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時候,6凌西要和顏越去花圃找李大爺。
葉康一聽說他們要去花圃,死皮賴臉的跟着上了車。上次去花圃換盆,李大爺特意招待了他們一頓晚飯。爲了讓他們嚐個鮮,李奶奶蒸了一籠玉米窩窩,又拌了一盆自己院子裡種的菠菜。香甜的窩窩頭和爽口的菠菜讓葉康吃的是讚不絕口,走的時候還不要臉的揣走了兩個窩窩頭。
在葉康的眼裡,去花圃=李大爺=好吃的晚飯,尤其今晚還不用幹活,傻子纔不去。
顏越有些嫌棄的看了葉康一眼,他還想着晚上找點事拖着不回來,像上次一樣和6凌西留宿小院。多了一個大黑他忍了,可多了一個葉康算怎麼回事?
葉康假裝看不懂顏越的眼神,厚着臉皮坐在了副駕駛。
顏越敲了敲方向盤,語調低沉道:“你不是和葉三哥約了晚上一起吃飯嗎?還不去?”
聽出了顏越警告的意味,葉康故意作出一臉恍然,“我忘了跟你說了,三哥晚上有事,讓我自己解決。”說到這裡,葉康轉頭看向車後的6凌西,笑的溫和可親,“小西不介意我一起去吧?我有點懷念李奶奶的手藝了。”
6凌西搖搖頭,他挺喜歡葉康的,既因爲跟葉康相處很輕鬆,也因爲葉康是顏大哥的好友。
扯着6凌西這杆大旗,葉康滿意的蹭到了李大爺家的晚飯。
聽說他們要來,李奶奶早早的準備上了。上次6凌西隨口提了一句喜歡吃土豆,李奶奶今晚特意給做的土豆餅。地裡剛刨出來的土豆個頭飽滿又新鮮,去皮擦成絲,再加點玉米麪和白麪攪在一起,捏着手掌大的餅,放在油裡炸到兩面金黃。咬一口土豆香脆,玉米麪酥軟,十分的好吃。
除了土豆餅,李奶奶還熬了一個鍋小米粥。黃色的小米粒煮得爛軟,一勺舀下去鼻子裡全是濃郁的米香。籠屜裡蒸熟的茄子被李奶奶撕成了條,拍了兩瓣蒜加點醋加點辣椒拌了拌,直把三人吃的是肚皮溜圓。
李大爺笑眯眯看着他們,晚上吃的這些基本都是村子裡的人自家種的。和市場上買到的不一樣,自家種的都不打藥,也沒什麼化肥之類的,種出來的收成雖然不如外面的好,但味道可比外面的強多了。
“喜歡吃多吃點,走的時候再帶點。”李大爺不停的給6凌西挾土豆餅,他就是覺得小娃娃太瘦,要是吃胖點就好了。
6凌西有些吃不下了,坐在椅子上揉着肚子,以前他做這個動作表示餓,今天可是實實在在的吃撐了。顏越就在6凌西的身邊,看到他的動作情不自禁的把手伸了過來,覆在了少年的肚子上,低聲道:“吃撐了?”
被顏越發現自己的小動作,6凌西有些窘然的點點頭。他光顧着不好意思了,一時沒注意到顏越的動作有些太過親密。
隔着薄薄的t恤,顏越摸着手下圓鼓鼓的小肚子,腦海中閃過的是上次少年睡着時露出的白嫩嫩的肚皮。他放緩了手勁輕輕的揉了揉,脣角彎着淡淡的笑意,問道:“還撐嗎?”
普普通通的一句問話,6凌西莫名的覺得耳朵尖有點熱。他飛快的搖搖頭,表示不撐了。
顏越心中失望,有些戀戀不捨的鬆開了手,臉上依然是一本正經的樣子。葉康坐在他的對面已經完全無法直視顏越了,他現在開始擔心顏越這樣下去會不會人格分裂。
吃過了晚飯,6凌西和李大爺提到了想要擴大花圃規模的事。李大爺十分的高興。他以前跟着杜琳的時候園藝店的生意就不錯,等換了6凌西接手,生意更是上了一層樓。因爲把6凌西當自家的娃娃看,園藝店的生意越好老爺子越高興,幹起活來也越有勁。瞅了一眼外頭的月色不錯,老爺子乾脆招呼着幾人一邊遛食一邊去地裡看看。
微園藝的花圃緊挨着馬路,佔地只有幾畝。花圃的後面就是村子,想要擴大規模只有朝着左右兩個方向。李大爺耐心的給6凌西介紹着兩邊的情況。他是村子裡的老人了,輩分又高,說起這些來簡直是如數家珍。
說到最後,李大爺嘆了一口氣。北邊的那幾畝地是村子裡於寡婦的,她男人去的早,家裡留下了一個年老生病的婆婆,一個剛會走路的兒子,都指着她活。種地賺不了多少錢,她又沒什麼文化,只能去市裡給飯店沒日沒夜的洗碗,日子苦着呢。
6凌西聽李大爺說着就想到了王淑秀,當下決定道:“那花圃擴大就租北邊這幾畝地好了。”
李大爺摸了摸6凌西的頭,感嘆道:“小娃娃心善,會有好報的。”
一老一少前面走着,顏越和葉康後面慢悠悠的跟着。地裡的蛙叫和蟲鳴響個不停,溫柔的月色灑下,即使沒有路燈,周圍也看的清清楚楚。
葉康陶醉的閉上了眼,悠悠道:“咱們有多久沒有這麼悠閒了?”
顏越不說話,視線一直落在前面的6凌西身上。
葉康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作爲一心理醫生我必須要告誡你,人是社會性動物,你沒辦法把一個人圈養起來不讓他接觸身邊的朋友和這個社會。這樣的後果是毀滅性的也是不道德的。”
顏越聽出了他的意思,慢條斯理道:“我看起來就這麼像個變態?”
葉康戲謔的點點頭,“不是像,而是你在小西面前表現的就是一個變態。兄弟你一定要忍住,我可不希望在社會新聞上看到你的名字。”葉康語重心長的拍着顏越道。
“……滾!”
葉康哈哈笑了起來。
幾人看完了地,6凌西特意跟顏越提到了要租左邊的這幾畝地。左右在顏越眼裡完全沒什麼區別,只要6凌西高興就好。說到後面6凌西有些困了,他上午跟着跑了幾趟花圃,一直也沒休息,晚上又吃的太撐,整個人就有些懶洋洋的不太有精神。李大爺問他們要不要住在這裡,被顏越婉拒了。花圃這裡離得市區有點遠,早晨開車去的時候太不方便。不如晚上趁着不堵車直接回去,還能洗個澡。要是隻有他和6凌西就留下了,多了一個葉康大燈泡,留下沒什麼意義。
回去的路上,換成了葉康開車,顏越直接把大黑趕上了副駕駛,自己和6凌西坐到了後面。沒走一會,6凌西就困得閉上眼一點一點的打起了瞌睡。顏越看的心疼,輕輕地伸手攬住他,把少年壓在了自己懷裡。6凌西迷迷糊糊的叫了一聲“顏大哥”,像小狗一樣蹭了蹭,換個一個舒服的位置,抱着顏越的胳膊睡着了。
葉康從後視鏡裡看了兩人一眼,嘴角微微的笑了起來。他閒得無聊沒事做,又不能和顏越說話怕吵醒6凌西,乾脆一隻手翻出了顏越的墨鏡,帶在了身邊的大黑臉上。
大黑蹲在副駕駛,帶着墨鏡,探頭在外面吹風,看着十分有氣勢。路邊有車趕上他們,後座上的小孩驚呼道:“快看狗帶墨鏡。”大黑循着聲音轉過了頭,同好奇的小孩對視一眼,小孩看着看着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大叫着,“它、它、它在看我。”
葉康一踩油門超了過去,心裡簡直要笑死了。他決定回中京立刻養條狗,晚上帶着出來吹風嚇唬小屁孩,太有意思了。
靠着導航,葉康一路開到了6凌西家小區的樓下。顏越朝外看了一眼,皺皺眉,“家裡有人。”
葉康馬上反應過來,6凌西家的燈是亮着的。按理說6凌西家裡只有他和他母親兩人,6凌西的母親聽說晚上都要出去上班,這個時候家裡是不該有人的。葉康同顏越對視一眼,“我去看看。”
顏越點點頭,對葉康的身手十分的放心。大黑敏捷的趁着葉康關門跟着一起跳了下去,安靜的跟在了葉康的身邊。葉康有些意外,低聲誇讚了一句,“好狗。”
顏越看着葉康進了樓道,神色微沉。他其實心中懷疑是不是6一水跑回來了,但又覺得不太可能。肖峰要是連看住人這點本事都沒有,也不會敢把那羣賭鬼都送去挖煤窯了。
他低頭看了看6凌西,少年睡得正熟,神情無辜的像是天使。他捨不得叫醒少年,但也不能一直這樣坐在車裡,只能狠狠心輕輕地拍着懷中的少年,哄着道:“小西,到家了。”
6凌西伸手揉着眼睛,無意識的在顏越的懷裡蹭了蹭,含糊道:“天亮了嗎?”
顏越輕笑了起來,胸腔震動,一隻手託着6凌西,一隻手溫柔的拍着他的後背,嗯了一聲,“天亮了。”
“哦!”6凌西還沒清醒過來,呆呆的迎合着。
顏越正想說什麼,樓道內的大黑突然叫了一聲,就聽着王淑秀尖叫:“大黑,快鬆開。”
這下6凌西徹底清醒了,“怎麼了?”
顏越搖搖頭,“沒事,我們去看看。”
1o1門口,葉康神情有些尷尬,大黑蹲在地上兇狠的呲着牙衝着對面的男人低吼着。王淑秀被大黑護在身後哭笑不得,歉意的看向了對面的男人,“峰哥你沒事吧。”
昏黃的燈光下,肖峰站在那裡,看着一點不起眼,但身上卻有一種讓葉康都忌憚的氣勢。聽了王淑秀的話,他不怎麼在意的搖搖頭,“沒事。小傢伙護主,是條好狗。”說話的時候,他微微眯着眼,饒有興趣的打量着大黑。看着就是一條普通的土狗,可大黑的反應和狠戾真是連一些專門的鬥犬都比不上。他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腿上,褲子被撕了長長一道口子,這還是他躲得及時,要不然就不是褲子而是小腿肉了。
6凌西進來時看到的就是幾人對峙的場景,他一頭霧水,“媽,大黑怎麼了?”
王淑秀揮了揮手,“沒事,峰哥送我回來,大黑誤以爲是小偷,差點把峰哥咬了。”
6凌西對峰哥印象深刻,客氣的看向他,“峰哥你沒事吧?”
肖峰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緊跟在6凌西身邊的顏越,微微頜首,“沒事,換條褲子的事,我先走了。”他說的乾脆,轉身就走。
這個點了,顏越和葉康也不好留下來,跟在後面告辭離開。
上了車,葉康調侃道:“小西是不是要多一個父親了?”他之前神色尷尬就是覺得是不是打攪了小西母親的好事,別大黑咬錯了人。
顏越無語的瞪了他一眼,肯定道:“不可能。”
葉康有些好奇,“爲什麼?這麼晚了孤男寡女總不會是普通朋友吧?要我說小西多個父親也好,那個男人看着就不簡單,有什麼事還能替小西撐個腰。”
顏越淡淡道:“小西的生父是個賭鬼,爛賭成性,坑了小西他媽一輩子。剛剛的那個男人是開賭場的,你覺得小西他媽會喜歡上他?”
這麼說來確實不會,不過葉康更好奇了,“你怎麼知道?”
“他替我辦過一件事。”顏越輕描淡寫道:“把小西的賭鬼父親設套送到了西北去挖煤,有生之年是不用想回來了。”
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