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秋香死死盯着刁德一,咬牙切齒道:“作爲父親,對自己的女兒不聞不問也就算了,居然還把我賣了,這都還算不上是狼心狗肺,我們的刁大人真正的狼心狗肺是酒後亂性,強上了我的母親因而生下我,嫌棄母親身份低下間接痛恨我,將一切的怨恨都加在了我的身上,讓我爲他的錯承受了十幾年的痛苦,這纔是真正的——狼心狗肺!”
衆人愕然,齊刷刷地看向刁德一。
刁德一腦中一陣轟隆,猛地退後幾步,她知道了?是東方睿告訴她的?
華太妃拳頭拽緊,賤人竟然敢把這件事情抖出來,這是她心頭的痛!
林靜羽更是心頭抽痛,若不是那次刁德一醉酒與宮女發生關係,她最愛的男人居然出去亂搞,這讓一直自負的她的心中這些年猶如一根刺!
“刁大人自己說說,你是不是狼心狗肺?”田秋香向前一步逼問。
刁德一一臉死灰,頓時顏面喪盡。
狠狠瞪了刁德一一眼,田秋香側過臉去,不願看他,挺直背脊道:“可憐我母親,爲了給刁大人生孩子難產而死,刁大人不但不感動,還讓那個無辜的孩子活活受了十幾年的罪,這樣的人,不配做男人,不配做父親,惶論爲國爲民爲江山社稷?”
字字譏誅,刁德一一個踉蹌,差點倒地。
一時間,衆人對田秋香的憤怒全轉移到了刁德一身上,眼中盡是不恥。
虧他們還以爲刁德一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僞君子!
“刁大人,睿王妃所言是否屬實?”一直沉臉靜聽的東方嘯天冷聲問道。
刁德一:“我……”
當年確是他酒後把那宮女當成了華太妃,因而一步錯,步步錯。
但事情不盡然如此,他那般對香兒不是因爲香兒母親身份低下,而是因爲……
但他不能說出來,否則刁家,華太妃,明珠公主還有一大堆人牽扯在內,都不會有好下場!
不答話就是默認了,東方嘯天豁然起身道:“刁大人身爲百官之首,深受先皇重視,朕亦十分倚重你,卻不知你竟行如此行徑,身爲男人不爲自己所犯的錯承擔責任,更將過錯怨恨強加到一個無辜的孩子身上,刁大人,你愧對先皇,愧對朕!”
衆人目中怒意更甚,刁德一真是丟盡天下男人的臉!
刁德一彎身低頭,似瞬間被衆人的視線和言論擊垮了般,頭也擡不起來。
“皇上,事情並非如此!”華太妃向前大聲道。
她不忍看到刁德一如此狼狽的模樣,亦不願刁德一背下這黑鍋,她要將所有的事情公開,她要讓田秋香痛不欲生!
她眼露狠光,掃現田秋香道:“其實香兒不是……”
“華太妃!”刁德一猛地擡頭阻了華太妃的話:“是臣的錯,一切都是臣的錯,別再爲臣辯解了。”
他看着華太妃,眸中盡是懇求,不能因爲我一人顏面而毀了整個刁府,毀了你,今日這啞巴虧,我認了!
華太妃拳頭拽緊,滿腔怒火在刁德一的眼神中慢慢消散,就算今天放過田秋香,日後本宮也會親自解決了她,爲你報仇!
“刁大人既然認錯,就好好在府中反省,近日不必上朝了!”東方嘯天怒瞪了刁德一一眼,帶着小李子大步離去,走了幾步,又道:“城親王跟朕進宮。”
東方城抱拳領旨,隨之而去。
刁德一先是一愣,而後回過神來,掀袍跪地:“罪臣領旨。”
衆人眼中驚詫,皇上的意思是停了刁德一的職務?
“恭送皇上!”東方睿抱拳一拜。
衆人這纔回過神來,齊齊跪地:“恭送皇上。”
東方嘯天走後,衆人起身,刁德一卻還跪在地上沒動。
“刁大人,下官剛剛想起來,府中還有要事,下官先回了。”一名與刁德一要好的官員道。
既然東方嘯天都走了,且將刁德一停職了,他斷是不能再和刁德一往來了。
一衆文武百官王孫貴胄也都抱拳一禮:“告辭!”
頓時,擁擠的大學士府因爲東方嘯天的離去而空空於也。
田秋香看向跪在地上一直沒起身的刁德一冷笑道:“刁大人記住一件事,夜路走多了總會撞見鬼,善惡到頭終有報,所有害過香兒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刁德一打了個冷戰,猛地擡頭看向田秋香,只見她滿身寒氣,如地獄修羅。
青樓十幾年,睿親王府三年,她在無盡的痛苦磨難冷眼嘲諷中脫胎換骨了?她性情大變,****重生,回來找他們報仇了?
先是睿親王府的女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現在輪到大學士府了?
那麼她會怎麼樣對付他?五馬分屍還是亂棍打死?
林靜羽亦是嚇得瑟瑟發抖,晴雪只不過在街上與她相遇,卻被打得不能出來見人,田秋香要對付她們,她們還有活路嗎?
華太妃看着田秋香,賤人,你儘管得意吧,等城兒當了皇帝,本宮讓你死得很難看!
“兒子,女兒。這裡好看嗎?”田秋香收回視線問小穎欣和小浩軒。
小穎欣和小浩軒搖頭:“不好看,孩兒和妹妹還是喜歡睿親王府。”
“那我們也回去吧!”田秋香笑道。
小穎欣和小浩軒點頭,拉着田秋香和東方睿的手道:“爹爹孃親,我們一起回家吧。”
一家四口相視一笑,帶着人大步離去。
廳裡只剩三人,林靜羽心疼地扶起刁德一。“老爺,快起來吧!”
刁德一站起身,深吸了口氣,眼神淒涼。
“本宮有幾句話想私下與刁大人說。”華太妃看着林靜羽道。
林靜羽彎身道:“是,妾身去給老爺煮長壽麪。”轉身將門口的下人帶走。
刁德一看着華太妃:“太妃娘娘跟臣去書房吧,臣有東西給您看。”
華太妃點頭。
來到書房,刁德一拿出一個信封遞給華太妃。
華太妃接過,很輕很輕,似空的,她疑惑問道:“是什麼?”
“打開看看。”刁德一看着她,如同回到初遇時的眼神。
華太妃依言打開,把裡面的東西倒出來,眸子一睜,竟是一縷頭髮,她失聲道:“這是當初的那縷頭髮?”
刁德一點頭。
“你一直都留着?”華太妃心頭感動萬分,輕輕撫着那一縷黑髮。
刁德一移開視線,走了幾步道:“這是你當初給我的承諾,在我心中,一直是我的髮妻,這麼多年我一直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