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一個字打斷了逐月的胡思亂想,他瞥了一眼桌上的筆墨硯臺後,俯首稟告道:“迎親隊伍行至朱雀大街時被一羣黑衣人打劫,王妃她……王妃她被一個帶着青銅面具的黑衣人劫走了。”
南宮景軒聞言,俊眉一挑,深邃的鳳眸中泓瀅澄澈,他疑惑道:“被一個帶着青銅面具的黑衣人劫走了?那人是誰?”
他還從未聽說過江湖中有一號人物是帶着青銅面具的,他這個新王妃不是從來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麼?爲何會有人來劫走她?莫非,她的後面還隱藏着許多不爲人知的故事?
逐月搖頭道:“屬下不知此人是誰,王爺,需要屬下派人去營救王妃麼?”
南宮景軒聞言,修長的手指在書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打起來,思索須臾,他鳳眸一斂,冷聲說道:“先靜觀其變。”
逐月聞言愣了一下,這新娘子都被人抓走了,王爺居然還要靜觀其變,他不怕那些個壞人對王妃使壞麼?
縱然心裡有諸多非議,但是逐月依舊垂首道:“是的,王爺。”
說罷,直起身子退出了書房。
南宮景軒凝望着逐月退出書房的身影,將手拿至脣邊反覆琢磨起來,瀲灩的鳳眸中隱含着深邃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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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青銅面具的男子單手拎着田秋香在房頂之上一路穿梭。
田秋香看着那些飛掠而過的青磚黛瓦,苦笑了一下,她自穿越來古代以後怎地就那麼累呢?不是在江面上飛,就是在屋頂上飛,最關鍵的問題是,都是被人像拎小雞一樣飛行的。
“你到底是誰?想要做什麼?”田秋香瞥了一眼身畔的男子冷冷問道。
這個男子周身散發出的冷意足以將三尺外的空氣冷凍成冰,他到底是誰?爲何擄她?第一閨秀素來不出房門,想必沒有什麼仇家,莫非,他是那三皇子的仇人?
黑衣男子聞言沒有回答田秋香的話,抓住他衣領的手在無意中緊了一分,因着衣領收緊,田秋香只覺氣息不太順暢,絕美容顏瞬時憋袖,她開口說道:“你若把我憋死了,什麼目的都達不到了……咳咳……”
話語一出,黑衣男子的手隨之鬆了一分,田秋香趁機大口大口地吸氣。
“放下她!”正待田秋香大口吸氣時,卻覺四處迴盪起男子低沉的環繞之音,那聲音力透紙背,遒勁有力地響在耳側。
聞訊,黑衣男子頓住了腳步,隱於面具下的眼眸迅猛一擡,但見前方捲翹的屋檐之上立着一名身穿白色衣衫的男子,他身姿俊挺,臉上帶着半張白玉面具,面具擋住了他的容顏,讓人看不真切,夏日的驕陽灑在他身,璀璨如明珠。
田秋香在看見這個白玉面具男時,忍不住低聲嗤笑道:“靠,都是些見不得人的人,沒事戴什麼面具?”
她一直以爲現代人才腹黑呢,沒想到,穿到古代來一場,將她以前所有的想法全部顛覆了,現在的她只認爲最腹黑的人莫過古代人,尤其是古代男人!
黑衣男子在聽見田秋香低嗔的話語後不禁側眸看了她一眼,隨後,他也用那環繞立體聲朝白衣男子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那以劫富濟貧除強扶弱自稱的玥悅宮的人啊!”
玥悅宮?田秋香在聽見這幾個字時,不由得眼眸一亮。
那白衣男子聞言,脣邊揚起一抹弧線,繼續用內力說道:“既然知道,那便放了她。”
黑衣男子聽後嘲諷道:“靖王丟失了嬌美新娘尚未來救,你這個閒雜人等管這麼多閒事作甚?”
他這一席話聽得身畔的田秋香心下微微一涼,就算那個靖王再怎麼不待見她,她好歹也是皇帝老子欽賜給他的正妃,他的正妃當街被俘,他竟然可以無動於衷到這個地步,這個男子的心當真冷得可以!
白衣男子不理黑衣人的嘲諷,他只說道:“其他的事,我管不了那麼多,但是,你今日休想將她帶走。”
黑衣男子聞言不屑道:“就憑你麼?今日就算是你玥悅宮的宮主前來也未必能從我手中搶到人,更何況你?”
白衣男子回敬道:“那便試試!”
話語一落,只見他白影一閃便朝黑衣人打了過來。飛身之際,田秋香只覺臉龐掃過一陣寒芒,刀光劍影煞白了她的盛裝袖顏。
飛身而來的白色身影不知何時起手中竟是多了一把長劍,那劍端薄弱蟬翼,可彎可直,彎曲時可繞臂三週,直起時可劈金斷石。
他的武器竟是一把藏於腰間的軟劍!
黑衣人見狀瞬時丟開田秋香隨後與那白玉面具男展開了爭鬥。
被人瞬時丟開的田秋香因着點了穴道而不能動彈,由於身軀過於僵硬,是以,一旦被人丟棄,她便像那石頭塊兒一下順着屋檐滴溜溜地滾落而去。
大袖的身軀沿着黑色的黛瓦朝下滾動着,田秋香的臉部時不時受到了磚瓦的侵襲,滾動時,她忍不住低聲皺眉道:“誰他媽再說穿越好,老孃跟他急。”
她的身子咕嚕嚕地朝下滾動着,最終脫離了屋檐朝地上墜落而去,田秋香一個閉眼等待着山崩地裂的那一瞬間。
然而,預期的疼痛沒有到來,相反地,她竟是落入了一個強有力的懷抱之中。
她被來人橫抱於懷中,他抱住她後一點也不遲疑便帶着她飛掠而去。逆風拂來,胭脂香味馥郁芬芳,溢入男子的鼻端。女兒家的馨香讓那雙隱於白玉面具下的眼眸微微一眯,他俯身睇了一眼懷中女子,雖然她的臉上有一些塵土,但是,只那一眼便覺瞬間傾城。
相對於男子的驚鴻一瞥,田秋香則是直愣愣地盯着他的白玉面具看,陽光之下,那白色的玉質,細若凝脂,溫潤瑩透。
許是被她盯着看久了,男子那隱於白玉面具下方的臉竟是有些微微發燙起來,他眼眸一眯加快腳步飛掠而去,不多時,便將田秋香抱至了方纔被劫的朱雀大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