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秋香臉上大燥,這個無恥之人竟然敢摸她的胸部,他瘋了麼?因着心中氣惱,田秋香旋即出怒吼道:“你這個登徒子,放手!”
南宮景軒挑着劍眉,不慍不怒,淡然雅緻,須臾,脣邊揚起一抹前所未有的痞笑,那笑容直讓田秋香覺得磣得慌。
田秋香身上的汗毛陡然豎起,她擡高眉毛,屏了呼吸,猛盯着南宮景軒。第一次,她竟是覺得南宮景軒有些讓她害怕,讓她覺得,他其實想要怎樣,她都是毫無還手之力的。
他是不是吃錯藥了?怎會變成如今這番摸樣?他受了什麼刺激?
盯了半晌,卻見南宮景軒一直不說話,只是維持着一種笑容,到後來,田秋香忍不住地橫眉冷對,嬌喝出聲:“你快點放手,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南宮景軒置於她胸口的手並未放下,他再度覆身而下,此次,他頭部微偏,薄脣壓下,帶着風捲狂雲般的力道,靠近了田秋香紅豔的脣瓣,卻是並未觸及。
田秋香眼眸瞪得似銅鈴般大,烏黑澄亮眼眸閃爍其華,欲要再度脫口的話語生生吞了進去,她拿眼睇着南宮景軒,如若他再敢強吻,她便咬破他的脣撕爛他的舌頭!
然而,預期中的強吻並未到來,南宮景軒鳳眸微斂,盯着她看,脣瓣停滯在了她的脣邊,淡淡酒香溢出鼻端,輕掃在了田秋香的脣瓣之上,似有若無的香氣縈繞在側。
雪花飄然而落,一顆晶瑩的白雪洋洋灑灑地滑落田秋香的眼前停留在了她的鼻尖之上。
“我在想……”久未言語的南宮景軒將視線鎖在她鼻尖的那顆雪花之上,話語似冬日用青梅溫好的一杯佳釀,他言語道:“我在想,我再度吻上你時,你還會不會嘔吐?”
田秋香眼眸一瞪,條件反射般地回道:“當然會吐!”
“哦?”南宮景軒劍眉一挑,壞笑道:“要不我們試試?”
“你敢!”田秋香眸中一驚,旋即嗔道。
南宮景軒薄脣一揚,似月暈生暉,鳳眸中泛着波光,粼粼而動,他故意將她又摟緊了一分,慵懶道:“都已經這樣了,你以爲我不敢麼?”
田秋香身軀僵直,指尖已然麻木,她眼眸低垂,當她看見南宮景軒的大掌仍舊放置在她胸口時,臉上燥熱再起,連忙道:“你若再敢動一下,我讓你十天半個月無法吃東西!”
南宮景軒聞言,淡笑且如風,他脣瓣壓低,在她脣瓣上淺啄了一下,不待她張口咬他,他便輕輕退開一些,說道:“此別後,相思作伴,不吃也罷。”
此別後?!
田秋香在聽見這三個字時,心下竟是沒來由地失落起來,她挑眉看了看南宮景軒,將疑惑掩飾在了眸底深處。
南宮景軒撤開身子,似乎看穿了她眸底的那抹疑惑,遂調笑道:“怎麼?捨不得我走?”說罷,垂眸,將她的小手裹進了他的大掌之中,拇指在她光潔的手背之上輕輕摩挲着,他邀請道:“要不,你與我一同回嶺南?”
說話間,眉眼一挑,看向田秋香,眸光中帶着虔誠與真摯。
田秋香頓覺無處安生,想要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卻無奈
被他點了穴道,無法施展拳腳之際,只能低喝道:“誰要和你一起回去?快點放手!”
南宮景軒聞言,收回凝望着她的視線,他擡眸看向遠處,一盞紅梅傲立與雪中,姿態嫣然,他望向那怒放的紅梅,眸中閃過不捨、憐惜、疑惑,一級冥冥之中早已註定卻又難以估摸而帶來的悵惘。身下的馬兒似乎也因着他神情的多變而隨之動了動,噴出了溫熱的氣息,掃起了一地的雪花。
凝睇良久後,南宮景軒再度俯身看向田秋香,此時,他收了臉上玩世不恭的笑容,表情甚爲嚴肅,他薄脣輕啓,一字一句地說道:“念香,你的矛盾與掙扎雖然讓我不解,但是,我卻不想逼你,更不想勉強你,我等你向我敞開心扉的那一天。第一次,因着我誤認爲你喜歡大師兄,是以,我放開了你的手,將我的情埋藏在了心底最深處,這一次,因着失去了對你的記憶,我心有歉疚,而今大師兄傷痛未愈,我給你時間讓你整理自己的情感。下一次,當我再度遇見你是,我便永遠不會再放你離開,至死方休!”
話語落下,不待田秋香有任何反應,南宮景軒摟住她的腰身一個飛踏幾次迴旋之後便落在了積雪之中,鞋底埋在了厚雪之中。落地之後,南宮景軒解開了她的穴道,沒做任何停留,一個旋身上得馬鞍,他手持繮繩,深深看了一眼田秋香後便策馬絕塵而去了,馬蹄翻飛,揚起雪花飛濺。
南宮景軒的那一番話語對田秋香來講無異於平地驚雷,她的腦中一直嗡嗡直叫,似有千萬只蚊蟲齊齊在旁飛舞一般,她立在原處呆若木雞,眼眸空洞地望着那馳馬而去的男子,矯健的身子隱沒在白雪之中,雪白披風迎雪招展,在風中揚起一道絕美的弧線,愈來愈遠,直至消弭。
他說,至死方休!
他說,給她時間讓她整理自己的感情。
他什麼意思?
他撂下這樣的話語,然後就,一走了之了麼?
一陣北風橫掃而過,田秋香顫抖了呼吸,方纔覺得他的懷抱是那般的溫暖,她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手心之上似乎還帶着他的餘溫。
田秋香一直矗立於風雪之中,凝望着南宮景軒消失的方向久久沒有動作。
不知隔了多久,風停了,雪盡了,田秋香的身體各處已然凍得麻木了,她忽而緊了緊領口,眼眸一眨,轉身邁着步子朝自己的房間行去。
她垂着眸看着地上堅實的腳印,回想起與南宮景軒認識的每一個場景,從西華山之上的第一次交手,她雖然輸了,他卻也沒有討到好處,瀾滄江之行,她終是藉着驚世駭俗的舉動逃離了他的控制,細數與他爭鬥讓他吃癟的每一個瞬間。原來,他與她之間竟是有這麼多的故事啊!
可是,故事再多又能怎樣呢?他的生命中與他糾纏的女子終究不止她一人。也許,那個寧如雪也與他有過纏綿緋則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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