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菲菲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了,只能聽小貝說,配合着點頭。
心則思緒萬千,官啊,這可是官啊,哥哥在江州賣娃娃就被官欺負了,或許欺負哥哥的官還沒有七品,七品已經是下縣的縣令了。
有了官位,做起事情名正言順,想讓人修排水溝就修排水溝,想讓人種柳樹就種柳樹,想種什麼品種就……就得問問村的行家,可不能種差了。
“小貝,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做,不會的就先問三爺爺,咱的集團有錢,以後我也會分很多錢,當這個監,我保證,不貪不佔,要是……要是我以權謀ī的話……我,我……。”
“你提頭來見,咱們姊妹一場,我給你個痛快。”一說起這種事情,小貝像換了個人似的:“我管皇上伯伯要官,本就是仗寵謀ī,可我既想讓咱老柳樹村發展的好,自己又不能守着,就只能安排給你。
你要是做錯了,我不說天下正氣,我只說爲了皇上伯伯的信任,哪怕你罪不至死,我也會彈劾你,你也知道,凡我們彈劾的官員,無罪加五等。
所以菲菲姐姐,你缺什麼,想要什麼,先跟我說,我們一起幫你想辦法,你可不能自己偷偷去做哦。”
柳菲菲絲毫不認爲小貝說的不對,依舊點頭:“我知道,我都知道的,你們查官時,一定會有家的情報網來幫忙,因此根本錯不了,我絕對不學嚴正,聽說他還活着,就在宮外的大街旁邊。
大不了,嗯以後有事情我決定不了,我問三爺爺,三爺爺拿不定主意,再問你們,你們不行就問小寶哥哥和鵑鵑姐姐,他們行吧?”
“那對呀,我哥哥和姐姐很厲害呢,皇上伯伯和武百官想不通的事情都要問我哥哥、姐姐。”小貝一聽別人提起自己的哥哥和姐姐,馬上驕傲起來。
兩個人說話是,不曾避諱周圍之人,村人及集市上的人,聽着看着,發現想找點小貝的不是都找不到。
因爲他們自己發現,小貝十分坦然,不提天下大義,也未言古今道德,只道她有ī心,她喜歡老柳樹村,所以她動用自己的關係直接向本朝皇帝要官,說七品便七品,說實職就實職。
自己等人可以不畏懼其權威,但也無法指責她有壞心眼兒,更何況她長的還這般可愛與漂亮,又是小寶和鵑鵑的妹妹。
不遠處的小海站出來,他比較沉穩,扶着妹妹的肩膀,對周圍說道:“行有行規,國有國法,哪怕你是小偷,偷不成也不準搶,賣東西的不要使壞,比如給注水什麼的,該你賺的錢你賺,不應伸手的時候誰伸手了,莫讓我瞧見。”
“誰敢呢?”一個殺豬的人接過小海的話,嗓很大,到不是他不懼怕,而是他發現個孩很講理,於是,想說什麼便壯着膽說出來。
“我丁一刀賣的豬全是我仔細挑選收來的豬,買我的人曉得,豬被我趕來時,餓得嗷嗷直叫喚,注水?喝我也不讓它們喝,是不是?”
自稱爲丁一刀的人向旁邊喊着問。
周圍有買過的,跟着喊:“是。”
小海沒搭理他,他格一向如此,轉身又走到母親身邊。
小遠則比較隨和,總幹背黑鍋的活,他站出來了,附和着對方:“一刀,想是一刀進一刀出,手藝好。”
丁一刀不在乎小海的態度,先不提人家身份,只說自己做買賣的人,遇到不好言語的買家多了,早已習慣。
但小遠一誇,他高興了,別看是殺豬的人,心思活着呢,知道今天小遠一誇,自己賣賣力,丁一刀的名號就定下來了。
不必聖上稱讚,只要他們個有一人稱讚,在大唐自己都能站得住,沒看人家小貝隨便就給要個七品官嘛。
如此一想,丁一刀轉身向後跑,uǐ倒騰的那叫一個快,差點把兩個人撞倒,在小遠納悶對方跑什麼的時候,丁一刀又回來了,拖着一隻大略看上去有二百斤的豬。
“還有一隻活的,我給你殺一下看看,一刀殺不死,我就咬死它。”丁一刀說話時,從後腰ōu出一把二尺長的尖刀,窄的刀,不是砍刀,殺豬與切剃骨的刀都不一樣。
沒敢手握刃給小遠示意他無攻擊真那樣握,手一定廢了,而是用牙咬着刀背,雙手攏後,看小遠。
“退下。”小遠身後站出來一人,張強,他讓兩個快槍手退後,又對丁一刀說:“接血盆呢?我幫你接血、打血,別費了,做血豆腐有人喜歡吃。”
丁一刀愣了一下,因受到信任眼睛都紅了,眼淚在眼眶打轉,把刀吐到地上,轉身又跑,再回來時拿着一個盆,裡面還有血水,使勁甩了甩,向張強一遞。
“從這朝東走,十五、裡地,丁家村就是我家,我叫丁大傻,這裡站着的人,有認識我的,我有一爹一娘,我媳fù也是我一個村的人,還有倆孩,大娃五歲,二娃三歲。”
丁一刀拾起刀,在腰間那條順到大uǐ處的三層豬皮帶上蹭兩下,說道。
小貝於旁邊笑嘻嘻地說道:“好啊,看你擦刀的動作就知道你手藝不錯,菲菲姐姐,以後想買好直接到他村找他,讓他給你選好選不好,不給錢。”
場一個略顯緊張的氣氛,經小貝一說,又變得緩和了。
張強不做絲毫猶豫,端着盆來到豬前面,任憑發現情況不對的豬掙扎,動也不動。
丁一刀也不停頓,握住刀柄,左有一扯豬耳朵,在豬仰頭掙扎的時候,右手猛地前捅,順着豬脖左邊下面的地方噗嗤聲ā了進去。
‘嗷’的一聲,豬慘烈地叫喚起來,丁一刀手腕翻半圈,朝外一帶,扔下刀,騎在被捆住四蹄橫倒的豬身上,右胳膊在豬脖下勒過去,左手拉着右手一較勁,把豬的腦袋使勁地搬起來。
豬血噴濺着衝到了張強斜端着的盆當,張強說是要打豬血,卻根本騰不出手,還是最煩血的小遠搶過筷,和着別人幫忙倒下去用一點點酒勾兌的水使勁地攪和起來。
血沫在盆堆起一寸來高,幾乎看不到下面的血了,被勒住的豬,又反地掙扎了幾下,終是不在動彈,多半盆的血,讓張強擎着很費力,他自己坐到地上,咬牙堅持着。
“好了,褪丁一刀手一鬆,對着旁邊的人喊,有一個看上去像他徒弟一樣的人接過豬,使勁拽着朝旁邊走去。
“真腥。”小貝湊過來聞聞,一副怕怕的樣:“太殘忍了,我就怕見到血,豬好可憐哦。”
身上被濺了不少血點的小遠,扔掉筷:“行啦,你別假惺惺的了,你怕豬血?人血你少看了嗎?丁一刀真是一刀,一進一轉一出,豬隻掙扎了兩下,可惜豬心破了。”
“那能一樣麼?我吃豬,又不吃人,吃豬時我就想起殺豬時候的樣了,我最心軟了,對吧?”小貝似乎跟小遠說,又似乎號召周圍人給予支持。
結果周圍沒有人出聲,因爲大家都想到了嚴正。
近乎停頓了三秒,張王兩家附近的內院之人猛然爆發出喊聲:“對”
“看吧,有很多人認同了,別管真假,反正我聽着高興。”小貝笑嘻嘻地說着,她要求還真不高。
當然,要說最高興的非丁一刀莫屬,張王兩家的三個寶貝疙瘩,剛纔距離自己那樣近,還幫着自己幹活,這份信任,自己得回村吹噓,天天吹,吹一年別人都要擠在自己身邊聽。
剛剛當上官的柳菲菲見殺完了,小心地湊過來,看看盆的血,不解地問道:“直接割血管不行麼?就用不上那麼長的刀了。”
丁一刀把手在身上蹭蹭,答道:“行,可豬那樣活的時間長,俺們殺牲的,講究的是一刀之過,能用多快的速度殺死,就用多快的速度殺死,殺jī一刀,殺豬一刀,殺牛也是一刀,學藝不精就別下手。”
柳菲菲恍然般地點點頭,又的血和丁一刀的徒弟所在,小嘴抿着發愁。
丁一刀的徒弟在那裡褪豬那裡有用泥巴壘的竈臺,架口大鍋燒開水,死掉的豬被放到一塊木板上,正被丁一刀的徒弟一邊潑熱水,一邊刮掉
其動作熟練,速度飛快,有人站在附近,看那架勢是想等收拾完買一刀先不去想味道如何,只惦記着是張王家的孩們幫忙宰殺,意義便不同。
丁一刀順着柳菲菲的目光看過去,也發現這個事情了,嚷嚷起來:“別等了,不賣,我送老柳樹村了,到時讓大官來分,柳大人,您覺着如何。”
丁一刀開玩笑的話並沒有讓柳菲菲笑起來,她看着地上的各種水,搖搖頭:“這可不行。”
“咋不行?我不差一口豬。”丁一刀大方地說道。
“不是豬,豬要了,是殺豬的血還有收拾豬那麼多髒水,再過幾天,暖和了,還不全是蒼蠅?還有集市上掰下來的菜,摘下去的魚腸。
先前我和小貝還說要挖一條排水溝,衝進河裡,現在看樣還不行,血水和腥味的東西衝不乾淨,三爺爺,怎辦?”
柳菲菲當了官,開始行使權力,決定權有了,但辦法不行,只好問族長,也就是村正。
柳老頭從剛纔看到家族的小丫頭當了官開始,一直處在特殊的興奮狀態之,老柳樹村的柳家一族先是出了自己這麼個每年能從官府拿到錢的舉人,如今再出一個七品官。
還有很多娃跟人家小貝一同做買賣,自己死了見祖宗也有話說,等回頭,得先帶菲兒去祖屋祭祖,菲兒家的一支也要提正了。
這麼想的工夫,柳菲菲已經連問了兩遍,又碰碰他,他纔回過神,再聽一遍後,很大方地揮了下手。
“沒事,扔,集市散了撮河裡去,順水就走了,有幾隻蒼蠅怕什麼?又咬不死人。”
“怎們就不死人?在學堂學過,蒼蠅會讓人生病,咬不死也病死了,不能這樣,我寧肯不要集市了。”
柳菲菲當上官,脾氣也大了。
小貝在旁邊聽着,同樣跟着發愁,她愁的不是老柳樹村一個地方的集市,她有辦法處理一個村的問題,她愁大唐還有很多村如此,更有很多人跟三爺爺一樣想。
見柳菲菲說不要集市,小貝走到其身邊,拽拽柳菲菲的胳膊:“好辦,我讓人修一個大的沼氣池,把髒東西扔進去,木頭什麼的不要扔,就像咱老柳樹村修的一樣,錚錚建築應該給咱修了吧?”
“修了,還沒用上,得等等,等裡面第一次投進去的東西變成氣兒才行,那修了之後,誰來管?分出人手專收是沼氣池,就沒法做工,錢會少賺。”
柳菲菲說出了很實際的問題。
“對哦。”小貝經柳菲菲一說,也想到這個問題了,憑賣東西的人自覺不行,得有專的人來幹。
但這種集市又不收稅,你一個月收他們每個攤一錢做管理費,人家都不會幹。
“等着,吃飯了,先吃,我找他們商量去。”小貝先讓人把飯菜挨個發,跟自己和小遠的母親打個招呼,讓丫鬟服着,她叫上小遠八個人,坐在一起,不讓別人打擾,邊吃邊商議事情。
小遠八個人對開會早已習慣,聚在一塊嘀咕,也沒心思吃東西。
被邀請過來吃飯的人吃的速度很快,一刻鐘剛過,不少人吃完,紛紛回到自己應該呆的地方,集市賣東西的人很自覺地收拾衛生,人家柳菲菲剛纔都說這個事情了,不能頂風上。
人組此時也商議完,小貝匆匆吃掉半碗飯,來到柳菲菲這桌,笑着說道:“好啦,問題解決。”
柳菲菲這桌全是老柳家村柳姓重要的人物,柳老頭身爲族長,坐北朝南,算主位,柳菲菲坐在左下手第一個的位置,從今天起,她的地位變了。
桌旁邊的人都坐在摺疊凳上吃飯,見小貝過來,紛紛起身,柳菲菲繞到前面,拉着小貝的手高興地問道:“怎麼做?”
“在咱們村找一個人專來管,每個月給他工錢,這個錢呢,讓司農寺來出,或者是讓賣東西的人出,怎麼樣?厲害吧?”
小貝一副我很厲害的樣。
柳菲菲吧嗒兩下嘴兒,輕輕搖頭:“司農寺憑什麼拿錢?賣東西的人更不願意給了。”
“先說賣東西的人,有在集市上賣湯餅的對不?有賣茶的,還有賣煎餅果等東西的,就是殺豬也得褪吧,他們自己帶柴火來燒,撿柴火也要費時間,他們可以用這個時間做別的,如買柴火,同樣費錢。
在咱們村外面先這樣,在弘農遊樂園旁邊的集市,晚上可以有夜市嘛,誰用沼氣點火照亮,誰拿錢。”
小貝伸出根手指頭,晃動着說道。
不僅是柳菲菲,附近聽到的人都點頭,表示認同。
“第二,爲什麼要讓司農寺拿錢呢?因爲他們需要到各個地方嘗試各種種的種植,他們不可能讓人從京城帶料過來,他們用咱沼氣池裡的料,咱就收他們錢。
司農寺研究出適合在當地種植的好種,會賣給農戶,農戶糧食增收,賺的也多,這個辦法好吧?”
小貝接着說到了第二點,手指頭也從一個變成兩個。
附近聽着的人全懵了,原本應該是個不好處理的問題,怎麼聽小貝說完,感覺上還賺了?
“小貝,你們太厲害了,你們是不是想在大唐所有的地方都這樣做?那你得先給皇上說一聲。”
柳菲菲高興地跳着,看小貝的眼神,全是崇拜。
小貝很不好意思,連連擺手,說道:“厲害什麼呀,我就是一吹,剛纔我們商量是,發現其有不少問題,有具體施工方面的,有管理方面的,有規則方面的,有律法方面的,還有後續發展方面的。
反正你知道很多麻煩就行,我們也想不出來,等會兒傳消息回京,問哥哥和姐姐,咱村這個集市的沼氣池,我拿錢建了。”
衆人被小貝的話說得一愣一愣的,修個沼氣池而已,咋到了小貝的嘴裡變的如此麻煩?
同樣感到麻煩的是張小寶和王鵑,小貝把消息傳過來了。
兩個人一看到紙上寫的事情,登時頭大。
“這是一個單獨的部體系,同時和別的部又要有聯繫,修沼氣池的錢誰出?如何收回成本?拿出管理人員的費用後產生的額外利潤怎麼算?誰來負責具體收錢?光是這個就的專安排,更不用說其他的問題了。”
張小寶怎麼也想不到,弟弟妹妹出去一次,回折騰出這麼多事情。
“開朝會,何必非要咱倆自己想,讓他們先折騰着,過來看沙盤,敵人前鋒主力再哪?”王鵑搶過紙,示意張小寶看沙盤。
張小寶看着只有自己一方軍隊最後一次消息傳遞時留下來的位置上的模型,很想到一個敵人的沙盤,然後兩廂比較,那就好辦了。
“不是在南,就是在北,反正不能是間方圓一百里被燒的地方,那火還沒滅呢。”
張小寶說道。
張守珪也在差不多的時間,說出了跟張小寶同樣的話。
有一個叫王易的人,卻說出了不同的話:“我營依舊埋伏在林火區之內,我要求裁判團給我在沙盤上顯示出,理論上的實際我方視野範圍內具體山火焚燒數據,我營還有人在。”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