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城歡樂的時刻,居庸關高層的幾個人反倒是一夜無眠,心中充滿了莫名的擔憂。
烏亞祭祀的出現,讓本來應該大肆慶祝的勝仗有了瑕疵,更是成爲了少數人心中的陰霾。
論政治素養,莫思遠並不比武王爺身邊的人差多少,他能夠在居庸關戰敗的時候仍然保住自己的位置,可見也不是一個普通的人。
莫思遠遙遙的望着京都,心中思緒萬千,同樣心思複雜看着那個方向的還有武王爺。
最高處的那人,真的會有那份心思嗎?他真的會爲了那份心思,做出如此的事情嗎?
想到居庸關的遍地殘骸,聽着隱隱約約傳來的哭聲,這一夜註定很多人都會無眠。
乾元朝京都,御書房中。
乾元帝坐在書案後面,同樣絲毫沒有睡意,正在批閱着奏摺。
“陛下,時辰不早了。”總管大太監上前輕聲道,勸說乾元帝去休息。
乾元帝揮手,說道:“朕還想再看一會兒。”
“陛下。”蘇公公臉上的神色帶着幾分不贊同,“奴才不懂得什麼家國天下的大道理,可是奴才知道陛下的身子最重要,您真的應該去休息了。”
乾元帝看了他一眼,這話要是換成其他的人,早就被他轟了下去,偏偏這個老奴才一路跟着他走了過來,對他的忠心自然不必說,更重要的是他是真的關心自己的身體。
乾元帝笑道:“你呀,這個偌大的皇宮之中,也就只有你敢這麼跟朕說話。”
蘇公公樂呵呵一笑,笑容諂媚卻不卑微,道:“陛下可是盛世明君。”
“呵呵!”乾元帝樂呵呵一笑。
盛世明君?現在恐怕很多人都在心裡罵他是個昏君呢,京都中的風雲涌動他不是不知道,某些人的小心思乾元帝更加清楚,不過是因爲前線居庸關的戰事,現在他騰不出手來,顧不上收拾某些人。
蘇公公道:“陛下,日子長着呢,奴才只盼着陛下可以健健康康。”
乾元帝笑了,不過笑容微苦,笑意不達眼底。
“好了,朕知道你這個老東西一片好心,朕有些餓了,你去給朕傳宵夜。“乾元帝道。
蘇公公勸說了一回,讓乾元帝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也就識趣的轉身出去了,他可不是真的老糊塗,能夠一路從一個小太監成爲御前第一的總管大太監,沒有點眼力見可不行。
乾元帝臉上的笑意在蘇公公出去後消失的乾淨,整個人給人的感覺無端的有些陰森,目光沉沉的看着某處,帶着一絲殺意。
“如何?”
本來空無一人的地方,隨着乾元帝話音的落下,驟然出現了一道黑色的人影,就好像他本來就應該在那裡一樣,整個人一身黑色的衣服,他出現的時候,周圍的氣氛都變得壓抑起來。
“主子,任務失敗。”
乾元帝目光中閃過一抹震驚,很快恢復了平靜,“失敗,怎麼會失敗?”喃喃的聲音像是自語又像是在詢問。
黑色的影子跪在地上沒有說話,乾元帝也不需要他說話,這句話與其說是問句,不如說是在思考。
乾元帝看着地上跪着的人,似乎是過了許久,也似乎僅僅是過去了片刻,他已經恢復了冷靜。
“處理乾淨了沒有?”乾元帝問道。
黑色的影子遲疑了片刻,開口道:“人手都及時撤了出來,不過烏鴉因爲任務還留在那裡,目前不知道情況如何。”
乾元帝道:“這件事務必要做的乾乾淨淨。”聲音一如既往的威嚴,甚至比對那些臣子說話的時候更多了一絲霸道,還有不可忽視的殺意。
黑衣男子頭也不擡,道:“是。”
黑衣人如同他出現的那樣突兀,消失的同樣乾淨,沒有留下一絲痕跡,除了讓人感到越發陰冷的御書房。
京都的黑夜,註定了跟遙遠的居庸關一樣不會平靜,很多人都在關注着前線居庸關的消息,尤其是武王爺到了之後,這一戰最後的勝負。
“勝?敗?只怕現在早就不是單純的勝負。唉,多事之秋啊!”
夜空中,不知道誰的嘆息聲響起,晚上出現的夜梟都壓低了聲音,彷彿害怕驚擾到什麼,飛的十分小心。
千里之外的柳城,今夜天空只有一彎幾乎看不到的月牙,星空也非常的黯淡,漆黑中伸出的五指都看不到,讓夜色中行動的人越發的小心起來。
“咯吱吱。”機關開啓的響聲響起,一陣陣輕微卻有規律的聲音過後,黑暗的屋內驟然浮起一絲亮光,讓長時間在黑暗中的人不適的閉上了眼睛,許久之後,眨動幾下,這才緩慢的睜開。
屋內之人本來處於黑暗之中,長時間見不到陽光,讓他的臉色都蒼白了起來,臉上更是沒有絲毫的血色,整個人的精神看起來有些萎靡,唯有目光中的那抹堅毅,讓人知道他並沒有屈服。
進來的人看了一眼屋內的人,目光掃過地面上放着的飯菜,進來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現在還是什麼樣子,顯然這位根本就沒有動過,頓時知道自己這趟只怕還是白來了,礙於上面的吩咐,開口問道:“想的怎麼樣?要不要答應我們大當家的條件?”
黑暗中的男子回答道:“我早就說過,何必再問。”長時間沒有說話,他的聲音聽起來帶着嘶啞,聽在人的耳中覺得乾澀。
說話的人年齡不大,儘管幾日沒有梳洗,仍然是一副俊俏的模樣,臉色的蒼白不但沒有減輕他的俊美,反而更增加了他的風骨,一眼看上去有一種別樣的俊美。
來人看着他這副“柔弱”的樣子,眼裡閃過驚豔,隨後想到了什麼,開口道:“宋大人,你這又是何必呢。我們家小姐心儀與你,這也是你的福氣,你只要答應跟大當家合作,事成之後,柳州還不是宋大人的天下,到時候嬌妻在懷,前程遠大,有何不好。”
“呸!”男子也就是宋雲聞言啐了一聲,嘴角弧度帶着譏諷的道:“宋某恐怕沒有那麼大的福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