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密林裡,水影雪看着那道刺向任健的劍光,她一個疾步猛地向前衝去,隨之反身急速揮出手中長劍,截下了江欽這奪命的一劍。
“你這是想殺人滅口……”水影雪剛想怒斥江欽,豈料話還未說完,只見眼前劍光閃耀,劍氣涌動,一道青色的劍光便刺在了她腹部的要害之處上。
數丈之外,江欽眼見一擊得手,陰寒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險惡的笑容,他正欲衝上前去取水影雪的性命,卻發現月影寒霜劍竟突然發出一連串的寒冰光劍,一下子封死了他進攻的路線。
怪叫一聲,江欽只得暫時放棄了進攻,他急速揮動手中的青陽彌空劍,在身前佈下一道劍光防禦網,這才擋下了那些攻勢凌厲的寒影光劍。
然而僅僅片刻之後,一陣巨響忽地炸響在密林中,那道劍光防禦網瞬間變得支離破碎,爆炸產生的氣流將江欽整個人卷飛了數十丈。
濃煙消散之後,江欽一身狼狽地站了起來,突然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衝了過來,他趕忙扭頭望去,卻是水影雪手提長劍,一臉憤怒地飛了過來。
江欽見狀大吃一驚,他先前做了這麼多的鋪墊,就是爲了抓住水影雪在防守上短暫的空隙,先刺中她的要害,再取其性命,以絕後患。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水影雪被中品靈器青陽彌空劍擊中,她非但未遭到重創,反而還像個沒事人一樣,這種情況令江欽感到百思不解。
江欽他哪裡知道,水影雪之所以能安然無恙,主要是她及時催動了體內的防禦護甲,這才擋下了那致命的一擊。
這一兩年來,水月閣第三代弟子傷亡嚴重,像水妍羽、水墨璃、水月金蘭四女皆已隕落,想着日後更加嚴峻的形勢,也爲了閣中精英弟子的安全着想,水靖芸便命水秋怡不計代價地煉製了數件辰光級別的防禦護甲。
說起這些防禦護甲,那可是一件件用於保命的寶物,大體上可分爲武甲、靈甲以及魂甲,分別可抵禦物理攻擊、元素傷害以及精神力的突襲,而按照防禦力的強弱劃分,由低到高又可分爲星芒、辰光、黃靈、玄陽、地極以及天穹這六個級別。
看着水影雪那震怒的目光,只轉眼間,江欽陰沉的臉色便笑開了花,只見他長劍一收,拍掌道:“哎呀,想當日我剛到鳳陽城之時,便聽說水月閣的水影雪堂主修爲高深,實力超羣,今日一試,果然傳言非虛,在下佩服,佩服啊!”
水影雪狠狠地瞪了江欽一眼,大怒道:“你剛剛那一劍分明是想取我性命,若非我有些本事,恐怕早已遭你的暗算了,你還在這跟我嬉皮笑臉的,裝沒事人似的,說什麼試探我的實力,真是一個恬不知恥的東西!”
聽到水影雪這怒斥之言,江欽顯得毫不在意,依舊帶着他那標誌性的笑容,道:“水堂主,您真是誤會我了……您自己也說您有些本事,倘若我剛纔的試探平淡無奇,那又如何證實您高超的本事呢,您說是不是?”
看着江欽那副無賴的嘴臉,水影雪不想與他多作口舌之爭,迅速退到任健的身前,低聲道:“你剛剛也看到了吧,有人想要殺你滅口,即便你現在什麼也不說,只怕他也不會放過你的。不過你若是肯告訴我實情的話,我倒是可以保你性命。小子,我提醒你一下,機會可就只有這麼一次,一旦錯過了,到時候可沒有後悔藥吃,你自己要想清楚了!”
一聽水影雪可以保自己不死,任健頓時從魂不守舍中驚醒過來,隨後他便猶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和盤托出了潘星宇等人的陰謀。
這邊,江欽眼見任健已供出了一切,他那標誌性的笑容漸漸隱去,露出了凶神惡煞般的神色,既然這最後一層遮羞布已完全被撕破了,那他也就沒有必要再裝下去了。
察覺到江欽渾身散發出濃烈的殺氣,水影雪手中長劍橫握,語氣略帶諷刺的道:“看樣子,你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哼,你爲何不再繼續裝下去?按照你那厚顏無恥的稟性,你可以完全否認這位天星教弟子說的話,甚至可以誣衊他在胡言亂語,惡意中傷。”
江欽用手指輕輕劃過長劍,陰森笑道:“一個人若是太不知趣,那就沒什麼意思了,既然事情已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我再裝下去豈不太做作?哼,只要我殺了你們幾個,然後再去殺掉林淞和那個古天門弟子,這個秘密一樣無人知曉!”
水影雪怒喝一聲,道:“這麼說,你完全承認了這事!”
江欽冷笑道:“承認又如何?反正你們這些人一個也別想逃出去,我就實話告訴你吧,這次古長老不但已經請了天域戰狂十大高手來剿滅你們,還請了幻煜神殿的高手來壓陣,哈哈,即便是水靖芸她親自來了,必然也難逃一死!”
水影雪聞言大吃一驚,心中雖慌亂無比,卻面不改色的道:“你這話也未免說得太滿了吧,我水月閣的底蘊豈是十幾個人便能撼動的!”
江欽冷酷道:“既然你這麼有自信,那我就來領教一下水月閣那所謂的底蘊,看看大名鼎鼎的月影堂堂主究竟有多少實力!”
話落,江欽身影一晃,只眨眼間便揮出了三十二道鋒利的劍光,向着水影雪劈了過去。
嬌喝一聲,水影雪周身寒光閃爍,手中的月影寒霜劍快速揮動,同樣也劈出了三十二道冰劍迎了上去。
轉眼間,劍光與冰劍便在空中交戰了數十個回合,狂暴的劍氣夾着陰寒的凍氣呼嘯着卷向四周,將無數粗大的參天古樹瞬間絞碎成了木屑,又化爲冰塵飄散在空氣中。
“青光流雨劍!”隨着江欽一劍劈出,青陽彌空劍頓時青光暴漲,大片劍光化作連綿不絕的光雨,向着水影雪急速射去。
“天幕碎雨劍!”水影雪也毫不示弱,只見她右手一鬆,月影寒霜劍隨即化爲萬千碎雨劍影,如驚濤駭浪一樣衝向江欽。
一連串劇烈的爆炸聲響徹在密林深處,大量殘枝和落葉被猛烈的氣流捲上高空,隨即在宛若暴風雨般的劍氣中,化作漫天的飛塵瀰漫在滿目瘡痍的林間。
論修爲的高低,江欽與水影雪不分伯仲,論武器的品級,青陽彌空劍與月影寒霜劍也相差無幾,論武技的威力,青光流雨劍與天幕碎雨劍大致相當,如此算下來,二人可謂旗鼓相當,一旦交手只怕短時間裡難分高下。
然而在防禦上,水影雪卻佔盡了優勢,她體內的辰光初品的防禦武甲起到了巨大的保護作用,而江欽卻只能以血肉之軀去抵禦爆炸產生的衝擊力。
“噗!”江欽咬牙堅持了一會兒,他終究還是無法抵擋四周巨大的衝擊力,噴出一大口鮮血來。
空中,江欽那泛着寒光的眼珠快速一轉,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下數百丈之外,只見他一個閃身迅速脫離了戰鬥,飛到了水清嫿等人的上空,一劍便劈了下去。
看見這一幕,水影雪爆喝一聲,整個人俯衝向地面,她藉助觸地的反彈力,幾乎貼着焦黑的土地衝向前方,在那一劍劈中水清嫿之前,用身體擋住了江欽這險惡的一擊。
這邊,江欽引開了水影雪之後,手中長劍反向一揮,一道陰寒的劍光瞬間斬向那呆若木雞的任健。
一聲慘叫隨即傳出,當水影雪回望之時,發現任健已被劈成了兩半,血白之物散落了一地。
這時,水影雪心中雖十分憤恨,卻不敢再輕舉妄動,一旦給江欽抓住機會,難保他不會再對水清嫿等人下毒手。
看着水影雪那憤怒至極的眼神,江欽陰冷一笑,似乎是看穿了她的顧慮,隨手擺弄着青陽彌空劍,陰陽怪氣的道:“看你的臉色,似乎想要把我生吞活剝了,我就在這裡,你不是有些本事嗎,快過來殺我啊。”
水影雪臉色沉重,眼神中閃爍着無奈的神情,口中卻怒罵道:“江欽,你不但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還是個以大欺小的人渣,真不知聖盾宗爲何會有你這樣的敗類!”
聽完水影雪的話,江欽不怒反笑道:“聖盾宗爲何會有我這樣的敗類?等你去了聖盾宗就明白了……看你這樣子,似乎是不想再與我動手了,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恕不奉陪了,哈哈哈……”
說完,江欽看了看水影雪,見她不爲所動,陰森的眼神中明顯閃過一絲慘淡,他長劍一收,又仔細辨別了一下方向,便猛然加速朝密林深處飛去。
過了好一會兒,水影雪確認江欽真的已經離開後,這才收起月影寒霜劍,她快步走到水清嫿等人的身邊,仔細檢查着幾人的情況。
片刻後,水影雪站了起來,指向不遠處的一棵大樹,道:“小雨,你和臨軒去那邊找一下,剛纔我和江欽打鬥時,好像看見他身上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
孟小雨聞言,趕忙拉着韓臨軒跑了過去,二人隨即在陰暗的焦土中仔細搜尋着。
翻找了一陣子後,孟小雨眼角的餘光忽地被一絲寒光吸引了過去,她用力扒開泥土一看,只見一塊做工極其精緻的令牌赫然出現在眼前。
取出令牌後,孟小雨隨即招呼在不遠處的韓臨軒,二人快速走了回來,將那面令牌遞給了水影雪。
水影雪接過那面令牌,藉助昏暗的光線,發現這令牌的一面篆刻有刀槍劍等九種兵器,正中心是一個金色的天字,而另一面則是六道元素的圖案,中心是一個銀色的地字。
一旁,孟小雨盯着那塊令牌,輕聲道:“水師叔,這是何物啊?”
掂了掂手中的令牌,水影雪一臉無奈的道:“看此物做得甚是精美,應當是什麼比較重要的信物之類的東西,眼下我也不知這是何物,等回去之後,我想老閣主她們必然會知曉這東西的來龍去脈。”
水影雪收起令牌,看了看四周,沉聲道:“現在這迷失森林裡殺機四伏,我們不能再留在這裡了。小雨,你揹着依夢,臨軒,你扶着沈晨超,我帶着清嫿和佳涵,我們必須儘快撤離這裡。”
韓臨軒扶起沈晨超,道:“水師叔,剛纔林淞師弟獨自一人引開了莫曲陽,我們不去幫他,他會不會有危險啊?”
水影雪仔細窺探了一會兒,面有難色的道:“林淞他們似乎已經跑遠了,即便我現在去找,也沒有辦法找到他,而你們這裡重傷昏迷的就有好幾人,若是我丟下你們去尋他,那江欽又折返回來,那你們幾個必死無疑……你就放心吧,林淞的修爲雖然不及那個古天門弟子,但他的實力不容小覷。當初在三城比試中,那個影月殤那麼囂張跋扈,最終也栽在了林淞手上,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擊敗對手的。”
韓臨軒一聽覺得十分有理,便不再多言,隨後幾人相互攙扶着,順着原路朝迷失森林的出口處快步走去。
與此同時,在迷失森林的深處,有兩道奔馳的身影正一前一後地快速穿梭在光影交錯的密林間。
追擊中,莫曲陽一邊急速射出烈焰球,一邊大聲咒罵道:“林淞,你小子是屬老鼠的嗎,被我追打了這一路,只知道抱頭逃竄,真是辱沒了你三城比武第一名的稱號!”
前方不遠處,林淞一邊急速躲閃着呼嘯射來的火球,一邊又不時地向後望去,似乎是生怕莫曲陽不再繼續追過來。
二人又跑了一會兒,林淞扭頭看向身後不遠處的莫曲陽,語氣略帶嘲諷的道:“原來你也不過如此而已啊,這一路一直吵嚷着要殺了我,這都追打了一二百里下來了,你居然連我一根毫毛都沒摸到。”
莫曲陽大怒道:“小子,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了,若非水清嫿撐破了我的荼火之界,我現在重傷未愈,憑你這點實力,早就被我打翻在地了!”
林淞聞言,心中頓生一念,他稍稍減緩了奔跑的速度,以便莫曲陽在追趕的同時繼續發動攻擊。
身爲風系靈師,林淞即便是在持續的高速奔跑,其消耗的體力也比正常人低很多,而莫曲陽的情況則完全相反,他原本便重傷未愈,又一路窮追猛打了這麼久,體力的耗損是相當的嚴重。
正因爲如此,林淞才決定繼續以持續的奔跑來消耗莫曲陽的體力,待時機成熟之後,再與他一決勝負。
於是岑靜的迷失森林中,便出現了這樣滑稽的一幕,林淞在前面不斷地用言語嘲諷着莫曲陽,而莫曲陽在後面狂追亂打,還時不時的發出如野獸般的咆哮。
如此這般,二人又向前方奔走了約四百多裡地,這個區域已經非常接近迷失森林的中層地帶了。
察覺到莫曲陽氣息減弱了許多,林淞感覺時機已到,他忽地停下了腳步,猛地提升靈力,雙手掌心夾着滾滾的水浪朝身後攻去。
這邊,莫曲陽在追趕林淞跑了六百多裡之後,感覺體內空空如也,靈力所剩無幾,他正欲停下來調息之際,突然看見兩股奔涌的水柱從前方急速射來。
遭到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莫曲陽躲閃不及,他的胸口與左腿被水柱重擊了一下,大量鮮紅的血液猶如涌泉一樣從傷口處噴射而出。
莫曲陽一見情況不妙,便急忙運轉靈力暫時封住了傷口,目前他身體的狀況已是一團糟,若然再失血過多,屆時怕是連站着的力氣也沒有了。
眼見林淞攻了過來,莫曲陽胡亂地從懷裡掏出兩枚丹藥便吞了下去,接着他強提靈力,雙手快速揮發出無數炙熱的烈焰球。
對於莫曲陽的招式,林淞早已是見怪不怪,他一邊催動咫尺天涯,以躲閃那密密麻麻的火球,一邊又施展風切之刃與冰塵風暴連續不斷地轟向對方。
看着林淞這風水齊發的招式,莫曲陽神色震驚的道:“小子,你這風水雙系靈技同時施展,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急速躲閃中,林淞冷然一笑道:“你說你是不是傻啊,在生死對決中,你居然還問我這個問題,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或者……我在想你這是想拖延時間,以便自己能恢復一些體力再來對付我,你說是不是這樣?”
一見自己的計策被識破了,莫曲陽臉色一僵,冷哼道:“林淞,虧你還是三城比武的第一名,真沒想到你居然也會趁人之危,真是一個厚顏無恥的東西!”
林淞一個翻轉躲開了烈焰球,站在一棵大樹的樹幹上,嘲笑道:“說起這個厚顏無恥啊,我還真比不上你,你不但趁人之危、恃強凌弱,還會搖尾乞憐,你說你把話說的這麼可憐兮兮的,難道是想讓我放過你?”
莫曲陽大怒道:“小子,不要太得意忘形了,我本想讓你多活片刻,你卻偏偏自尋死路,看我怎麼收拾你!”
莫曲陽暴吼一聲,雙手快速劃出一道古怪的軌跡,一股詭異且暴熱的氣息瞬間卷向四周,令陰暗沉悶的密林頓時變得明亮了起來。
與此同時,大片刺眼的紅芒從莫曲陽體內暴涌而出,只見紅光快速一收,一大團血紅色的烈焰猛地躥向空中。
頃刻間,空中熱浪滾滾,赤炎漫天,周圍的參天古木盡遭焚燬,而更令人感到驚愕的是,地面上那潮溼肥沃的泥土,竟也噼裡啪啦的燒了起來。
看見這詭異的一幕,林淞下意識裡感覺不對勁,他趕忙向後退了數十丈。
從遠處望過去,林淞纔看出那團血紅色烈焰的形態十分怪異,一般火焰的形態是無規則,而那血紅色的烈焰卻是聚而不散,凝結成形,宛如幽靈一般,矗立在莫曲陽的身前。
“臭小子,接我這招燚靈之怨,看我如何灼燒你的魂魄,毀滅你的身體!”厲嘯聲中,莫曲陽一道手印拍出,那團血紅色的烈焰隨即幻化成人形火焰,朝林淞急速攻了過去。
作爲能與地心烈焰相媲美的荼火,自是擁有諸多神奇之力,除了能夠生成荼火之界困死對手之外,它還能凝結成人形烈焰,協同施法者作戰。
看着那道人形烈焰攻了過來,林淞苦笑道:“看來這一次我真把他給逼急了,還找了幫手一起來對付我。”
自嘲也好,調侃也罷,林淞必須小心面對眼前的狀況,否則稍有不慎,便會被這荼火燒得形神俱滅。
“強風不止,飛雪盈動,元素合擊,極地風暴!”爆喝聲中,林淞左手揮出一股迅猛的旋風,右手轟出一道嚴寒凍氣,空中頓時風起雲涌,霜天雪舞,一股威力極強的極地龍捲風迅速迎向那道人形烈焰。
就在極地風暴與人形烈焰激戰時,林淞身前忽地光華暴漲,一柄精美的雙刃長劍瞬間便出現在他手中。
粗粗一看,這柄長劍的形狀與玄風離火劍頗爲相似,皆爲雙色劍刃,不過玄風離火劍是以螺旋旋轉的方式交織在一起,而它卻是一劍雙刃。
這柄精美的雙刃長劍,便是雷任騰賞賜給林淞的獎品,煉製的主材質分別是天風落傷石和千年隕冰鐵,這同林淞是風水雙修的特性正好相輔相成,兩者相得益彰,一經施展,威力自然倍增。
經過一番激戰之後,莫曲陽震驚的發現荼火之靈竟隱隱有些落於下風,又見林淞手握長劍朝這邊衝了過來,他頓時慌了神。
情急之下,莫曲陽迅速拍出一道手印,只見那荼火之靈周身血光暴漲,氣息一下子脹大了許多,接着便猛然鑽入極地風暴之中。
僅僅是眨眼之間的工夫,極地風暴的氣勢便減弱了許多,那原本銀藍色的風圈竟不時地冒出蹭蹭的火花,形勢急轉直下。
看見這一幕,林淞眼神微凝,他瞬間改變了攻擊的策略,決定先消滅那道人形烈焰,然後再對付莫曲陽。
“劃破虛空,三劍合一!”爆喝聲中,三道璀璨的寒晶劍芒迅速融合在一起,生成了一柄幽光爍爍的冰晶光劍橫亙在空中,陰寒的凍氣中夾着無堅不摧的劍氣,急速穿梭在極地風暴的周圍。
在林淞的控制下,寒晶劍氣瘋狂的涌入極地風暴中,鋒利的劍刃與凜冽的凍氣急速摧毀着荼火之靈身體周圍的烈焰,而冰晶光劍則順勢一劈,將它直接斬成兩半。
然而荼火不愧是天地間最強大的力量之一,即便被劈成兩半,它還企圖重新匯聚在一起,再度化爲人形。
林淞見狀,心頭一震,他猛提全身靈力,只見斬風隕冰劍光華暴漲,與此同時,那萬千道寒晶劍氣急速撞擊在一起,隨即引爆了一次劇烈的大爆炸,狂暴的氣流將那剛剛成形的荼火之靈轟得煙消雲散。
“這、這怎麼可能……不……不……”眼見荼火之靈竟被擊散,莫曲陽震驚之極,發出無比慘厲的驚呼聲,帶着聲聲不信與不甘跪倒在地上。
那荼火之靈被林淞擊毀,這並非說荼火的威力不行,只是在莫曲陽施展靈精化形之時,他本人傷勢嚴重,靈力幾乎枯竭,已是強弩之末,因此最多隻施展出了三成的威力。
嗖的一聲,林淞一個閃射來到了莫曲陽跟前,斬風隕冰劍隨即架在他的脖子上,興奮的道:“快說快說,剛纔那個火人是怎麼回事?”
看着林淞急切的眼神,莫曲陽從震驚與失落中緩過神來,咬牙切齒的道:“小子,你別妄想了,即便你殺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林淞眼珠快速一轉,惡狠狠的道:“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將你的身體剁開,翻翻你的五臟六腑,然後再將你的腦子撬開,總會找到這個秘密的。”
莫曲陽聞言,頓時驚恐萬分,全身顫慄的道:“林淞,你、你爲何像野人一樣兇殘?”
林淞冷酷的道:“實話和你說了吧,我只是水月閣的掛名弟子,我原本生活在大山裡邊,過慣了吃生肉,喝獸血的日子,後來不幸被水月閣的人抓住了,她們看我生性野蠻兇殘,正適合對付你們四門,於是便暗地裡培養我,以備不時之需。”
莫曲陽震驚的道:“此事當真?”
林淞學野狼怪叫了兩聲,又舔了舔嘴脣,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道:“你若是不信的話,我倒是可以先將你的右眼珠挖出來吃了。”
這說着說着,林淞便提起了長劍,劍刃逆着莫曲陽的臉頰緩緩滑到了他右眼窩上。
右臉頰上的冰冷與刺痛,清晰的反射到莫曲陽的靈魂深處,他雙腿一軟竟直接癱坐在地上,口中發出驚恐至極的求饒聲。
林淞見已達到了恐嚇的效果,一臉壞笑的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若你還是不說,我就將你吃了,再慢慢的找。”
莫曲陽身體一震,彷彿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顫慄道:“我、我若是告訴了你,你能否放我一條生路?”
用斬風隕冰劍拍了拍莫曲陽的腦袋,林淞笑道:“只要你如實說了,我答應你一定會放了你的,相比較而言,我對那個火人更感興趣一些。”
一聽林淞這麼說了,莫曲陽只得將他所知的一切和盤托出,畢竟與他自己的性命比起來,這荼火之精的秘密便顯得不太重要了。
聽完莫曲陽的話,林淞心中頓時樂開了花,嘴上卻平淡的道:“你沒有在騙我吧,真有這麼神奇的力量?還有你是說那荼火之石已經融入到你的火靈晶中了?”
看出林淞瞳孔中隱藏着的興奮之色,莫曲陽微微點頭,他心念快速一轉,一個陰毒的計劃頓時浮上了心頭。
林淞沉吟了一會兒,故作無奈的道:“你用荼火之力打傷了我清嫿師姐,我必須要將它從你身體裡挖出來,再將那塊荼火之石交給清嫿師姐,聽她發落。因此我還是要將你吃了,對不起了啊,請恕我食言,稍後我會幫你建一個衣冠冢,再給你樹碑立傳的……”
說着說着,林淞再一次舉起了斬風隕冰劍,朝莫曲陽的頸部劈了下去。
“等、等等……”莫曲陽被這一幕嚇得面色如土,趕忙大聲喊停。
林淞心中暗喜,卻不動聲色的道:“朋友,你還有什麼遺言嗎?只要不是太爲難的事情,我都會爲你去做的。”
莫曲陽眼中閃過一絲陰森,嘴上卻戰戰兢兢的道:“你、你只要答應放我離去,而且保證不再追殺我,我、我可以強行逼出那塊荼火之石,怎、怎麼樣?”
林淞聞言大喜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快點把那塊荼火之石逼出來,省得我還要花時間將你一口一口地吃下去。”
莫曲陽緩緩站了起來,低聲道:“目前我靈力盡失,無法強行逼出那塊荼火之石,你可以向我體內注入靈力,我再配合你,我想不消片刻便能將它給逼出來。”
林淞一聽這話,頓時變得謹慎了起來,雖然他知曉眼下莫曲陽確實靈力盡失,卻不知對方還有何秘密手段,既然荼火之精如此神奇,難保不會有意外發生。
看出林淞心中的顧慮,莫曲陽道:“你若是不願意,便容我服下一些丹藥,等我恢復些許靈力之後,再自行逼出來,你看如何?”
林淞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來試試看吧,不過我警告你,你若是敢耍什麼花樣的話,就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話落,林淞又窺探了一下四周,並未發現異常情況,隨後他便小心翼翼地將手掌貼在莫曲陽神闕處,催動靈力緩緩進入對方的身體。
起初一切進行的很順利,然而沒過多久,林淞便感到體內的靈力正快速的流失着,轉眼間竟流失了一大半。
林淞正欲撤回靈力,卻見莫曲陽露出了猙獰的嘴臉,只聽他惡狠狠的道:“小子,你這編故事的本事還太嫩了,你身上一點血腥殺氣都沒有,怎麼可能曾經生活在大山裡吃生肉,喝獸血。”
林淞竭力想要收回雙掌,卻發現根本無濟於事,沉聲道:“看來你這裝模作樣的本事也不賴,居然將我都騙到了……我問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曲陽哈哈大笑道:“荼火之精玄妙無比,不但可以生成荼火分身,還可以吸取任何屬性的力量,並將之轉化爲火之靈力。臭小子,你得意忘形了這麼久,現在看我怎麼將你吸乾了!”
林淞眼中寒光暴漲,冷冷的道:“既然這荼火之精如此神奇,那麼我要定它了!我剛纔就警告過你不要耍花樣,現在你這是自尋死路,莫要怪我不給你活命的機會!”
莫曲陽陰森笑道:“你的靈力都要被我吸乾了,你還拿什麼與我鬥……”
豈料話剛說了一半,莫曲陽便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鑽進了腦海中,只見他臉色瞬間變得死灰一片,眼中的生機也隨即快速消散着。
一把推開莫曲陽的身體,林淞氣喘吁吁的道:“好險,真的好險啊,幸虧我修煉了精神力,不然這次真的會被他吸乾。”
林淞調息了一會兒,緩緩走到莫曲陽跟前,一掌便震開了他的神闕,從中取出一顆已變得暗淡無光的晶狀體,這正是他的火靈晶。
在脫離莫曲陽身體之後,火靈晶便急速消融着,片刻後竟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一顆暗紅色的石頭靜靜地躺在林淞的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