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你找我有事？”鍾鉞硬着頭皮，頂着女子的笑，問了一句。
“是有些事。”元明珠說着，看了石楓一眼：“我和石前輩商量了下，覺得咱們濟仁堂如今的大夫素質不太行，有待提高，打算挑選一批大夫出來，做個培訓。”
這話她張口就來，聽着就像是吃個家常便飯似的，鍾鉞心底卻隱隱有些不安。
她向來不按常理出牌，如今又加上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石楓，只怕這個培訓比那龍潭虎穴也差不了多少。
“東家打算培訓多少人？我這就去將人挑出來。”
“這第一批人嘛，純屬嘗試，不多，就你和林恕先上吧。”
鍾鉞的身體抖了一下，微不可查。
兩個人也叫一批？
“東家，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我手頭上還抓着培訓的事情，若是我離開——”
“如今培訓的事情，大部分已經交給了思語學堂那邊，也不需要你做什麼事情，有簡單的事情，我也能頂上，所以你不用擔心這些。”元明珠說着，盯着鍾鉞的臉瞅了半晌，並沒有從他臉上看出其他的東西。
這兩年，鍾鉞跟在她的身邊，幫着她解決了不少事情，越發顯得沉熟穩重，她已經很少能從他的臉上，瞧出他的心思。
鍾鉞見推脫不掉，只好硬着頭皮應下，好在還有個同伴，他稍稍鬆了一口氣。
“若是沒有問題，你回家，收拾了東西，明天你就和林恕一起，跟着石前輩離開。這事兒我還沒和林恕說呢，林恕那裡，你就通知一下吧。”
鍾鉞點點頭。
見元明珠和石楓朝着婦產科那邊而去，就轉身，回了前堂，擡頭，就看到了坐在鋪子裡的林恕。
今日，剛好輪到林恕坐班，時間趕到中午，鋪子裡也沒什麼人，林恕坐在那裡，和劉明閒聊，臉上的笑容極爲燦爛。
鍾鉞面不改色地走了過去。
林恕看到了他，取笑道：“這麼快就出來了，我還以爲要很久呢？”
鍾鉞理會他的調笑，“林大夫，你今晚回家收拾東西，明日，我們跟着石前輩出去辦點事情，可能要出門一段時間。”
他覺得，這麼說出來，林恕可能會更容易接受些。
果然，林恕聽到這話，也沒有多想，當下就答應了。
以至於後來，當林恕真正明白此行的目的時，回想起鍾鉞當時平靜的模樣，恨不得抓着這小子，將他按在地上，胖揍一頓。
翌日，林恕就揹着包袱，隨着鍾鉞，稀裡糊塗，跟着石楓離開，他甚至不知道，此行，他們究竟要去哪裡。
很多年之後，林恕回想起那段時光，都想破口大罵，那簡直就不是人過的日子，整日裡面對的，除了血腥就是血腥，以至於後來，看到肉，他就犯惡心。
……
“就是這裡，準沒錯。”
“你可千萬別弄錯了，這院子瞧着不像啊，小姑家怎麼可能這麼有錢？”
“梅娘，今日咱吃什麼？”
熟悉的聲音傳來，原本正討論的年輕男女，忽然停下聲音，那女子面上一喜，伸手推開院門，高興地喊了一聲：“娘！”
卓氏轉頭，當瞧見來人時，當場愣在了那裡：“水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