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太子居住的殿宇時,遠遠便看見奴才們進進出出忙個不停。
“咳咳……”殿內傳來了幾聲虛弱的咳嗽聲。
軒轅琛心下一緊,跨步進入了殿宇。
“琛王吉祥!”衆人再看見面露焦急之色的琛王時皆頷首向他請安起來。
軒轅琛健步如飛直接去到了殿內牀榻之初,但見牀榻之上,軒轅玉正無力地躺在那裡,他的頭髮散亂在後,嘴脣蒼白到毫無顏色,脣角邊掛着絲絲血漬,他的身旁坐着一名宮中御醫,正在爲他不停地拭着額頭上侵出來的汗珠。
“大哥,您怎麼樣了?”軒轅琛低沉的聲音想起於大殿之中,帶着沉寂般的悠遠。
軒轅宇本是微瞌的眼眸在聽見軒轅琛的問話後,緩緩擡起,他的眸中隱有淚簾,他開口喚道:“二弟,你怎麼回來了?”
軒轅琛上前去到他的身邊握住他的手,關切道:“大哥,你哪裡受傷了?”
本是坐在軒轅宇身旁爲他拭汗的御醫在聽見琛王的問詢時頜首答道:“啓稟王爺,太子殿下是中了毒。”
軒轅琛聽聞是中了毒,英眉一蹙,質問道:“這麼多天了,怎麼還會咳血?”
那御醫有些羞愧地頜首道:“這個毒需要慢慢解的,現如今,已無生命之憂,還請琛王莫要擔心。”
軒轅琛聞言,微微一點頭,但是因着對軒轅宇的關心,他仍舊有些不放心,遂轉眸對念香說道:“念香,你來爲大哥把把脈,看看需要用什麼藥物來儘快調養。”
此言一出,田秋香點了點頭,準備上前爲軒轅宇把脈,本來呢,因着上次在嶺南皇宮那事,她丟軒轅宇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但是她不想讓大師兄擔心,是以,腳步請擡上前幾步準備爲軒轅宇把脈。
軒轅宇沒想到軒轅宇會帶一個醫士回來,他心下旋即咯噔了一下,身子不由地往內縮了縮,因爲想要抗拒,他擡眸朝來人一蹬,不想讓來人爲自己把脈,然而,卻在擡眸之際看清了來的長相,他眉毛一挑,疑惑道:“是你?”
田秋香再看見軒轅宇那雙略帶鄙夷神情的眼眸時,嘴脣一瞥,不樂意道:“不要以爲我很喜歡給你把脈,須知,我是賣我大哥一個面子。”
軒轅宇聽念香如是說,正中下懷,心下反倒是吁了一口氣,他眼眸一眯,哼道:“本太子不需要你把脈!”
說罷,轉過身子弓起身捂脣咳嗽了幾句:“咳咳……”
田秋香脣角一抽,哼道:“不願意就算了,倒是省了我的手勁兒。”
撂下話語,田秋香直接轉身出了大殿,軒轅宇整個就是一人渣,人渣怎配她爲他治病呢?
“念香?”軒轅琛見念香扭頭就走,低聲呼喚了一聲。
田秋香置若罔聞,頭也不回地出了大殿,出得大殿之後隨便找人問:“哪裡有閒置的房間?”
那人見此人跟着琛王回來,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是跟着琛王回來的人身份自然不可小覷,遂頜首道:“請跟小的來。”
田秋香點點頭後便跟着他去了,回到房間之後,田秋香放下了行李,不過,常備的毒藥卻還是隨身裝着的。
一番收拾之後,卻見軒轅琛出現在了殿門口,此時,天色已經漸漸昏暗,一輪新月悄悄地爬上了夜空,月色清冷,灑在軒轅琛藍色的衣袍之上,帶着銀色的餘暉。
“念香,你還因着上次大哥說你一事在生他的氣麼?”軒轅琛掀袍進了房間,一面踱步一面低聲問詢起來。
田秋香聞言,眼眸微眨,他當然不可能告訴大師兄她其實是因着他大哥調戲她那次而討厭他的,遂搖頭否認道:“不是的。”
軒轅琛聞言嘆息了一聲,他凝望着田秋香,思緒飄回了遙遠的過去,他沉聲道:“念香,你知道麼?如果可以選擇,我不願意生在皇室。”
田秋香本是坐在桌旁的,聽軒轅琛這般說話,她站直了身子,側眸問道:“爲什麼?皇室不好麼?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想要怎樣便怎樣。”
軒轅琛搖頭道:“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雖然不愁吃穿,但是,最關鍵的是,失去了幸福與自由。”
他說到這裡時,轉回眸,透過雕花的窗櫺看向了天上的孤月,繼續說道:“有很多人問我,爲什麼要幫助大哥奪權,說他不適合當皇帝,不能造福於民。這一切,我都知道,可是,當上皇帝那是大哥心中唯一的願望,我能不幫他實現麼?”
說實話,田秋香也一直費解,大師兄爲了什麼要對那個軒轅宇這麼好?因着想要知道原因,她自然問了出來:“是他的願望,你就要幫他實現麼?”
軒轅琛聞言,垂了垂眸,說道:“許多年前,當我們的母親還不是皇后之時,宮廷內的爭鬥十分激烈,那一年,我五歲,大哥七歲,當時的一名妃嬪見我母親育有兩個男孩兒,便起了殺心,那一夜,如若不是大哥擋在那方寶劍之下,我怕是早已歸西了,大哥被他們刺了一劍,命懸一線,整整昏迷了七天七夜方纔轉醒,母親在他身旁哭得肝腸寸斷,從那時起我便發誓,這一生,只要是大哥想要的,我都會幫他奪來。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哥從未求過我一件事,他對我說,此生惟願當上皇帝,是以,我便爲他運籌帷幄起來。這也是我爲何上西華山學種田技藝還有武學的初衷。”
田秋香聽見他這一番話後,心下觸動萬分,是不是每一個輝煌的背後都會有一段不爲人知的辛酸史?
“大師兄,人活一世,但求問心無愧,你便按照既定的腳步往下行去吧,不要管別人的說法。”田秋香的心中忽而釋懷,旋即朝他揚脣說了起來。只要是覺得對的,便去做吧。
軒轅琛點了點頭,脣邊揚起一抹如釋負重的笑容,不管如何,只要她能理解,便好。
是夜,天邊揚起了漫天飛雪,飄飄灑灑,落了一地。房間之中的爐火燒得啪啪作響,哄得整個房間似春天一般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