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步路,就到了林家別院的前廳。
剛進去,就聞到一股茉莉清香。
沈映月覺得這香味兒十分熟悉,回憶起來,這不就是她見到的那位林謹之身邊的姨娘的香味兒?
原來她叫純姨娘。
身上能有如此香味兒揮之不散的,那就只有薰香了。
這年頭薰香價格可不便宜,尤其是花香,這位純姨娘有多受寵可想而知了。
純姨娘坐在前廳的位子上,正優哉遊哉地品茶,見到沈映月他們進來,還先吹了幾口茶,又抿了幾口,才慢悠悠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姐姐。”她站起來,懶懶地給沈錦月行禮。
“嗯。你來做什麼。”沈錦月問。
純姨娘拿着手帕掩嘴笑,她不過是十六七歲的樣子,很年輕,長得也十分清麗可人,可臉上那春風得意的神情讓人看着着實是窩火。
“我來做什麼呀,姐姐竟然不能猜到嗎?我倆都是林家的女人,是姐妹,姐姐今年不能回林家過年,那我就送一些東西過來給姐姐,瞧瞧,那邊有肉有菜,還有不少幹品,這樣姐姐在這兒過年,也不至於顯得太寒酸,太可憐啊。”純姨娘嬌笑道。
沈錦月握緊了拳頭,還沒說話,趙嬤嬤先是忍不住了。
“純姨娘,多謝你的好意了,但是我們夫人是夫人,她身上有誥命,有俸祿,不至於說過個年還寒酸的。相反,她可以過得很好,她的俸祿,連林大人都比不了的,不用你操心。”趙嬤嬤道。
純姨娘依舊是咯咯咯地笑,笑得花枝亂顫的。
“趙嬤嬤,話可不能這麼說,姐姐她是有俸祿,可是她不受寵沒心情不好,怕是連準備過年的心情都沒有,所以就算再有錢也不一定準備得妥當的呀,所以我這不是準備來了嗎?”
“拿回去,林家不用送東西過來。”趙嬤嬤氣呼呼地說道。
趙嬤嬤就是沈錦月的乳母,一直把沈錦月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的,沈錦月嫁到京師,她便帶着相公一塊兒過來,伺候在沈錦月身邊。
有這樣的心,又怎會看得沈錦月受人欺負的?
可純姨娘聽了這話還是笑。
“哎喲,別這麼說呀。你們真以爲這是林家的東西?我看你們是誤會了,這不是林家的東西啊,林家,包括相公,若是有心給姐姐送東西,早就送過來了,爲什麼到今天遲遲沒動靜呢?
那就是因爲相公壓根就沒想理姐姐,壓根就不想管姐姐怎麼過的這個年。我就是瞧見相公對姐姐漠不關心,不聞不問,而過年又是個大日子的,瞧着姐姐可憐,才送東西過來的。
所以這些東西不是相公送的,也不是林家送的,是我以個人的名義送過來的。我這個人,就是心善啊,見不得姐姐這般孤苦的,我……”
“你少來了!”趙嬤嬤打斷了笑得花枝亂顫的純姨娘,“我們婦人有朝廷誥命,甚至可以出入皇宮,而你,不過是個姨娘,還輪得到你來同情我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