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擎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氣血攻心，一時情緒太過激盪，所以纔會暈倒。
葉長宣是差點沒嚇瘋了。
不過所幸，現在北蒼之中，宇文闕這個丞相不在，要不然，當時葉長宣就能被下大獄。
赫連擎醒了之後，服用了一碗湯藥，緩過來之後，倒是平靜了下來。
他叫人帶慕若離和葉長宣進來。
葉長宣怕得要死。
慕若離倒是無謂。
“公主，皇上他……”
“放心吧，皇上他暈倒是因爲他自己的心事，和你無關，不過葉大人，一會兒見了陛下，你可不能再藏私了，你既然開了頭，就得一五一十的全數說出來，否則，你的皇帝陛下有可能會要了你的命……不對，是你們葉家人所有人的命。”慕若離淡淡的道。
葉長宣臉色鐵青。
他感覺慕若離就是坑他，可是他也知道，慕若離說的是事實，他已經騎上了虎背，想下來，那得先做好摔死的準備。
他本來還想質問兩句，可是這會子，他倒是歇了這份心思，嘆了一口氣道：“多謝公主提點。”
慕若離淡淡的點了點頭，往內殿裡去。
慕若離進去，看到坐在榻上的赫連擎，神色怔了一下。
赫連擎原本就蒼老一些，可是這會子看他，只覺得他更是滿臉蒼桑，蒼老憔悴，渾濁的目光裡，情緒複雜，讓人感覺有些許的悲涼。
看到慕若離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赫連擎目光一落，叫人搬了椅子過來，讓慕若離坐。
慕若離也不客氣，她現在有身孕，也站不久。
慕若離雖然有特殊待遇，但是葉長宣可不敢也要求如此，他趕緊跪下行禮。
“參見皇上，皇上龍體可安？”
赫連擎沒答他，也沒叫他起來，只是問：“瑤妃的事情，你到底知道什麼？全部告訴朕，一個字都不許漏。”
“是。”葉長宣這會子也淡定了下來。
赫連擎面色沉了沉，只是安靜的看着葉長宣。
葉長宣也不敢要求起身，跪着，他反而更覺得安定一些。
“皇上，當年瑤妃的事情，臣也並不是太清楚到底是怎麼運作的，就是有一次，太子殿下私下叫了微臣去東宮，他讓微臣安排葉家在肅城的人馬護送一個叫徐恆的人進宮。”
赫連擎聽得臉色一變，看着葉長宣，問：“徐恆？”
葉長宣知道赫連擎在問什麼，他垂了一下眼睛才道：“是的，當時太子殿下並沒有告訴微臣，這個徐恆是什麼人，只是後來，瑤妃之事事發，微臣才知道，原來那個徐恆，他，他……”
慕若離聽着他們對話，猜測，這個徐恆大概就是當年與瑤妃“私通”的姦夫。
赫連擎冷冷盯視着葉長宣，道：“也就是說，當年的事情是太子所作，而你葉長宣，當年就知道瑤妃是被冤的？”
聽出來赫連擎話裡的殺氣，葉長宣嚇得渾身發顫，但是還是繼續道：“不，微臣並不知道，當年瑤妃和那個徐，徐恆的事情出來之後，微臣只是震驚於此事，並不知道這是故意陷害。”
“那你之前爲何說瑤妃當年並沒有與人私通？”赫連擎目光緊凝，死死的盯着葉長宣。
葉長宣道：“當時瑤妃的事情，人證物證俱全，而且微臣也沒有在場，雖然知道徐恆是太子殿下找來的，但是並不會就覺得此事有異，當時微臣還以爲，這事情是真的，只是巧合他是太子殿下從肅州找來的。”
赫連擎聽了這話，臉上的殺氣才稍稍收了一些。
慕若離看着這情況，便開口道：“這個徐恆是不是原本就與瑤妃有什麼關係？”
赫連擎吃了一驚，震驚的看向慕若離。
慕若離道：“當年瑤妃的事情，我並不是太清楚，但是我猜，既然陛上原本這麼愛重瑤妃，最後卻殺了瑤妃，肯定是因爲當時陷害瑤妃的人，把事情做得天衣無縫，比如，徐恆原本就與瑤妃有關係？”
赫連擎眸子凝了凝，但是最後還是道：“是，徐恆是肅州之人，瑤妃也是那裡人，她與徐恆從小相識，當時徐恆進京，也是瑤妃推薦給朕，朕讓他進了宮中當侍衛，可是沒想到……”
慕若離點了點頭，又看向葉長宣，問：“葉大人，你後來是如何知道瑤妃是被冤枉的？”
葉長宣垂頭道：“當時瑤妃之事本來是證據確鑿，而且瑤妃之事事發的時候，微臣也沒有在場，並不知道具體詳情，也沒有多想。只是想到當初是太子殿下找到的徐恆，感覺有些奇怪，但是微臣也只是奇怪，並沒有多想。可是後來有一天，肅州那邊傳來消息，葉家在肅州的偏支一族，全族因爲感染時疫，全部斃命。”
“你說的偏支一族，就是當初幫着護送徐恆的那些葉家人？”慕若離問。
葉長宣點了點頭，又繼續道：“是的，就是他們，我當時收到消息的時候，委實是吃了一驚，雖然肅州當時確實有疫情，但是也不能一門全部因爲疫病送了性命，身爲葉家家主，我不能當此事沒有發生過，所以我派人去查了，然後就查到了徐恆的事情上，再後來，查到了太子殿下的身上。”
“然後呢，你繼續查了嗎？”赫連擎忍不住問。
葉長宣道：“微臣剛查到太子殿下身上，微臣還沒有想到要如何做，太子殿下就主動找上了門來，約我密談，太子殿下沒有告訴微臣實情，但是卻是許了微臣一個承諾。”
“一個承諾，是什麼？”慕若離問。
葉長宣擡了一下眼睛，看向赫連擎。
赫連擎冷聲：“繼續說。”
葉長宣只好道：“是。太子殿下當時許諾微臣，待得日後陛下大歸，他承大統，會許葉家第一世家的榮耀。”
赫連擎臉色沉了沉，葉長宣趕緊道：“皇上，不止此事，太子殿下當時也暗示微臣，若是繼續查下去，微臣一族，他也可以翻手覆之。微臣是葉家家主，就算不能爲葉家爭得榮光，也不想葉家就此覆滅，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