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看到了什麼?”花朵朵再次忐忑不安地問。
楚凌軒眼神充滿戲謔,“該看到的都看到了,至於不該看的嘛……你懂的……”
看着楚凌軒那充滿曖昧的眼神,花朵朵的心一直往下墜,完了完了,真給看光光了!
花朵朵臉色一片慘白,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像鏈子般滾落了下來,“楚凌軒,你這個大混蛋1我跟你沒完!”
花朵朵說完抹了把眼淚,狠狠地將薄被緊緊地纏在身上,拼命似的向楚凌軒撲了過去,對着楚凌軒的身體就是一陣踢打捶咬,把楚凌軒給唬得愣在了當地。
看着花朵朵像被惹毛的小野貓一樣,張牙舞腳地向自個兒撲來,楚凌軒不由一陣瞠目結舌,“你……你……,你還真相信啊!”
楚凌軒傻傻地看着眼前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野蠻丫頭,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這樣的花朵朵讓他驚詫,他見過許多的姑娘,有甜美的可愛的性感的嫵媚的,也有冷豔高貴的端莊嫺熟的甚至文靜嬌弱的,燕瘦環肥數不勝數,但還真從未見到過像花朵朵這般絲毫不矯揉造作,不刻意掩飾自個兒真性情的率真之人。這樣的花朵朵讓他動心也讓他憐惜。
別的姑娘們聽着這樣的事兒約莫着早就哭得跟個淚人似的了,這丫頭倒好,非但不哭了,還反倒跟咬緊牙關跟自個兒拼起命來!
也幸虧楚凌軒慣常打鬥,身體抗打擊能力比常人強,要是換了別個男人,或許就受不住花朵朵這般毫無章法的捶打和撕咬。
楚凌軒見花朵朵真被逼急了,不由暗叫糟糕,這次玩笑還真不小心開大了啊!估計不讓這丫頭出了這口惡氣,她心裡好幾天都不會舒坦。
楚凌軒只好苦笑着任由花朵朵像八爪魚一樣爬在自個兒身上,手腳並用地踢打撕咬起來。
看着花朵朵哭紅了的眼睛,長長的睫毛上掛着顆顆晶瑩的淚珠,楚凌軒不由暗怪自個兒開玩笑沒有留意分寸,真把這丫頭給氣恨了。
他由於久未見着花朵朵,乍見之下往事幕幕涌上心頭,自然無法控制住心裡想要逗弄她的念頭。看着她臉上那久違的多變神情,楚凌軒就感覺莫名的親切,像是找着了失去許久的寶貝一樣。
但花朵朵顯然無法讀懂楚凌軒那彎彎撓撓的想法,她此刻唯一的念頭就是她要報仇!她要爲她那可憐的冰清玉潔的小身板報這被偷看之仇!
花朵朵彷彿要將這連番被捉弄的怨氣全發泄出來般,毫不客氣地對着楚凌軒就是一頓蹂.躪,直到把楚凌軒身上乾淨得不沾一絲塵土的衣裳揉得一團亂遭,連他脖子手臂胸膛等地兒都佈滿了自個兒的小牙齒印後,花朵朵這才憤憤然地作罷,從楚凌軒身上跳了下來。
看着楚凌軒一副剛被蹂.躪完般慘不忍睹的模樣,花朵朵還覺得不解恨,她一步步地退到牆邊,在牆角蹲了下來,憤憤不平地拿手指在角落一圈一圈地畫將了起來。
楚凌軒見狀不由一陣納悶,“朵兒,你在幹嘛呢?”不會是氣傻了
花朵朵擡了擡眼,咬牙道:“我在畫圈圈詛咒你日後在軍中被人撿了肥皂!”
楚凌軒滿臉的黑線,“被人撿了肥皂是什麼意思?”看這丫頭的神情,肯定不是啥好事情!再說這肥皂是什麼東西啊?
楚凌軒想破腦袋也沒想到花朵朵所說的“被人撿了肥皂”之事,竟是指如今風靡一時的龍陽斷袖之事。若是被他知曉了恐怕會氣得血濺三升。
看着楚凌軒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花朵朵不由一陣壞笑。嘿嘿,瞧這小子細皮嫩肉的,該不會真在軍中被人“撿了肥皂”去吧!花朵朵不懷好意地朝楚凌軒身後的方向看了看。
話說這當兵三五年,母豬賽貂蟬,軍營連雌性動物也不多見一個,說不定在軍中他們還真有可能天天上演着撲倒與反撲倒的雷人情節哩!
花朵朵越想越覺得真有此事,看着楚凌軒的神情就越發的賊亮了起來。讓楚凌軒看了不由豎起了一身的汗毛,這丫頭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啊?
楚凌軒見花朵朵笑而不答,也懶得多問。他皺起眉頭理了理身上亂七八糟的衣裳,“丫頭,你下手還真狠啊!”
楚凌軒輕輕地摸了摸脖子那一處明顯的疼痛,齒痕這般明顯,看來這些天都出不了門了,不然被人看見着了又涌起漫天的流言蜚語!
花朵朵瞧見楚凌軒手上的血跡不由一陣心虛,但一想到自個兒所受的委屈,她又理直氣壯了起來,“哼!你活該!誰叫你一見面就欺負我!”
楚凌軒無奈地揉了揉腦門,“我都是逗你玩的,你這小腦袋瓜整天都在想些什麼啊?”
楚凌軒說完拎起一旁的溼布巾,“有這個包着,你認爲我能看到什麼呢?再說了,你這幹扁扁的小身板能有什麼看頭啊?”
花朵朵看着溼布巾一陣瞠目結舌,“你……你是拿這個包着我,再將我從池子裡抱起來的啊?”
楚凌軒挑了挑眉,“不然你以爲呢?”
花朵朵滿臉訕訕地說:“你怎麼不早說啊?”
楚凌軒睨了她一眼,“我哪兒曉得你這小腦袋瓜成日裡想的都是這些念頭啊!”
“你……你……”花朵朵不由氣得一陣結舌,她一把奪過楚凌軒手上的溼布巾反扔在楚凌軒身上,“我成這樣還不是被你給逼的!”
楚凌軒輕輕一側身便避過了花朵朵的利器,他甩了甩衣袖上不小心沾剿的水珠,拿起一旁的乾布巾向花朵朵走了過來。
“你……你要幹什麼?”花朵朵滿臉戒備地退到牆角。
楚凌軒嘴角一陣抽抽,“姑娘,你又想多了吧!”
他將花朵朵提起按在牀邊坐下,撩起她的滿頭黑髮便輕柔地給她擦起發來。
花朵朵也不禁爲自個兒這草木皆兵的模樣羞愧了起來,都是讓楚凌軒這大魔頭給鬧的啊!害得自個兒現在看什麼都以爲是對自己意圖不軌。
花朵朵瞅着楚凌軒滿臉認真的表情不由一陣訝異,莫非今兒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不然這大魔頭咋這般好心腸給自個兒擦起頭髮來了啊?她忍不住納悶地打量起楚凌軒來,這魔頭打的什麼鬼主意啊?
楚凌軒沒理會花朵朵充滿懷疑的打量眼神,他自顧自地擦拭着花朵朵那一頭像綢緞般烏黑亮澤的秀髮,那眼神像在擦拭着心愛的寶貝似的,一縷接一縷地拭乾疏順再放下後,又拿起下一縷繼續擦拭了起來。
花朵朵被楚凌軒這百年難得一見的柔情給搞懵了,這傢伙吃錯藥了嗎?不然爲嘛突然對我這麼好啊?
花朵朵正納悶着,就聽到楚凌軒緩緩地說:“小時候,孃親也是這般給我拭發的。”
花朵朵擡眼訝異看向楚凌軒,這傢伙還是第一次在自個兒面前說起他孃親的事兒哩!
花朵朵細看之下,竟意外地從楚凌軒深不見底的眼裡看到一絲憂傷的神情,她不由一陣納悶,這傢伙今兒實在是太奇怪了,剛纔在竹林裡那兒吹那麼憂傷的曲子,這會兒又一臉傷感地提起他孃親,這其中該不會有啥故事吧?
花朵朵想到這兒忙小心翼翼地問:“你現在都這般大了,你孃親該不會再幫你拭發了吧?”
楚凌軒輕輕地擡了擡眼皮,“我孃親已經不在了。”他說完又垂下眼皮繼續着手上的動作。
“對不起,我不知道。”花朵朵抱歉地看了楚凌軒一眼。
原來這也是個沒孃的孩子啊!想她上輩子也是個沒孃的娃,想不到咱們在這一點上倒是一致的,花朵朵不由涌起一股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同情之感,對連番被楚凌軒捉弄的憤慨之情也悄然淡去了。
楚凌軒沒有應話,他低下頭一縷一縷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手中的黑髮,生怕擦得不用心有哪一根髮絲被扯斷了。
在葩朵朵以爲他再也不會說話了時,楚凌軒又緩緩地開口了,“今兒,是我孃親的忌日。”
他說這話兒時連眼皮也沒擡一下,神情淡然的彷彿在說今兒的天氣很好一樣。
他越是這般輕描淡寫,花朵朵就越是感覺心裡難過得緊。她不曉得怎麼安慰他,只好溫柔地傾過身去,輕輕地抱了抱楚凌軒,在他背後安慰似的拍了拍。
楚凌軒把頭輕輕地靠在花朵朵柔弱的小肩膀上,幽幽地說:“孃親最後一次給我拭發,也是在這牀上。我那時,比你還小。”
楚凌軒不由淡淡地回憶起那段他生命裡最美好的時光,多少年了,他一直不敢回想當年在這屋裡發生的一切,生怕一想起來就忍不住心痛得肝腸寸斷。
這是孃親在小屋裡陪他度過的最後一段無憂無慮的時光,也是他生命裡最寶貴的記憶。
那時孃親的病情還不是這麼嚴重,她的身體還能容許自個兒帶着小兒子到別院裡消暑。
記得孃親當時也是像現在這般,溫柔地爲自個兒擦拭着滿頭溼發,哼着歌兒哄自個兒入睡。
那是楚凌軒記憶裡孃親最後一次爲他哼歌和拭發,那一次也是他們娘倆最後一次一同來這別院裡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