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臺外,細雨纏綿。
窗臺內,殺氣四起。
一窗之隔,隔開的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屋內,花朵朵咬着嘴脣,臉色凝重,楚凌軒卻把玩着棋子,悠然自得。
一開始花朵朵對楚凌軒中規中矩的行棋佈局並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她信心滿滿,落子如飛,落子前壓根兒就沒仔細思考。
但隨着棋局的走勢,花朵朵臉上的輕鬆與自信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凝重的表情,她落子的速度已經明顯慢了下來。
而反觀楚凌軒,由始至終他都是一派悠然自得的表情,不緊不慢信手拈來,但每一步落子都環環相扣,內有乾坤,把花朵朵逼得滿頭大汗。
下到中盤時,楚凌軒的黑棋實空已經遙遙領先,且黑棋全局厚實,完全沒有後顧之憂。
楚豳軒正把玩着黑子,饒有趣味地欣賞着花朵朵急得抓耳撓腮的可愛模樣。
再反觀白棋,由於花朵朵在開局時輕敵和輕率,目前形勢已然不妙-了。白棋確定的實空已經不足二十目,有兩顆棋子甚至還沒有安定,隨時都有受攻的危險。
此時腹背受敵的花朵朵顯然已經深諳棋局的危險了,她峨眉輕輕地蹙起,貝齒緊緊地咬着下脣,額頭忍不住冒出了點點細小的汗珠,她正絞盡腦汁地思考着下一步要如何落子方能扳回一局。
花朵朵不甘心就這麼稀裡糊塗的輸了一局,她明明一開始是遙遙領先的,怎麼就被楚凌軒後來居上了呢?
在好勝心的驅使下,花朵朵依然在苦苦找尋着取勝的妙-着。她死盯着棋盤絞盡腦汁地計算着、研判着,直把一張嫩白如玉的小臉憋成了通紅。
“要不,你還是認輸了吧?”見她想得這般辛苦,楚凌軒忍不住好心地提醒道。
花朵朵氣鼓鼓地瞪了楚凌軒一眼,“你少得意!我絕對不會輸給你的!”花朵朵說完又埋頭鑽研起棋局來。
楚凌軒摸了摸鼻子,好吧,好心遭雷劈了!既然你這丫頭這麼想輸到最後,那本少爺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楚凌軒想到這兒也研究起速戰速決的法子來了。
要想讓花朵朵認輸.她是萬萬不甘心的,她花朵朵活了兩輩子,字典裡從來沒有認輸倆字。
再說了目前黑棋還有一處大空還沒有完全轉化爲實地哩!如果咱的白棋在兩顆孤棋之間補上一手,雖說不能完全安定了,但楚凌軒的黑棋要想殺死咱任何一顆白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
可問題是咱會補白棋,人家楚凌軒也不傻啊!他必定會跟着攻城略地的,黑棋必然會緊跟着白棋將大空補實,這樣一來,全局實空差距至少有二十目,那我豈不是輸定了?
花朵朵想到這兒臉色一陣慘白,嗚嗚……偶不要脫衣服!她可憐兮兮地瞅了瞅自個兒身上爲數不多的幾件衣服,心裡一陣哀呼,要是脫了外衣,那就只剩下裡衣了,裡衣下面可就是肚兜了啊……
咱不能就這麼認輸啊!必須置之死地而後生!照這樣的局勢看來,咱要是奮力一搏跟他拼了,或許還有生還的機會。但要是補棋的話那則無疑相當於安樂死了。
花朵朵思索到這兒,便一把拾起白棋,義無返顧地將棋子狠狠地落在黑棋中間星位的一子旁邊。
楚凌軒意外地瞅了花朵朵一眼,看來這丫頭是要置之死地而後生了啊!這一招果然夠狠啊!楚凌軒不由給花朵朵投去一記讚賞的眼神。
要是咱一時爭強好勝,必定會扳住這個機會進行強攻,這樣一來,這丫頭的白棋也就可以反扳一記,這麼一鬆動之下,白棋就有劫活的可能了。
這回打的果然是好算盤啊!看來這丫頭在棋藝上也頗有謀略啊!這急智要是遇上別的對手或許就能因此而扳回一城了,只可惜她遇上的對手不是別人,而是我楚凌軒。
楚凌軒看了看棋局,不由淡淡一笑,目前全局黑棋厚實,看來丫頭手中的這記算盤是怎麼打也打不響了啊!
出乎花朵朵意料的是,楚凌軒既沒有強攻剛自個兒打入的白子,也沒有強攻她在棋盤上的另外兩顆孤棋,而是很悠閒地收了盤面上一個價值5目左右的官子,收完還衝自個兒得意地笑了笑。
花朵朵一看,不由急了,“楚凌軒,你卑鄙!你怎麼可以趁人之危!哼,想搶官子逼我做活嗎?我偏不做活,你能搶我就不能搶嗎?”
花朵朵說到這兒不由氣哼哼地跟楚凌軒搶起官子來。她這會兒已經被逼急了,只想壓楚凌軒一頭,哪兒還顧得上棋盤上另外幾塊孤棋啊!
這樣一來,她就完全斷絕了自個兒的後路了。要知道人家不攻你並不代表你不需要做活啊!花朵朵這樣一着失誤顯然是着了楚凌軒的道了。
爲了給花朵朵一個慘痛的教訓,楚凌軒還惡作劇地逼迫白棋以最小的方式活出。他施施然地將三塊孤棋趕到一塊兒,讓花朵朵輸得慘不忍睹。
花朵朵看着棋盤上滿盤倒的局面,忍不住氣得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楚凌軒,你……你……你,你卑鄙!你算計我!我不管!這局不算!咱們再來一盤,你要是不敢你就是膽小鬼!”
楚凌軒好笑地攤了攤手,“這挑戰,我可以接受!但是,咱們在下下一盤棋前,是不是得兌現一下先前你說過的獎懲啊?”
“什麼……什麼獎懲?”花朵朵心虛地縮回了頤氣指使地指着楚凌軒的手指,結結巴巴地問道。
楚凌軒挑了挑眉,“你說呢?”
“你……,好吧,脫就脫!我還不信我下一局還會輸給你!”花朵朵說完憤憤地扔下手中的棋子,不甘地解起了外衣來。
楚凌軒雙手抱胸,優哉遊哉地看着花朵朵解衣的動作。想不到跟這丫頭下棋還真是意外的有趣啊!看來這個書童他是收對了啊!或許接下來的日子會更熱鬧呢!
花朵朵心不甘情不願地解下外衣,將外衣一把拋在了一旁的矮機上,擄起衣袖就要猜拳道:“這回咱們要猜輸贏決定誰先行!”
花朵朵再也不相信神馬白色是幸運色的狗屁信仰了,要是白色真是她的幸運色,那她至於輸得這麼慘麼?看來誰先落子搶佔先機纔是關鍵啊!
花朵朵想到這兒更加堅定了要猜贏楚凌軒,贏得先機的的決心。
誰知楚凌軒壓根兒就不在乎這一子之差,他大大方方地將執黑先行的機會讓給了花朵朵。
花朵朵哪兒會跟他客氣啊!執起黑子就佔據了星位。這一盤她可萬萬不能輸啊!要是再輸,那她就脫得只剩下肚兜了!這悲催的慘狀她可不想經歷,多丟人啊!這一盤棋咱只能贏不能輸!
花朵朵想到這兒忙深吸了一口氣,佈局起來就愈發的謹慎了。從開局起,花朵朵對每步棋都算了又算,唯恐下錯一步滿盤皆輸。
花朵朵一認真起來那冠軍選手的實力就顯現出來了,整個佈局既嚴謹又細密,環環相扣,攻守有度,把整個棋局防守得滴水不漏。
楚凌軒見狀不由訝異了起來,原來這纔是丫頭的實力啊!看來這丫頭在棋藝上的造詣還真是不容忽視啊!楚凌軒忙收斂心神,也專心致志地廝殺了起來。
一時間,棋盤上金戈鐵馬,殺戮四起,室內氤氳着一股硝煙瀰漫的決戰氣息。
實力相當的兩人均埋頭棋局,苦苦廝殺了起來,直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連窗外天色漸漸昏暗了下來也沒人曉得。
相對於對於花朵朵的佈局嚴謹,防守得當,楚凌軒的棋風無疑是屬於力戰派的。他就像一個在戰場上所向披靡,萬夫莫敵的勇武將士,長矛所到之處到處是琳琳白骨,血流成河。
這樣一浪高於一浪,層出不窮的攻擊手段,無疑把花朵朵壓得喘不過氣來。
一開始花朵朵還能勉強擋得一二,但越到了棋局的尾聲,她就感覺應付起來越是吃力。直到戰至尾聲時,黑棋已經面目全非了。
花朵朵滿臉不甘地瞅着再次慘白的棋局,扁嘴流起淚來。
楚凌軒不由慌了,忙掏出手帕給花朵朵擦起淚來,“丫頭你怎麼了?別哭了,這裡衣你要是不想脫,那咱就不脫了!這賭約咱們就作罷了好不好?”
花朵朵狠狠地奪過手帕,用力地擤了擤鼻涕,帶着鼻音扁嘴道:“你這大壞蛋!你欺騙我!你棋藝這麼好都不事前告訴我,讓我整了個大笑話,自己把自己耍了個團團轉!你欺負人!”
花朵朵說完將滿是眼淚鼻涕的手帕扔還給楚凌軒,又委屈地扁嘴哭了起來。
楚凌軒拿手指小心翼翼地夾起胸前溼漉漉的手帕,扔到一旁的矮機上,然後無奈地走到花朵朵跟前,彎下腰哄道:“好了,別哭了,你要是再哭我可要反悔了,莫非你真想把裡衣也脫了乖乖地接受懲罰?”
花朵朵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瞅着楚凌軒,“你敢!”
楚凌軒攤了攤手,“你要是繼續這麼哭下去,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花朵朵聞言忙吸了吸鼻子,把眼淚逼了回去。她可不想當着楚凌軒的面脫得只剩下肚兜啊!
雖說在現代這肚兜還沒比基尼來得暴露,但無奈人家花朵朵可是純情小蘿莉一枚啊!人家那小身板還沒發育呢,果露出來多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