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蘇離的猜測,這會子老蘇家人已經關起院子門把張牧和吳采薇十八輩祖宗都快罵出來了。
趙氏跳着腳在院子裡,氣的似個癩蛤蟆:“張牧那王八蛋,憑啥請了全村人,就不請我家!憑啥!都一個村的,就光針對我們家!”
蘇大啓從屋子裡慢慢走出來,臉上的刺字已經長的癒合,只留下醜陋的疤痕,拼湊出一個字的樣子。
蘇大啓蹲在屋檐下,把褲腰帶緊緊的勒了一下,讓餓的咕咕作響的肚子稍微好受點。
趙氏繼續罵着:“我就親眼瞅着好幾框子活雞活鴨,好幾桶魚,還有整頭殺好的豬,全往蘇離家院子運!肯定都是滿月宴上要吃的!他大爺的,一個小娃娃的滿月宴,操辦的快趕上皇上過壽了!有錢了不起啊,就會燒的慌,這麼造,誰知道那小娃娃能活不能活呢!”
趙氏腦子裡想到了那些雞鴨魚,口水直淌,她都吃了好幾個月的糠菜黑麪窩頭了,都忘了肉是啥滋味。
蘇大啓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氣的他使勁往肚子上捶了兩下,罵道:“你這婆娘還有臉說話!要不是你教出的好閨女乾的那事,差點把懷孕的吳采薇給氣的一屍兩命,人家至於不請咱們去吃飯嗎!?”
趙氏惱了起來,餓的頭都暈了,衝進屋子裡對着蘇梅香就是一陣臭罵:“你個狗東西,養你有什麼用,敗家的玩意,一天天在家裡只會吃白食,害的家裡人連宴席都不吃上一口!”
蘇梅香半張毀容的臉猙獰可怕,獨眼冒出寒光:“怪我,現在想起來怪我了!都是你們自己做的孽,怪我啥!要不是你們一羣沒眼力見的老東西,先把蘇離這個搖錢樹給踢了,再把四叔這個大財主給踢了,咱家至於變成這樣!?”
蘇梅香這話一出,幾個長輩啞口無言,跺腳後悔。
多少個深夜,他們都在悔不當初,可惜沒有後悔藥吃。
忽的,旁邊的房間裡,傳來嬰兒的啼哭聲,柳茹開罵了:“死老婆子,趕緊來看你孫子又尿了!”
趙氏便顧不得蘇梅香了,趕緊去照顧她的小孫子。
如今這個孩子,是全家唯一的希望。
趙氏給娃娃換了尿布,柳茹全程在旁冷眼旁觀,連手都不搭一把。趙氏顯然已經習慣了柳茹這個樣子,麻利的換了尿布,把娃娃抱起來哄着。
柳茹看了眼趙氏,恨聲道:“我真是瞎了眼,嫁了你們一家!畜生不如的東西!娃娃兒滿月了,別說滿月宴了,連我坐月子一天一個雞蛋都吃不起!蘇世貿那狗日的還天天的不着家,不知道在外頭搞什麼鬼!”
趙氏不敢回嘴,只低着頭哄着娃兒。
柳茹見趙氏跟個悶葫蘆似得,氣的在趙氏身上擰了一下:“我坐月子一口好東西都沒吃上,張牧兒子的滿月宴,我要去吃席!”
趙氏縮着頭,小聲道:“你要去就去唄,就是人家沒請咱們。”
柳茹想起這個事就氣,老蘇家的在村裡混的咋這麼背!
柳茹看了眼趙氏懷裡的孩子,嘆了口氣,不管有沒有請她,張牧兒子的滿月宴她都必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