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寒初點了點頭，突然笑了，像是有什麼揪着他的心事讓他突然放下了的那種，釋然的笑。
“月娘，謝謝你。”他抱了抱沈映月道。
沈映月在他懷裡，感覺到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記得當初她對朱千戶說朱太太的病可以救的時候，朱千戶也是樑寒初這個反應。
一直壓着自己心事突然了卻了的那種釋然的反應。
“初哥，你這是……”
“月娘，有次我在東宮，見到一個宮女端着盤子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盤子碎在長孫殿下跟前，那時候黃大人也在，黃大人很生氣，非得讓長孫殿下處置那個宮女。
殿下不忍心，說放過她算了，但是黃大人偏不，非得逼着殿下懲罰她，後來殿下沒辦法，就處置了那個小宮女，狠狠打了三十大板，等黃大人不在的時候，才悄悄去看那宮女，給她送藥。”
“這……”沈映月皺了皺眉。
這件事樑寒初沒和他說過，不過她也想象得到。
長孫殿下，真的是和歷史書上寫的一樣仁慈善良，就是有點軟弱。
“月娘，他現在可以對黃大人百依百順，什麼都聽黃大人的，那他也可以聽別人的。黃大人只是迂腐，他並沒有什麼壞心眼兒，可萬一是圖謀不軌的人去利用他的軟弱呢？”
“這個說的也是……他只是在位了四年，這四年做過很多蠢事，都是聽從了那些文官才做的。如果不是燕王殿下被他逼反，他繼續坐着那個位置的話，等黃大人齊大人他們去了，還不知道有誰可以控制他。”沈映月嘆了口氣道。
朱允文真的不是一個壞人，相反，他是個很善良，心腸很好的人。可是他太沒有主見了。
“所以月娘，你明白了嗎？”
“我知道。”沈映月點點頭，“初哥，你不用和我說這事兒，我都能理解你的。”
如果換做她是樑寒初，他也會選擇朱棣。
“所以我才謝謝你。”樑寒初在她頭髮上親了親。
“在你和我說這些話之前，我一直都很掙扎，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一面是對我信任有加的聖人，一面是我心甘情願去追隨的燕王殿下。你和我說了之後，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了。說我虛僞也好，冠冕堂皇也好，自私也好，我就是爲了大明江山堅定自己的選擇，而且從此以後，我心裡不會再有任何搖擺。”
“嗯。”沈映月點點頭。
不管他們是不是自私，現在這麼想，就是對他們來說最好的想法了，至少他們可以有個方向，可以沒有心理障礙地去趨吉避凶。
當然，想到老皇帝的信任，他們也多多少少都有些自責，但是這都不足以改變他們的決定。
夫妻倆說通了之後就去休息，主要是沈映月休息，樑寒初精神足，就在一旁陪她。
等沈映月醒來的時候，天都差不多黑了。
“我都睡了這麼久？”
“嗯。”一直坐在她身邊的樑寒初笑道，“睡夠了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