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怎麼了？”
“你剛嫁到村子裡不久你不懂，這孩子啊，從前真是可憐。記得我剛嫁過來的時候，經常瞧見你大哥大嫂虐待他，輕則罵重則打。還有次大冬天的，下着雪，他們不讓他進屋，小小個兒的就讓他站在門外，還是我和五哥送了個包子給他吃纔沒讓他捱餓。後來樑二伯和王大娘幹活回來瞧見了，才讓他進屋的，你說，天底下怎麼會有怎麼狠心的父母呢。”
“真是過分。”沈映月嘆了口氣，更是堅定了要把樑景接過來養的決心。
她現在是可以照顧他，多給他一點吃的，讓他不要再這麼瘦弱，可是晚上呢？樑振興和秦氏會不會像那次大雪天一樣不給他進屋？
“可不是？還好後來樑二伯和王大娘說了你大哥大嫂，他們纔對他好些的，可再好也沒比對那晴姐兒好。別人家都是小的撿大的孩子的衣服穿，到了你大哥大嫂這兒倒是反過來了，你瞧瞧他這衣衫，這不是女孩子的衣衫嘛，短了，小胳膊小腿都沒遮住，冬天若是來了，可不得受凍？”
“嗯，下回進縣城，我得給他做幾身衣服。我先抱他回炕上。”沈映月把樑景往臥室那邊抱，樑景的外衣、鞋子脫了，給他擦了臉和手，再把他放到炕上。
她不過才十五歲，昨天又被樑寒初折騰得夠累的，原本做這些事應該挺費勁，可樑景實在是太瘦弱了，輕飄飄的，她抱起來就輕鬆很多。
給他蓋好被子，樑景突然伸出小小的手抓住她一根手指不肯放開，還迷迷糊糊地說着“嬸嬸別走”什麼的。
這孩子很沒安全感。她真的無法想象這些年他在樑振興和秦氏身邊是怎麼過來的，是不是每次很無助的時候，都只能一個人默默地忍過來？
還這麼小的小傢伙呢。
沈映月不忍心丟下他一個人睡，就坐在他旁邊陪他，想到鄭林氏和黃雲仙還在外頭便喊了聲。
“嫂子，咱到裡頭聊吧。雲仙，一起進來。”
“哎喲，這怎麼可以呢？那是你們地臥房，外人是不能進的啊。”
“沒事，你們進來吧，阿景睡得不是很踏實，我在他身邊說話也能讓他安心些。”
沈映月知道古人對這方面很講究，臥房進了人，尤其是男人那是不吉的，會敗財。
可她沒那麼多講究，反正入新房的時候她也是看了合適的日子燒了香放了鞭炮就算入好了，臥房這方面不用那麼糾結。
何況就算古人，比較避諱的也是男方親戚朋友的進入，女方的女性親戚和女性朋友倒是沒那麼大的避諱。
“那也好。”鄭林氏和黃雲軒搬了小杌子進去，還是不肯坐他們的暖炕，沈映月不講究，她們講究。
坐下來後鄭林氏就瞧見了樑景的小手。
“哎喲，月娘，這孩子一直抓着你的手呢，孩子那麼親近你，說明你快能懷上了，民間不都是有這種說法嘛，孩子都喜歡有身孕的女人，該不會昨晚和老三那個了就懷上了吧？”鄭林氏嫁做人婦幾年了，說話沒個避諱的，說得黃雲仙臉都紅了。
“嫂子別開玩笑了，雲仙還在這兒呢，我就想問你們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