅,百姓們不願意,就又給填上。
還有,在離着這裡有三裡的地方有條河,當初的刺史還想挖條河過去,可衙門中的四個判司不同意,說是用衙門的錢勞民傷財,本縣的縣令也告訴百姓不準過來幫工,百姓們就不敢過來,何況上任讓人幹活確實拿不出錢來。”
虎子說完退到一邊,接下來就沒他什麼事情了。
張小寶和王鵑,還有張忠一同向後走去,到了最後面果然看到有一條水溝,各處的水匯聚在一起,順着水溝流出去,推開後面的角門可以看到那水溝中的水流向了幾戶人家的方向,再順着往前走,這幾戶人家自己又挖了水溝,把水引到別的地方去。
“我明白了,這裡根本就沒有基礎的建設,大雨落下來,雨水怎麼沖水溝就怎麼個走向,那個姓石的我真爲他感到難過,刺史這麼大個官,讓他當成如此情形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啊
張小寶不用跟着往下走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他就懷疑,那人怎麼當上刺史的。
“沒聽虎子方纔說麼,刺史想做點什麼,那四個人先阻攔,接着就是縣令威脅着百姓,他家又沒有多少錢來讓人給幹私活,就這麼拖着,這些人也夠壞的,看情形是四個判司與張易聯合到了一起欺負刺史
王鵑在一旁分析着,那意思是告訴張小寶,快點想辦法吧,不然你爹也要挨欺負。
張扒寶不屑地撇撇嘴“我看看誰敢把原來的那個弈法用到咱們家身上?這地方住定了,有個自流井多好,從旁邊不重要的院落往下挖,修個池塘,再連到三裡外那條河處,活水啊。
再想想啊,刺史家中沒有多少錢,卻還私養着五十個府兵,並且給打造兵器,這是爲什麼呢?養那些人花費不是不是說明他怕自己或是家人的生命受到威脅?那誰能威脅到他的生命?”
“衙役們不敢,縣令也不會讓衙役做這種事情,可外面的人敢,尤其是對他家人,估計那人與張易有關係,也就是說,在有人威脅刺史一家生命的時候,衙役不會出面,根本就指望不上。”
王鵑接着補充,這種事情很常見,看着撲朔迷離,知道了以後很簡單,要怪就怪這個刺史的本事不濟,厲魯的人會把對方給收拾下去。
張忠在一旁聽着,也覺得是這麼回事兒,但他不怕,他家錢多,再養個幾百人也絲毫不用管錢是否夠用,還有小候爺的王府護衛,家人不會受到傷害。
張忠一家分析着事情,決定在府中居住的時候,烏雷縣的衙門中,十幾個人也湊在一起商量着事情。
“張縣令,聽說新來的刺史不一般,家中有錢財,身邊還有許多人保護,以前的法子是不是就不好用了?要不然把鹽場分給他一些,或者是其他珍貴的上貢之物也給他一部分?”
一個身高比別人高出半個頭。身體消瘦的人坐在張易對面的蒲團之上,對着張易說着。
“家中有錢?說是能隨意拿出來幾萬貫,這話你也相信?以前的那個威脅的法子先不急着用,明天想辦法把他給找出來,尋個機會給他一千貫的飛錢,看看他會如何?。
張易不相信張忠家能富裕到如此程度,準備先試探一下,這可是前任所沒有的待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