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塵厭煩地擺了擺手,不耐煩地說道:“不要聽她胡言亂語,她這已經不是初犯了,之前都被她囫圇吞棗搪塞過去了,這一次,定然要讓大師兄給她定罪,將她帶走!”
風頷首說了聲是後再次朝田秋香走去,他走至田秋香跟前微一垂首道:“念香姑娘,得罪了。”
念香姑娘?
田秋香的眼眸倏地一下睜大了,方纔浮現出的兩個動詞在她面前跳躍閃爍起來,她有些怯懦地問道:“現在是什麼年份?”
她不會這麼倒黴吧?這樣的事怎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風的眉頭皺了皺,雖覺奇怪,但是還是回答了出來:“現在是周武王二十三年。”
周武王?
“我的天啦!”
田秋香眼眸一瞪,完全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實,她仰天長嘯一聲後,腦中陡然昏黑,竟是經受不住打擊華麗麗地垂首暈厥了過去。
風與念塵在見到香兒姑娘忽然暈厥時面面相覷了一番,念塵對風使了一個眼色,風擡手掰了掰香兒姑娘的眼瞼又在她鼻下探了探。
檢查一番後,他回道:“公子,她還有氣。”
念塵點了點頭後說道:“將她捆好扔去柴房,明日一早擰去大師兄那裡。”
風點頭之後便扛着暈厥的田秋香迅速出了房門,消失在了濃濃夜色之中。
念塵盯着那漸行漸遠的身影,心中那股厭惡之感再次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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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朝陽總是出來的特別早,翌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揮灑大地時,田秋香還未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吱呀——”
柴房的門被人推開,兩名侍從面無表情地將田秋香架了出來,隨後朝水雲間閣而去。
現在正值西華派掌門閉關研究新的谷種的時日,是以,門中所有事務皆由大師兄念塵管理。念塵居住的地方稱爲水雲間。
兩名侍從將田秋香架到水雲間大廳後,將她扔在了地上,此時的水雲間閣大廳之中僅有念塵身穿一襲黑衣坐於大廳右側的椅子之上,大師兄念琛還未出現。
念塵見念香還未清醒,遂對那兩名侍從下命令道:“朝她潑一盆水。”
“是。”兩名侍從得令後便打水而去。
不多時,便打了一盆水來。
“譁——”一盆水從田秋香的頭頂上灌了下去,似一條清澈的瀑布一般。
西華上的水乃是山間的溪水,源頭是西華之巔的雪水,是以,即使在初夏時節這水也是有些冰冷刺骨的。
涼透心骨的水甫一沾身,就傳來了錐心刺骨般的疼痛。因爲疼痛,田秋香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
她匍匐在地,勉強地睜開了眼睛,一旦睜眼便覺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她習慣性地眯了眯眼。隨後隨意動了動,一旦動作就發現手腕處和胸口處都傳來了針扎般的痛楚。
“噝——”田秋香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念塵在看見念香痛苦的表情時,依舊一臉的冷漠。
除了疼痛,田秋香感覺到身上粘粘糊糊的,低頭一看發現身旁全是水漬,她皺眉問道:“誰在我身上潑了水?”
“是我。”一陣冷冷的聲音響於頭頂,田秋香循聲望去,方纔發現她頭頂右側坐着一名黑衣男人,他墨發高束,一臉的凜然。
昨夜的回憶瞬間在田秋香腦中炸開,這個男人化成灰她也認得,他便是昨夜傷她那個賤男。
田秋香剛想開口問候他祖宗,卻聽一陣爽朗的聲音從她身後飄了過來。
“喲,四師弟這一大早的就在這裡辣手摧花啊。”這聲音渾厚圓潤,竟是十分的好聽,只是那話中的含義卻是帶着譏諷的意味。
話音之後是摺扇打開的嘩啦聲。
“二師兄倒是來得快。”念塵揚眸看了看來人,淡淡地說道。
念凡搖了搖摺扇,氣宇軒昂地邁步朝廳中行去,一面行走一面笑着說道:“出了這樣的事,師兄當然應該來關心一下你嘛,畢竟,我們都是被摧殘的人。”說話間,他垂眸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念香,眸中帶着幾不可聞地蔑視。
田秋香聽得他二人的對話,有些雲裡霧裡,螓首微微側開之際,見得一名身穿紫色衣衫的男子從她身旁緩緩而過,由於視線過低,她只能看見他的衣袍下襬,下襬之上有着繁蕪的暗紋,衣服質地看着極好,待他走過,一陣清新的薰香味道撲面而來縈繞鼻端。
這個男人身上竟然是香的!真是個騷包!
這男人見她摔倒在地也不順便扶一下她,很顯然,這個二師兄騷包男與那四師弟欠抽男應當是一丘之貉。
念凡昂首挺胸越過地上的念香直接坐在了念塵右側的位置之上,他身後的侍從也跟隨他的腳步站在了椅子的正後方。
“四師弟昨夜沒有受到什麼驚嚇吧?”念凡落座後,收了摺扇從懷中掏出一根手絹兒一面擦拭着臉一面說道:“我那日受到驚嚇後可是久久都不能安睡,我看我這臉,怕是不能要了。”
他全然沒有想到這個小師妹竟然會花癡到去偷看念塵洗澡,這個女人的腦袋究竟是怎麼長的?師父怎會收了這麼一個徒弟?
念塵垂了垂眸,一想起昨夜的事,他就氣憤難耐,手一落,重重地垂在了椅子邊的茶几上,他雙眸噴火憤憤道:“她真的很該死!”
捶打之聲讓田秋香擡眸望了過去,她恨聲道:“該死的人是你,好吧?”
她莫名其妙穿越到這麼一個地方受這個欠抽男的折磨,他竟然還好意思說她該死?
念塵聽見田秋香的話後,手一揚就想朝田秋香打去,卻被念凡用摺扇擋住了,他淡笑道:“四師弟,你可不能殺了她,再怎麼說,她也是我們的小師妹啊!”
那一聲小師妹被他說得有些咬牙切齒。
小師妹三個字徹底將田秋香打懵了,騷包男在說什麼?她是他們的小師妹?如果是小師妹怎麼這般折磨她?莫非他們在玩cosplay?
田秋香將視線從念塵身上轉移到了紫衣男子的身上,只見他頭戴冠玉,眉目俊秀,鼻翼高挺,嘴脣薄削,端的是月朗風清,只是他那略帶笑意的眸中卻是隱含着幾不可聞的蔑視。
這個騷包男怎麼也用這種眼神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