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莫研看着同晉帝吃完了粥,把碗放進食盒裡,一臉溫婉的輕聲說道:“皇上自己要注意身子,不要太過勞累,臣妾就不打擾皇上了,臣妾告退。”
同晉帝聽了席莫研的話,一臉溫柔的對着席莫研微微頷首。
雪花見到人家夫妻間的這一幕,忽然覺得自己就象個拉皮條的,專門來破壞人家幸福家庭的。
一瞬間,雪花的心裡,劃過了一股愧疚之感。
“郡主妹妹,澤兒一直唸叨着找皇姑姑呢,郡主妹妹得了閒,可一定要去我那裡坐一坐。”席莫研提起食盒,看向雪花,笑吟吟的說道。
雪花對着席莫研彎身施禮,淡淡的道:“見過貴妃娘娘,還請貴妃娘娘帶臣婦問候二皇子。”
席莫研對着雪花點了點頭,然後提着食盒,婷婷嫋嫋的出了御書房。
至於地上跪着一個絕色女子,席莫研經過時,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席莫研的行爲,讓任何人都無法懷疑,她來御書房,就是隻爲了給皇上送一碗粥。
至於碰上了雪花和沈落雁,純屬巧合。
席莫研在御書房裡呆的時間不長,但是帶來的影響卻很大。
御書房的氣氛,因爲席莫研的一出一進,已經完全變了。
雪花很確定,剛纔同晉帝已經動心了。
畢竟,那麼一個絕色的大美人,跪在地上哀哀慼戚的,對於一個沒有節操的古人,特別還是一個帝王來說,是可以毫無心裡負擔的受用的。
可是現在,因爲席莫研的一碗粥,幾句話,剛纔那絲曖昧的氣氛,蕩然無存了。
席莫研走了,下面的事情,卻也彷彿無法繼續了。
雪花忽然有些後悔,她或許不該把沈落雁帶來。
即便皇上有三宮六院,有數不清的女人,但那都不是經過她的手進宮的,可沈落雁,卻是她帶來的。
若是將來沈落雁身上發生什麼不幸的事兒,那麼她會一輩子寢食難安的。
雖然,這件事兒,是沈落雁上門跪地相求的。
雪花想到這兒,覺得還是趕緊把沈落雁帶走爲好。
“皇上,臣婦告退。”
“皇上,罪女有事兒容稟。”
雪花和沈落雁同時開了口。
同晉帝的耳朵,被雪花忽然又改成的“臣婦”兩個字,刺了一下,目光銳利的看了雪花一眼,然後又落到了沈落雁的身上。
“講!”
威嚴的一個字,再次彰顯出了龍威。
雪花偷偷看了同晉帝一眼,也看向沈落雁。
雪花不明白,沈落雁還有什麼要講的。
沈落雁咬了咬脣,眼中滿是哀求的看向同晉帝,然後又看了看雪花和胡公公,意思很明顯,希望同晉帝清場。
沈落雁既然露出這個意思,那就是她要說的話很是機密,不能讓別人聽到,只說給皇上一個人聽。
雪花猶豫了,她是不是要主動退出去?
話說,剛纔她已經說過要告退了,不過,皇上沒發話,她也不能走,不是嗎?
雪花對於什麼秘密之類的,是真的不想聽。
沈落雁既然想單獨稟告同晉帝,肯定是關於沈從文的案子裡的東西,那些東西,她還是不聽的好。
雪花猶豫着,腳步開始往後退。
至於胡公公,只要同晉帝不發話,是絕對不會出去的。
這時,同晉帝再次吐出了一個字。
“講!”
同晉帝的意思很明白了,不清場!
沈落雁小臉一變,隨即斂下了眸光,低聲道:“是。”
雪花停住了腳步。
“皇上,您還記得嗎?早在多年前,落雁就曾見過皇上。”沈落雁說着,擡起了水潤的眸子,看向了同晉帝,“那時候,皇上還是太子,而爹爹,也還是江州知府,皇上路過江州,住在了府衙之中……”
沈落雁說着,聲音有些飄忽,眼神有些悠遠,彷彿陷入了某種甜蜜的回憶之中。
雪花嘴角抽搐了一下,她覺得自己剛纔的擔心是多餘的,沈落雁不像是要稟告什麼秘密,而是要告白。
果然,沈落雁下面的話,證實了雪花的猜測。
“……從那時候起,落雁就在心裡告訴自己,將來一定要進宮,一定要陪在皇上身邊,於是,皇上走後,落雁開始每天習字習畫,苦練琴藝,學習女紅,學習各種宮中規矩。”
沈落雁說着,絕美的小臉上,染上了一層紅暈,瑩亮的眸子中有嬌羞、有喜悅,看着同晉帝,繼續道:“每一天,落雁都在心裡告誡自己,只有把那些東西都學好了,纔有資格走近皇上。”
雪花低着頭,覺得自己好像可以退場了。
原來,沈落雁早就對同晉帝情根深種了。
被如此一個絕世大美女告白,雪花相信,即便威嚴如皇上,怕是也禁受不住,要立馬把人摟進懷裡了。
雪花的腳,向後退了一步。
若是沈落雁如此的心儀同晉帝,雪花把她帶進宮,就沒有什麼心裡負擔了。
“皇上,落雁曾經學過一曲舞,一直夢想着有一天,能跳給皇上看。”沈落雁說着,站起了身。
因爲跪的時間太長,身子晃了一下,隨即,沈落雁咬了咬紅脣,胳膊緩慢揚起,纖足向側面微微跨出了一步……
雪花沒有想到,沈落雁的身體竟然如此的柔軟靈活,雖然沒有音樂伴奏,但那縹緲的舞步,卻讓人覺得是凌波仙子踏波而來。
一時間,整個御書房裡都是綠色的身影在旋轉,在舞動,一朵出水的蓮花,在緩緩的綻放。
雪花的腳步,慢慢的向後退去了。
因爲,蓮花出水,當然要除去束縛的。
沈落雁身上的小襖,已經敞開了襟扣,露出了雪白的頸項和精緻完美的鎖骨,以及,一抹紛嫩的抹胸……
雪花在現代,也曾經看過跳脫衣舞的,但那些和沈落雁比起來,簡直是糟粕。
沈落雁的肌膚雖然露出的越來越多,但是她身上那種聖潔的氣質,卻絲毫沒有減少。
這就使得,沈落雁如同仙子下凡,讓人不敢褻瀆,但那雪白的肌膚,又讓人忍不住就想破壞。
這種矛盾的氣質,雪花相信,沒有一個男人能抗拒。
即便那個人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雪花的手,停在了御書房的門把上。
不過,鬼使神差的,雪花回頭向同晉帝看了過去。
她想看看,有着那樣一雙銳利的眸子的男人,露出色米米的樣子時,是怎麼樣一副德行?
雪花的目光,剛一落到同晉帝臉上時,就心中驀然一驚。
“朕準你告退了嗎?!”
冰冷的聲音,落進了雪花的耳朵裡。
雪花看着同晉帝,滿臉的不可置信。
因爲同晉帝的目光清明,不,是那雙銳利的眸子中,沒有一絲一毫的迷離之色。
雪花真想大聲問一句,皇上,您還是男人嗎?
同晉帝一出聲,沈落雁驀然停下了腳步。
胡公公看了一眼沈落雁那絕世容貌,暗自嘆了一口氣。
爲自家皇上嘆的氣。
他家主子皇上,就因爲這個女人是青河郡主帶來的,就吃不下口去了。
胡公公伺候同晉帝多年,還能不明白同晉帝的心思嗎?
沈落雁若是被別人帶來的,事情到了這一步,皇上絕對會大手一伸,把人摟過來的。
可是,她偏偏就是郡主帶來的。
當着郡主的面,皇上那手,就伸不出去了。
其實,要說沈落雁求雪花帶她進宮,是既求對了人,也求錯了人。
求對了人,是說,別人未必有那麼大的膽子帶她闖進來。
求錯了人,是說,同晉帝見雪花給他送女人,心情複雜難描,很是堵心。
別看同晉帝可以大選秀女,可以心中有諸多的盤算,可以隨意的充實自己的後宮,但是,那都是他掌握主動權的。
這和雪花給他送女人,感覺完全不一樣。
沈落雁看向同晉帝,然後又回頭看了看雪花,隨即,眼中劃過一絲明瞭,心中則是一片悽楚。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屋子裡一時陷入了寂靜。
雪花一臉不可置信。
沈落雁一臉悲傷絕望。
胡公公低頭惋惜。
同晉帝眼中有隱忍的怒氣。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小太監的聲音。
“皇上,定國公府世子韓嘯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