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聰慧過人的女子,他該是佩服嗎?
田秋香在見到念寒的表情時,揚脣輕聲說道:“五師兄,這個是不是也可以稱爲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呢?”
如果他每一味藥都試的話,估計他那俊美絕倫的臉上不知要多出多少層黑眼圈兒來,最關鍵的是,當他試完以後,方纔知道,這裡根本就沒有解藥,因爲唯一的解藥就在念可的牀下。
他有張良計,她自然也有她的過牆梯!
念寒在聽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八個字時,額頭之上不禁黑上了寸許,鳳眸中隱含的那抹欽佩頃刻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厭惡,握住藥瓶的手緊了一下。
田秋香在見到念寒吃癟的神情後,心裡十分舒暢。
念寒盯着念香那兀自暗爽的表情,垂於身側的手緊了又緊,隱忍良久後終是轉身擡步離開了。
田秋香見念寒擡步離開,她揚聲在後說道:“只要你們放我出山,解藥我立刻奉上!”
念寒鳳眸一眯,快步朝外掠去。
“真是不要臉!”房間中的念梅在恨了一眼念香後帶着搜出來的所有藥瓶轉身離開了慎思堂。
厚重的鐵門在念梅離開後沉沉地闔上了。
田秋香再次擡首看向那高高的窗戶,廣闊的天地是她心之所向,她不願束縛在這山門之中,她只想像那展翅的鳥兒翱翔於天地之間,只想像那魚兒徜徉於藍色的海洋之中。
這次不行,她就另尋機會出山,因爲師父閉關的緣故,這些個師兄再討厭她也不會將她殺死,只要活着,她就能想到逃離西華山的方法!
念寒出得慎思堂後便帶着手中的藥瓶朝雲水閣覆命而去。
到得雲水閣後,念琛正坐在書房內看陣法圖。
念寒將藥瓶遞至念琛跟前,說道:“大師兄,這是從念香身上搜來的藥瓶。”雖然他很討厭念香,但是,大師兄分下來的任務,他還是會盡力去完成的。
念琛拿起藥瓶仔細查看起來,當他發現那藥瓶奇異的構造時,英挺的眉斂了斂,須臾舒展開來,揚眉問道:“她身上總共有多少個這樣的瓶子?”
念寒回憶了一下方纔的情景,回道:“三十來個。”
念琛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覺得念可臉上的解藥會在這三百多種藥之中麼?”
念寒鳳眸閃爍,先是因着大師兄這一問而覺得奇怪,須臾,恍然大悟般搖頭道:“應該不會在這些藥當中。”
大師兄這一問到真是提醒了他,他本就厭惡念香,況且方纔還在她那裡吃了癟,是以根本沒有好好思量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念香是一個心思縝密的女子,這樣的人定然不會將解藥裝在身上,這些藥只是用來迷惑他們眼眸的,而真正的解藥應該放置在其他地方。
念琛聽後揚了揚眸,問道:“你在背後觀察念香已經多日了,按照你對她的瞭解,她會將解藥放在哪裡呢?”
念寒在聽見念琛的話後,也沒有太過驚詫,因爲他一直認爲,在所有師兄當中,大師兄是最具有王者魄力的那一個,他的真實身份當是非同一般。所有的事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眸,他之所以沒有揭穿念香,是因爲他在給她改過自新的機會。雖然他對於大師兄額外照拂念香的行爲甚是不解,但是,大師兄做事素來有他的道理,他也不便提出異議。
念寒凝視着地面,在念琛的循循善誘之下,終是輕揚脣瓣淺聲而出:“當是放在最容易被人忽視的地方。”兵法有言,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此,解藥應該放在他們認爲最不可能的地方。
倘若這般,那麼念香的初衷竟不是要讓念可毀容,而只是想要下山離開麼?
念琛聞言,輕輕揚起脣瓣,淡淡地笑了,須臾,吩咐道:“既是如此,你便去尋吧,務必要將念可的臉治好,姑娘家,最是在乎自己的容貌了。”
念寒撇開心中其他的念頭,點頭道:“是的。”答完後,他起身離去,白色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雲水閣之中。
念琛看着念寒離去的身影,嘆了一口氣後起身離開了雲水閣,朝慎思堂而去。
到得慎思堂後,剛想邁步進入關押念香的小房間時,卻聽房間內傳來一陣高亢的聲音:“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爲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此聲一出,念琛邁出的腳步生生地收了回來,他擡眸凝視着那方青磚,似乎能夠想象內間女子慷慨激昂的模樣,他凝望許久,終是轉身離開了慎思堂。
藍色的身影漸漸掩映在了青山碧水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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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闊的官道之上,一輛馬車緩緩向前行駛着,官道兩旁的樹木蒼翠蓊鬱,只是時至夏日,蟬鳴聲吵得讓人有些煩悶。
念寒依舊一襲白衣如玉坐於馬車之中,他雙手環胸,手握洞簫,鳳眸中含着一絲絲怨氣。他冷冷盯着對面座椅上仰靠馬車昏睡的女子,恨不得將她身上戳出幾個洞來。
他今日下山時去跟大師兄稟告,說他有要事需要辦理,不方便看管念香,結果,大師兄卻說將她一併帶上,讓西華山能夠安寧幾日。
解藥一事,讓他得知她並非一個十惡不赦之人,但是,她仍舊是那不受教條約束的刁鑽之人。本是一人上路的他,而今平白無故多了一個超級大負累,還是個花樣層出不窮的花癡負累,他能不鬱悶嗎?
他前世究竟是造了什麼孽,今世要被這般折磨?
許是被念寒冷冷的目光給刺醒,也或許是因着其他原因,田秋香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一睜眼,她還有些不適應,只是身子搖搖晃晃的感覺讓她知道,她可能位於一種叫做馬車的工具之上。
田秋香聚焦後盯着念寒冷冷地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裡?”剛剛清醒就看見念寒那一副哀怨的表情,別以爲她好喜歡跟他待在一起,看見他那張臉,她就很想拿泥巴往上一陣亂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