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意外救人
“怎麼回事,阿洪那些人全廢了?知不知道是什麼人做的?咱們鎮上什麼時候出現這種狠角色了?”
“這……我也不知道,阿洪他們到現在大多數人都還暈着沒醒,阿洪倒是醒了一回,可是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也只說不知道。”
“不知道!?全身都廢了還不知道是誰幹的?他腦子也被打了?被人打傻了?”
“這,沒聽說頭上也有傷。”
“難道就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有!據說阿洪他們帶着個姑娘回去的,後來姑娘不見了。”
“一個姑娘?一個姑娘還能廢掉阿洪他們七個人不成?荒唐!”趙掌櫃眉毛皺得能擠死一隻蒼蠅,“就怕那姑娘不過十個幌子,是有人提前埋伏好了。”
對面的夥計露出恍然之色,也認同地點了點頭,“有道理。”
趙掌櫃煩躁地不停用手指敲着桌面,神色有些緊張忐忑,“能把阿洪一夥七人都廢掉,得有多少人?”
前腳他這邊纔剛教訓了一下一個生意紅火的小攤子,後腳就除了這檔子事,難道是那攤子的主人前來報復?沒道理啊!他明明問過人,那攤子的主人不過就是附近村子裡的村民,毫無勢力,從哪兒僱來那麼多人打擊報復?
如果不是他們,又會是誰?是和阿洪他們有私仇的?又或者是針對他們客運來而來?
趙掌櫃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加上儘管砸了那攤子弄到了那個大鐵塊,做出來的雞蛋餅味道也相差甚遠,心裡難免煩躁不安,在屋子裡來回走動了好幾圈,忽然想到一件事,對對面的夥計道:“東家明天會過來查賬,你儘可能仔細着點把阿洪他們的事情查清楚,明天我把事情告訴東家再看怎麼處理。”
縣城裡的客運來酒樓平日裡和其他酒樓食肆競爭,暗地裡也做過不少類似昨天發生的事情,這也算是客運來的一種慣用手段,因爲東家和縣令有些親戚關係,基本上每一次都是無往不利,這回出了點問題,東家一定會很不滿意,說不定他也要受罰。
可就算如此,他還是覺得告訴東家比較好,只要一想起阿洪那些人的悽慘模樣,他就忍不住身體打顫。讓他收拾客運來的對頭,以及和他們搶生意的人是沒什麼,但如果要面對這麼手段殘忍的人,他心裡到底還是有些膽顫,深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輪到自己。
……
“小天呢,一大早怎麼就不見了?出去了?”秦霜在院子裡到處轉了轉,沒發現人,奇怪地問正在收拾砸爛的推車的阿辰。
阿辰道:“推車被砸壞了,他到山上去弄些木頭回來好重新做一個。”
“上山了?”秦霜不贊同道:“他身上的傷還沒好,怎麼就到處亂跑,胡鬧。”
“一直憋在家裡也難受,本來我想去來着,但是看他閒得發慌的模樣就讓他去了。”沒了電燈泡,他和霜霜也能過過二人世界!阿辰在心裡美滋滋地想着。
秦霜看了眼只剩下一些碎木塊的推車,道:“咱們暫時不能繼續擺攤,這推車倒也先不急着重新做一個出來。”
阿辰手裡的動作一頓,若有所思道:“咱們以後不擺攤了?”
秦霜有些驚訝他的敏銳,但思及之前也和他提過一些日後的打算,隨即嗯了一聲,道:“趁着這次的機會,盤下一個鋪面也好。到時候我和巧婷也可以一塊兒到鎮上去,巧婷在後廚忙活就好,有我在,也不用擔心再有人過來搗亂。”換作別人大概會花一筆錢僱幾個打手看門,但有她在,這筆冤枉錢卻是沒必要花。
鎮上能找來的打手怎麼也不可能比得上她。
“盤下鋪面以後我們還賣竹筒飯和手抓餅嗎?”
“不。”秦霜好笑道:“有了鋪面就不賣這些小吃了,也可以說不會主要賣這些。”雞蛋餅手抓餅本就是最適合小攤上賣的,她開鋪子專門來賣這些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我打算開一家酒樓。只是,鎮上人口不多,酒樓開起來實際上也賺不了太多。”鎮上已經有兩家中等規模的酒樓,對比鎮上的人口,消費水平,算是差不多飽和了,要是她再開一個,哪怕能把另外兩家酒樓的生意都搶來,全加上能賺到的錢其實也沒有她所希望的那麼多。
客運來在鎮上之所以只有一個小門面的食肆而沒有像在縣城裡一樣開個酒樓,怕也是考慮到這一點。
如果可以的話,她其實是希望直接到縣城裡開家酒樓的,可是,在鎮上擺個小攤都能被砸,去縣城開酒樓,豈不是要出更大的事?
阿辰一直都知道自家媳婦兒很有野心,肯定不會滿足於之前攤子還在的時候每天能賺到的十幾二十兩,因此聽她說開酒樓賺的也不夠多,並不感到意外,反而和他想到了一塊兒去。
要開酒樓就去縣城開,想做生意就要做大!當然,前提是他們得有足夠的底氣,比如本錢,人脈,還有保證酒樓裡的飯菜能吸引縣城裡的人。
目前來看,他們本錢缺,人脈缺,唯獨飯菜這方面有她在不需要擔心。
阿辰和秦霜思索一番以後都得出同一個結論:恐怕找個時間地去縣城看看才行!
“姐,姐夫,快出來救人啊!”外頭忽然傳來秦天火急火燎的叫喊聲,阿辰和秦霜同時一頓,互望一眼,然後默契地跑向外面。
剛到前院就看見秦天扶着一個身上滿是血跡的頭髮半白的老頭兒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
“怎麼回事。”秦霜擰緊了眉頭警惕地看着被秦天放在地上昏迷着的老頭兒,“不是說出去砍木頭去了,木頭沒拿回來,怎麼還弄回來一個人?”
秦天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又扯了扯衣襟,看了眼胸口起伏不太明顯的老頭兒,又看看秦霜不太好看的臉色,吶吶道:“本來我是好好地在找合適的木頭,可是後來忽然就看見這個人渾身是血地倒在山坡上,我看他還有氣,就給帶回來了。”
阿辰蹲在老頭兒跟前用手在他鼻下探了探,又似模似樣地按住他的頸側,道:“是還有氣,不過很微弱啊,差不多沒了半條命了,要是再不救治恐怕就死了。”
秦霜想到會有人死在家裡,頓時臉色更黑了,雖然她不迷信,可是畢竟晦氣啊!
秦天搔了搔頭,有些急切也有些愧色,“那個,我看見他的時候叫了他兩聲,他醒來過,還說救了他以後他一定會報答,不會讓我吃虧。”
阿辰看着老頭兒身上比他以前當乞丐的時候穿的一副還像乞丐的破衣服,一陣搖頭,“這怎麼看都不像是能拿出什麼像樣東西的樣子,還談什麼報答,肯定是不想死才故意那麼說的。”
秦天一時無言,其實他也這麼覺得,只是看着有人受了重傷,還沒死,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怎麼也做不到放着不管任由他自生自滅。
“姐,你能救救他嗎?”自從秦霜帶着他一塊兒擺攤做生意,總能想到很多新鮮吃食賺錢,秦天心底裡已經下意識地認爲秦霜無所不能,只有她不想做的,沒有她做不到的。
秦霜在他們說話間也已經開始查看乞丐老頭兒身上的傷,發現傷口居然不知一處,胳膊腿都有骨折,渾身十幾處的類似暗器所傷,最嚴重的當屬腹部被利器撕裂開約莫二十釐米的傷口,血呼啦不說她都看見腸子了!
那麼大的傷口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看血液流動速度已經緩了不少,怕是受傷也有些時辰了,秦霜不禁有些佩服他,流了這麼多血既然還沒死。
查看傷口的時候秦霜也訝異地發現老頭兒身上居然很有料!別看頭髮半白年紀不小至少得過了古稀,可是胳膊上腿上,還有腹部的肌肉,一般年輕人都未必有!
秦霜眯着眼打量着老頭兒,直覺這老頭兒怕是有些不簡單啊。一般的乞丐老頭兒怎麼可能會受這麼重的傷,最多被人打一頓也就是渾身挫傷罷了,骨折或許可以是木棍之類的打的,但哪有人會用暗器還有刀劍一類的武器對付一個乞丐老頭兒?
再聯合秦天說的只要救了老頭兒,老頭兒就願意予以報答,秦霜心裡很快有了主意。
“把他擡到後院去,我給他做手術。”說完也不管阿辰和秦天一臉茫然地想着什麼是做手術,一邊往後院走,一邊從系統商城裡買一些手術需要用到的東西,太複雜的不需要,但縫合用的線,還有醫用手套等物卻必不可少。
阿辰和秦天沒太聽懂她的話,但這不妨礙他們明白她答應了要救人,阿辰是沒太大感覺,但秦天卻大大地鬆了口氣,趕緊擡起老頭兒往裡走,阿辰只好上去幫忙。
後院有好幾間空房間可以拿來當客房,修繕房屋的時候裡面最基本的設施也都備好,秦霜隨便在她和阿辰的房間旁邊選了一間,先一步進去把手術需要用到的東西準備好,衝着剛把人擡進來的兩個人說道:“把人放到牀上。”
二人依言把老頭兒平放好,然後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桌上那一堆大多不知道用處的東西上瞄,臉上寫滿了好奇。
秦霜戴上醫用手套,把頭髮全部盤上去再戴上口罩,手裡拿着一把醫用剪刀,指着桌上的東西指揮起來,“等會兒阿辰負責給我遞東西,小天給我擦汗。”
二人齊聲道:“好!”
闊別許久再次有了真正讓手術刀發揮作用的機會,秦霜心裡止不住地興奮起來,她會說她答應要酒這個老頭兒除了多的卻只是頭兒或許會有些用處,更多的卻只是自己手癢了想拿老頭兒當個試驗品嗎?
雖說只是爲了過過癮,但她也會保證救下老頭兒的命,設備不夠齊全沒辦法給他輸血,不過想辦法給他止血以提高保命的機率卻並不太難。
秦霜先往老頭兒嘴裡塞了一顆有麻醉作用的藥丸,然後把銀針在左側的小桌上擺開來,然後動作迅速地將銀針往老頭兒腹部流血最多的傷口處周圍幾處穴道上一一紮入,阿辰和秦天眼睜睜看着本來還在不停流血的傷口處血液流失速度明顯減緩,不由張大了嘴,滿臉震撼。
準備工作做好,秦霜往旁邊伸出頭,頭也不擡地說道:“剪刀。”
阿辰立刻反應過來,從桌上把醫用剪刀寄給她,手術用具很多,醫用剪刀根據用處不同也大小形狀也不一樣,但這次的手術說起來論難度着實不大,因此秦霜拿出來的用具都還算簡單,這也是爲了避免讓阿辰幫忙拿東西的時候不好分辨她要的是哪一個,進而降低了手術效率。
接過醫用剪刀剪開老頭兒腹部的衣服,用沾了消毒水的棉團清理乾淨傷口,秦霜再次伸手:“鑷子。”
阿辰趕緊把鑷子遞過去。
秦霜用鑷子掀開傷口內部查看了一下有沒有什麼異物或是看不見的內傷,確定內力並沒有大出血,也沒有暗器之類的東西留在體內,才從阿辰手裡拿過準備好的縫合線,把肚子裡一些傷處縫合好,順便把不知道秦天扶回來時攪亂套還是純粹自己折騰的攪在一起的腸子重新重歸其位,最後乾淨利落地開始用縫合線將整個二十幾釐米長的大傷口進行縫合。
阿辰和秦天看着秦霜毫不猶豫地直接拿針線往老頭兒腹部傷口上縫,無意識地吞了吞口水,神色很是古怪,忍不住面面相覷。
看上去是救人沒錯,但是……傷口可以用針線縫的嗎?其實在他們看來有那麼大的傷口的人基本上也等同於只能等死,就算用紗布包紮起來,流血流的太多最後也會死於流血過多。就算有人能想到縫起來,可是等傷口癒合以後線怎麼辦?就留在皮膚上嗎?古人根本想不到縫合線還可以拆,用的線也是專用的,哪怕不拆線也不用擔心會影響身體健康。
腹部的傷口只要小心主意腸子放回原位防止以後身體出現問題,縫上止過血再上好藥用紗布包紮起來便沒什麼問題了。
處理好腹部的傷口,秦霜又掀開老頭兒嚴重骨折到整條小腿都有些變形的左腿,依舊先消毒,之後,用手按了按確定一下傷處情況,在阿辰和秦天震驚的目光下出人意料地用手裡的手術刀毫不猶豫地直接劃開了他的腿。
“姐!”秦天不由自主地驚呼一聲。不是說要救人嗎,怎麼毫無預警地下黑手了!?
阿辰也吸了一口氣,眼睜睜看着秦霜再次在老頭兒山上加了一道傷口,本來只是青紫紅腫的小腿忽然開始往外孳孳冒血,不一會兒就把下面的被單染紅,然後秦霜直接上手開始擺弄血肉裡面血呼啦的骨頭,把竄位的骨頭板正過來,又把一些碎掉的骨渣清理一下,再開始縫合傷口,上藥,讓秦天找來兩塊木板,代替石膏用來固定骨折處,一系列動作間沒有絲毫的猶豫,動作流暢而熟練,讓人看得頭皮發麻的同時也同樣震撼得移不開眼睛。
老頭身上除了左小腿,還有右臂也同樣有兩處骨折,秦霜動手時也不忘了時刻注意着老頭兒的脈搏,感覺到心跳聲和動手術前一樣儘管微弱卻依舊較爲有力,不由挑了挑眉,暗歎他小強一樣頑強的生命力。
整個手術持續了一個時辰,並不算太多,除了骨折和腹部傷口,其他的都只要抹上外傷膏藥就好,當秦霜終於把手裡的手術刀和針線等物放下來,說了一句‘結束了’,一直提着一口氣的阿辰和秦天都忍不住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滿頭大汗的樣子看起來比真正動手的秦霜還要累,秦天更是兩腿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用手拍着胸口心有餘悸道:“總算完了,嚇死人了。”
別人動手都是直接上藥包紮,可秦霜倒好,主動給老頭兒增加傷口,弄得此時整個牀單上除了因爲老頭兒原來的傷口流下來的血,更多還是秦霜給放的,整個牀單都被染紅的場面看着說不出的恐怖。從來沒見過這種治療方法的阿辰和秦天都覺得大開了眼界,要不是確定老頭兒還沒死,而且呼吸似乎也變得平穩了不少,他們都要懷疑秦霜根本就是在下死手。
“他,他的命保住了嗎?”秦天問道。
秦霜脫掉手套,擦了擦汗,道:“接下來的十二個時辰是危險期,度過了就沒事了,度不過還是得死。”本來就失血過多,她又給放了不少,這老頭兒生命力之頑強算上她上輩子醫治過的所有人都是最強的,前所未見。又或者,可以說是求生意志夠強,才一直堅持到手術結束。
秦霜默默地看了眼仍然昏迷着的老頭兒,讓秦天去拿紙筆,然後唰唰唰寫下一張方子,上面寫了十幾種藥材,從揹包裡拿出一些碎銀子遞給秦天,“拿着方子去鎮上抓藥,先買五包。”雖說現在還不知道老頭兒能不能挺過去,但藥這種東西肯定是有備無患,要是老頭兒挺過來了親耳沒有藥就白救了。
“好!我這就去。”秦天拿着銀子和方子急匆匆地離開,人是他帶回來的,怎麼說也得負些責任。
留在房間裡的秦霜和阿辰,一個負責把一干手術用具收拾好,一個把染滿了血的牀單換掉,鋪上乾淨的單子再給老頭兒也換上一套衣服,之後能不能活就看老頭兒自己的意志。
阿辰洗乾淨一條幹淨的棉布巾,遞給秦霜擦臉,豎起大拇指道:“霜霜,辛苦了!你真厲害!以前都不知道你居然還有這麼高超的醫術!”本來看見老頭兒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覺得這人已經沒救了,沒想到她居然還真把人給吊住了,雖說還有十二個時辰的危險期,也足夠讓他認識到自己媳婦兒又一個讓人自豪不已的厲害之處。
秦霜傲然地揚了揚下巴,“這有什麼,要不是條件不允許,只要有一口氣在,就沒有我救不活的人!”今天要是換了一個人,在不能輸血的情況下想把人救回來是很困難的,要不是覺得老頭兒意志力很頑強,她也不會明知道他流了很多血的情況下還選擇一口氣把骨折處也都給處理好。
否則先把腹部的傷口縫合好,骨折的地方先暫時只用木板固定,等腹部傷口癒合,再不補血養一養身體,骨折處因治療不當出現的問題下次再單獨做個手術也就罷了。
“換下來的牀單直接燒了吧。”秦霜道。
阿辰沒有異議地點頭,沾了一點血洗洗還可以用,幾乎整個牀單都被染紅了不說洗不洗得乾淨,洗乾淨了用的時候想到染了血時的模樣也膈應人不是?而且這種嚇人的東西也不能隨便扔掉,萬一被村子裡的人發現了還不得引起恐慌?燒了毀屍滅跡纔是最保險的辦法,除此之外阿辰又想到之前秦天把人放到過前院,地上留下了不少血,到後面井裡打了一桶水去把血跡清理掉。
看着他忙忙碌碌的樣子,秦霜心裡升出一種古怪的想法,怎麼覺得他們這不是救人,而是殺了人以後在消除罪證呢?
等到把該整理收拾的都弄好的時候,又過了半個時辰,秦霜動完手術餓得飢腸轆轆,阿辰同樣忙活了好一會兒,去廚房用秦霜重新拿出來的兩個鐵餅熱能器做了四張餅,二人一人兩個囫圇吃進肚子裡,這纔有種活過來的感覺,雙雙癱坐在前廳的椅子上。
又過了一會兒,秦天從鎮上抓藥回來,後面意外地居然還跟着張巧婷。
“巧婷,你怎麼來了?”秦霜驚訝。
張巧婷神秘兮兮地說道:“我之前看到了點事情想跟你說。”
看着張巧婷故意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同時眼底閃爍着激動,秦霜眼皮挑了挑,“什麼事?”
“換個地方我偷偷告訴你。”張巧婷顯得很是謹慎。
“那我們去後面說。”秦霜對秦天道:“你先把藥給煎上吧。”
阿辰仰起頭往後看她,“霜霜,我呢?”
“去燒水,忙活了半天渾身是汗,洗個澡,等會兒給你上藥。”
阿辰刺溜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屁顛屁顛地去燒水,上藥好啊,他身上的藥這兩天可都是秦霜親自給上的,不只是臉上的,還有身上的,每次秦霜一雙嫩嫩的手往他身上抹藥時總會讓他心跳怦怦的!
張巧婷拉着秦霜到後院的一個角落,深怕周圍有人偷聽似地四下查看。
秦霜一臉好笑地提醒,“這附近可就我們這一家人,除了我們不會有別人的,不用擔心隔牆有耳。”就算有,後院這四周不是客房就是直通向前廳,又不只是和外面只隔了一道牆,除非有順風耳他們在院裡小聲說話還能被聽去。
“到底看見什麼了至於這麼神經兮兮的?”秦霜心裡也升出一股好奇心來,“是村子裡又有什麼人背地裡說了我們傢什麼事兒,還是其他誰家裡又出事了?”
張巧婷抓着她的衣袖小聲道:“昨天酉時吃過飯我本來想去小河邊去洗兩件衣服,結果你猜我看見誰了!”
“看見誰了?”
“趙玲!”
“趙玲?陳明的媳婦兒?”秦霜詫異,“她也去河邊洗衣服去了?”
“當然不是!”張巧婷道:“她倒是的確拿了一盆衣服,但是根本就沒怎麼仔細着洗,隨便往水裡衝了衝就放回盆裡去了,之後我就看見她往村西頭外面走,而且偷偷摸摸的四下張望,好像怕別人看見似的!”
“偷偷摸摸的?”秦霜若有所思,“她莫不是去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去了?”
“我也是這樣想的。”張巧婷因爲興奮,小臉發紅,眼睛亮的出奇,“所以我就偷偷跟在了她後面,想看她到底要去哪兒。”
“她沒看見你?”
“沒有,我挑了個比較偏的位置洗,正好有一棵樹擋着,我能看見她,她看不見我。”
秦霜揚眉,“你跟着她去看見什麼了?”
“我看見她居然和一個男人抱在了一起!她居然是跑去和野男人幽會去了!”說到後面沒忍住聲音不禁放大了一些,說完張巧婷自己也嚇了一跳趕緊捂住嘴再次神經兮兮地往左右看了看,然後在拍拍胸口暗暗鬆口氣。
“和野男人,幽會?不會吧?”秦霜也真被這個消息驚得不輕,這年頭敢揹着自己的男人和別人有私情的可是會被浸豬籠的,趙玲有這種膽子敢去偷漢子吧?這消息如果是真的,那可真夠勁爆的!
秦霜也被張巧婷挑起了濃厚的興趣,催促道:“快給我說說你都看到了什麼,你確定你看見的不是陳明?”
“當然不是!”張巧婷非常肯定地說道:“雖然爲了防止被他們發現我沒敢靠的太近,但是怎麼說對陳明也很熟悉了,看着背影也能認出到底是不是他,那個男人長得比陳明高,身材看着也比陳明更撞一些,最明顯的證據就是,我隱約聽見那人的聲音了,和陳明完全不一樣,那人一看見趙玲就跟惡狼撲食似地把人抱住,還說了一句‘玲兒,可想死我了,那沒用的廢物有沒有欺負你’他說的沒用的廢物指的應該是陳明吧?”
“這可好玩了。”秦霜幸災樂禍地笑了笑,“這才成親多久啊,居然就耐不住寂寞要去偷漢子了,這趙玲也夠可以的,膽子很肥啊。”
“可不是嗎。”張巧婷也唏噓不已,“她也真不怕會被人發現啊,雖然現在陳明身體確實有毛病,可不是聽說可能有得治嗎,忍一段時間先看看能不能治好,要是治好了不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她居然會去偷漢子啊!”就算陳明無能,他們倆成親纔多久啊!還不到兩個月呢!這趙玲是有多不甘寂寞才連兩個月的獨守空閨就忍不了?
是本性就那麼蕩,還是她偷的漢子魅力那麼大讓她難以控制自己?
“霜霜,你說,那個男人是咱們村裡的人嗎?”如果是,那可就更有意思了!
秦霜呵呵笑了兩聲,“你都沒看清楚我又怎麼會知道。不過我覺得可能性不大。”
“爲什麼?”
“當然是因爲很容易被人發現啊。”萬一哪一天不小心被人撞破了,對方的面孔不是村民們熟悉的,趙玲還可以編造任何說辭矇混過去,要是村子裡的人,互相都知根知底的很難騙過去。
“不過不管是不是村子裡的人,趙玲的膽子都夠大的!”張巧婷驚歎道:“咱們村子裡的人就算是寡婦也不會明目張膽地和男人偷情,最多是眉目傳情暗地裡勾勾搭搭,哪有像她這麼膽大的,敢在外面和男人摟摟抱抱的,後來更是……”
“更是什麼?”發現張巧婷的臉紅的滴血,吞吞吐吐地不敢繼續說下去,秦霜大概也知道後來她看見了什麼,正因爲猜到了,更難以相信這年頭居然還有這麼奔放的女人,換作是她都做不到和男人在外面打野戰啊,這也太狂野太瘋狂了吧?
張巧婷紅着臉道:“反正後來他們倆在草叢裡那什麼,我一聽見那種聲音就嚇得跑回家去了。”總不可能還留在原地聽活春宮吧,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啊!臊死了!
秦霜問道:“這件事你回家以後和你爹孃他們說了嗎?”
“當然沒有!”張巧婷瞪圓了眼睛拼命搖頭,“這種事我哪兒敢隨便說啊。”而且她也根本不好意思和爹孃說起她看見了這種事情。
“我沒告訴我爹孃,就告訴你了。”
秦霜奇怪,“你連爹孃都沒說怎麼就想着要告訴我?”因爲她們是閨蜜,所以這種八卦的事情也要分享?
張巧婷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這不是想到趙玲是陳明的媳婦兒,陳明以前又拋棄了你所以才讓你知道知道,解解氣嘛。”
秦霜:“……”
的確,知道了這個消息她心裡的確很是愉快,張巧婷要這麼想,也很正常。她是不在乎陳明,不過看陳家人不順眼,看不上陳明那股窩囊勁兒卻也不假,能看見他倒黴她的確高興。本來被她下了藥倒了黴,現在又被新媳婦兒戴了綠帽子,嘖嘖,陳明今年也真是流年不利啊!
只是有一點讓她有些懷疑,趙玲偷漢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和陳明纔剛成親不到兩個月,要說她獨守空閨多年實在耐不住寂寞了偷個漢子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才新婚就出這種事,總有種不太對勁的感覺。
秦霜拍了拍張巧婷的肩膀,道:“這件事你先不要和任何人講起,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爲什麼?難道就讓趙玲和她的野男人逍遙快活?”張巧婷皺起細眉,雖說趙玲嫁到同福村以後一直都很安分沒做什麼討人厭的事情,哪怕是陳明身體出問題陳家鬧騰的時候趙玲也多是受的無妄之災惹人可憐,可單憑她敢揹着陳家人偷漢子這一點,就足夠抹去那點可憐讓張巧婷打心眼裡對她產生難以消除的厭惡感。
“放心,紙包不住火,只要她做了,就瞞不了太久。”就算本來做得夠隱秘,如今她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日後自然也會注意着趙玲那邊的動靜,定然不會讓她太逍遙。
這時,秦霜也有些明白了爲什麼趙玲明知道陳明不行還不願意按照家裡的意思和陳明和離,敢情人家根本就不擔心沒男人,比起和離以後名聲變差,還不如掛着個已婚的名頭和情人偷偷幽會,這樣既可以維持着一個對陳明不離不棄的好名頭,又能滿足她個人的需要,豈不是兩全齊美?
“可是……”張巧婷還是有些遲疑。
秦霜提醒道:“這種醜事你一個女兒家曝光出來於你自身也不太合適,你還沒成親呢,牽扯進這種事情裡說不定會影響你的名聲。”
“啊!”張巧婷猛然回神,也覺得秦霜說的很有道理,立刻收斂了心裡那股恨不得讓全村人都知道的心情,沒錯,爲了趙玲那種不知羞恥的人把自己搭進去確實太不划算了。秦霜說的對,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剛成親兩個月就忍不住偷漢子,那麼日後趙玲肯定也少不得會經常和她的情人幽會,昨天能被她發現。哪一天就不會被其他人發現嗎?
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把事情抖出來,讓趙玲吃不了兜着走。
把憋在心裡的話說出來,張巧婷心情輕鬆了很多,想起之前和秦天碰上的時候他手裡好像拿着幾包藥,問道:“之前秦天去抓的藥是給誰吃的?不是說他們身上的傷只要外敷一些膏藥就好了嗎,怎麼還要喝藥?”
“不是給他們的。”等乞丐老頭兒醒過來以後要瞞着村子裡的人肯定不可能,雖然還有直接翹辮子死在她家的可能性,但秦霜直覺這種可能性極低,因此也沒瞞着張巧婷,把之前秦天帶回來一個受重傷的老頭兒的事情說了一遍。
張巧婷嚇了一跳,忙道:“秦天不懂事,怎麼你也這麼草率啊!那個老頭兒是什麼身份都不知道就敢隨便往家裡帶!萬一是壞人怎麼辦!”
“不怕,一個老頭兒罷了。”就算真是心懷歹心的惡人,身上受那麼重的傷還怕對付不了?要是那老頭兒醒過來敢恩將仇報,她一根手指就能neng死他!她能救他,也能殺他,再傷勢沒痊癒之前,那老頭兒對她沒什麼威脅。
痊癒之後嘛……秦霜微微眯起了眼睛,從老頭兒的身材,還有身上那麼多傷卻都避開了要害來看,此人身手定然頗爲不凡,傷好了以後對她也會有威脅也說不準,所以,等人醒了以後她得仔細地判斷一下留着對方對她到底有沒有好處,如果弊大於利,那麼對方能不能治癒就得她說了算了。
等送走了張巧婷,阿辰那邊也燒好了水,她只稍微跑了一會兒洗去身上的汗水便出來了,然後重新換上一桶熱水,又往裡放了幾種活血化瘀的藥材在桶裡,讓阿辰好好泡一會兒,自己則到那個老頭兒所在的房間看一眼。
因爲留了太多血,老頭兒的臉色很蒼白,嘴脣乾裂,即使昏迷着也是眉頭緊鎖,但呼吸尚算平穩。秦霜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擡起他的手查看了一下掌心上厚厚的繭子分佈的位置,還有身上幾處肌肉的發達情況,從身體的各種條件來判斷老頭兒的身手究竟如何。
很快,秦霜便有了結論,而這個結論也讓秦霜提高了警惕。
如果身上沒有傷,老頭兒怕是能和她全盛時期的身手有的比。她經過幾個月的鍛鍊目前算是恢復了上輩子七八分的實力,和全盛時期還有些差距,換句話說,完好無損的老頭兒比她厲害!
更讓秦霜感到頭疼的是,她從老頭兒的脈搏當中發現他的體內似乎有一股氣流在經脈中流動,如果她猜得沒錯,這玩意應該就是所謂的內力吧?
這老頭兒十有會武功!說不定功夫還不弱!
只看腿腳功夫她有自己管用的武器和古人不瞭解的各種招數套路,未必不能打贏,可如果對方有內力當作弊器,她必輸無疑。
果然是個不好對付的硬茬子!
難怪敢說只要秦天救了他他就願意報答,這麼個會武功的老頭兒怕不可能只是個普通的乞丐,也許是個深藏不漏的世外高人也說不定。
要真是這樣……秦霜腦子裡靈光一閃。
有便宜不佔王八蛋!他不是想報答嗎,就給他個機會報答好了!
回到房間,阿辰正好已經泡好了澡換好衣服,秦霜拿了藥一邊給他擦一邊把之前張巧婷說的事和老頭兒的事情一併告訴了他。
兩個驚人的大消息炸得阿辰一愣一愣的,又是八卦又是驚喜的,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不過比起趙玲偷漢子的事情,很顯然第二件更值得讓他歡欣雀躍,尤其是當秦霜說出她的想法以後,眼睛裡更是迸發出讓人炫目的光芒來,只恨不得老頭兒趕緊醒過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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