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 宴前準備
這一次秦霜和皇上是真正意義上的單獨會面,沒有皇后,也沒有總管大人在旁邊。
具體談過什麼內容,暫且不提,總歸都是關於如何對付赤血國的事情,待到秦霜離開以後,總管大人便明顯感覺除了皇上龍顏大悅,往常即便是心情好,也最多隻是表情溫和一些,可這一回,卻是喜上眉梢,脣角上翹,喜悅之色藏都藏不住。
當初厲城打勝仗都沒如此高興過,這回又能是因爲談了什麼能如此愉悅?
太子東宮早些年換了一批忠心的宮人,一個其他官員的眼線都沒有,但皇上那邊卻有啊!沒過多久,皇上莫名龍顏大悅的消息便傳了出去,包括是和秦霜談話以後如此的事情也被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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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官員都在思索,秦霜究竟說了些什麼。
他們不知道秦霜的具體身份,不是查不到,而是皇上自從知道秦霜是如意莊的秦霜後便有意攔住了其他人調查的路子,給秦霜弄了個並不值得太主意的一個尋常商人的出身來掩人耳目。
這樣一來,京城的官員們便根本不能將秦霜和赤血國扯上一點關係,也聯想不來秦霜能和皇上談什麼。
他們認爲比較靠譜的內容就是,皇上必然也不會喜歡秦霜那並不出彩也和皇室不相符的出身,做側妃的話不一定願意,秦霜便是爲了討皇上的歡心,主動提出了願意只做太子身邊的侍妾,只求能保住兩個孩子能平安長大。
最近京城的百姓都在談論和太子,太子妃有關的話題,各官員家中的貴女們也都緊鑼密鼓地籌備着宮宴上要表演的節目,其他家裡沒有適齡貴女的也在準備着召開宮宴時需要做的工作,總之都是圍繞着太子有關的,也不怪他們會總往這方面想。
得到消息的貴女們都覺得秦霜還算識擡舉,當中又以見過秦霜一面的呂婉盈自顧自地以爲,她前腳見過對方,秦霜後腳就去見了皇上,她說的話應該還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秦霜不做側妃的條件可能不但是保住兩個孩子平安長大,擁有以後的皇位繼承權,應該還包括她自己也能一直平安地留在太子身邊。
否則侍妾身份不如未來的側妃們,她就不怕會有人暗中對她下黑手?
秦霜從皇后口中得知這些小道消息時禁不住噴笑出來,對某些人的過分腦補能力無言以對。
就算是爲了給自己增加自信,也不用凡是都往她們有利的方向考慮吧?說她會在意什麼侍妾啊側妃的身份,她回宮後壓根就沒多想過呂婉盈好嗎,她還有很多更正經的事情要考慮的!哪裡會和這些貴女們一樣,好像人生就只有一個爲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得到的男人用盡心思這麼一件事似的。
“你別把外面那些人的話放在心上。”皇后拍了拍秦霜的手背,安慰道:“你這次出宮,肯定也聽說了一些京城的傳聞,那都是些心機深沉,心思不正的人放出去的話,之前一直沒和你說,就是怕你多想,心情不好。”
“我明白。”秦霜笑着搖頭。
皇后笑吟吟地看着她,輕笑道:“她們大概也就只說對了一件事。”
秦霜:“?”
皇后拉着她的手道:“宮宴當日,我和皇上的確準備將太子妃的人選公諸天下,只不過,這個人選卻不是在宮宴上才選擇,而是我們心裡早就有數罷了。”
秦霜怔了怔,隨即淡然一笑,並未表現出過於激動的神態,只是想到那些完全不知情,以爲自己還有一爭之力的貴女們實際上根本就是做無用功,不管表演多麼精彩都是徒勞無功,便不由地對她們有那麼一丁點的同情。
唔,更多的還是幸災樂禍。
誰讓她們盯上的是她的男人呢?
皇后對秦霜的處變不驚也很是滿意,身爲太子妃,未來的皇后,自然不能因這麼點小事便無法控制情緒,若是換作其他貴女們,必然是喜形於色,難以自持,這也是那些大家小姐們和秦霜之間的巨大差距。
明明秦霜本身的出身只是個小村落的小丫頭,沒有貴女們那般良好的生長環境,可對比之下,真正看起來大氣,氣質不俗的卻反而是秦霜。
可見,有時候看一個人並不能只看出身是否有多高,關鍵還在於品性,天性,有些人天生就該站在高位上,而有些人,努力一輩子也只能徘徊在不上不下的高度。不是你本身出身好了,日後再爭上游就一定能爭得過其他人。
再說句不太恰當的話,歷來能成爲皇后的人,或者說是皇子妃,太子妃的人,樣貌或許都不差,家世也都不錯,但對比其他側妃寵妃,她們並不一定就是最美的,但卻必須是品性方面優於其他女子的,能夠主持大局的人。
說的不好聽一點,正室是老婆,側室,不論是側妃還是區區侍妾,都不過是發泄谷欠望的工具,自然是要夠美才能引起人的興趣,可老婆卻不一定非得傾國傾城,娶妻當娶賢的話沒聽過?
在皇后眼中,秦霜便是最符合這句話的人選,沒有之一!
樣貌並不是絕美卻也非常耐看,越看越覺得順眼,還有種說不出的讓人移不開視線的特殊氣質,自身發展的事業又能極大程度上幫助玄天國的民生髮展,這可比那些貴女們費盡心思準備些除了亮一亮眼,沒任何實際用處的表演來得讓人滿意多了。
皇后將面前擺着的基本冊子拿過來遞給秦霜其中一本,道:“這裡都是關於此次宮宴上百官的位置安排,節目安排名單,以及寫有其他需要做的準備工作的內容,你也幫我一塊兒看看,日後這些事情總有一天也是要靠你來張羅的。”
宮中許多宴會大多是由皇后才操辦,其他妃子或兒媳做輔助,這次的宮宴也不例外。
秦霜之所以如今在皇后寢宮,可不只是因皇后想爲外面流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消息安慰秦霜,主要就是想教她如何做宮宴的準備。
若不是阿辰的病還沒有治完,秦霜主要精力還是要放在那邊,皇后都恨不得乾脆將此次宮宴全權交給秦霜來負責,她只在秦霜不懂時從旁協助了。
皇后一開始就將自己原本的打算說了出來,讓秦霜好一頓慶幸,第一次覺得阿辰失憶失的好!她可不想真的讓皇后將宮中該由皇后張羅安排的事宜都教給她。
因爲阿辰是太子,所以她不排斥太子妃的身份,但這不代表她就想以後都和阿辰一直住在皇宮裡,隔三岔五地就要忙活這些擺宴席的事情,她還是更想回如意莊做她的飯莊老闆娘!沒事就研究研究新的菜式,再弄點副業玩玩,這多自在啊。
虧得皇后還惦記着讓她儘快治好阿辰,這回的打算作罷,只想讓秦霜先跟着學學,管理方面秦霜倒是也很擅長,宮宴上的各種安排看兩眼大致也知道該怎麼做纔好。
只是爲了不讓皇后更覺得她是這方面的人才,越發重視培養她,她還是儘可能低調的,表現出虛心受教的態度多聽少說。
宮宴的時間大約有三個時辰左右,大體就是從晚飯時間一直到凌晨的那三個時辰。大體上的安排是,頭一個時辰給那些宮中的舞姬和民間找來的雜耍班,戲班子表演,第二個時辰主要是以貴女們的表演爲主,最後一個時辰便是各自喝酒談天,表演不多,主要留給比較喜歡這種熱鬧氣氛的人嗨。
這是用秦霜的理解說的。
而根據皇后的話,基本上到第三個時辰的時候皇上也就離開了,這也是爲了方便讓衆大臣們能夠放下顧慮,更輕鬆地玩,這安排也挺人性化。
總體來說宮宴本身的安排並不複雜,除了需要根據不同情況安排節目順序,就是百官,以及後宮嬪妃,皇子們的坐席安排,以及宮宴上的飯菜酒水點心名單的確認,宴會上的守備這些問題不歸皇后管,由皇上讓該負責的人去安排。
這回因爲有了一個開飯莊的秦霜在,皇后的意思是想讓她在宮宴上拿出一些如意莊的特色美食,讓這次的宮宴比起往次的更有新鮮感。
對此,秦霜倒是沒什麼意見,正好宮宴之後如意樓也要開張,能先在宮宴上讓文武百官們都嚐到如意莊的飯菜,再和如意樓一聯繫,多好的免費宣傳啊!直接將京中的上流圈子徹底打開了!
聽皇后說過宮宴上需要多少菜品,又希望她拿出幾種如意莊的特色菜以後,秦霜略微一思索,便唰唰唰地將幾種菜名寫了出來。
藥膳院和快餐院的食物肯定不適合拿出來設宴,川菜院的特色,火鍋和麻辣燙也不太適合這種場合,秦霜最後寫下來的就只有主食,辣魚湯麪和海鮮披薩,以及菜色,麻辣龍蝦和水煮魚一共四種。
皇后看着她寫下來的菜名後納悶道:“這後兩者我大致還能看出是什麼菜品,但前兩種,是什麼樣的吃食?”
“這兩種便是我們如意莊很受歡迎的兩種食物,因爲做工非常考究,海鮮披薩又需要許多內陸不太容易弄到的海鮮,所以都是限量食物,今晚我可以給您做一份您先嚐嘗,如果覺得合適就用,不合適我再另想。”
皇后笑容可掬道:“那可再好不過了!早就聽聞如意莊的吃食聞名整個北方地帶,可惜了京城離兩儀縣太遠,我也沒機會能品嚐到如意莊的特色菜。”這兩天秦霜倒是每天會給他們準備一份夜宵,每次的花樣也不一樣,還有一次曾經做過三明治,但披薩倒是沒做過。
偶爾白天給阿辰做點什麼也基本都是藥膳藥湯,皇后想蹭飯都不行,這回能有機會嚐到秦霜親手做的如意莊的美食,還沒吃到她就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過……你也說這個海鮮比,披薩里需要海鮮,還有那個麻辣龍蝦,想來也需要不少龍蝦,宮宴上文武百官不少,蔬菜方面不會有什麼問題嗎?”皇后有些擔心地問道。
宮裡是會每個月固定有從其他沿海城市送來一些海鮮供她和皇上以及皇子公主們吃,但份額非常有限,便是她,每月也不過能吃上那麼兩三頓而已,且每頓的分量也並不多。
宮宴上若是真要給數十位官員都準備一份,需要的海鮮數目可不少,連宮裡都無法拿出那許多食材,秦霜?
“您放心,我既然敢寫出這幾種菜名,食材方面自然也有完全的把握能夠足夠供應,這方面若是您信得過我,便交給我,我一定會保證宮宴當日每一桌都會有一道海鮮披薩和麻辣龍蝦。”
望着秦霜毫不掩飾的滿心自信,皇后點點頭道:“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便把此事交給你了。”
她相信秦霜不是會說大話的人,宮宴何其重要,若沒有完全的把握她也不會隨便拿出承諾來,如果宮宴上真能給所有人都準備一份海鮮餐,皇后幾乎可以想見,此次的宮宴定然會引起很大的震動!
而這,都是秦霜即將帶來的。
秦霜不知道爲什麼皇后看着自己的目光又灼熱的幾分,暫時算是確定了她能做的菜單的安排後,便將目光放在了京中衆多貴女們呈上來的節目單。
要說在這些所有的準備工作當中,她最感興趣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大概這些貴女們怎麼也不會想到她因早就被內定爲太子妃人選,皇后有心教她操辦這些事宜,讓她能夠提前知道了她們的節目內容吧?
她很好奇,這些自恃身份的貴女們,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表演些什麼東西。
是騷首弄姿,扭腰擺臀的豔舞?還是現場作畫或現場彈琴,高歌一曲等能表現自己才華橫溢的一面的相對雅緻一點的節目?總不可能是學那些才子們吟詩作對吧?
若是前者,勾人是夠了,卻有失身份,容易讓人聯想到那些出身低賤的青樓女支子,若是後兩者,又不太容易引起太子的興趣,你想想,你總不可能在伺候太子的時候跟太子吟詩作對吧?
作畫彈琴倒是或許能讓人覺得對方不只是個花瓶,還頗有一些才華,或許可以成爲賢內助,但多半也就是長輩們可能會比較中意,若要引起太子主意,還是感覺稍顯不足。除非準備作的畫有足夠驚豔全場的技藝,彈奏的曲目也能震住所有人,否則一些尋常的畫作曲子,對於本就見多識廣的朝臣們來說,實在是提不起什麼興致來。
到底什麼表演才能既引起太子的主意,又不會讓人覺得太風馬蚤呢?秦霜都替那些貴女們愁得慌。
幸好她不用準備這些有的沒的。
呈上節目單的貴女,秦霜數了一下,還別說,人還真不少,加起來居然一共有二十個人!比那天在御花園見到的人數還要多!二十個人,只有一個時辰的表演時間,每個人的節目平均只能表演一炷香多一點的時間,這麼點時間彈琴時間倒是還夠,但作畫,既要一鳴驚人,又要不超時,難度就更大了。
節目單子後面還列有需要花費的時間,秦霜拿起毛筆,直接將那些需要一盞茶,甚至半刻時間的節目名字劃去,駁回!
一個節目就要半刻的時間,豈不是要把一整晚的時間都留給這些貴女們纔夠用?可饒了她吧!
這麼一劃,直接劃掉了差不多一半人的節目,秦霜仔細看了一下,發現呂翩然,呂婉盈,吳琴,洪瀟瀟的表演居然都沒有超時,而且基本都保持在一炷香的時間左右,彷彿她們早就猜到大約只有這點可表演時間一樣。
再看她們要表演的節目,呂翩然是彈琴,呂婉盈是跳舞,吳琴居然是現場破解一個在玄天國流傳許多年還無人能破的圍棋殘局,洪瀟瀟的同樣是舞蹈,卻是別出心裁的劍舞!
“呂家那倆人的琴技和舞技都是在京城聞名遐邇的,其他人家的小姐都無法和她們相提並論。”皇后見她一直盯着節目單看,瞭然地解釋道:“吳家的,之前就聽說平日裡很喜歡下棋,曾有人說她的棋藝很高,若是生做男子,說不得還能成爲軍營中的一位謀士。”
“瀟瀟那孩子是洪老將軍的孫女,身手很是不錯,太子離宮以前她也曾在一次宮宴上表演劍舞,當時她年紀還小,但劍舞也是表演得有木有樣的,只可惜後來太子‘病’了以後,歷年的宮宴上她就再不曾表演過,想來這回的劍舞會比當年的更加惹人注目。”
皇后說完又看了眼秦霜,試探地問道:“秦霜啊,你真的不打算也表演個什麼,也讓她們驚上一驚?”
她的直覺告訴她,秦霜應該並不像其他人認爲的是因爲怕丟人,不懂琴棋書畫,沒有任何才藝纔不願意在宮宴上表演。
秦霜確定這些節目單中並沒有時間太長的節目後便放下了冊子,搖頭道:“不用了,這種難得能大出風頭的機會還是留給她們隨意發揮吧,我更想坐在一旁好好欣賞她們的節目。”本就是無用功,她如果還和她們搶,這些女人也未免太可憐了點。
皇后有些遺憾,比起其他貴女們那些無關緊要的節目,她其實更想看看秦霜能表演點什麼,哪怕只是尋常的一支舞,甚至只是隨便唱首曲子也好啊。
看過呂翩然等幾個人的節目後,秦霜又掃了眼其他人的,除了一些常見的歌舞表演外,居然還有人表演刺繡!聽皇后的意思,所謂刺繡也不是當場將一整個刺繡都繡出來,不過是提前先將大部分都繡好,只留着最關鍵的,類似於畫龍點睛的部分當衆完成,這一類表演必然都需有極高明的刺繡手法,繡出來的圖樣也要夠突出才能讓人高看一眼。
此外也真有人準備了現場做詩詞,由宮宴上的隨便任何人來命題,即興發揮,更有人準備了雜技表演,主要是展示自己身體的柔韌性,而一個女子身體足夠柔軟,對男子而言會有怎樣的好處?不言而喻。
節目內容之千奇百怪也着實讓秦霜開了一番眼界,對那位沒什麼印象的準備表演雜技的貴女也挺佩服,真是下血本了!
秦霜一直在皇后這裡帶了一上午的時間才離開,回到太子東宮還在不停地回想着那些節目內容,不時失笑地搖頭,也有那麼幾分期待宮宴的到來。
當天晚上,秦霜親自下廚給皇上皇后,也包括阿辰在內,做了一頓辣魚湯麪,又從揹包裡拿出烤爐和一些海鮮食材做了海鮮披薩,辣魚湯麪的湯底也是她一早就在揹包裡存放的存貨,不需要爲了湯頭重頭熬製三天才能吃到,鮮香濃郁的湯底拿出來的時候就是湯的,只要把面放進去,再撒上點蔥花就能直接上桌。
吃這頓飯時,可把在帝宮,皇后寢宮,以及太子東宮當值的宮人們折磨壞了,辣魚湯麪的湯底那濃郁的香味幾乎籠罩了大半個宮殿,讓周圍的人只聞到那香味就餓得飢腸轆轆,一臉的垂涎。
可偏偏秦霜只做了給阿辰家人的份,爲了保證辣魚湯麪的新鮮感,讓其在宮宴上一鳴驚人,她可沒準備讓其他人也嚐到那妙不可言的滋味。
倒是可以讓他們聞聞味兒,也將消息傳出宮去,讓百官們也對此次宮宴上的菜品更加期待。
皇后親自品嚐過這兩種主食後,可以說是徹底成爲了如意莊的忠實擁護者,還特意又將秦霜找過去殷切地詢問她何時準備在京城開分號,她也好微服出宮去品嚐更多如意莊的美食。
皇上同樣對辣魚湯麪的味道讚不絕口,得知面和披薩都已經被定爲宮宴上的主食後對皇后的決定也是讚賞有加,還大手一揮,讓秦霜在宮宴菜單當中再加兩道如意莊的菜色,給這次的宮宴增加更多的期待值。
秦霜依舊沒什麼異議地在菜單上分別填上了辣子雞和水煮肉片兩道菜,並且在第二天又給皇上皇后做了一頓,同樣得到大加讚賞,被定在了宮宴菜單當中。
被秦霜駁回的貴女們的節目單也由皇后派人出宮通知,沒多久,這些被駁回的人又重新送上新的節目,或許說是經過刪減內容後,附和表演時間要求的節目,這回倒是沒再駁回,讓貴女們得以放心地好好準備。
不知不覺中,三天的時間過去,在牀上當了三天‘死人’的阿辰總算能下牀了,這回他可再不敢觸秦霜的黴頭了,然而,隨着治療時間的延長,他每天晚上睡覺時都會夢到一些過去和秦霜相處時的畫面,記憶已經有了復甦的跡象,他也隱約發現了秦霜給他的治療並不是爲了解決他上次昏迷不醒的後遺症,而是在爲他恢復記憶。
這幾天阿辰的心情都很複雜,既有些高興過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想起和秦霜之間的事情,又有些鬱卒於秦霜對失憶以後的他的冷淡態度,糾結地想着如果在他失憶之時,秦霜也能像夢裡一樣對他笑容滿面該有多好。
阿辰的這種心思並沒有逃過秦霜的眼睛,她卻沒打算滿足他的心願。
與她而言,不論他記不記得,他這輩子都是她的男人,其他任何女人都不能隨便染指,他也別想出軌!但這些話卻沒必要現在告訴他,憑什麼他忘了一切,身爲錯方,她還得反過來爲了安撫他,反過來給他表決心,告訴他不論何時,她都不會放棄他?
也好在阿辰一方面如此糾結着,另一方面因想起了一點事情,對於自己忘了秦霜和自己的孩子也感到頗爲愧疚心虛,也沒膽子理直氣壯地和秦霜表示不滿,面對秦霜時也不會不自覺地露出和從前相似的寵溺和討好,只是暫時這種態度的轉變還不太明顯,也只有和失憶前的他相處頗久的秦霜,還有合歡白朮能察覺這種變化。
安福,還有每天都會固定來看望他一次的皇上皇后只隱約感覺他有哪裡和以前不一樣了,但要他們具體說是哪裡不一樣,又說不出來。
倒是團團圓圓對阿辰的改變很是歡喜,因爲他們覺得這樣的阿辰才更像從前的爹爹,讓他們覺得更加親切,對阿辰也越發親近起來,兩個孩子的轉變也使得阿辰更多了幾分愧疚,少了那麼點糾結。
秦霜自取回上等大米後就一直留在宮裡沒再出去,其他貴女們有心想私底下接觸她,抱持着呂婉盈類似想法的人也沒能找到半點機會,秦霜很專心地待在太子東宮,每天就是給阿辰鍼灸煎藥,陪團團圓圓玩,皇后來看望阿辰時聽皇后說一些宮宴相關的事情,入夜後則和宮外的劉家人傳信互相說說各自的情況,然後打開商城頁面繼續研究如果對付赤血國的事情,每天固定叫一次小七,看它醒不醒。
算起來每天要忙的事情還挺多的,幾乎沒有能閒下來的時候。
而在秦霜忙碌之時,朝堂上的衆多大臣們也正爲某件事而議論紛紛,各種調查手段層出不窮。
這件事,也和秦霜有關,正是她那天去戶部只花了半刻時間便讓一萬袋大米憑空消失一事!
沒有看見搬運的人,也沒有留下任何將大米運走時留下的車輛痕跡,短短時間內就讓上百萬大米都不見了,當戶部尚書吳遠正式在朝堂上上奏以後,遂引起了軒然大波,所有官員們都譁然了。
起初還以爲是有人弄虛作假,爲了某種目的故意放假消息,可當呂丞相,文太傅等重臣們都經過仔細調查後卻發現,糧倉內有許多人都能證明是確有其事,沒有半點作假的成分和餘地。
繞是見過許多大世面的官員們也被這個消息嚇得夠嗆,誰也想不出什麼人能如此神通廣大作出這等人類無法做到的事情,有人說也許是某種障眼法,也有人說可能是糧倉內有密道,那些消失的大米其實還在糧倉內。
但這種推論在派人過去將糧倉裡裡外外都檢查過後,確定根本沒有所謂秘密通道後就被推翻了。
最終,還是沒有人能查出糧食到底去哪兒了,這也導致所有官員們對於拿走這些糧食的如意莊的人提起了十二萬分的主意,許多人都暗中派人在京城各地查找那天去戶部的人,甚至乾脆讓人畫了畫像,弄得好像抓通緝犯似得興師動衆。
也不想想,不說那天秦霜他們是服下易容藥丸隨便想了一個不會引起人注意的路人甲的面孔,他們翻遍了整個京城都不可能找到他們,就算找到了,他們能怎麼樣?
把他們住起來逼問他們糧食跑哪兒去了?糧食本就是官府欠如意莊的,是他們應得的,甭管他們是怎麼把糧食拿走的,東西既然是他們如意莊的,這些官員們就沒有資格過問,他們也沒必要告訴他們是如何將那麼多的糧食運走的。
就算有人覺得這裡面有什麼秘密,將秘密挖出來以後也許對他們有益,也得考慮一下如意莊是否會因爲他們的行爲有所不滿,進而影響到以後的肥料合作吧?
難道他們打算爲了挖出這個還不確定是否用的上的,或許真的可能只是種障眼法的秘密,就將如意莊徹底得罪,讓如意莊斷了肥料的供應,使得好容易談成的代價也並不多的合作關係慘遭破裂?
在這件事上,真正弄出畫像來在京城各地搜查的是呂相爺那一脈的人,而文太傅則持反對意見,認爲就算想知道事情真相,也不該用這種最容易得罪人的方式。
身爲知情者的皇上也不可能放任呂丞相用這種強硬手段去招惹秦霜,現在他可是對秦霜,對如意莊的能力又有了新的一層認識,他一點都不懷疑,如果呂家繼續招惹她,她一定會毫不顧忌地對呂家下手,讓呂丞相得到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再說了,呂丞相都派人到城衛那裡去打探過,也到京城各個客棧問過,卻什麼都沒問出來,甚至連一個目擊者都沒找到,這三個人就好像憑空冒出來,拿了糧食後又憑空消失一般,就這種低效率,再繼續進行下去也着實沒什麼用處。
在呂丞相那邊拿出畫像的第三天,皇上便嚴令禁止他再使用這種方式,並言明此事無須再議,他心裡已經有數。
這下衆臣們再次震驚了!放到京城各處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皇上身上,朝上朝下地想法子想問出皇上知道些什麼,可又礙於皇上的身份,有很多話也不好直接問出口,只能在私底下同派系的人聚在一起判斷皇上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所謂的心裡有數,又是怎麼個有數法?是說皇上已經知道如意莊那三人是用了什麼法子將糧食運走的?還是隻是說他知道那三人如今身在何處?
往常皇上也會說一些讓大臣們自行猜測的留有餘地的話,但卻沒有一次,讓他們覺得這種說一半藏一半的說法方式居然這般得讓人抓心撓肺。
就在所有人都爲此心焦煩躁之時,秦霜卻讓劉家人在鋪子前貼上了宮宴第二天開業的告示,並且將鋪子的名字也寫了上去。
以呂丞相的性子,皇上嚴禁繼續用畫像尋找如意莊人以後雖然面上是歇了勁兒,但暗地裡繼續查探是少不了的,本來就快找到一點線索,劉家這告示上如意樓如意坊的名字一出,幾乎第一時間,呂家人便查到了那三人曾經在這兩家鋪子漏過面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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