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縣令再回到堂上時,只覺堂內安靜的有些詭異,擡眸一看,這才發現,堂外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批圍觀的百姓,瞧見這情形,孫縣令的掌心捏了一把汗,
他頂着壓力,坐到了堂上,驚堂木一拍:“繼續審理此案。”目光落在了明允的身上:“堂下少年,你爲何來此?”
明允中規中矩地跪在地上,斜眼看了一眼父親和姑姑,然後不卑不亢地道:“我叫明允,我來這裡,就是要狀告我爹聯合姑姑,爲了錢財,謀害了爺爺!”明允說着,淚兩行。
堂外一陣喧譁。
臨溪城,沒有幾個人不認識老稱頭的。老稱頭的爲人如何,他們心裡清楚,他一雙兒女什麼品性,他們也清楚。
聽到這話,衆人心中雖然震驚,卻絲毫不懷疑。
更何況,這樣的話還出自明允之口?
明允的品性,他們也知道,若非悲憤至極,真的如此,又怎會指認自己的親生父親和姑姑?
秀蘭聽到這話,有些慌了,當即道:“大人,您別聽信他的話,他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孩子,能懂什麼?”
明允抿脣,轉頭看着孫縣令,一邊抹淚,一邊道:“幾日前的清晨,爺爺早晨醒來,發現我爹竟然買地……”
老稱頭氣的,拿着菜刀就砍了過去,一刀從鄧有民的右臂劃過,帶出一串血來,嚇得鄧有民面色一白,“臭老頭,我可是你親生兒子,你真的要拿刀砍死我嗎?”
老稱頭含淚看着鄧有民:“我就當沒有生過你這個孽障兒子!”
說着,又揮舞着菜刀砍了過去,原本要買房的人,瞧見這陣仗,嚇得跑走了。
鄧有民一見這情況,就有些急了,當即就要去追,卻沒有想到,鄧有民直接從身後砍了過來,一刀砍在了他的肩頭,鮮血直流。
他一怒,一腳踢了過去,老稱頭摔倒在地,當場就暈了過去。
當時,老稱頭並沒有死。
只是看着老稱頭,鄧有民的心底卻有些慌亂了。
他爹這回是鐵了心要除掉他啊!
鄧有民怕了,他還不想死。
“後來,我姑姑就來了,我坐在一邊,看到他們似乎在商量什麼。我跑進房中,就想將爺爺拖走,可是我沒有力氣。”
昏迷的老稱頭醒了過來,他看到明允,知道今日自己這麼一鬧,那狠心的兒女勢必要害死他,於是緊緊抓着明允的手,叮囑道:“明允,快走,爺爺沒用,護不了你,養了一對虎狼,以後爺爺若是不在了,你就去濟仁堂,找丫頭,好好跟着她。我的明允啊,可憐的孩子,爺爺捨不得你啊!”
“爺爺,我不走。”
老稱頭瞪眼:“你走,不然爺爺現在就死給你看!”
明允含淚看着老稱頭,緊咬牙關。
忽然,屋外傳來動靜,老稱頭慌亂將明允關在櫃子裡:“好好在這裡躲着,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記住!”
然後回到牀上坐好,轉頭,就看着一雙不子女端着一碗藥走進屋內。
“爹,該喝藥了。”秀蘭笑的一臉無害。
“我不喝!”
“不喝也得喝!”鄧有民奪過藥碗,走到老稱頭的面前,捏住老稱頭的嘴,直接將藥灌了進去。
櫃子裡,明允親眼看着他爹還有姑姑的惡行,捂嘴了嘴巴,瞧見老稱頭掙扎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