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似乎有些不願離去啊?”馬頭回轉之際,身穿紫色錦袍的胤東太子勒馬行至他的跟前,朝他揶揄起來。
此次來嶺南,他也聽到了一些風吹草動,因爲有人說靖王原是喜歡着上官媃的。聽說,他還去問皇上要了她,只可惜,自己求親在前,是以,南宮博海沒有遂他的意。
雖說人言可畏,但是,這些應當也不是空穴來風,本來他還因着這些事略有不樂,然而,通過他今日的觀察,似乎也不是那麼一回事,方纔南宮景軒望着方臺之下,那裡似乎站立着王妃命婦,而他的眼神似乎只鎖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他追尋他的視線而去,發現他凝望的女子竟是美的驚心動魄,那樣的美還帶着一股子清傲的味道,又帶着一絲白雪的潔淨,整個人似出水芙蓉一般,於人羣中獨展妖嬈。
這個女子竟是比上官媃還要美,她是誰?爲何上次龍舟賽時,他沒有見過她?
南宮景軒在聽了胤東太子的話後,收回了視線,淡笑道:“情難自控。”
他說這話倒也是有意的,一是爲了消除胤東太子對傳言的誤會,只有誤會消除柔兒嫁去胤東時方能不被人欺負,二是,他方纔的舉動本就有些不受控制,他似乎管不住自己的眼眸,總想於不經意間將視線放在她的身上。
“哎!”南宮景軒低聲嘆了一口氣。
隨後,他手中繮繩一拉,腳夾馬腹,馬蹄聲呼嘯而起,帶着蹄下輕煙絕塵而去。
紅色的隊伍似一條長龍一般朝前緩緩移動。待送親隊伍終是消逝在衆人眼前時,南宮博海便拉着蕭貴妃的手起駕離開了。
待他一走,其餘的人也紛紛散去了。
田秋香轉身準備返回田府,卻被平安甜美似蜜的聲音生生止住了前行的腳步。
“三皇嫂,不多時便要近午時了,我們一起用個午膳,如何?”
田秋香停住腳步後,轉眸而望,但見平安身着一襲華貴衣衫,左手挽住尹致予的胳膊,臉上笑得仿若春花初綻。那樣子像足了新婚嫁娘一般,想必,尹致予待她也是極好的。
“好的。”平安既然盛情邀請,吃個飯而已,她也沒有什麼可回拒的。
平安聽後,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轉眸對尹致予說道:“致予,我們去哪裡?”
尹致予露出淡淡笑容,說道:“臨江樓吧,那裡的菜式,不錯。”
說話間,田秋香轉眸輕瞥了一下尹致予,不知爲何,他今日的笑容中卻又爲何帶着一絲淺淺的哀愁呢?
莫非有美在懷的他也慾求不滿麼?
哼,男人是不是永遠都是不知饜足的獸?
無意間,田秋香朝尹致予翻了一個白眼,這個男人,她當真是看不明白!
不過,她也不需要看明白,因爲無論時間倒回到什麼時候,她與他終究是兩條平行線,永遠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
尹致予流轉的清眸似乎撲捉到了田秋香的視線,對於她的白眼,他依舊報以微笑。
他三人一路朝臨江樓行去,用完午膳便回到了田府之中。
隨後的日子依舊過的很平靜,時間眨眼而過,這段日子裡田秋香倒也沒閒着,勤練武功的同時,她也着手查起去燕北的道路來,幾日過後,她已經找到了一條捷徑的道路去往燕北。查好路線後,她便動手調配起藥物,隨身攜帶上千種藥物是她的習慣,出門在外,總要有些防備纔好。
十日過後,當田秋香置備好一切,換好衣衫準備離開田府去燕北時,卻聽院外傳來一陣打鬥的聲音。
田秋香聞言,迅疾打開房門朝外觀望而去,現在天已近亥時,到底發生了何事?
正思忖間,忽覺眼前陡然間亮堂了起來,眨眼之間,她的眼前已經出現了數根火把,火把灼灼燃燒,點亮了半邊天空。
“出了何事?”田秋香站在房門口揚聲問詢起來。
問話聲後,只見一素色身影急速上前,去到田秋香跟前頷首道:“王妃,有人襲擊田府,屬下奉命來保。”
田秋香在見到逐月時眼眸一瞪,驚詫道:“不是說不用你保護麼?你怎麼在這裡?”
逐月垂首恭敬道:“王爺命屬下暗中保護,王爺臨行前在田府外設了陣法,一有人侵襲,陣法便會相應移動,今夜,屬下發覺陣法有些微改變,當是有人想要夜襲田府,是以,帶着人馬先行過來保護。”
田秋香柳眉深蹙,回道:“我根本就沒有發現什麼異動,怕是你多想了吧?”
回話聲後,不待逐月說話,卻聽夜空中傳來一陣低沉若鬼魅般的聲音:“他沒有多想,本尊今夜就會將你帶走。”
逐月聞言,驚詫道:“你是如何進府的?”
青銅面具男聞言,狂狷的聲音隨之而來:“你覺得陣法對本尊有用麼?”
田秋香聽聞,柳眉一瞪,仰首朝外喝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倘若你還是個正人君子就以真面目來見,別整天躲在後面使壞,你不覺得羞愧麼?”
“哈哈哈……”男子在聽見田秋香的話後忽而大笑起來,他的笑肆意而又張狂,一聽之下,只讓田秋香覺得毛骨悚然。
“本尊便是那不折不扣的僞君子,你又待如何呢?”
聽了他的話,田秋香眼皮狂跳,想來此人是軟硬不吃,激將法對他恐是無用。
她揚聲問道:“你究竟爲何抓我?”她自認爲沒有招惹到誰,也沒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利益可圖,這個面具男爲何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抓她呢?
自稱本尊的人再度大笑出聲:“爲何?因爲本尊看上你了!”
田秋香聽聞,破口罵道:“放你媽的臭狗屁!”
這個人當真惹惱她了,他怎麼那麼煩呢?整天來騷擾她又不說緣由,當真可惡至極,對待這種人,她還需要說文雅的話麼?
逐月在聽見王妃這震天一罵時,轉眸看向田秋香,此刻的她站立於房門處,不知爲何,他只覺得她的身影高大無比,本是難聽之極的話語從她口中而出,卻似黃鸝清唱一般,賞心悅目。
他是不是出現幻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