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打穀場中,宣紙已四處飄飛。
一張宣紙搖搖晃晃地飛到了念梅的跟前,念梅順手一拿,觀賞起來,她邊看邊嘆道:“哇,這個畫得可真是逼真呢,只是畫中的人在做什麼啊?”
念凡見念梅抓了一張宣紙,俊眸一瞪,劈手就從她手中奪了過去,隨後朝她說道:“叫你別看這個!”
“爲什麼?”念梅秀眉微蹙,只覺二師兄有些莫名其妙。
念凡越想越氣,直接怒道:“叫你別看你就別看,你連二師兄的話都不聽了麼?”
許是因着念凡聲音有些大,念梅一臉委屈地說道:“我不是好奇麼?”
此時,念塵與念逸也分別拿到了宣紙,他二人在看見宣紙上所畫之物時,皆驚得瞪大了眼眸,爲了避免念梅與念可再次看到,他二人似跳蚤一般在打穀場上飛旋起來,爲的就是抓住那些飄飛的宣紙。
念逸將拿到手的宣紙全部揉成一團,他皺眉問道念凡:“二師兄,這是誰畫的啊?太不像話了!”
念凡俊眉微蹙,腦中慢慢浮現出了一個人的身影。
他雙拳一握對念逸說道:“念逸,千萬別讓念梅與念可再去拿這些飄飛而來的宣紙了。”吩咐完後,念凡朝念琛飛掠而去,到得跟前時,他將手中白紙遞給了念琛,念琛迅速打開閱覽一番後,將那宣紙狠狠地捏成一團,隨後俊眉一蹙,朝念凡說道:“念凡,快命山中所有人都去找那些着了畫的宣紙,切不可讓此畫飄出西華山地界,另外,拿到畫後即刻銷燬,就當從未看見過此畫!”
“是!”念凡得令而去。
念琛盯着念凡離去的身影,起身飛旋也抓起打穀場上空的那些金瓶梅畫圖來。
待他將那宣紙差不多收入囊中後,他俊眸一眯,捏住宣紙的手緊了又緊。
如若西華山以外的人拿到此畫,指不定江湖上的人會怎樣說西華山呢?人們鐵定認爲西華山是一個污濁下賤之地。
他定然不能在師父閉關之際弄出這般詆譭西華山名譽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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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秋香放飛第一張金瓶梅時,就已經起身朝大廚房而去了,現在這個時機對她來說相當寶貴,她必須抓緊時間。古人最是講究道德禮儀,任誰看見那漫天飛舞的金瓶梅畫圖的時候都會驚悚無比,現在,所有的人都欣賞圖畫去了,自然沒有閒暇時間再來理會於她。
她將掃帚放於一邊,抄近路直奔大廚房而去,到了大廚房外,發現廚房裡的小廝正圍在一起看那素描金瓶梅,神情好不熱鬧,田秋香趁他們不備閃身進了廚房,她將配置好的獨家蒙汗藥放入了米缸和水缸之中,隨後迅速掠出大廚房回到茅廁前裝模作樣繼續打掃,她的動作十分迅捷,所有的動作差不多在十分鐘之內完成。
田秋香依舊在茅廁前認真地打掃着,當她看見忽然間躥涌而出的侍從時,驚聲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那侍從見她是女子,不可能讓她去找那些圖畫,遂尷尬一笑,說道:“無事。”說罷快速消失在了田秋香的跟前。
田秋香撇了撇嘴,繼續打掃茅廁。
“呵,小師妹竟然還能這般氣定神閒地在這裡打掃?”過了一會兒,念凡懶懶地聲音伴隨着陽光中的介質傳入了田秋香的耳中,那話中的含義無不帶着探尋。
田秋香心中頓了頓,這個騷包男倒是來得快,還好她手腳迅速,且時間拿捏得剛剛好,否則,她的行動一定穿幫。
她調整了一下心情,停住揮舞的手臂擡眸朝那緩步而來的身影望去,由於練武,他穿得是紫色勁裝,那衣服的質地照舊精良,將他本就極好的身材包裹得更加精壯,這個男人長得確實讓他可以騷包一番。只是他竟是走得這般瀟灑順暢。莫非他已經消腫了?他哪裡來的解藥呢?
田秋香撇開其他念頭,站直身子,挑了挑眉,揚聲說道:“不氣定神閒,莫非還要哭不成?”
念凡眼眸一眯,下一秒鐘就已掠至田秋香的跟前,田秋香在見到他快若閃電般的速度後,於心中驚歎了一番,果真是天下無雙的輕功。念凡俯身看向田秋香,想從她那細小的眼眸中發現一絲絲的慌亂。
他揚了揚俊眉,逼身問道:“小師妹沒有放飛一些什麼東西麼?”
田秋香見他靠近,兩眼冒紅心,一臉地期盼,回問道:“什麼東西啊?”她可是心理素質極好的人,什麼場景是她沒見過的?騷包男想用心裡戰術,這個在她這裡可是行不通的。
念凡揚起的俊眉往回一斂,心底那股厭惡油然而生,他撤開身子低聲說道:“大師兄命我來看你抄罰的種田手札。”
田秋香極其自然地點頭道:“哦,那個在我房中,二師兄是要現在看麼?”
“是的。”念凡揚了揚手中摺扇,點頭說道。
田秋香放下掃帚,淡定地說道:“請二師兄隨我來。”說罷,徑自起身朝凝香閣而去。
念凡盯着念香從容而去的背影時,俊眸微眯起來。
他知道那金瓶梅一定是念香放飛的,但是,奈何他一點證據也無。另外,他還有一個疑惑,念香爲何要放飛這種東西,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到得凝香閣後,田秋香將她抄罰的西華山戒律拿了出來,念凡拿着那戒律看了一下,晃眼看下去,差點沒閃到他的眼睛,只見那宣紙上的字,整一個扭曲難看了得。
念凡數了數張數,四百九十五張,一張不多一張不少。
“小師妹還是應當多加練習字體。”念凡檢查完後,訕訕地將宣紙放回了書桌之上,旋即離開了凝香閣。
“是,二師兄。”
田秋香望着他的背影,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看來她這些天的辛苦沒有白乾,天知道,爲了畫那些圖,她熬了多少個通宵?不過,一想到今夜她就能順利離開西華山,逍遙闖天下,她心裡所有的陰霾瞬時全然散去了。
是夜,月黑風高,一彎殘月掛於天際,黑色輕紗籠於其上。
遙遙的,似乎能聽見山裡微微狼叫之聲。
由於田秋香的蒙汗藥藥力勁道,西華山所有的人都處於熟睡之中。
田秋香在大家熟睡之後,起身去到了念梅的廂房之中,念梅此刻正躺在牀上,田秋香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摳出一些藥膏均勻地抹在了念梅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