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面下好了沒啊?我要餓扁了餓扁了!”花朵朵嚷嚷着.廚房。.
“好了好了!”雲氏連忙盛上兩碗香噴噴的香菇雞蛋麪。
“你這小饞貓,娘要是再不把這面做好,恐怕我這廚房都得給你拆翻天了!”雲氏好笑地睨了花朵朵一眼。
花朵朵跺了跺腳,“娘,人家哪裡饞了?你又笑話我!”
餓狠了的花朵朵也顧不上被雲氏笑話了,忙一把奪過雲氏手中的粗瓷碗,坐在廚房的小板凳上吸溜吸溜地大吃起來。
雲氏打趣地笑道:“瞧你這急性子,還說不饞呢!瓷碗都快被你給嗑破了!”
雲氏笑完又勸道:“急啥啊,這面剛做好,還熱着哩!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對了,小草,你也吃!”雲氏說着將另一碗雞蛋麪遞到燕草手上,“嚐嚐大娘的手藝!”
燕草忙接過瓷碗,惶恐道:“謝謝大娘!”
燕草看着手中香噴噴的香菇雞蛋麪,心裡又是感動又是酸楚,這是她頭一回吃到孃親做的麪條哩!雖然這個孃親不是自己的孃親,但燕草還是能從雲氏身上感受到濃濃的母愛。
燕草吸了吸鼻子,坐在另一旁靜靜地吃起麪條來。
雲氏眼巴巴地問道:“怎樣?好吃麼?”
花朵朵好笑道:“娘,哪有這樣問人家的啊?被你這樣眼巴巴地盯着,人家能說不好吃麼?”
雲氏沒好氣地敲了花朵朵腦門一記,“臭丫頭,就曉得奚落孃親!孃親要是做的不好吃,那你還巴巴地讓孃親來給你下面?”
花朵朵摸了摸鼻子,弱弱地說道:“我這不是餓狠了嘛!”
要不是餓得沒力氣了,她纔不肯吃雲氏做的麪條哩!雲氏下的麪條堪稱全家人所做的東西里邊最難吃的了。要不是這會兒逮不着花翩翩,她也不會屈就來讓雲氏下廚了。
雲氏懶得理會花朵朵,在這嘴巴刁鑽的臭丫頭眼裡,除了翩兒的手藝還能入得了她的眼外,其他人做的東西通通只是勉強能入口。
雲氏轉過頭看向燕草,緊張兮兮地搓手問道:“小草姑娘,真的很難吃麼?”
燕草忙不迭地搖頭,“不會不會!很好吃!燕草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麪條!”
丫的,這小妞也太會巴結人了吧!瞧這謊撒的連眼睛也沒眨一下!花朵朵欽佩地看着燕草。
其實花朵朵還真冤枉燕草了,在燕草眼裡,這碗麪條的確是她這十幾年來吃到的最好吃的麪條。不僅僅是麪條本身的味道恰到好處,更香進她心裡邊兒的,是那一份濃濃的疼愛和用心。
在燕草眼裡,這一碗雲氏親手做的麪條,世間無兩。
“真的好吃嗎?”雲氏禁不住滿臉驚喜,“我就說這面你爹爹天天吃都吃不膩,怎麼可能會難吃呢?也就你這嘴刁的丫頭會嫌棄孃親的手藝!”
雲氏說完又氣又惱地戳了戳花朵朵的腦門,“臭丫頭,下回要是再敢說孃親做的東西難吃,你就甭想再吃到我做的東西了!愛吃誰做的找誰去!”
“那是真的難吃嘛!”花朵朵暗地裡腹誹道。
這麼難吃的麪條也就爹爹這妻管嚴能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一日地吃着,還能吃得甘之如飴。
在雲氏氣勢如虹的逼視下,花朵朵只好委屈地扁了扁嘴,聰明地選擇箴默不語。
她低下頭巴拉巴拉地吃完最後一根麪條,把碗遞還給雲氏,擦嘴問道:“對了娘,我爹呢?咋這些天都沒見着他的影兒啊?”
雲氏把碗放進木盆子裡,神秘地笑道:“你爹在忙一件大事兒哩!”
“什麼大事兒?”花朵朵好奇地問道。
雲氏神秘兮兮地說:“你去木匠坊瞅瞅不就曉得了!”
搞什麼啊!神秘兮兮的!難不成爹爹在木匠房裡煉神丹妙-藥?
“那我瞅瞅爹去!對了,燕草,你先跟着我娘,一會兒我讓雲三帶你到處走走,熟識熟識咱們花家的產業。”花朵朵話音未落,人已經消失在院子裡了。
雲氏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丫頭,真是急性子!”
這頭花朵朵興匆匆地跑進木匠房,“爹爹,你在幹啥呢?好幾天都沒見着你了,你也不想朵兒!”
“喲,我家閨女回來啦?”花永夏笑眯眯地放下手裡的活兒,拿衣袖擦了擦花朵朵額上的汗珠,“瞧你,跑這麼急幹啥呢?爹爹又不會在木匠房裡跑不見了!”
花朵朵攀住花永夏的手臂撒嬌道:“人家這不是想爹爹了嘛!”
“嘿嘿……”花永夏樂得咧嘴傻笑起來。
花朵朵轉過頭好奇地看着花永夏手裡未完工的零部件,“爹爹,你這是在做啥啊?”
花永夏笑着撓了撓頭,“爹爹在給你們姐妹倆做嫁妝哩!”
“嫁妝?”花朵朵驚得瞪大了眼睛,“這……這……,這會不會太早了啊?”
花永夏搖頭道:“不早了,這嫁妝本該在你倆這麼小的時候就要做起了。”
花永夏說着比了個板凳高的手勢,比完又嘆氣道:“但是那會兒家裡窮,買不起這麼好的木料,爹爹手裡也沒有成套的工具,只好作罷了。”
花朵朵摸了摸眼前光滑又帶着清香的木料,好奇地問道:“爹爹,這是什麼木啊?”
花永夏摸着木料不無驕傲地說:“這是黃花梨。”
“什麼?黃花梨!”花朵朵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天知道這黃花梨可是木材珍品中的珍品啊!黃花梨不僅自身帶着神秘而又悠悠的降香味,還兼有舒筋活血,降血壓降血脂等多種藥效,傳說這黃花梨木那可是皇室御用的傢俱原料哩!
這麼稀罕的木材,怎麼會落在咱爹爹這二愣子手中呢?
花朵朵不由奇怪地問道:“爹爹,這黃花梨你是怎麼得來的啊?”
花永夏笑道:“爹買回來的啊!”
“怎麼可能!”花朵朵驚叫道,“這麼珍貴的木材,怎麼可能有人肯賣?”
這木材就跟那神丹妙-藥一樣,誰不是得了就寶貝地攥在手中的啊?誰肯把它拿出來變賣呢?除非是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
“這黃花梨在外面的確有銀子也買不到!”花永夏摸着木頭得意地笑道,“說起來,這事兒還得謝謝楚公子哩!”
“楚凌軒?”花朵朵差點咬到了舌頭,“這事兒跟那大魔頭又有什麼關係啊?”
花永夏解釋道:“前些日子我不是尋思着去木材店買些好原料回來,給你們姐妹倆做嫁妝嗎?我去到木材店的時候恰好聽到木材店的掌櫃說臨陽城出現了一批黃花梨,你也曉得爹素來愛這些稀奇的木材。”
花朵朵咬牙道:“所以你就瞞着我們去了臨陽城?”
花永夏歉疚地說道:“爹爹這不是一時着急,沒來得及回來告訴你們一聲嘛!乖朵兒,別生氣了啊!”
花朵朵鼓着腮幫子,“我不生氣,纔怪!你不曉得我們那天有多擔心你!孃親急得都想去衙門報官了!”
花永夏滿心歉疚地看着花朵朵,“爹爹錯了,下次再也不會了!”
花朵朵氣哼哼道:“哼,暫且相信你一回!你可要記住今兒說過的話兒,不然下回生氣的人該是孃親了。”
花永夏忙舉手起誓道:“行行行,爹保證!”
花朵朵的注意力又回到那件怪事兒上,她不解道:“可是這事兒跟楚凌軒有什麼關係啊?”
花永夏娓娓說道:“爹爹當時去到臨陽城後,終於在別人的引薦下見着了黃花梨。當時那黃花梨的主人急着出手,爹爹當時又恰好有銀票在身,便花了高價買下來了。怎知爹爹在運木材回來的途中卻被一夥歹徒襲擊了。”
“你說什麼?你被襲擊了?”花朵朵只覺得心臟都提到嗓門上來了,“那爹你有沒有受傷啊?你是怎麼回來的啊?”
“朵兒你先彆着急,你聽我說!”花永夏忙安撫住臉色發白的花朵朵。
“那時襲擊我的那夥人足足有十人之多,我以爲我再也沒辦法活着回來見你們了。幸虧我命不該絕,遇着了順道來青門鎮的楚公子,是他在途中救下了我,還幫忙把木材給護送了回來。”花永夏說到這兒那是心有餘悸。
花朵朵緊張道:“那夥賊人後來有沒有再來找你麻煩?”
花永夏搖了搖頭,“楚公子幫忙把麻煩都了斷了。楚公子說這夥人是有預謀的,他們串通了黃花梨的主人,先假意把黃花梨賣與我,得了銀子後再派人在半路襲擊,好奪回黃花梨。眼下這夥人都被楚公子捉拿送官了。”
花朵朵喃喃道:“這臭魔頭,咋從來沒聽他提起過這事兒啊?”
花朵朵心裡複雜難言,她暗自決定,下回楚凌軒若有事兒用得上她的,她定當全力以赴!
花朵朵敲了敲黃花梨,“爹爹,這黃花梨不會是假的吧?你到底花了多少銀子買啊?”
花永夏憨厚地摸了摸頭,“花了三千兩。”
“三千兩?”花朵朵嘴角一陣抽抽。
丫的,咋這些人花起錢來一個比一個狠啊?
三千兩摺合成人民幣那保守估計也得三四百萬了啊!三四百萬花起來竟眼也不眨一下,真夠狠的!果然不會賺錢的人是不會曉得銀子的可貴啊!
花永夏忙安撫道:“朵兒別擔心,我央你外公來鑑定過了,這都是貨真價實的黃花梨,這一批黃花梨絕對值得起這個價錢!”
花朵朵眼睛一亮,“當真?”
如若是真的黃花梨,那又要另當別論了!
這小小一塊黃花梨若是雕工出彩的話,那可是價值連城、世間無兩的藝術品啊!這會兒咱可是賺大發了!
花朵朵這會兒可絲毫不覺得花永夏是冤大頭了,她反倒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那般,看着花永夏的身影竟覺得那麼高大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