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館。
葉長青從上午收到了赫連真的密信,看完密信,他就愁得頭都大了。
其實赫連真的密信很簡單。
就是說啓王這邊的路子可行,但是啓王夫婦胃口不小,所要更多。而且不要什麼寶石珠玉古董之類的,他們只要真金白銀。他要送,就直接送銀票。
葉長青也查過,說是慕若離這個啓王妃出身於商門農女,她若是愛財也是正常的事情,而啓王能娶這麼一個王妃,自然也是同道中人。
所以他半點也不懷疑赫連真的話,只是現在讓他送一大筆的銀票真的是爲難他了。
他這次來,帶了不少的東西,摺合成銀子,至少也有一百多萬兩,但是現銀他現在是真的沒有多少。
他現在手裡的銀票,加起來,也只有幾萬兩而已。
可是赫連真那意思,幾萬兩太少了,至少也得準備五十萬兩。
五十萬兩若是在北蒼,那自然沒問題,就算是在東凌,他也可以在天下通行的錢莊以葉家的名義取用一些,可是他剛剛爲了討好安撫赫連真,把代表葉家的玉牌給了赫連真。
他這樣做,一是爲了安撫討好,二也是爲了告訴赫連真,他們葉家,爲救太子殿下,那是不遺餘力的,讓赫連真最好不要有異心。
玉牌等到他們回到北蒼之後還可以再拿回來,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現在卻是難了,沒有玉牌,他就不可能以葉家的名義取銀應急。
五十萬兩對於葉家來說原本是九牛一毛,可是對於現在身在東凌的他來說,可是真沒法子了。
“大人,這天都很晚了,您不用飯嗎?”侍從過來,小心的問道。
葉長青可是連午飯都沒吃,若是晚飯也不吃,身體怎麼受得住。
葉長青卻是惱火的道:“現在這個時候,本官哪還有心情吃飯!”
侍從嚇了一跳,他知道葉長青在煩什麼,其實他倒是想到了一個主意。
“大人,其實您也不用如此煩擾,小的倒是有一個不成器的主意。”
“是什麼?”葉長青現在也是愁到頂了,一聽,趕緊問道。
侍從道:“不如把咱們帶來的東西變賣一些,那些東西可都是上好的,也不用賣全部,只要一部分,五十萬兩也就有了。”
葉長青聽了,神色一亮。
他帶的東西,足夠能賣一百五十萬最少,他賣五十萬兩的,也不會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倒真是一個好主意。
可是還有是有一個難題。
“變賣東西是一個好主意,可是咱們在東凌人生地不熟的,往哪去賣?再說了,咱們也不能在明面上典賣,這要是傳出去,實在是丟我們北蒼的臉面!”葉長青苦惱的道。
侍從道:“大人不用愁,小的可以出去找人問問,有沒有那種地下商行。他們收賣東西都是揹人的,不會傳出去的,而且他們都是當場銀貨兩訖。”
葉長青吃了一驚,驚訝的道:“還有這種?”
侍從點頭道:“有的,只不過這種地方,往往會壓一些價。”
葉長青聽了,卻道:“壓價就壓價,只要能解了眼前之急就行了。”
侍從聽了,便道:“那小的這就去找,大人就在此等小的消息好了。”
葉長青揮揮手,叫他趕緊去。
侍從倒是很快回來了,但是臉上的神色有點古怪。
“大人,小的找到了,是一個極大的地下商行,但是對方猜到我們着急用錢,所以故意壓了狠價。”
“多狠?”葉長青原本沒覺得壓價是一個問題,此時有點驚訝。
侍從臉色沉了沉,低聲說了一個數字。
葉長青聽了,臉色一變。
“這個絕對不行!”
侍從早知道會是這麼一個結果,看葉長青臉色不好看,也不敢多說什麼。
葉長青哼了一聲,就進裡間了,可是過了盞茶功夫,他又從裡面出來了。
“算了,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就如此吧。”
侍從嚇了一跳,其實他是覺得葉長青肯定不會接受那個價格的。
“可是這樣的話,咱們的東西就是全變賣了,也湊不夠五十萬兩的。”
葉長青擰眉道:“本官手上還有幾萬兩,湊湊也剛好夠了,明天本官就會寫信回北蒼,稟明情況,陛下爲了救太子殿下,肯定還會再拔銀款過來的,所以也不用擔心。”
侍從見葉長青下定了決心,也不多說了。
這天夜裡,葉長青把他從北蒼帶來的所有東西全部變賣了,因爲對方壓價太狠,只給了三分之一的價格,所以葉長青到手只有四十六萬兩。
所幸,他手裡還有四五萬兩,湊一下,也剛好夠了,他手裡還餘幾千兩。
次日一早,在原來的地方,他截住坐馬車去啓王會的赫連真,把整整五十萬兩的銀票全給了他,讓他轉交給慕若離和謝雲啓。
赫連真也不多問他哪來的,只是很淡定的收下了。
到了啓王府,赫連真發現,有人比他來得還早。
不是別人,正是沈家小公子沈夜。
沈夜正命人往裡面擡東西,看到赫連真來了,桃花眼一眯,笑道:“三皇子,你們北蒼的東西真不錯呀。”
赫連真一看,發現他叫人擡的東西,居然全是他們北蒼的。
“你哪來的?這些東西應該是葉長青帶來的吧?”
沈夜點頭道:“我昨晚四十六萬兩買的。”
“買的?”赫連真嚇了一跳,隨即反應了過來,“葉長青膽子好大,連這些東西都敢賣,怪不得他今天一早給我送了五十萬兩。”
沈夜看他手中的銀票盒子,挑眉:“五十萬兩,我只給了他四十六萬兩,看來,他又自己加了四萬兩。”
看着沈夜拔弄那些銀票,赫連真也是無語了。
不但是對葉長青,更是對慕若離和謝雲啓。
現在不用問,他也知道,沈夜去買葉長青的東西,肯定是她安排好的。
這一來一回,不但白賺這麼多東西,還多賺了四萬兩。
他感覺,葉長青要是知道這一真相,只怕會當成哭出來。
要是他,他也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