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秋香頓聲而望,果然看見一身鎧甲的慕容擎天急急朝自己奔了過來。
他奔至田秋香跟前時,也沒有直接上前將她拉到懷中,只是站立於尹夫人身邊頜首道:“主子,小女犯了什麼錯?主子卻要命人將她指靠住,還封住了她的嘴?”
尹夫人微微仰首看了一下眼前的高大男子,低聲問道:“擎天,你這是在質問我麼?”
慕容擎天垂下頭,說道:“屬下不敢。”
尹夫人沒有再理會慕容擎天,只是慢慢踱步到南宮景軒的跟前,冷聲嗤笑道:“南宮景軒,你不知道什麼叫做紅顏禍水麼?你愛的女子,她是漠西的水神,此次宮變,沒有漠西大祭司百里尋的支持,我怕也是很那成功的,你知道百里尋爲什麼會答應我麼?爲的就是你愛的這個女子,她是水神,百里尋要娶她爲妻。”說到這裡時,她微微一頓,指着慕容擎天說道:“南宮景軒,你知道自己被騙得有多慘麼?你愛的女子是慕容擎天的女兒,她的真名叫做慕容香茗,他們慕容家,是我龍家世世代代的忠僕,世代侍奉我龍氏一族,不得背叛。而你,竟然爲了一個殺父仇人之女而束手就擒,你果真是這個世上最傻的癡情種。”
“你說什麼?你說我父皇他已經駕崩了?”南宮景軒鳳眸瞪大,眸中充斥着血絲,布得滿眼皆是。
立於旁邊的田秋香在聽見這個消息震驚的瞬時也是瞪大了眼眸,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一切,南宮博海已經死了麼?
尹夫人在心中說道南宮博海時鈍痛起來,不過她卻將自己的傷痛掩飾得很好,沒有人能夠察覺出來,她轉回眸,風輕雲淡地繼續挑撥離間:“是的,你的父皇已經死了,而害死你父皇的人就是站在你面前的所有人,包括田秋香。”
南宮景軒的心在聽見這句話時,似乎被撕裂成了碎片,他爲父皇的死而悲痛,爲尹夫人所說的每一句話而肝膽俱裂,他轉眸看向田秋香,田秋香的眼眸已經凝出了水晶,隔着水簾,她看向了面前的男子,他的容顏依舊深刻,眉眼依舊完美。
他相信了尹夫人的話了麼?
他認爲自己是殺害他父皇的幫兇麼?
南宮景軒……
淚水沿着臉龐緩緩地滑落,來到古代以後,她哭了不止這一次,可是這一次的哭泣於他來講,是最痛心的。因爲面前站着的男子,是她心愛的男子,她愛他呵,愛到發了瘋,着了魔。
“他,是你的父親麼?”
久久地,南宮景軒開口問道田秋香。
而那張封在田秋香口中的布匹不知何時已經被人取了下來,田秋香轉眸看向了慕容擎天,他的眸子滿含着關切,正定定地看着自己。這個尋了自己十七年的男子,是她的爹,是他親生的爹。
田秋香對着南宮景軒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他是我的爹,我的名字叫慕容香茗。”
南宮景軒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繼續問道:“那漠西水神呢?那個爲漠西降足了三天雨水的女子,也是你麼?”
田秋香閉上了眼眸,豆大的淚珠滾落而下,她已經不敢再看南宮景軒的眼眸了,畢竟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實。
她垂下了眼眸,艱難地點了點頭,哽咽道:“是我,我是漠西水神。”
慕容擎天在見到女兒這般痛苦的神情時,心中只覺揪痛難耐,他知道被自己心愛的任務會是個什麼樣的心情,那樣的感覺當真是生不如死。
大殿之前是長久的沉默,沉默之後,南宮景軒忽而擡頭,朝尹夫人微微一笑,說道:“所以呢?尹夫人,你想看見一副什麼樣的畫面?我擡手指着香兒的鼻子質問她爲什麼要騙我?爲什麼要與你們聯手殺害我的父皇,然後處心積慮地報復於她麼?你想看見這樣的場景麼?”
南宮景軒脫口而出的話語讓所有的人皆是一愣,包括田秋香,田秋香緩緩擡了頭,看向南宮景軒,隔着水霧,她似乎看見南宮景軒拋給她了一個笑容,那笑容顛倒衆生,魅惑至極。
“你什麼意思?”尹夫人冷了臉,問詢起來。
南宮景軒脣邊的笑意漸漸擴大,他說道:“我南宮景軒雖然不是什麼英雄豪傑,可是,卻也是頂天立地的漢子,也是有擔當的人,喜歡了就喜歡了,縱然她是騙我的,我也沒有任何怨言,更何況,香兒是什麼樣的女子,我會不清楚麼?她不會做這樣的事,我相信她。”
他不知的香兒爲什麼會成爲莫西水神,也不知道她怎麼忽然就變成了慕容擎天的女兒,但是有一點,他卻是十分清楚的,那就是香兒不會欺騙自己的感情,永遠不會。
南宮景軒的一席話語,感動的不僅僅是田秋香,還有尹夫人身邊的慕容擎天,因着被南宮景軒的這份愛所感動,他竟是做出了一個違背尹夫人旨意的事情,那就是,他趁着衆人都在怔愣的時刻竄至田秋香的身後解開了她身的穴道,他在女兒耳邊輕聲說道:“孩子,去吧……”
低聲的輕呼讓田秋香知道自己身上的穴道已經解開了,她顧不得衆人的眼光,就那般地撲向了南宮景軒的懷中。
“景軒……”
髮絲的清香撲面而來,讓南宮景軒恍然身在夢中,他垂首時,卻已發行香兒不知何時竟已奔至自己的懷中,纖弱的藕臂已經圍住了他的腰身,螓首埋在他寬闊的胸膛之上無聲地抽泣着。
“香兒……”南宮景軒擡手,撫上了田秋香柔順如絲的黑髮,安慰道:“你莫要哭……”
他最是見不得香兒哭泣,只要她一哭,他的心就會跟着痛。
“景軒,謝謝你,謝謝你相信我。”
相對於自己的愛,南宮景軒給與她的無疑要比自己多很多,也深很多。田家出事時,他懷疑過南宮景軒,可是南宮景軒的父皇死了,他卻那般地相信自己。
這一生,得這麼一個男子相愛,也算是知足了。
“拉開他們!”此時的尹夫人似乎方纔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當她轉眸看見那相擁的二人時,眼眸一瞪,狠狠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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