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那夜,他也不會掉轉馬頭來救她,但是她田秋香不想欠他這個人情,自己的命運雖是都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至於降雨一事,她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卻也有五成以上,念塵來救她會擔風險,而她自救搭上他也會有風險,不過,如若她成功,念塵將會得到前所未有的尊敬,相較而下,選擇後者或許更好。
而今她之所以心有震驚,是因着念可對念塵的相知,念可雖然刁鑽了一些,但是對於念塵,她卻是可以全心全意的付出,這一生,得一個知己已然足矣,而念塵那小子卻是一直不開竅。
田秋香擡了擡眼眸,脣角彎彎地看着念可,淺聲而出:“你怎麼知道那是一個無底深淵?”
念可激動的心境在聽見田秋香一席話語之後漸漸平復下來,她眼眸微眯不可置信地問道:“你在說什麼?你難道真的可以讓老天降雨?”
田秋香展眉而笑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你要與我一起見證這場華彩麼?”
田秋香脣邊漾起的那抹自信的笑容讓念可看愣了眼,仿似那之中有一股引力將她牽扯其中,讓她無法不相信她說的那些天方夜譚般的話語。
“好。”
儘管匪夷所思,可是,念可仍舊說了這樣一個字.
田秋香朝她笑了笑,她的笑容映在斜墜的夕陽之下,柔美似泉,似乎以往的恩仇都泯於這一笑之間。
二人有了協議之後便一路朝念塵的殿宇行去。
念塵的殿宇坐落在神廟背面,一路行去,卻不見方纔那般,這會兒許是因着用晚膳的緣故,長廊之上的行人也逐漸多了起來。
田秋香與念可並肩行走,她二人的身姿本就妍麗,又有江南女兒的嬌美之態,而今着上了漠西獨特的紗麗,自然顯得嫋娜無雙,如此畫面引來了無數人的回眸與讚歎。
行走間,田秋香見緩緩而來的有許多男子,這些男子們幾乎都是她見過的,長相與念塵相差不大,待走遠之後,她側眸問道:“那些可是大祭司的兒子?”
念可點頭道:“是的,嗣皇兄的父親未曾娶妻,卻又三十七個妾室。”
田秋香眼眸鼓瞪驚詫道:“三十七個?”
她曾有過猜測,百里尋會有很多女人,但是卻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三十七個,這不是種馬是什麼?
念可的臉上沒有驚詫的表情,她緩緩解釋道:“四師兄是大祭司的第十五個兒子,她的母親並不得寵。”
因着愛憐四師兄的緣故,這些年來她一直收集者他的點點滴滴,她從來不知他的生長環境會是這樣,大祭司有那麼多的兒子,每個兒子都有機會繼承他大祭司的位置,之前的爾虞我詐可想而知,難怪四師兄會一直冷漠如冰,她只要一想到他的生活環境,她就覺得心疼難耐。
田秋香在念可的臉上看見了明顯的心疼,她柔聲說道:“你四師兄應該不在乎那個位置的。”
念可輕輕一搖頭,說道:“有些時候,你不爭並不代表別人會放過你,權利之下從來都是這樣的,我所求的不多,只希望他能幸福的笑一下而已。”
田秋香聽後沒來由的心頭一驚,她瞬時想到了遠在嶺南深宮中的賀淑妃,南宮博海獨寵蕭貴妃,那樣一個清淡如蓮的女子又是如何度過這樣一些年歲的,高高的宮牆生生折斷了她作爲女人的夢想。一想起賀淑妃,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南宮景軒,本想着一路奔回嶺南,將玉佩歸還後看看還能不能與南宮景軒再遇,那****離開之後,她的腦中總是浮現出他白色的身影,經過這麼些事後,她似乎想通了一些,對於愛情,她是不是不能太過鑽牛角尖了?就像身邊的念可,明知是火,她卻撲得義無反顧,甚至爲了念塵,化身爲侍女也要天涯追隨,哪怕他每次都留給她一個清冷而孤絕的背影。她爲了什麼就不能像念可那般勇敢去愛呢?就因爲那些她所謂的高傲的自尊麼?可是,那驕傲已經伴隨她太多年了,儼然已經成爲了她生命的一部分,這麼多年來,她從未在任何男人面前低下她高傲的頭顱,而今就該爲了一個男人而放棄自己麼?她應該這樣做麼?
不過,無論她現在想什麼都是後話了,而今她被百里尋抓到漠西來祭神,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逃離漠西,更不知再見南宮景軒到底是何年何月了。
“不行,我不能莫名其妙地死在漠西,我要降雨,我要離開漠西!”
有了歸心似箭的想法之後,田秋香腳下頻率漸漸加快。不多時便到得了念塵居住的殿宇。
念塵的殿宇與西華山之巔的那處居所沒有太大的區別,一樣的樸實簡陋,僅有一架木牀,一個書架和一張書桌而已,一切都似他的人一般,那樣,淡淡的。
田秋香二人到得殿宇時,念塵正靜靜地坐在書桌前握着毛筆擺弄着一些東西,他在聽見殿門外的響動聲時緩緩擡起頭朝門口望去,他的視線在田秋香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後便轉到了念可的身上,他問道:“你怎麼還沒有走?你聽不懂我的話麼?”
不待念可回話,田秋香搶先一步走進殿宇內念塵說道:“降雨一事,我需要她的幫忙,她暫時不能離開。”
念塵聞言,冰塊的表情萬年不變,他將視線移至田秋香的身上,問道:“她能幫什麼?莫非你當真可以降雨?你不是爲了拉我墊背才說要降雨的麼?這不是你逃跑的緩兵之計麼?”
田秋香聽後脣角扯動了一下,她哼了一聲後跳到了念塵的書桌上坐了下去,她轉身對他說道:“百里無雙,你要不要跟我打一個賭?”
念塵放下手中的毛筆將它擱置在了筆硯之上,他擡眸與田秋香對視而望,回道:“賭什麼?”
瞧納福自信滿滿的樣子,莫非她真能找到降雨的良方?
“如若我能使天空順利降雨,你便助我逃離漠西,如何?”田秋香說完話後眉毛挑起等待念塵的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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