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 越看越滿意
“你若真有法子讓天傲康復,便儘管放手去做吧,在這期間,你們就在宮裡住下來,就,住在太子東宮裡吧。”皇上說完後還特意問了下懷了的小傢伙,“團團,在這裡住下來,陪你爹爹好不好?”
團團指着秦霜道:“聽孃的,娘住,我們就住。”
皇上神色一怔,很快微微一笑,道:“娘當然也住,都一起住好不好?”
團團圓圓又詢問地看向秦霜,看見自家孃親露出的微笑,兩個小傢伙才徹底放心,脆生生地說道:“好!陪爹爹!”
儘管只是一個小細節,卻足以讓皇上皇后,包括其他三個人都瞭解到這三個孩子對秦霜的依賴,其實這也不奇怪,秦霜是他們的母親,他們不依賴她還依賴誰?或許太子他們也同樣依賴,可太子目前昏迷不醒,即便是醒了,還未必記得他們。
孩子何其敏感,發現他們的爹爹不一樣了,對他自然也不可能像從前一樣毫無芥蒂,新認的皇爺爺皇奶奶就更陌生了,要不是秦霜表示出了他們可以親近的態度,團團圓圓還不見得願意讓他們抱呢。
他們不認生是一回事,但讓生人隨便抱又是另一回事。
“娘?爹爹呢?”圓圓歪着頭好奇地問道。
秦霜道:“你們爹爹還要再多睡會兒,晚上才能醒過來。”
“哦。”圓圓的臉上難掩失望,看得皇后娘娘可心疼呢,不過聽秦霜說太子晚上就能醒過來,也覺得很高興,怕她只是爲了哄孩子,還特別又問了一句:“你說的可是真的?”
秦霜點頭,“原本只做鍼灸至少要兩三天後才能醒,但既然皇上願意放手讓我去做,我這就給他喂一粒對症的藥丸,最遲戌時便能醒過來,只是,醒過來時身體會比較虛弱,不能胡亂吃東西,如果方便的話,我這就去幫他弄點穩步身體的藥粥,正好需要熬一兩個時辰,不出意外的話,等藥粥做好,他也該醒了。”
“好!當然方便。”皇后驚喜地說道,她可還記得如意莊的飯菜聽說特別好吃呢,子灝那孩子幾個月前從如意莊帶回來的吃食她也嚐了些,確實在京城買不到那種食物,她還很遺憾自己恐怕沒機會親自去嘗一嘗。
這下好了,秦霜都來了,她還怕吃不到如意莊的吃食嗎?
“不過,你不用親自去做,讓下面的宮女們去忙就可以了。”皇后本身並沒有門第之見,秦霜模樣雖然不是頂好,也沒有多引人側目的家庭背景,但僅憑着她在天傲離宮的五年裡和他結爲夫妻,還給他生了兩個如此可愛的孩子,也足以讓她已經認下這個兒媳婦了。
既然當作是自己人,自是不會讓她去做這種宮女太監該去做的活計。
皇上也沒有攔着皇后的話,顯然也是同意她的想法。
秦霜隱約察覺到,卻只作不知,道:“那藥粥裡要放好幾味藥材,而且放的數量,順序也都不能有誤,否則便會失了藥性,火候掌握也很重要,還是我親自去做比較放心。”
“這樣啊,那就麻煩你了,太子東宮這裡有小廚房,你直接去那裡做就成,若是食材方面有欠缺的,讓安福去御膳房給你取,要用人也不必客氣,儘管使喚就是。”
秦霜側目看了看皇上,後者一隻手輕輕撫摸着團團的頭髮,說道:“若是藥材方面有任何需要,和許太醫說,讓他去太醫院給你取。”
這就是同意皇后的話讓她隨便差遣太子東宮的人手了,光這麼一個權限,足以讓在場所有人,包括合歡白朮也看出皇上皇后對秦霜的看好和重視,至少沒表現出因她是民間女子便輕視的態度來,着實讓人心裡舒坦不少。
而安福,總管大人和許太醫也明白了他們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這位突然出現的兩位皇孫的母親。
許太醫糾結了一會兒是該自稱我,還是自稱微臣,想了一會兒覺得哪個都不太合適目前秦霜的立場,只得殷勤地對秦霜笑道:“您有什麼需要,告訴老夫,老夫這就讓人去取。”
“您客氣了,我暫時沒什麼需要,做藥粥的藥材我們都帶了。”秦霜衝合歡白朮比了個手勢,二人立即從懷裡掏出幾個裝着藥材的紙包,許太醫一看,其中有好幾味藥材都是相當珍貴的,而且看品相就知道是極好的,藥性一點都沒有流失,上頭還有新鮮的泥土,好似剛從地裡挖出來一樣。
其餘的幾樣也是保存完好,品相一點都不比太醫院的藥材庫存差。
皇上皇后也看見了那些藥材,他們對這方面並不太懂,只能認出其中有一株人蔘,其他的就不知道都是什麼了,但從許太醫的神色看,藥材應該都是很不錯的。
秦霜解釋道:“我們名下有如意藥堂,想弄些好藥材並不費力。”
皇上聽見她用了‘我們’這個稱呼,神色有些微妙,他自然知道如意藥堂的事,更知道,玄天國內的所有如意藥堂,實則都是掛在阿辰的名下,換言之,也就是太子名下,不過他也沒打算因此就想將如意藥堂佔爲己有,相反的,他很清楚當初是誰出了大力氣從盛城蘇家手中得到了藥堂的整個產業,而她卻甘願讓太子掛名,足見這兩個人的感情是極深的,說是不分你我也不過分。
如此感情深厚的兩個人,而今太子卻把她給忘了,秦霜心情如何,可見一斑。
又想到如意莊有那神奇的通信器,說不得她和太子之間
,說不得她和太子之間也該有這種東西,也許就是那幾種他們沒弄懂用處的東西?也就是說,如意莊的好東西其實還不曾全部拿出來?這個暫且先不說,若他們真有法子聯絡,而太子失憶後必然這聯絡就要斷了,她會不會認爲是太子回宮後就嫌棄起她,不打算認兩個孩子了?
就算她不這樣想,難免心中也會擔心吧?在這種情況下,聽說太子病倒,仍然毅然決然地入宮來爲他救治,其心性也值得讓人側目了。
雖然這其中可能也存着想進宮確認太子是否真的想拋妻棄子的想法。
不管秦霜入宮前打算如何,她將兩個孩子帶過來肯定是有意而爲,或許是想讓他們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認了她這個兒媳婦,又或者只是想讓孩子們見一見爹爹?總歸,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對秦霜印象相當好。
撇開她能救太子,爲太子生了兩個兒子不說,就憑如意莊的價值,這個兒媳婦,他還真是一點都不排斥認下!
“娘,困了。”圓圓打了個哈欠,衝秦霜伸出雙臂求抱。
團團雖然沒說話,但也揉了揉眼睛,顯然也是有些乏了。
白天的時候因爲說過今天會帶他們來見爹爹,兩個小傢伙在該午睡時也死撐着不睡,這會兒雖然沒能看見阿辰的正臉,知道人就在這裡不會跑,倦意自然無法再壓制了。
“娘要給你們爹爹做粥去,讓合歡白朮帶你們去睡?”秦霜溫聲說道。
“白白,抱!”圓圓很自然地將雙臂衝着白朮的方向伸展,讓他把自己抱起來。
團團還比較矜持,只是叫了聲‘歡歡’。
在合歡白朮走過去之前,皇后娘娘對圓圓誘導道:“圓圓,讓皇奶奶陪你睡不好嗎?”
圓圓眨了眨眼,扁扁嘴道:“要白白。”
皇上沒開口詢問,只看了眼團團,團團便很自然地再叫了聲‘歡歡’。
秦霜看出皇上皇后眼底的鬱悶,暗覺好笑,只得解釋道:“合歡和白朮一直保護在我和阿辰左右,兩個孩子除了我們最熟悉的也是他們,第一次入宮,他們對這裡的一切都很陌生,若是身邊沒有熟悉的氣息,恐怕會睡不安穩。”
兩個外人比有血緣關係的爺爺奶奶都更讓孩子依賴,這個事實再次打擊到了皇上皇后,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合歡白朮走上前來,對他們微微頷首行禮,便乾淨利落地將孩子抱了過去。
最讓他們心裡覺得酸溜溜不是滋味的是,兩個孩子被他們抱着的時候只是爲了保持平衡扶着他們的胳膊,到了合歡白朮懷裡卻很放鬆地用胳膊勾住他們的脖子,整個人都靠進他們懷裡,還舒服地哼唧兩聲閉上了眼睛。
好不容易有了兩個孫子,孫子卻被外人抱走了,孫子還特別信賴外人,那滋味別提多酸爽了!
“安福,你帶他們到偏殿那邊休息。”皇上不願意再看這讓他心裡憋悶的畫面趕緊扭過頭去衝着安福揮了揮手。
但等安福真的領着人出去的時候,目光又不自覺地追隨着逐漸看不到人影的兩個小孫子,眼底的不捨也泄露了出來。
秦霜道:“我看皇上皇后面色也不太好,這兩天沒休息好吧?正好等會兒我熬藥粥時也給您二位做頓夜宵,補補身體。”
孫子不在了,皇后娘娘又恢復了往日裡端莊貴氣的姿態,望着秦霜的目光也頗爲柔和,“你有心了。”
“不會,這是我應該做的。”怎麼說也是阿辰的父母,不管他記不記得,她都要該表示的表示出來,總不能他忘了,她就不當他們是自己公公婆婆了吧?
皇上收回視線後,神色也重新嚴肅起來,“你之前說可以幫太子將顱內的瘀血也解決掉,可是真的?”
許太醫的目光也緊緊盯着秦霜,經過之前她那特殊的鍼灸手法,他也對這位可能要成爲太子妃的人相當佩服,恨不得把人拉到太醫院去好好探討一番。
“是真的。”秦霜組織了一下語言,道:“我剛認識他時他顱內就有不少瘀血,致使他忘了從前的事情,儘管這些瘀血不影響他的日常生活,但也說不好何時出現個意外就可能危及到他的性命。”
皇上皇后都不禁露出凝重又憤慨的表情,儘管許太醫之前就說過此事,可每每想到是赤血國那些該死的刺客導致太子要受這些苦,他們仍然會覺得憤怒難忍。
“因瘀血太多,胡亂醫治同樣可能帶來危險,我並沒有想法子直接對那些瘀血動手,而是選擇了長期用溫補的藥膳幫他調養身體,兩年多的時間也讓瘀血稍微散去了一些,但還是存有危險性,按照我的預期,藥膳至少要繼續吃兩三年,之後纔能有足夠的把握施針用藥,讓那些瘀血散去。”
後面的話,她不說他們也知道,本來她計劃得挺好的,能夠毫無危險地幫阿辰解決這個隱患,誰曾想,阿辰一進京沒多久就倒黴地被扯進玄子霄和赤血國刺客的打鬥當中,還不小心磕到了頭,造成二度失憶!
因爲正好提到了這一茬兒,考慮到以秦霜的身份和立場,也不可能和他們站在對立面,皇上便沒隱瞞她,將阿辰如何受傷,遇到玄子霄,被他帶回來,以及刺客的身份都說明了一遍。
秦霜之前有自己的推斷,但也不可能靠着那一點點的線索能猜得到讓他發生意外的人居然是玄子霄!但這麼一想,確實就想得通了,因爲
通了,因爲看見玄子霄以後再次引發頭痛,所以纔沒能發揮實力,一時不察中了招!
不得不說,阿辰和赤血國的人真是反衝!兩次傷害了她重視的人,真是不可饒恕!
皇上敏銳地留意到提及赤血國刺客時秦霜眼底裡閃過一抹戾氣,心頭不禁一跳,對秦霜的重視程度又提高了幾個百分點。
儘管那一絲戾氣稍縱即逝,他卻不認爲是自己看走了眼,這種彷彿充滿殺氣的眼神,他只在身經百戰的沙場老將,和一些刺客殺手身上見到過,而這些人無一例外,之所以有如此眼神,皆是因他們都經過血的洗禮,身上揹負着無數條人命。
可以說,他們身上的殺氣,戾氣,都是人命堆起來的。
秦霜明明只是個商人,如何又會有如此令人心驚的眼神?
透過如意莊拿出的東西,得知如意莊的阿辰便是太子後,知道太子不可能擁有那些東西,足以推測出,肥料也好,通信器也罷,定然都是秦霜弄來的,他以爲憑藉着這些東西,他已經足夠重視她,可此時此刻,他才恍然發覺,或許他還是太低估眼前這年紀不大的女子了。
皇后沒注意到秦霜的眼神,更不知皇上因她一個眼神如在心裡泛起怎樣的驚濤駭浪,只是擔心地詢問:“你也說若是循序漸進地治療方有可能痊癒,那現在,是不是就不可能治癒了?”
也不怪皇后會這樣想,身爲太醫正的許太醫都沒有法子,之前從民間來的那些醫術不錯的郎中,在對太子昏迷束手無策後,他們也不是沒問過關於瘀血的事,但那些郎中們無一例外也都是搖頭表示無能爲力。
雖然這並不是說太子有性命之危,只要能醒過來,日後只要別再出意外,長命百歲也不是不可能,可留着這麼個隱患,到底是讓人心中存着擔憂。
“皇后娘娘放心,雖然確實是發生了點意料之外的意外,但索性,那些瘀血也沒更嚴重,只能說,算是錯有錯着吧,如今已經不需要再調養兩三年,我便可以通過鍼灸和藥物雙重治療,在半月內保證瘀血全部散去,當然,他忘記的五年多來的記憶也會重新記起來,以後也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一次兩次的就夠讓她窩火了,若是再讓阿辰受一次傷,她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太好了!”皇后娘娘可沒心思想秦霜怎麼會有比太醫正還要高明的醫術,只要能把她的皇兒的身體治好,管她的一身醫術是是從何處,又怎麼能在不到二十的年歲就能比過有幾十年行醫經驗的太醫正?
皇上倒是想到了這個問題,這也是他了解過如意莊人的背景後最爲想不通的地方,當時他還不確定莊內醫術高明的具體是誰,有幾個人,但不管是誰,他都想不到他們能從誰手中學到那些醫術,比如,能爲趙達延續幾年生命的治療方法,他曾經問過許太醫,許太醫也表示,便是他也沒有那種能耐。
可見如意莊的醫術來源確實非常神秘,並且其效果也令人震驚。
“秦霜,你爲太子救治時,可介意太醫院的人在一旁觀摩?”皇上思索片刻後,如此說道,未免秦霜多想,還特意又加了一句:“朕並不是不相信你。”
“我明白。”秦霜很容易就想到了皇上的心思,很隨和地說道:“人太多了可能會影響到我,若是隻有二三人,並無所謂,要是對我的治療過程哪裡有疑惑,等治療結束以後,也可以隨時問我。”
雖然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用這種彷彿先生對學生說‘有問題儘管問我’的語氣頗有些不自量力,自以爲是,可皇上和許太醫卻都不覺得奇怪。
這世界就是這樣,只要你有能力,並且足夠出衆,便是年紀小了又如何?須知,這世上有句話叫做,達者爲先。
許太醫自己也一副激動得難以自持的模樣,好容易逮到他說話的機會,忙追問道:“那您手中的那些藥丸,可否勻老夫幾粒,讓老夫做些研究?”
“有一些功效比較特殊的藥丸我並不希望看到它們被濫用所以不方便拿出來,但其他的倒是能拿出來一些,其中所用藥材比例若有不懂,我也可以列個單子出來。”
“只有一部分也可以!”許太醫連連點頭,之前太子身上那些藥丸太子殿下一粒都捨不得給他,如今面前的可能就是作出那些藥丸的當事人,人家連藥材比例單子都願意拿出來了,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至於她說不方便拿出來的那些,許太醫也表示可以理解。
皇上同樣明白秦霜的顧慮,就連他,之前聽到秦霜說可以讓人失憶,還可以讓人產生幻覺的藥物時都覺得這些藥物的存在非同小可,而今見秦霜如此有分寸,還知道不能隨便拿出來,對她的爲人便更爲欣賞了。
該說,太子果然很有眼光嗎?居然失憶之時也能找到如此能幹的妻子!看看朝中官員們家裡的女兒或孫女,又哪一個能力能比得過秦霜的?
別說是讓她們誰想辦法讓太子醒過來,甚至將他顱內的瘀血解決了,一說太子又病倒,所有人都跟啞巴了一樣再不露臉,哼,當他不知道他們的心思嗎?
就這種太子稍微出點事就要退縮的姿態,還妄想做他們皇室的兒媳婦,簡直癡心妄想!
皇上目前這種想法,也可以說,完全是因爲有秦霜珠玉在前,再去看那些空有美貌,卻沒什麼真正能拍得上用場的
得上用場的能力的女子,怎麼看都覺得有所欠缺。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有何用?能治病救人,還是能像秦霜這般提供能讓整個玄天國的民生都提高一個高度的肥料?
便是秦霜和太子不是夫妻關係,就之前他了解到的如意莊的行事作風,他也預料過,日後的如意莊必將揚名全國,甚至連其他國家也會知道他們的名字,若想將如意莊牢牢和玄天國綁在一起,他還需要好生拉攏他們纔可。
但現在嘛,這不就是他兒媳婦嗎!都是自家人,還怕她不向着玄天國嗎?
太子沒昏迷之前,朝堂上就總有人提到選太子妃的事情,他也多少能看得出太子在這方面的意興闌珊,當時只當他是還沒能適應自己已經離宮五年多,周圍的人都有了很大變化,如今看來,說是他潛意識裡仍然記得自己已經有妻子,不願意再另娶,或許更說得通。
太子妃一事,他和皇后也不是沒商量過,只是他們的意思都是遵從太子本人的意願,反正太子纔剛回宮,也不急在這一時,再者,五年多來毫無動靜的這些官員們一個個都如雨後春筍一樣冒頭,這種無利不起早的心思也讓他很是不喜,暫時也沒有特別看中的哪家小姐。
比較之下,在不知道太子身份之時便已經和他在一起的秦霜,怎麼看都是個非常不錯的人選,若是她只是尋常村婦,沒什麼見識,又目不識丁,或許他們會考慮之讓她做個側妃,另外再給太子納個能上得了檯面的太子妃,團團圓圓也都掛在太子妃的名下讓太子妃撫養,但既然秦霜是如意莊的主人,又如此能幹,這種想法就可以直接扔到一邊去了。
秦霜不清楚皇上的心思,也沒怎麼在乎,說了幾句阿辰的身體相關情況後便離開準備做藥粥,許太醫想了想,覺得藥粥的做法方面也有可以學習的地方,也和秦霜一通告退,跟了上去。
皇上皇后得知太子平安,也各自該去休息的休息,批奏摺的去批奏摺。
太子東宮只留下回來的安福和其他宮女太監們守着。
太子東宮的小廚房說是小廚房,其實一點都不小,內裡所有用具應有盡有,食材也都是最新鮮的,秦霜掃視了一圈,也沒發現有什麼缺的食材,便直接擼起衣袖將手洗乾淨,讓許太醫站到一邊去別礙事,然後動作熟練地開始挑菜挑肉。
小廚房的宮女太監主要就是負責洗菜和處理雞,真正動手做粥的都是秦霜。
原本小廚房的廚子看見一個年紀不大的小丫頭片子居然搶了他的位置是頗有些不快的,可聽說和她一塊兒來的人是太醫院的太醫正,而這位太醫正對秦霜都是副頗爲客氣的模樣,後來秦霜切菜切肉的動作也極爲熟練,甚至還拿出了不少藥材來,這才壓下那些不滿,反而好奇地偷偷觀望。
秦霜在將米倒入陶鍋裝上水後,便開始給許太醫講解接下來放藥材的過程,許太醫也不是完全不懂做藥膳,只是到底不如秦霜做的精細,而且秦霜懂得的藥膳方子比起許太醫已知的要多得多,不少藥材之間的融合,如何才能不讓它們損失藥性,相輔相成發揮最大作用等等,也讓許太醫眼前爲之一亮,恨不得拿本子將過程一一記錄下來,回頭他自己也試着做做看。
藥粥需要熬上一個多時辰近兩個時辰才能讓藥材裡的藥性完全溶入粥裡,這期間秦霜便又開始給皇上皇后做補身體的藥膳夜宵。
秦霜準備給他們做的是雞肉粥,直接往處理好的雞肚子裡塞米,塞各種調味料和幾種藥材,悶上個把鐘頭再起鍋,如此一來,粥裡便會有濃郁的雞肉香味,雞肉中的營養成分,還有雞肚子裡的藥材的藥性也都被粥吸收,吃一碗下去保證讓人渾身就一個感覺——舒坦!
這雞粥雖然聽上去做法簡單,卻很是考驗廚師的手藝,火候的掌握,雞肉是否鮮美也是能夠影響口感的重要因素。
等待雞粥做好的空擋,秦霜又開始揉麪,用自己攜帶的用莊裡果園內水果做成的果醬,準備做幾種精緻的小點心,對了,還有張家的爽口小鹹菜,配着雞粥一起吃,味道也是一級棒!
小廚房的人還有許太醫就在邊上眼巴巴地看着秦霜一會兒從懷裡拿出一小罐果醬,一會兒又掏出幾個更小一點的裝鹹菜的罐子,完全無法理解,這些東西她之前究竟裝在哪裡,怎麼他們完全沒看出來她懷裡裝了這麼多東西?
還有,她入宮前應該被檢查過不允許攜帶亂七八糟的東西吧?這些東西是如何帶進來的?還有,誰進宮的時候無緣無故會帶着鹹菜,果醬?
秦霜通過這麼幾個她自己渾不在意的舉動,成功地給在場所有人都留下了一個深刻印象,以至於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太子東宮的人一提到他們的太子妃,總會第一時間想到‘吃’上!
如果不是非常好(四聲)吃,誰會在進宮給太子治病都不忘了在身上攜帶吃食?
等到粥做好後,秦霜用三個小碟將三種小菜裝盤,另附上兩盤精美點心,每一盤內也只有五塊小點心,分量着實很少,粥也只裝了一小盅,分量都不多,皇上皇后的配置基本相同,只在粥的數目上稍微有點區別。
小廚房的人見她裝盤,確定只有這麼幾樣東西后,都表示這點吃食拿去給皇上皇后當夜宵未免顯得簡陋,連許太醫都如此認爲。
但秦霜卻不以爲意。
做得多了人家也未必都吃得下,吃多了晚上還容易積食,吃剩了更是浪費,這些分量剛剛好,什麼簡陋不簡陋的,味道好,對身體好,什麼都恰到好處纔是最合適的。
秦霜也不和他們多說什麼,只讓他們將粥趁熱送去給皇上皇后。爲了防止中間出什麼差錯,還特別提醒過期間別過其他人的手,要是她第一次給皇上皇后做點食物就出了什麼問題,這事兒可就不好說了。
之後秦霜算着時間又準備給自家兩個兒子做點宵夜,等他們睡一覺以後肯定得醒,到時候肯定要餓,少不得還得吃點東西。
兒子的東西就更好做了,奶,揹包裡就有現成的,沒必要在這裡拿出來,只再做點土豆泥就成了。
臨近亥時,阿辰那一份的藥粥也做好,由秦霜親自端到太子寢宮去,許太醫想親眼看着太子醒過來,也亦步亦趨地跟着,皇上皇后雖然離開,可這邊要是有什麼動靜,也會有人第一時間去通知他們。
許太醫先給還在昏迷的阿辰號了下脈,從脈搏上確實感覺出應該快醒了,頓時喜出望外,對秦霜的醫術也更加佩服不已。
秦霜把粥放下後,也走過去掀了掀阿辰的眼皮,號脈,再張開他的嘴看一看,確定最初一刻鐘的時間人就會醒,到時候藥粥也能正好晾到可以吃的溫度,時間掐得剛剛好。
秦霜對站在不遠處的安福太監說道:“找個人去稟報皇上皇后,一刻鐘後他就會醒過來,若是他們想,過後可以來看看。”
安福一臉喜色道:“是,奴才這就讓人去稟報皇上和皇后娘娘!”
秦霜動了動肩膀,又道:“時辰也不早了,我也有些乏了,團團圓圓誰在哪兒?你帶我過去。對了,小廚房做好的土豆泥等會兒也讓人送過去。”
安福和許太醫都有些愣了,安福一臉吶吶,小心地注意着秦霜的神色,問道:“您,不在這裡守着殿下嗎?”殿下昏迷了好幾天好容易要醒了,又是她親自救治的,她難道就不希望殿下醒過來第一眼看到的是她嗎?
秦霜掃了他一眼,涼涼道:“這裡不是有很多人守着嗎?”
安福:“……”那能一樣嗎!您不是殿下的妻子嗎!雖然目前還不確定能否成爲太子妃,可關係擺在那裡,哪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比得了的!以殿下這些日子來對她的關注也可以看出,殿下對她確實是有意的。
如果殿下睜開眼就能看見這位他們找了好幾天都沒能找到的人,也一定會很高興!
“這裡並不缺人守着,我能做的也都做完了,這裡應該沒我什麼事了。團團圓圓要是醒了沒見到我怕是要鬧,還麻煩給我帶路,如果你想留在這裡守着他,隨便叫個人幫我帶路也無所謂。”
“這……”安福遲疑了一下,對秦霜這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事作風很是茫然不解,也不知道自己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才合適,只能硬着頭皮說道:“還是由奴才給您帶路吧,您這邊請。”
秦霜對許太醫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便頭也不回地,動作非常乾脆地離開了太子寢宮,留下許太醫和其他宮女太監們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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