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紅?”劉掌櫃滿臉好奇,“這名字從何而來?”
說起這紅酒的名稱,花朵朵就禁不住滿臉的黑線。
那日慶功宴後,花朵朵早早地便到了酒坊,準備去兌現她昨日許下的諾言。
當她去到酒坊時,滿大屋子都是橫七豎八躺着的長工,唯有李長興一人筆直地坐在位子上,滿臉傻笑地喝着醒酒湯。
花朵朵不由一陣膛目結舌,“李……李大哥,他們都倒下啦!你們究竟喝了多少酒啊?”
瞧這滿地的空酒罈,約莫每人至少喝了一罈有餘了吧!大夥兒都喝趴了,這小子還能這般清醒地喝着醒酒湯,這酒量也太驚人了吧!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千杯不醉?
李長興見花朵朵來了,忙放下手中的瓷碗,傻笑着說:“四小姐,你來啦?”
花朵朵笑眯眯地說:“李大哥,你以後就叫我朵兒吧!咱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無需這般見外!”
“對了,你把大夥兒都灌倒了,可有想好給咱們這葡萄酒起個啥名字了沒有啊?可別起得太難聽哦!要不然我可不依!”花朵朵忍不住眨巴着眼睛調侃道。
“四……不是,朵兒,你真願意把這起名的機會讓給我嗎?”李長興禁不住滿臉的激動。
花朵朵點了點頭,“那當然了,我花朵朵向來一言九鼎,說過的話從來沒有反悔的!你說說看,想到啥名字了?”
李長興按捺住滿心的興奮,顫抖着聲音說:“朵兒,這名字我想一晚上了。我決定,就叫……就叫女兒紅!”
“噗!女兒紅?”花朵朵心裡不由一陣噴血,不會吧?這名字起得也太狗血了吧!
難道現代聞名遐邇的花雕女兒紅,竟是這般由來的嗎?話說現代的女兒紅酒那可是白酒不是紅酒啊!咱們這紅酒就算不叫波爾多不叫拉菲,那好歹也起個更拉風點的名字吧?
咱可以叫赤霞珠紅霞珠藍霞珠啥的,反正叫啥總比叫女兒紅好吧?把現代聞名遐邇的花雕美酒的名號按在紅酒的身上,花朵朵覺得怎麼聽怎麼彆扭。
她倒是想知道李長興爲啥會想到爲葡萄酒起湛麼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名字,就算咱們的葡萄酒酒串爲紅色,那也跟女兒沒多大關係吧?
花朵朵禁不住滿臉好寄地問,“李大哥,你起這名字可是有啥特殊意義在裡頭?”
“我……我……”李長興面色一陣通紅,禁不住扭捏地低下了頭來,吞吞吐吐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花朵朵的八卦心思成功地被李長興這滿臉羞澀的模樣勾了起來,難不成這裡頭又發生了啥她不知道的八卦新聞?
李長興低着頭,以蚊子大的聲音說,“這名字……這名字我是爲大小姐起的。”
“爲我姐?”花朵朵禁不住兩眼一陣冒泡,“我姐跟女兒紅有啥關係啊?”
李長興吞吞吐吐地說了半天,花朵朵才總算明白了這當中的干係。
原來李長興喝下第一口葡萄酒時,腦海中就浮現了花飛飛將縫補好的衣衫交給自個兒時,那一臉紅暈的模樣。這欲語還休的嬌羞,跟葡萄酒入口那沁人心脾的感覺一樣,讓他一輩子都難以忘懷。
因此當他贏得爲葡萄酒取名的機會時,他第一個想到的名字就是叫做女兒紅。
花朵朵聽到這當中的緣由後,也就歇了讓李長興改名的心思了,也罷,女兒紅就女兒紅吧,至少這女兒紅在現代那可是響噹噹的名號,或許咱們的葡萄酒也能沾沾這名字的運氣,在大晉國一炮而紅呢!
劉掌櫃聽了花朵朵的解釋後,不由一陣恍然大悟,“原來這女兒紅竟是有着這般動人的故事在裡頭啊!那咱們這酒可就沾了這一對眷侶的光了!”
劉掌櫃說到這兒忍不住笑眯眯地問道,“聽說你家大姐的親事兒已經定下來了,不知可有此事?”
花朵朵點頭說道:“是前些天定下的哩!婚期就定在今年年底,到時劉伯伯你可得來喝杯喜酒哦!”
“一定一定!花大爺妹孫女,我這老頭子當然得去捧場啊!”劉掌櫃忙不迭地點頭答應着。
花朵朵與劉掌櫃寒喧了一陣,才忽然想起臨出門前花有福可是特地提醒她,讓她早些回去,說是齊家的人這些天就要上門提親來了,總不好人家來提親時,你家這當閨女的確不在閨房哩好好呆着,反而女扮男裝跑到外頭去招搖過市吧!
花朵朵想到這兒忙匆匆告辭道:“劉伯伯,朵兒家裡還有點事兒,先行告辭了!明兒我讓雲三送五十壇花仙子上酒樓來!”
“哎,丫頭!等等啊!”劉掌櫃的話兒還沒說完花朵朵的身影便消失在樓梯轉角了。
“這急性子的丫頭!”劉掌櫃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正想告訴她,少爺前些日子回京城去了,說不定這些天就會到青門鎮裡來,讓她有個心理誰備哩!
也罷!劉掌櫃嘆了口氣,這些年也沒見這丫頭提起半句關於少爺的事兒,或許人家早就把少爺忘光光了呢!
前些日子見着少爺也沒見他問起這丫頭的事兒,或許自個兒當初猜對了,少爺對這丫頭壓根兒就沒啥別的心思,純粹就是拿她當個小徒兒對待罷了!
既然他們郎無情妾無意,咱瞎操什麼心思啊!劉掌櫃想到這兒便將這事兒拋在了腦海,專心品嚐起手中的美酒來了。
這頭在雲三的快馬加鞭下,花朵朵的馬車不一會兒便駛出了老遠,來到了半路無人的曠野上。
這時忽然官道上一陣馬蹄翻飛,塵土漫揚,一隊身着勁裝、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從後面閃電般奔了過來,頃刻間便將花朵朵的馬車團團圍住。
雲三被眼前這突如其來的情境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勒緊了手中的繮繩。
這一陣突然的急剎車,讓花朵朵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撞在了車壁上,疼得她一陣冒金星。
花朵朵忙連聲問道:“雲三,發生啥事兒了?”
花朵朵話音剛落,一個黑衣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進了馬車裡,將花朵朵攔腰夾了出來。
“公子,得罪了!”黑衣人聲音剛落,花朵朵人便落在了另一輛馬車上。她還來不及驚叫,馬車被飛奔而去了。
雲三被這劇變嚇得目瞪口呆,待他反應過來時那馬車已經消失在他眼前了。
雲三忙驚叫道:“公子!公子!你們捉我家公子去幹嗎?趕緊把他放下來!我家公子可是大名鼎鼎的花七公子,你們要是傷了他一根汗毛,被官老爺曉得了有你們苦頭吃的!”
“囉嗦!”一個留下來斷後的黑衣人不耐煩地皺了皺眉,“回去跟你家老爺說,你家公子被熟人請去敘舊了,咱們不會傷害他,你們大可不必擔心!”
黑衣人話音剛落整個人便飛奔上馬,頃刻間便消失在雲三眼前,嚇得雲三一陣傻眼。
他們……他們是強盜嗎?
不行!我得趕緊回去跟老爺報信去!要是他們對小姐不利咋辦啊?雲三想到這兒忙跳上馬車,飛馬加鞭地往花嫁村趕去。
再說這頭花朵朵生在馬車上心裡一陣驚魂未定。這羣黑衣人是什麼來頭啊?他們剛纔跟自個兒說話這般客氣,難不成是認識的?
但是咱印象中沒有結識過這般大有來頭的人物啊!瞧這羣黑衣人下手動作的利落勁兒,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說不定還是在道上混的人兒哩!
咱啥時候得罪過這號人物啊?瞧這馬車,外表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裡頭卻是大有乾坤哩!這馬車奔跑得這般急速,馬車竟還能保持這般平穩,看來咱這次要見的人物那是非富即貴啊!
花朵朵分析完後也不害怕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害怕又有啥用呢?咱還不如省點勁兒眯眯眼舒緩舒緩,待會兒才更有精神勁兒應付那不明來意的大人物哩!
花朵朵想到這兒整個人便放鬆了下來,這會兒她纔有心思打量起馬車的裝飾來,這一看之下她不由一陣砸舌。
尼瑪,這是馬車嗎?這簡直就是古代加長版房車啊!也太坑爹了吧!咱一被梆架的囚犯也能有這般貴賓式的待遇啊!你確定這是綁架,而不是遊山玩水微服私巡?
瞧這車廂的裝備,那叫一個一應俱全啊!車廂裡頭竟然有張又大又舒服的軟榻,還有幾張錦墊,一張桌子,每樣東西顯然都經過精心安排 所以東西雖多,也並不顯得很擁擠。
花朵朵正想看看馬車裡頭還有啥乾坤,剛纔那個黑衣男子就撩起車簾探頭走了進來。
“姑娘,你要是渴了,馬車裡有喝的。”黑衣男子說完伸手在榻邊按了按,這錦榻下就彈出個抽屜來,抽屜裡有六隻發亮的銀盃,還有十來個用白銀鑄成的方瓶子。
黑衣男子道:“這裡有十來種果子酒,還有關外的羊乳酒,您要是渴了請自便!這些都是少爺爲您備下的。”
花朵朵瞪着這抽屜一陣膛目結舌,過了半晌,才驚道:“這這這!這也太奢侈了吧!你家主人是當官的嗎?咋這般有錢啊?這不過是一彈手,各種酒就都來了,這簡直就是每一個酒徒的夢想啊!”
黑衣人不答花朵朵的話,他繼續說道,“姑娘您要是餓了,馬車裡還有吃的!”
黑衣人說完又在另一邊錦榻按了按,錦墊下又有張抽屜彈了出來,裡面不但有吉祥鋪子聞名遐邇的各式點心,還有江北的大蝦米,長白山的梅花熊掌,無錫的肉骨頭……總之,只要你想得出來最好吃的下酒菜,這抽屜裡就有。
花朵朵不由一陣驚叫,“你你你……你這根本就是在變戲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