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進去了一下又出來,笑着對香雪和宋朝陽道:“大爺請您們二位進去,我這就帶着他們出去玩耍。”
香雪點點頭,和宋朝陽一起進了院子。
朱子鑑晃晃悠悠迎出來,面如冠玉的臉上居然有些許憔悴,月白色的秋衫穿在身上,也顯出幾分空蕩。
“前兒還想着親自去道賀,沒想到竟然病了一場,倒是勞煩你們過來了。有失遠迎,宋兄,香雪,恕罪恕罪。”
宋朝陽也抱了抱拳,歉然道:“不知道朱兄正抱恙,來的有些冒昧了。”
朱子鑑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三個人進了屋子裡。
有小廝送來了茶水,宋朝陽便說了來意。
香雪接着道:“因爲想着你才從京裡回來不久,或許知道些內情。咱們合作不短了,我們也沒拿着你當外人。若是知道,還請告知一二。”
朱子鑑奇道:“馮老將軍?鎮北將軍馮遠程?”
宋朝陽點頭。
“倒是沒想到宋兄是馮將軍麾下。”朱子鑑端着茶,眉頭微蹙,沉吟半晌方纔說道,“馮老將軍一生鎮守西北,沒想到如今落得如此罪名。不過,據我看來,馮老將軍也是該有此劫。要說兇險,卻也未必。”
“願聞其詳。”
朱子鑑放下茶盞,手指緩緩扣着木椅的扶手,輕聲道:“當今聖上年事漸高,太子……雖然身份尊貴,但是早年看着還好,這幾年着實做了幾年讓聖上不喜的事情,地位岌岌可危。其餘幾位皇子均已成年封王,各自暗中拉攏勢力。馮將軍手握西北軍權,宋兄既然從西北軍出來的,當知這西北軍,足足佔了我朝兵力的近半。老將軍雖然有意解甲歸田,但是在軍中影響力又豈是一兩年間能夠消除的?如此人物,誰不想拉攏?可惜老將軍一生純正,忠心爲君,有此牢獄之災,也就是不足爲奇了。”
“出手的,是誰?”宋朝陽問道。
朱子鑑搖頭笑道:“這就難爲我了,我也不過是個商人,知道的有限。不過我想,這貪污軍餉的罪名說起來重,但是皇上素來聖明,任人唯賢,老將軍能安穩掌軍權這麼多年,聖上必然深知其人品,不會輕易定罪。其二呢……”
他擡起眼皮,聲音更加低沉,“既然是數位皇子相爭,這件事不管是誰的手尾,另外幾位怕也不會旁觀。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此事可顛覆一位將軍,自然也能重創一位皇子。”宋朝陽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還是朱兄看得明白。”
朱子鑑淡淡笑道:“宋兄是關心則亂,我是旁觀者清。”
從繡莊回去的路上,宋朝陽雖然心裡仍爲馮老將軍擔憂,卻也鬆快了不少。
趕回城裡,帶着二丫又逛了一回,買了衣裳零嘴兒各色的小玩意兒,採買了回門要帶的東西,天色也就黑了下來。
宋朝陽送了香雪姐妹回到家裡,囑咐香雪關好了門,自己去找林源海。
也不知道兩個人說了什麼,回來的時候,宋朝陽臉色好了許多。
回門的頭天,幾個人趕回了杏花村。
正是午飯過後不久,村裡街上也沒什麼人,馬車也就沒有慢下來。
尚未到家門口,猛然間從拐角處衝出來一個女人。
幸虧宋朝陽反應快,硬生生地拉住了繮繩,將車停了下來。
那女人許是受了驚嚇,大叫一聲癱軟在了地上。
香雪也是嚇了一跳,慌亂之中緊緊抱住了二丫,勉強穩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