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看來是不太長喝酒,不過是幾杯酒下肚,就有些暈暈乎乎的了。東莪發現陳澈說話了都有些不太利索了。如今陳澈會考就在眼前,所以也只能是勸他別喝這麼多的酒。
陳澈可能是把話說開了,正在興頭上,這哪還能停的下來。不知不覺的,就有些喝多了。陳澈喝多了酒,說話也更加的不在意了。
“早知道如今是這個世道,我還讀什麼書呀!”還好兩個人都是在包間裡,也不怕什麼隔牆有耳。不然單單是陳澈所說的這些話,就足夠他喝一壺了。
“其實有的時候你也不用想那麼多,這一次至少先考取一個功名,其他的以後再考慮。”
陳澈一臉失意的搖了搖頭,並沒有搭話。看的出來,他現在對於考取功名的事情,已經有些心灰意冷了。
可能是受到了陳澈悲觀情緒的影響,東莪也受到了一些影響。東莪也嘆了一口氣,心說陳澈還算是好的,自己跟他比起來,更加的不如。
“其實陳公子至少還能夠考取一個功名,能夠對自己的生活做主。像我們這樣的官宦人家的下人,可就沒有那麼的容易了。每天都要伺候主子高興,稍微有一點兒不好,就要受到責罵。”
陳澈以爲自己心中苦悶,他哪裡知道,東莪所遭受的磨難,比陳澈多多了!
可能是因爲酒的原因,也可能是陳澈看起來很可靠,東莪在陳澈的面前也打開了話匣子。不知不覺的,也將自己的事情都告訴給了陳澈。
“你可能不知道,我的父親是多爾袞。”
陳澈雖然喝了不少的酒,不過腦子還算是比較的清醒的,一聽了這話,頓時嚇了一跳:“不會吧!你……”陳澈這一嚇,也差不多酒都醒了。陳澈轉念一想,東莪所說的也不像是假的。之前他就已經猜到了,東莪是滿人。按照如今的形式,滿人的地位普遍都不低,很少會有成爲別人家丫鬟的。
只是陳澈沒有想到,東莪不僅是滿人,更是皇親國戚!只是這樣的地位,如今怎麼成了別人家的下人了。當下陳澈也沒有多說話,只是讓東莪繼續把話說下去。
這些話在東莪的肚子裡憋了太久了,一張了口,就說起個沒完。陳澈還是挺有耐心的,更多的時候只是低着頭靜靜的聽着,並不打岔。
等到東莪將心中的話都說完,天都已經晚了。
看着窗外滿天的星光,東莪這才終於是反應了過來,自己從王府裡溜出來,已經太長的時間了。自己要是不趕緊的趕回去,只怕要讓管家發現了!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讓公子聽了我這麼多的廢話!如今時候也不早了,我得趕緊的回去了!”
陳澈也知道,這一次東莪是偷偷的跑出來的,要是讓人抓到了,恐怕又要受到責罰。所以他也沒有挽留她,而是任由東莪起身離去。
當東莪
推開了雅間的門,準備出去的時候,突然被陳澈叫住了。“東莪姑娘,你既然在王府裡如此的不開心,又何必留在這裡,這天大地大的,何處不能安身?”
東莪沒有搭話,只是流露出了一絲苦笑,還是推門離開了。陳澈說的不假,確實是天大地大,可是對於她來說,卻沒有一個地方可以安身!
東莪藉着夜色繞到了王府的後門,桂花這個時候還給她留着門呢!一看到桂花,東莪心中還是挺感動的。現在已經月上三更,沒有想到這個時候了,桂花還沒有睡呢。
“我的姑奶奶,你可終於是回來了!我還以爲你跟人家公子私奔了呢!”桂花嘴裡打趣着。
東莪白了她一眼,也沒有說什麼,回屋裡休息去了。今天東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哪怕是和桂花,她都不太願意說原來的這些經歷。可是今天在陳澈的面前,卻將所有的經歷全都和盤托出。可能是因爲那個書生看起來比較老實,願意聽自己說這些吧。東莪在心中安慰這自己。
其實她自己也知道,恐怕在自己的心目中,對這個書生有些不一樣的感覺了。
這一次東莪偷偷跑出去的事情,因爲桂花幫着她遮掩,倒是沒有被人抓住現行。不過管家還是發現,最近有人偷偷的通過後門進出了、
王府裡的規矩特別的嚴,一般的情況下,下人們都是不許隨意的外出了。就算是要出去辦事兒,也必須要事先和管家做報告,然後通過正門出進。後門一般只有運送一些蔬菜的時候,纔會啓用。
那天東莪和桂花兩個人回來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兩個人竟然沒有將門關嚴,導致第二天早上管家福喜就發現了異常。
福喜這傢伙年級輕輕的就能夠成爲一個管家,自然是有着他自己的能耐的。這傢伙並沒有立馬聲張,而是先查看了一下四周。通過地上的腳印,福喜能夠認出兩個女孩的腳印。應該是王府裡的丫鬟,偷偷的通過後門進出了。
一想到這一點,福喜就懷疑到了桂花和東莪的身上。王府上上下下的丫鬟中,也只有這兩個人有如此大的膽子。可是他雖然是懷疑了這兩個人,但是卻並沒有任何地點把柄,只能是更加的注意這兩個人。從這一天起,福喜就留了一個心眼,每天晚上都在後門加派的人手,在暗中看着點兒。可惜一連好幾天的盯梢,都沒有能夠抓到現行。
福喜的這些小動作,東莪和桂花兩個人當然是不知道。不過這一段時間兩個人也沒有什麼事情,一直都沒有通過後門偷偷的出去。正是這樣,才逃過了一劫。
這一天,東莪嚮往常一樣的準備出去採買,卻被福喜給叫住了。
“東莪,今天按照單子上的東西去買,王爺晚上要宴客!”東莪只當是和往常一樣,買一些府上需要的東西。沒想到結果單子,嚇了一跳。這上面全是些名貴的食材,哪怕是
郡王府,也不是時常能夠消費起的。
“今天怎麼需要這麼多東西?還有不少的乾製的海貨?”東莪隨口的問了一句。
不料她的話一出口,就遭到了福喜的駁斥:“讓你去買就去買,何必這麼的多話!我不是告訴你了嘛,老爺今天要宴客!”
東莪撇了撇嘴,心說這傢伙也就在自己的面前,纔敢耍一耍威風,在王爺的面前,這傢伙從來都是表現的跟一個孫子一般!可是對他們這些下人們,福喜就搖身一變,成了個威風凜凜的人物!
不過別看福喜這個樣子,東莪可是一點兒都不怕他。“別的東西都好說,只是這乾製的海貨,可不是有錢就能夠買到的。我這麼唐突的過去,只怕是白跑一趟。我倒是不愛惜腳力,只是怕沒有買到東西,會耽誤了王爺的事情。到時候,不管是你還是我,恐怕都要受到王爺的責罰!”
福喜知道,東莪的話說的確實是有道理。這一次王爺宴客所需要的魚翅鮑魚對蝦等物品,全都是很罕見的稀罕物品,一般的店裡雖然都會有些備貨,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買得到的。
福喜其實本來就是有意的爲難東莪一下,沒有想到這丫鬟做事情竟然是滴水不漏,竟然早早的就將這些事情想到了。這些東西都是王爺交代的,自己要是搞砸了,王爺絕對不可能姑息。福喜也不敢再繼續的爲難東莪,只能是取過了紙筆,刷刷的寫了幾行字,在最後有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福喜將這張紙交個了東莪:“你拿着這個,那些商家就會吧那些壓箱子底兒的東西賣給你了。”
福喜雖然僅僅是一個王府的管家,在那些做官的人眼裡,他的地位並算不了什麼。可是在尋常的商家眼裡,福喜可是一個不敢耽誤的主兒。王府的一切支出,都是福喜做主,如果要是得罪了他,自己和王府的生意是沒法做了。
東莪知道,有了福喜的紙條,自己買單子上的這些珍貴物品,應該是沒什麼事兒。她唯一有點兒想不明白的,是王爺這一次到底是宴客誰,竟然需要這麼多的珍貴食材。
信郡王平日裡在朝廷裡當官,一般的情況下,都不回王府,而且他爲人比較低調,在東莪的印象中,這麼多年下來,也沒有宴請過幾次。不過看着福喜板着一張臉,自己也不敢再多問,只得是趕緊出了門。
東莪按照單子上列着的東西,忙活了一個上午,才終於是將東西都買了個齊全。
因爲有了福喜的這一張紙條,東莪需要的那些珍貴物品也全都買了個齊全。本來王府裡的人買東西就不含糊,特別的捨得花錢。商家自然都願意和這樣的商戶搞好關係,東莪在海貨的店裡買齊了所需的鮑魚和對蝦,商家一臉的殷勤的走了上來,將一個油紙包着的小包遞到了東莪的面前:“這位姑娘,這是小店孝敬你的!一點兒自制的蝦乾!嘿嘿。”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