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作畫大賽規章中可沒有這一頂
評審團的諸位大人們目光一致的望向公子辰,他是這場比賽的主審官,這種突發狀況自然是要交由他處理。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當然,皇帝若是有什麼不滿怪罪下來,也是由他扛着。
舞臺下方的皇帝一臉玩味,頗有興致的望着上面。
這女子如此有膽識,倒真是讓他生出幾分興趣,想看看她的原畫是什麼樣的。
“好,本官准你重新作畫。”公子辰篤定的道:“來人,筆墨伺候”
評審團衆人皆望向皇上皇后的位置,見他們兩人沒有露出絲毫不悅,便都放下心來,坐好了等待北宮雪現場作畫。
以前北宮雪畫設計圖從來不用毛筆,因爲她不會用
後來漱芳齋日益發展,她又要教徒弟,總不能都用她自制的那種鉛筆畫。無奈之下,她也開始學着用筆墨作畫,現在書畫水平雖不是太高,但總是強過一般畫師。
手執筆桿,筆下有如神助般,半個時辰後,一幅變了畫風的龍鳳呈祥圖躍然紙上。
北宮雪放下筆,將桌案上的圖拿起來,向在坐的所有人展示,“這纔是民女的畫稿,一幅金龍玉鳳圖。各位大人皆知,龍鳳代表着高貴、華麗、祥瑞、喜慶,更意味着權勢與地位,太子是皇上親封的真命天子,冊封之時自然不能少了龍鳳之祥瑞。”
“因皇上有九龍之尊,爲區別開來,民女在冠冕設計上採用了七龍設計。”
“七,陽之正也,寓意陽剛之氣護佑,貴體安康。俗語又有七上之說,七既是上,寓意國家繁榮,社稷穩固,國運暢順,民心安樂。”
“果然是奇女子,不同凡響。”北宮懷柔倚在龍椅上,笑得別有深意。
鳳千雪坐在一旁,心不在焉的不知想些什麼。
公子辰則是滿意的點頭,他相信北宮雪絕對不會讓人失望,果然,超越期待。
“這幅畫,不是方纔那位清平公子的畫麼”臺下不知誰忽然喊了一句。
聲音如平地起驚雷般,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家目光一致的回到北宮雪手中的畫上,仔細一看,這幅與清平展示的設計圖的確有九成相似之處。方纔沒有看出來,一是她新作的事與原畫有幾分區別,二是大家都被她的說辭吸引,眼光沒落在畫面上。
清平北宮雪也是一怔。
腦海中忽然閃出一個清瘦的面容,七十九號,清平。他從殿中走出來時,目光慌亂的看了她一眼,那時他還奇怪爲什麼,原來是偷換了她的畫稿
“大膽北宮雪,竟敢盜取畫稿,你可知該當何罪”負責保存畫稿的太監抓住機會,立刻跳了出來。
北宮懷柔清冷的眸中帶着幾分玩味,遠遠看向她。他忽然多了幾分看戲的心情,很想知道,這看起來處事不驚的女子,遇到此事會如何對應。
鳳千月眼中涌動着恨不能她被拉下來亂仗打死的狠毒。
白玉蘭驚出一身冷汗。
公子辰幽幽的望着跳出來的太監,看跳樑小醜般的,嘴角掠過一抹冷嘲與譏諷,“公公此言差矣,你是如何得知是北宮雪盜了清平的圖,而不是清平盜了北宮雪的圖呢”
維護之意昭然若揭,北宮懷柔探究的目光落在公子辰身上,忽然變得有些曖昧不明。
上官雲雀聽出公子辰維護之意,看向北宮雪的目光多了幾分敵意。這女人生得實在標緻,脣紅齒白,纖腰束素,加上一身翠綠衣衫,似是清荷出水,讓人看一眼便能生出愛慕。
“我倒覺得,是這位北宮姑娘盜取了清平公子的畫。”上官雲雀開口道。
衆人的目光立刻向她看了過來,白玉蘭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只聽鳳千雪不急不緊,卻又高高在上的語氣問道:“長崎公主一直在旁觀賽,想必對此事有些見解,不妨說來聽聽。”
上官雲雀正欲起身,被白玉蘭不動聲色的按住,“皇后娘娘,小女方纔只是一時失言,她自幼習武,跟着父親征戰沙場,女工女紅都不懂得,又如何懂得書畫還望娘娘念在她年少不懂規矩的份上,寬恕她的冒失。”
“母親”上官雲雀想說什麼,被白玉蘭暗中掐了一把,只得閉上了嘴巴。
公子辰怪她多事,眼光也不怎麼友善。
“看來這位北宮姑娘還頗有些人緣呢。”鳳千月忽然笑了,起身走出坐席,在皇上與皇后面前跪了下來,“皇上,皇后娘娘,此事關係新太子的冊封典禮,可大可小,若是處置不當,將來必遭人詬病,不如趁着大家都在,當面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也好還人清白。”
鳳毛月認出北宮雪便是當年悅王妃流落在外的孩子,不除掉她,她心中難安。
此時,天賜良機
當衆說北宮雪有人緣,無非是要提醒北宮懷柔此人心機深沉,在宮中存有眼線。
“妹妹免禮,此事既然皇上在場,自然會處理公允,還清白者以公道,也讓奸邪小人受到懲罰。”鳳千雪伸出戴着黃金指甲套的玉指,示意她平身,而後身子一扭轉向北宮懷柔,柔聲道:“皇上,依臣妾看,這事不如就交給樓大人處理吧,他在京城辦案數起,從未出過差錯。”
樓大人便是京兆尹知府,他站出來正等着皇上發話領旨,不想此時公子辰開口了。
“畫稿在大賽前夕被調包,事情若是發生的京兆尹府,樓大人便難逃失察之責,此時擔任此差恐有不妥。”公子辰俯身向北宮懷柔行禮,反對鳳千雪的提議。
鳳千月甩了公子辰一個刀子眼。
成王整日裡和鎮北王府對着幹也就罷了,他一個初出茅廬乳臭未乾的小子,竟然也敢公然與皇后娘娘作對,真是不知死活
鳳千雪臉上掛着母儀天下的端莊笑容,反問道:“那小王爺言下之意,該由何人來查此事”
北宮懷柔不語,眸中黯芒越發焯亮起來。他本是被朝中瑣事煩擾,心中鬱結,遇見皇后便想跟着過來看看比賽進展,結果沒想到,竟然這麼熱鬧。
從對話中,他聽得出來公子辰的維護,身邊看似中立的皇后,其實是在將北宮雪往火坑裡推。
這北宮雪到底是什麼人一出場就引來這麼多人的關注
有意思。
他懷揣着看好戲的心情,抿脣不語。
衆位大臣見他不說話,一時猜不透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的心思,便都閉緊了嘴巴,兩不相幫。
這時,一直站在旁邊聽他們對話的北宮雪忽然上前幾步,遠遠地跪在北宮懷柔與鳳千雪前面,開口道:“皇上,皇后娘娘,民女有話說。”
“朕準你爲自己申辯。”北宮懷柔開口,目光中帶着幾分不明深意的笑。
“謝皇上恩典。”北宮雪擡起頭,目光直視下面衆人,不卑不亢,“若要知曉究竟是誰盜了畫稿,其實很簡單。皇上只需派人傳那位清平公子來,讓他重新作畫,然後與原圖對比,答案便知分曉。”
“對,這倒不失是一個好辦法。”下面傳來嘖嘖稱讚。
“皇上,臣以爲此計可行。”公子辰附和:“方纔北宮姑娘已經重新作畫,清平公子上來再作一幅,兩幅圖與原圖作對比,一看便知真假。”
“好,傳清平。”北宮懷柔沉聲下令。
“傳清平”太監聞言,傳領下去。
舞臺周圍暫時恢復了平靜,白玉蘭憂心忡忡的望向北宮雪。如今她身份暴露,一定會招來許多殺人之禍,今日就算是證實了她沒有盜圖,恐怕鳳千雪姐妹也不會輕易放她離開。
“母親,你有心事”就連粗線條的上官雲雀都發現母親反映不正常了。
“許是坐得太久,有些累了。”白玉蘭藉口道。
見母親不說,上官雲雀也不好追問,只是覺出母親看向北宮雪的眼神有些不一樣,究竟哪兒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來。遠遠的看向公子辰,他的眸光正落在北宮雪身上
妒火涌上心頭,上官雲雀狠狠瞪了北宮雪幾眼。
北宮雪一臉黑線,怎麼感覺今天所有人都衝着她來的似的難道前世這種災難性體質,改了地點,換了名字都不好使麼
正懊惱着,看到去傳令的太監回來了。
他的身後,跟着一個瑟瑟發抖的宮女。到北宮懷柔與鳳千雪面前,傳令太監跪了下來,“奴才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
後面跟着的宮女,也撲通一聲跟着跪了下來,“奴,奴婢參見皇,皇上,皇后,娘娘。”
鳳千雪掃了後面的宮女一眼,冷冷的問傳令太監:“皇上命你去傳清平來,你如何只帶回來一個宮女,那個清平人在何處”
“回皇后娘娘的話,奴才遵照皇上的吩咐,去了他們候旨的大殿,卻遍尋不到清平。奴才想他也許是去殿外走走,便在附近尋找。沒想到,路過墨香閣時,竟然發現這名宮女鬼鬼祟祟的不知做些什麼,便將她帶了回來。”
墨香閣,就是存放比賽畫稿的宮殿。
“混賬東西”鳳千雪怒斥:“這是皇宮大內,清平一介庶民,如何能在殿外自由行走”
“娘娘,饒命啊”那宮女受到驚嚇,發出一聲突兀的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