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珠猶豫了一下，點點頭：“算是吧，這小子出生就沒有爹，我就想多陪陪他。”
“他像你。”
“……鍾鉞，你開玩笑的吧，我纔沒有他這麼不要臉。”
“……”鍾鉞默了片刻，“東家，恕我直言，你的臉皮也不太薄。”
元明珠：“……”
鍾鉞見她一臉無語的模樣，然後笑了。
鍾鉞一笑，元明珠就知道，他已經不生氣了，於是腆着臉道：“鍾鉞，那啥——”
話剛說了一半，就被鍾鉞打斷：“東家，我要回去收拾東西了。”
元明珠聽到這話，臉立刻苦了下來：“你不是不生氣了嗎？”
“是不生氣了，可我沒說，我不休息。你走了五年，我累了五年，也該讓你嚐嚐這其中的滋味。不過，你放心，如今你忙着思語學堂的事，我暫時不會走，等你將思語學堂的事情忙完，我再與你請假。”
“哦！”元明珠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
“東家，濟仁堂那邊還有些事，我就先回去了。”鍾鉞說着，擡腳就走，走了兩步後，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耷拉着腦袋，站在原地的女子。
五年的時間，他變成了一個沉熟穩重的男兒，可她卻一點沒變，即使，她已經是個孩子的母親。
“東家，既然你已經承擔起了思語學堂的責任，可不能顧此失彼，早些回濟仁堂，我們都在等着你。”
話落，也不等元明珠回答，轉身離去，臉上卻洋溢着歡喜的笑。
元明珠擡眸，看着鍾鉞離去的身影，也露出了笑容，轉頭看了一眼眼前的學堂，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她深呼吸一口氣，扭頭，朝着小菜包走去。
小菜包見她走了過來，立刻迎了上去，牽住她的手：“大肉包，事情解決了？那我們現在可以去買糖果了吧？”
“沒有糖果。”
“啊？可你明明答應了要給我買。”小菜包站在那裡，委屈巴巴地看着她，眼睛都在眼眶裡打圈了。
可是，她知道，他不會哭。
他從來就沒有哭過。
即便是剛出生的那會兒。
穩婆將他的屁股都打腫了，他愣是一聲沒哭，反而對着人咯咯笑着。
別人都說他命硬。
每回，他賣可憐的時候，都是這副模樣，可眼淚從來沒掉下來過。
“逗你的！”她彈了他的腦門一下。
“大肉包，你最好了，我就知道，你是逗我的，咱們快去買吧，我要去買了糖果回來，分給這些小弟弟小妹妹們吃，他們好可愛哦。”
說着，拉着她歡歡喜喜地朝着外面走去……
糖果店前，小身影趴在櫃檯前，點着他喜歡吃的糖果，明明是在買糖果，可那揮斥方遒的模樣，讓人忍不住覺得可愛。
“我要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唉，我每個都想要怎麼辦？算了，你每種都給我包一點吧。”
“臭小子，不準得寸進尺。”
“大肉包，我是要分給小夥伴們一起吃的，你可是院長，要是買的少了，當心你的學生們說你小氣。”
“……”
這小子，買就買，還說的振振有詞！
片刻後，臭小子捧着一大包糖果，心滿意足地離開了糖果店。
周翠花在媳婦的攙扶下，走進糖果店，忽然腳步頓了一下，低喃一聲：“我剛纔好像看到了元明珠那個死丫頭。”再仔細看去時，只看到來往的人羣。
“娘，你在說什麼呢？”
“沒什麼。”周翠花收回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