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1章 兵臨城下
天蒼城外，東域的死靈大軍齊整整步入城中，後方巍峨的行宮內，東域領主風潛端坐在上方主位，聽着下方衆人的彙報。
“稟風潛大王，過了這座城，前面就是風華區的轄地，據我們得到的最新消息，目前北域所有復息領主都集結在北域城對抗南域大軍，風華城內只有少數兵力駐守。”一名生元境死靈生物跪稟道。
“西域的人到了何處？”風潛目中光芒閃爍。
“據悉，他們從西面進攻，長驅直入，已到達了灰源城，並在彼處駐紮了下來。”
“有沒有那位自稱死亡神明的異族狂徒消息？”
“它應該還在風華城。”
“應該？沒有確定的消息嗎？”
“那異族狂徒很少露面，我們之前安插在北域的細作也不知她具體在何處。”
“一羣廢物。”風潛冷哼了一聲。
下方一名端坐的復息境領主道：“大王，既然蒙元等人都去了北域城，風華城內人手不足，兵力稀缺，我們可將其一舉拿下。”
“區區一座風華城有什麼稀罕的，關鍵是確定那異族狂徒的下落，再沒有準確的消息傳來前，我們先不要輕舉妄動。”
“就算那異族狂徒在風華城，它畢竟只有一個人，合我們之力又何懼於它。”
“話不能說這麼滿，那渡真也不是容易對付的，當初帶着北域所有精銳攻打風華城時，非但沒能拿下，還丟了小命，可見那異族狂徒是真有本事的。我們不能因其孤身一人而大意，需當做勁敵看待，不然是要吃大虧的。”
“大王打算何時攻打風華城？”
“先等等無天的消息，蒙元等人糾集兵力在北域城和他對峙，我想很快就會有一場關乎成敗的大戰，我們且先看他們勝敗再計議。他們若勝了，我們再進攻風華城不遲，他們若敗了，我們單取一座風華城也沒多大意義。”
“再說西域的大軍不也在進入灰源城後就按兵不動了嗎？他們不急，我們也不急，先看看情況再說，以免到頭拼死拼活，卻爲他人做嫁衣。”
風潛話音方落，外間一名生元境死靈生物大步而入，躬身行禮道：“稟大王，南域派遣的使者真希頭領前來拜見。”
“哦？真希來了？”風潛有些許詫異：“請他進來吧！”
“無天大王在和北域交戰之際還派真希親自來，想來必有大事。”下方一名復息境領主沉聲道。
另一名復息境領主疑道：“莫非是南域進攻不順，請我們相援？”
“先聽聽他說什麼，再看吧！”
很快，一名復息境死靈生物被帶入了行宮。
“真希道友，你怎麼親自來了？無天道友派你來，有何要事？”
“無天大王已經遇害了。”真犀神情肅穆，沉聲迴應道。
此言一出，幾人皆震驚失色，風潛難以置信的重複道：“你說什麼？無天道友遇害了？”
“是的，無天大王在率軍前往北域城途中，遇到伏擊，不幸遇害，已經身死。現在是元天擔任大軍主帥，他請我來知會你們，是繼續進軍還是撤回各域，由風潛大王自行定奪。如若東域、西域都決定繼續進攻北域，剷除那異族狂徒，就請兩位大王率部與我大軍合兵一處，集結所有力量與北域決一生死，如若不然，我們也要撤回南域去了。”
行宮內幾人滿臉不可思議神色，風潛與下方兩名復息境領主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目光中看到了震怖駭俱之色。
“無天道友究竟是如何遇害的，是什麼人下的手？”
真希遂將遇襲事情始末告知，最後一臉陰沉的說道。
“我們低估了北域的實力，那兩名不明來歷的復息境強者實力非常強，雖然只有復息一境和二境修爲，卻幾乎從頭到尾壓制了無天大王。我親眼見到，在他們合力攻擊之下，無天大王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而我當時亦被蒙元牽制，騰不出手去支援，但我確實也沒想到無天大王會死在他們手中。”
幾人面面相覷，風潛眉頭緊鎖：“兩名不明來歷的復息境修行者？難道是那異族狂徒請的幫手？”
“他們並非異族修行者，但毫無疑問肯定是聽命於風華城那位異族狂徒的。”
“不是異族修行者，那究竟是從哪冒出來的？”
“我們也奇怪這兩人身份，目前還沒有頭緒。現當務之急，並非查明此二人來歷，而是定進退之策。風潛大王，您是要和我等兵合一處，與那異族狂徒決一死戰，還是退回東域。請做出決定吧！”
風潛與下方兩人相對視了一眼，緩緩道：“此事需從長計議，容我仔細考慮考慮。”
“沒有從長計議的時間了，我們現在就要做出決定，元天和其他道友正等着我的答覆，如若風潛大王不給出明確回覆，我們立刻就撤回南域。”
“何必這麼着急，我等既已集大軍入了北域，哪能這麼說撤就撤。”
“無天大王遇害的事情已經瞞不住了，本域大軍人心動盪，必須儘快做出決定，再拖延下去，勢必會引發動亂，到時走的走逃的逃，將成一盤散沙，不戰自潰。”
風潛目光閃爍，沉聲問道：“北域襲擊你們，可有什麼死傷？”“除去那些生元境嘍囉，北域復息境領主死傷了三人，其中一死二傷。”
“傷的是什麼人？那兩名不明來歷的復息境修行者可有死傷？”
“死傷的三人都是北域領主，死的是華淵，傷的二人是相空和子墨。”
“北域除了那兩名身份不明的復息境修行者，有沒有可能，還有其他復息境修行者沒有露面？”
“我不敢把話說的太死，但依我之見，應該不大可能還有其他未露面的復息境修行者。此次他們爲伏擊無天大王已是傾巢而出，爲此還死傷了三名復息境領主，代價同樣不小。這本就是極其冒險的舉動，如果還有其他復息境戰力的強者，必然會參與伏擊。”
風潛沉默了一會兒：“真希道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你認爲是該進還是該退？”
真希道：“如果我是風潛大王，定會孤注一鄭，因爲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如果此次不成，各自退回領地之內，結果必然是被逐個擊破。現在我們聯合起來，無論那異族狂徒多麼強大，至少都有一戰之力，可若一旦退兵，單獨一方實力完全沒法與其抗衡，屆時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特別是作爲西域之主，那異族狂徒要統領西域，絕不會放過你。其他人或有投誠機會，而你卻不可能平安無事。”
“北域的情況就是證明，異族狂徒收降了所有人，唯獨沒有放過渡真。”
“實際上，元天和我都傾向於集中所有力量與那異族狂徒決一死戰，所以元天才請我來，既爲通知，也有遊說之意。該說的利害關係我都已說了，該怎麼做，請風潛大王自己考慮。”
………
北域城，巍峨雄闊的城廓間，一列列死靈生物嚴陣以待。
高空之上，烏雲密佈，沉甸甸的擠壓在上空，彷彿隨時要墜下來。
很快，狂風驟雨便如萬馬奔騰而來，給城中本就凝重的氣氛更添了一份肅殺之氣。
昏暗的殿閣內，唐寧高坐主位，聽取着各方人馬的彙報。
“稟使者大王，按您的部署，所有隊伍皆已在指定位置集結完畢，只等候命令。”一名死靈生物匆匆進來行禮道。
其話音方落，又有一名死靈生物快步入內行禮稟告道：“稟使者大王，據探子傳回的最新消息，敵軍大部已掠過邱集山脈，並分作三路，正向北域城而來，預計將在八到十個時辰內到達。”
“稟使者大王，敵軍派出精銳小隊沿途偵查，我們途中潛伏的不少眼線都被發現。”
……
一條條消息陸續傳來，唐寧擺了擺手，幾名生元境死靈生物無聲退下，殿中只剩蒙元幾人在座。
無天被斬首後，南域大軍非但沒有自亂陣腳，反而還聯合了東域、西域力量，三家合兵一處，朝北域城殺來。
此舉雖有些出乎唐寧意料，不過細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北域表現出來的實力使他們感到了恐懼，反而更激起了他們報團取暖同仇敵愾之心。
原本三家是兵分三路從三個不同方向進攻，南域主攻正面防守的北域城。
東域、西域則直取死亡神明坐鎮的風華城。
雖是約定共伐北域，但還是各懷鬼胎，都想着少出力多佔便宜，現如今三家集兵一處，顯然要比之前更爲團結了。
就整體形勢而言，這無疑是正確的決定，如若像一盤散沙般中道而廢，各自退去，最終結果只能是被逐個擊破，聯合一起，纔有一戰之力。
然而這只是正常情況下而言，對於白衣少女來說，就算是再多復息境修行者聯合也威脅不到她。
敵人顯然是低估了它的實力，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換做任何正常人，都不可能相信它是真正的神明，只會把它看做一個實力強大，野心膨脹的異族修行者。
就算是北域內部，那些臣服者大多也並不相信白衣少女是真正死亡神明化身，只是畏懼它的實力罷了。
何況死靈界並不是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有幽冥王的事例在，別人更不會相信死亡神明的稱號了。
東、南、西三域的高層都知曉白衣少女碾壓渡真，收服北域一事，但耳聞是一回事，目見又是一回事兒。
他們畢竟不是親眼所見，想象不到當時場景，只會覺得白衣少女僅是比渡真稍強一點，或許可能比無天還要強那麼一丟丟，但絕非不可戰勝的存在，至於北域其他人投誠，也不過是屈於威懾被嚇破了膽導致。
整個死靈界，加上北域的死靈生物在內，真正相信白衣少女是死亡神明化神的不會超過三個人，還要包括辛乙、遠間這兩名遺棄之地返回的修行者，他們見多識廣，都是化石級的人物，瞭解許多別人不知的隱秘，大概會相信。
除此之外，最多再加上一個風華城主星元，其祖輩世代研究幽冥王，又留有其保存的畫像，可能會相信。
其他人，頂多只是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