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大唐越來越強大的新羅商人們終於聯合起來,準備在修路一事上出手,依舊由李東爲首,開始與張鐵進行談判。
張鐵開出的條件表面上看去,已經讓新羅商人佔了很大很大的便宜,但商人逐利,你讓一步,他就想進一步。
面對團結起來,氣勢洶洶的李東等人,張鐵也不着急,他知道小公子的手筆,哪怕是繼續退讓,新羅的商人也佔不到絲毫的便宜,還會徹底地賠進去。
但他又不能一下子把對方的所有條件全答應下來,以免讓人懷疑,於是叫來一個團隊,跟新羅的商人在一起扯皮。
與此同時,張王兩家的運輸隊也走水路,把一堆堆的貨物從大唐運來,想要運到薩水河,離着泥河有幾十公里的地方。
這批貨全是質量最差的陶器和最先一批收到國庫,還沒有完全弄出去的帛,其中也有一小部分奢侈品。
需要一定的時間來完成,正好可以讓張鐵跟新羅商人進行談判。
張小寶、王鵑二人依舊不曾離開,在河邊釣釣魚,吃吃那早已吃膩味的燒烤,顯得非常悠閒。
最開始的時候身邊還有幾個護衛,後來工地停工,人都撤走,新羅的僱來的人也無奈回家,河邊清淨了,兩個人就每天獨自過來,很有規律的那種。
“那邊又打起來了,打吧,使勁打。”張小寶把釣上來的幾隻蝦開膛破肚,放在太陽下面準備曬成幹,回去薰了,給弟弟妹妹當零食的時候,看着河對岸那隱隱的人影晃動,幸災樂禍地喊道。
王鵑拿起望遠鏡,看了眼,見那邊的人都打得見血了,搖搖頭“下手真狠啊,你太壞,是不是當初要連通河的時候你就有這想法?”
“從你嘴裡聽到狠這一字,那是對這個字的褻瀆,別人再狠,又你冷血?像我這樣善良的人,如今已經不多了,我最見不得別人流血,看過後,腿軟。
說實話,當初我真沒想到他們會打起來,因爲我不知道有人會搗亂,我只想把河疏通好,方便黑水都督府往來運輸,同時挾制新羅,可他們看到我這樣的老實人,就開始欺負,欺負老實人有罪啊,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人乎”
張小寶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手上下刀的速度更快,動作也更果斷,剝皮剔內臟後的蝦被放在那裡曬的時候還能動一動。
王鵑撇撇嘴“拉倒吧,張小寶同志,我是殺人手不軟,可殺人不過頭點地,頂多用來威脅下還活着的人,你是一點點把人折磨死,吐蕃那裡運去不少糧食,聽人說,離開時赤德祖贊看到糧食都哭了,據金城公主說,吐蕃很多人餓的已經皮包骨頭,已經死掉很多人,如再沒有足夠的糧食,再過幾個月,能看到的只能是屍橫遍野。”
說起這個,王鵑的臉色就非常精彩,能把一國之君給逼哭,想來可以載入史冊了。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對岸還在打,其根本原因就是被僱來幹活的新羅人,讓阻止施工的人一攪和,少了很多收入,在有活幹的時候,大唐這邊給的不是錢,而是直接給糧食,給豆油,還有熏製好的肉,幹一天的活,得到的東西夠一家人吃上五天。
更主要的是吃到的東西比以前好很多,那肉和油,可不是隨便能吃到的,如今眼看着停工的工地,再想想家中的情況,自然對阻礙幹活的人恨之入骨,於是兩邊開始互相指責,接着變成肢體衝突。
張小寶收拾完蝦,看着對面依舊不曾結束的戰鬥,隨手從地上拔出跟草,放在嘴裡咬着,突然停住,扭頭看看拔草的地方,從袖子中甩出一把刀,仔細地挖掘起來。
“幹什麼?”王鵑瞧見張小寶的動作問道。
“挖好東西吃。”說着話,張小寶從地下挖出一個像蘿蔔一樣的東西。
“桔梗?”王鵑認了出來,只不過有點不確定,她從來沒有親自挖過。
“對(三聲)頭,就是這玩意,有歌曲叫桔梗謠,又叫道拉基,有的人管這叫苟寶,有的叫和尚頭,因爲還有一個名字叫僧冠帽,做成鹹菜很好吃,可惜沒有辣椒,等去北美洲的人回來看看,可以給小貝他們做點。”
張小寶晃晃手上的小蘿蔔,對王鵑介紹。
王鵑嚥了口唾沫,又吧嗒兩下嘴兒“是好吃,通常都是說朝鮮鹹菜,後來有的人覺得說朝鮮鹹菜不高貴,就非要弄出一個韓國鹹菜,還在包裝上打印韓文,以示其血統高貴,其實我們這邊有很多。”
“這也不怨百姓,都是領導人的問題,宣傳方面出了毛病,我跟你說,這東西不是開始就是鹹菜,是新羅人沒有飯吃了,就挖野菜,用以果腹,很悽慘,也很悲涼,所以,我決定本着國際主義人道精神,幫助新羅的人解放。
不要說我虛僞,當初西方國家也沒少幹,花錢在人家國家裡面弄出一個反*政*府的組織,然後大兵衝過去一頓狂轟爛炸,藉口就是幫那一部分被他們收買的人獲得權力,我也學學。”
張小寶嘿嘿一笑,繼續尋找桔梗,這東西太小,一個不夠吃。
王鵑看看桔梗上面的葉子,也開始幫忙找起來,準備先曬乾,等有辣椒,好讓張小寶給做成朝鮮鹹菜吃,到時辣白菜也會出現。
“小寶,你打算給新羅來下狠的?當初以爲你只是想把河通了,後來見你的計劃不停完善,估計你的心思還不小。”
找到了兩株桔梗的王鵑,滿足地拎起來朝已經挖出來十多個桔梗的張小寶炫耀一下,對其說道。
“我當時也沒想太多,後來我見有機會,這要是浪費了,會遭天譴的,就順手佈置下去,再呆上五天,如果別人還沒動作,咱們就回去。”
張小寶作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接過王鵑手上的兩個寶貴的桔梗,回道。
“他們真敢刺殺?”王鵑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