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一輩子,生了三個兒子。老大過世的早,老二一輩子庸碌。最讓她得意的,就是小兒子元慶財。從小,這個兒子讀書就好,她費盡心思培養,果然沒負所望,金榜題名,當了官。
年近四十的男子,臉上也不復年少的風華,多年官場沉澱,變得沉穩鎮定。這些年,她離着這個小兒子最近,她一直都以爲,自己最瞭解小兒子,可今日她才發現,她似乎從來沒看懂這個兒子!
“娘,你都聽到了?”元慶財的眼底閃過陰冷。被江氏發現,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慌亂,平靜的有些詭異。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江氏不是糊塗人,很多事情,只要稍微深想一下,她就能琢磨明白。
元慶財伸手,扶着江氏的手臂,將她扶到屋內來,臉上掛着溫和的笑:“娘,孩兒這麼做,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孩兒只是覺得魏清源不是人,竟然如此對待魏老爺,大寶和明珠顧及嫂子難免下不了手,所以就幫他們一把。”
江氏的心一顫,轉頭,難以置信地看着元慶財:“慶財,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要糊弄我嗎?我就那麼老糊塗?你告訴我,魏斌是不是你派人害死的?”
“娘,您說什麼呢?”元慶財臉上的神情冷了幾分:“魏斌怎麼可能是我害死的?他是替自己兒媳採蜂蜜摔死的。”
語調平靜的出奇,卻又透着詭異的陰冷。
江氏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自己的兒子有沒有說謊,她又如何看的出來?
“慶財,你糊塗啊。你究竟爲什麼要這麼做?”
元慶財的眸光一閃,知道江氏已經看出來了。他搖頭輕笑:“還是娘瞭解孩兒,既然娘已經看出來了,孩兒也就不再隱瞞。沒錯,他是我找人弄死的。至於原因——”
“他配不上大嫂。”
這個答案,讓江氏心頭一震,她看着面前的元慶財,恐懼漸漸爬上心頭。
“慶財,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元慶財忽然轉身,看着江氏,元慶財臉上陰冷的笑,讓她禁不住打個寒顫。
“娘,大嫂這麼好。魏斌不過是一介凡夫俗子,怎麼能配得上大嫂?尤其是——”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語調有些激動,他放柔了語調:“大嫂竟然爲了她和我們如此疏離。實在是不應該,那個魏斌何德何能?”
“就算如此,你也不該奪人性命。你大嫂沒有錯,魏斌也沒有錯——”
“孃的意思是,我做錯了嗎?”他的臉上浮現出怒意:“我有什麼錯?我就是希望,大嫂找一個更適合她的人!”
“魏斌就是適合她的人。”
“魏斌不適合!”元慶財低吼一聲。
江氏一愣,然而問了句:“如果魏斌不適合,那你覺得誰適合?”
你嗎?
腦海中忽然冒出的念頭,讓她感到恐懼!
元慶財張張嘴,話已經到了嘴邊,又被他吞了回去,他放柔聲音:“不管是誰,都比魏斌適合。”
“慶財,你知道嗎?現在的你,讓我感到可怕,我如今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認識了!不行,我不能任由你這樣下去,我要去,我要去將這件事情告訴梅娘。”
“然後讓大嫂和元家徹底斷絕關係嗎?”
江氏的身體一僵,回頭,震驚地看着身後的元慶財:“你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