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奴立定須臾後,他忙的上前阿諛奉承道:“這位爺,您請。”
男子身着一襲玄色衣袍,他冷冷的看了眼前的龜奴一眼後便面無表情地擡步朝畫舫行去,身後跟着一名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
“東方澤霖!”
此時,本是在寒江邊上迎着晚風對月嘆息的田秋香卻在轉眸的驚鴻一瞥中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說實話,她真的很佩服自己隔着那麼遠的距離,隔着人海如潮,在如此的夜色朦朧中她居然能夠一眼就看見了他。
是他太過出衆還是因爲自己對他的熟悉?
田秋香在見到東方澤霖的身影之後旋即撥開人羣朝那畫舫行徑而去。
待她到得畫舫時準備跨步進入,卻被龜奴攔了下來:“我說這位姑娘,您這是要去哪裡呢?”
龜奴隨時將她攔了下來,但是,當他藉着燈光將眼前女子的容貌看清楚後,不禁吃了一驚,想這女子素面朝天已然如此美豔,上了妝還不迷死一大片的男子,可是,這般美貌的女子上青樓,卻是爲何?尋歡麼?
田秋香盯着眼前礙眼的小個兒男子,說道:“你沒長眼睛麼?我要上畫舫去啊。”
她初來咋到,自然不知道輕紡是個什麼地方,在現代的時候,自己所居住的城市也有一條江,每到夜晚的時候,那江上便有來來去去的船隻,有些船隻是專門用來吃飯的,想必這條畫舫也不例外。
龜奴見她一臉的坦然,有些愕然道:“姑娘你要上我們的畫舫?”
田秋香見狀,從懷中掏出一大錠銀子塞到龜奴的手中,說道:“你不就是要小費麼?看看這個夠不夠分量?”
現在她窮的只剩錢了!
那龜奴看着手中那一大錠銀子,那豐滿的身軀握在他的手中只覺沉甸甸的幸福,那銀子滾燙滾燙的,他盯着銀子喃喃道:“夠分量,夠分量。”
田秋香在那龜奴看向銀子時早已邁步離開了,待哪龜奴反應過來時,眼前那裡還有她的身影。
“我說姑娘,分量是夠了,但是你還是不能進去啊,這是青樓啊……”
龜奴的聲音在田秋香的身後乍然響起,而這時,田秋香早已跨步進入了青舫之中,身後的話語她自然是聽見了,可是,已經晚了,因爲她已經衝進了畫舫之中,並且,還卓然的立在了畫舫一樓的大廳之中。
大廳之內,本是絲竹聲緩緩鶯歌燕舞一片,待她一蹦進打聽之後,絲竹聲斷了,調笑聲戛然而止了,整個大廳之內噤若寒蟬。
尋歡的衆人在見到廳內忽然迸出的女子時,皆對她行着注目禮。
田秋香雖然穿着灰白色的粗布麻衣,髮髻也是十分簡單的式樣,墨發之上雖然沒有戴許多的珠釵寶墜,但是她那個模樣,怎麼看也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子。
她亭亭玉立於大廳之中,環顧了一眼周圍的人,與他們大眼兒瞪小眼兒。
大廳之內仍舊鴉雀無聲,像是火山爆發前一刻的那種寧靜,寧靜到詭異。
田秋香眼眸微眯,與衆人進行着激烈的眼鬥。
忽然,靜謐的人羣中有一人高聲說道:“喲,我說李媽媽,你們舫裡何時來了一個這麼標緻的姑娘,你怎麼都不跟大家介紹一下呢?”
“是啊,我看這姑娘比你那青舫八豔都還要美上一番啊。”
說話之際,挑起話端那人似乎還朝田秋香撲了過去。
田秋香眼眸一眯,待他過來之際,伸手握住他的一隻手臂,然後一轉身,一個十分漂亮的過肩摔,便將那男子摔倒在了地上。
“哎呦,你這個死女人,竟敢摔老子?”摔倒在地的人旋即在地上哀嚎起來。
田秋香根本沒有理會這人,只瀟灑的理了理衣襬,說道:“沒見過女人逛窯子嗎?真是大驚小怪的!”
田秋香素來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仿似女人來青樓是天經地義的事一般。
她昂了首,朝廳內喚道:“李媽媽何在?”
李媽媽剛剛見識到了這個女子的身手,想來她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主,想想啊,哪有女子光明正大的逛青樓的?
於是乎,李媽媽忙不迭的上前打千兒道:“這位姑娘,您有何吩咐啊?”
田秋香睨了她一眼,從懷中掏出一大錠銀子對她說道:“給本姑娘找一間上好的廂房。”
李媽媽見錢眼開,哪裡還管得着給錢的是男人還是女人?遂忙不迭地堆笑,屁顛屁顛的說道:“這位姑娘,您這邊請。”
然,待李媽媽剛爲田秋香指了道兒後,卻被一個身影擋住了去路,“站住,你摔傷了本公子就想一走了之麼?”
田秋香見來人是那個被自己摔倒在地的人,她眼眸一眯,以迅雷之勢抓住了那人的衣襟,力道之大讓那人幾乎都喘不過氣來。
她咬着牙,冷聲說道:“我警告你,姑娘我現在心情很不爽,不要再惹我,否則我要扒了你的皮。”
說罷,將他的身子朝後猛地一推,旋即便上了樓。她說的可是大實話她現在的心情真的很不爽,誰要是惹到她了,她也管不了醫德那檔子事了,鐵定是往死裡揍了。
那人被田秋香一推,又往後倒退了好幾步,幸得有人扶住了他,不然鐵定又要摔一個大跟頭。
“哼,這臭娘們兒囂張個什麼勁兒?”
“林兄,先莫要急,漫漫長夜,想找機會不是多的是麼?又何必急於一時?可不要爲了這事廢了咋喝花酒的大好光陰啊。”
林兄聞言撇了撇嘴,方纔憤恨的落座,仇恨的目光一直追隨着在田秋香的身後直至她轉進廂房之中。
田秋香入了廂房之後,便倒起茶來,喝了一口又一口,方纔解除之前的鬱悶。
“哼,東方澤霖,虧你還是個有老婆的人,居然也跑到青樓來花天酒地。”這個死男人當真可惡,她本以爲他是到這裡來吃飯的,沒想到這艘畫舫竟然是一座青樓。
一想到方纔她繃緊大廳時的模樣,靠!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除了她的景軒以外,男人,果然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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