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了?”東莪冷笑着反問,“你的寶貝女兒同我開玩笑,還就不允許我同她開玩笑了麼?笑話,這算什麼道理?”
“你……”李母見說不過她,乾脆不再理她,衝着裡面大聲嚷道:“陳澈,陳澈……”
“吵什麼?”陳母被陳靈兒扶着從樓上走下來,看着李家母女,心中說不出的厭惡,卻也不好表現出來,不管她心裡有一千個不願意還是一萬個不願意,總之他們以後都是一家人了,提早撕破臉對誰都不好,可他們陳家已經對不住東莪這麼個好姑娘,她怎可還讓別人來欺負東莪?
“哎喲,親家母。”李母一見陳母臉上立時樂開了花,上前親熱地挽住她的手。
陳母不着痕跡地抽出自己的手,對陳靈兒道:“靈兒,去倒兩杯茶來吧!”
陳靈兒小嘴一扁,不情不願地去了。東莪知道今日李母定是來催婚的,李月兒只給了陳澈三日的時間,事實上,三日時間太過倉促,連一些簡單的結婚儀式上要用到的東西都備不齊,更別說風風光光地娶李月兒過門了。李月兒這般操之過急地要嫁進陳家,不過是怕再出什麼幺蛾子罷了。
既然人家是來談婚事的,那她一個外人留在這裡也多有不便,便自己離開,到離這兒遠遠的櫃檯那方去了。
東莪現在卻有一事想不明白了,這李月兒既已與陳澈有夫妻之實,那陳澈便不敢再不娶她,李月兒既然敢將自己的清白都託付於陳澈,就不會不瞭解陳澈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就不會不知道陳澈是不會扔下家中的老母和孤妹不管的。可是這李月兒爲何非得要這麼急的嫁進陳家來?憑她那極強的虛榮心,沒有風風光光的八擡大轎她也能甘心?
就在東莪想得出神時,面前的櫃子被人重重一巴掌拍在上面,有些陳舊的櫃檯顫顫巍巍,彷彿隨時會散架一般。
東莪擡起頭,由於她是坐着
的,所以從她的角度看過去,便看到李月兒昂着她削尖的下巴,居高臨下盛氣凌人地看着自己。東莪也不站起身來,冷冷的眼神裡冒着寒光,看得李月兒心裡有些發顫。
李月兒有些畏懼地縮了縮脖子,隨即強裝鎮定,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昨日是你自己說,這明心軒也有陳澈的一半產業,那麼,你現在這樣一個人站在櫃檯後面是不是有些不好?”
東莪只是不說話,自顧自地翻着賬本。
“哎呀,”李月兒轉過身,將身體半撐在櫃檯上,“倒不是我多心,只是我再過兩日就要爲人妻了,不得不爲過日子做打算,誰知道你會不會在賬目上動些手腳,使些手段,讓我們家陳澈吃虧呢?”
還沒過門呢,就成你們家的了?東莪嗤之以鼻。
“李姑娘,”東莪眼神直直向李月兒,她現在是越來越覺得哪裡不對勁了,李月兒越着急,就說明中間一定有些問題,爲了證明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東莪決定試試李月兒,“你爲何這麼着急的要嫁給陳澈?”
李月兒輕笑道:“我與他自小就訂過親,雖然嫁給他是早晚的事,當然了,越快越好不是麼?省得啊,被哪個不要臉的狐媚子給勾了去!”
李月兒說最後一句話時,湊東莪特別近,又向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東莪只感覺到滿臉的唾沫星子。
“是越快越好沒錯,可也沒必要這般倉促,”東莪歪着頭看向她,“只三日的工夫,”東莪看看日頭,“今日都已經過去半天了,還剩下兩天半,怎麼,你就那麼急不可耐?我看倒不如直接入洞房算了,反正這事你也提早做了,還用得着拜堂嗎?多此一舉!”
“你……賤蹄子!”李月兒說着擡起了手,對準東莪白皙的臉龐,狠狠地扇下去。
這一次卻沒能如她的願,她的手腕被東莪緊緊地攥了手中,任她怎麼掙扎也掙扎
不出來。
東莪這些年沒少吃苦,幹了那麼多苦力活,力氣當然比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姑娘要大得多。
東莪捏着她的手漸漸用勁,在李月兒疼得快要叫出聲的那一剎那突然鬆開,東莪現在就是要激怒李月兒,憤怒會衝昏人的頭腦,只有這樣,東莪才能套出有用的消息來,看着她疼得齜牙咧嘴的模樣,冷冷道:“怎麼?打我還打上癮了?你昨日的那一巴掌,我一定會還給你……”東莪湊近李月兒,用只有她一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對她耳語道:“陳澈,我不會讓的,就算你真的得償所願嫁給了他,我也絕不會讓你安安生生地與他過日子。”
李月兒被她這番話氣得胸口不斷起伏,嘴上卻輕蔑道:“就憑你?你若果真有這個本事,大可明目張膽地阻止陳澈娶我試試?”
東莪繼續裝作淺笑道:“你也是個可憐之人,想必是小時候窮怕了吧,爲了得到這明心軒,竟不惜以身犯險,用女兒家的清白之身做賭注,這明心軒你若真想要,只要你開口求我,我若被你逗得開心了,我拱手送你便是,使這般下三濫的手段……對了,你一個姑娘家怎麼會想到幹這麼傷風敗俗的事呢?你想不到吧,那就是……嘖嘖嘖,你娘她也真捨得,讓你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幹出這種事來……”
“你給我閉嘴,閉嘴!”李月兒大喝,她的聲音已經引得許多人紛紛側目。
東莪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不理會她的咆哮,繼續道:“你趁着陳澈中了你的媚藥神志不清的時候爬山他的牀,你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呢?天吶,我都不敢想象,一個姑娘家竟會做出這種事來……”當然,東莪的聲音很小,只有李月兒一個人能聽見,而且面色和善,完全看不出來東莪是在對李月兒進行挑釁。
衆人轉過頭來看時,只看見李月兒氣得胸口上下起伏,其餘的他們便是一概不知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