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臨淄郡,聯軍總指揮部。
巍峨雄闊的洞府前,一道遁光激射而下,現出一鬚髮皆白老者身形,正是聯軍事務主管韓朝陽。
“韓師叔,您回來了。”內裡一名弟子迎了出來,向他躬身行禮道。
“叔公呢?我要見他,有要事稟告。”
“師叔祖正接見掌教派來的弟子,在商議要事,您請再等等。”
“叔公若得空閒,立刻替我稟告。”
“是。”
等候了約莫一刻鐘,男子去而復返,來到其跟前:“韓師叔,師叔祖請您入內。”
韓朝陽隨即來到洞府主室,朝內裡端坐的韓嗣源躬身行禮:“見過叔公。”
“說吧!什麼事?”
“朝陽得到消息,在幽冥島海礁那個獨立空間中,發現了一處隱秘所在,並且還找到了一個人。”
韓嗣源眼神一凝:“幽冥島海礁?可是唐寧所說的那個獨立空間。”
“沒錯。”
“到底怎麼回事兒?”
“是留守在那裡的弟子發現的,原來在彼處空間內,竟然還有一個相連的小型秘境,而在其中有一座大殿,藏着一個人。”
韓嗣源眉頭微皺:“你是說,那個獨立空間內部又有一條相連另外一個空間秘境的通道?而另一個空間秘境中還有一個活人?”
“是這麼回事。”
“此人抓住了嗎?”
“沒有,讓他逃了,不過此人身份已經確定。”
“哦!你們識得他?”
“不僅識得,此人還曾在聯軍中擔任過職務,此人是幽冥海組織成員,名爲丁建陽,曾任職聯軍第十軍團。”
“幽冥海組織成員?有沒有查清楚,他是在你們進入那個島礁悄悄跑個進去的?還是此前就已經在那個相連的空間秘境中了?”
韓朝陽道:“基本能夠肯定,他是在我們進入那處空間前,就已經呆在裡面很久了。據我瞭解,此人和唐寧關係不一般,他們同時新港出身的修士。”
“我查閱了唐寧的所有檔案資料,發現他和丁建陽交集還不小,在新港時,唐寧負責其宗派情報科事務,丁建陽彼時是他埋在一個修行世家的內線。”
“清海大戰後,丁建陽加入了幽冥海組織,又到了軒堂城,而當時的唐寧也在軒堂城任職。”
“道丁九四六年,唐寧加入本宗,直至道丁一五九三年,青州內亂爆發,這期間他都一直在軒堂城任職。從一個小小金丹修士一步步晉至化神後期修士。”
“道丁一零三二年,他還執行過策反丁建陽的任務,是時任軒堂城主事方達生交付的。但結果沒能成功。”
韓嗣源目光微閃:“這個丁建陽什麼修爲?”
“據留守彼處空間的弟子彙報的信息,他們發現丁建陽時,其已達到合體後期修爲。”
“合體後期?他的年紀應該跟唐寧差不多吧!這麼快就到合體後期,看來他也在那個空間得到了相當大的好處。”
“必然如此。”
“可唐寧爲什麼要和他一同探索那個獨立空間秘境?爲什麼這種事要和別人分享?”
“只有一種可能,唐寧說的是假話,他根本就不是在空間裂縫古之遺蹟鱷妖手中得到的寶圖。”
“丁建陽既是幽冥海組織成員,幽冥海那邊有什麼說法?”
“據悉,幽冥海在全力抓捕丁建陽,具體情況還不清楚。”
韓嗣源目光微微眯起:“立刻去查這個丁建陽的底細,吩咐青武營,密切關注幽冥海動向,一有丁建陽方面的消息,立刻上報給我。最好我們能搶在幽冥海前頭將此人抓獲。”
“是。我想親自去幽冥海島礁的獨立空間中查探一番,或許能找到什麼線索。”“去吧!仔細找找有什麼發現或遺漏。”
………
就在兩人談話之際,青州,濟南郡,幽冥海青州分部,昏暗的屋室內,許文若推門而入,朝內裡鬚髮皆白老者行禮:“任主事。”
“你來了,坐吧!”
許文若依言入座:“我剛從臨淄郡回來,就聽說在那個空間秘境中發現了丁建陽的蹤跡,這是怎麼回事兒?”
“誰也沒有想到,丁建陽竟會藏身彼處,那個獨立空間內部還有一個相連的秘境,丁建陽就躲在那個秘境裡。”
“是怎麼發現他的?”
“不是我們發現了他,是他自己從那個秘境中出來,正好被駐守的人員察覺。我估計他可能也沒有想到咱們已經進入到那個獨立空間了,所以這纔不小心暴露了自己。”
“聽說他修爲已暴漲至合體後期。”
老者目光閃爍:“是啊!沒有想到,此子竟有今日。唐寧只花了六百年就從合體突破了大乘境,而他看起來也不遑多讓。”
“如此看來,那個獨立空間是丁建陽和唐寧一道探索的,唐寧突破大乘後離開了彼處,而丁建陽卻留在了那裡。”
老者點頭道:“從現有的線索來看,應該是這麼回事兒。但仍有幾處疑點,我們假使唐寧和丁建陽是一夥的,一直以來藕斷絲連,共享秘密。”
“現在有兩點不明之處。第一,丁建陽是道丁一九零八年失蹤的,在同一年唐寧也離開了其部,失蹤了六十五年,於一九七三年返回了青州,並且從煉虛初期晉至煉虛中期境。”
“假設這個時候丁建陽是和他一起去了某個地方,爲何唐寧回了青州,而丁建陽卻沒有回來。”
“唐寧在青州一直呆到二五七六年才失蹤,直到最近迴歸,突破大乘境。中途他甚至還被調到了器靈界,在彼處又呆了幾百年。”
“從一九七三到二五七六年,這近六百年的時間裡,丁建陽幹什麼去了?從我們現有的已知情報來看,這兩個人一直都保持着非常緊密的聯繫,假定在道丁一九零八年兩人一同去了某個地方,是不是就是那島礁上的獨立空間?”
“如果丁建陽這些年一直都呆在那個空間內,爲何唐寧要中途回來一趟?這是疑惑點之一。”
“第二是,既然他們是一起行動的,那唐寧肯定知道丁建陽還留在那個秘境中,爲何他選擇要把海礁的位置暴露,這不就等於出賣了丁建陽嗎?他爲何要這麼做?”
許文若沉吟道:“一路上我也在思考他們的複雜關係。我料想他們雖然一直保持着聯繫和合作,但彼此間各懷鬼胎,在最後時應該是決裂了。”
“這在探寶隊伍裡是屢見不鮮,我猜測丁建陽之所以一直呆在獨立空間秘境中不肯出來,是害怕一出來唐寧就會殺了他。他極有可能是被逼逃到那個空間秘境中的。”
“兩人在一同進入那個獨立空間後,由於寶物的吸引,唐寧起了貪念,想要獨自佔爲己有。丁建陽察覺他的心思後,不得已逃到了相連的空間秘境中,而唐寧無法進入那個空間秘境,一直等候在外,想着丁建陽外出後,便殺了他。”
“之後他離開那個空間,回到青州,又故意將那個空間秘境泄露,他肯定能想到,青州聯軍會調查此事,又知丁建陽已成本部叛逃重犯,因此想借青州聯軍力量和咱們力量除掉丁建陽。”
老者沉吟道:“你說的當然是有可能的,不過仍然有些疑點。”
“唐寧已在那獨立空間內獲得了天大好處,修爲也晉升到了大乘境,如果說爲了搶奪寶物,兩人決裂發生爭鬥還情有可原,可在已經奪得了重寶,離開了彼處空間的情況下,他爲什麼還要一定置丁建陽於死地,甚至不惜借我們之手除掉丁建陽?”
“要知道他們之間可是有很多不爲人知的隱秘,比如說,道丁一九零八年,他們一同失蹤,到底去了什麼地方?還有更嚴重的,他們可能合夥殺了時任軒堂城主事的馬守陽。這些事情一旦暴露,對他而言亦是百害而無一利。”
“如果我是唐寧,是絕對不希望丁建陽被人發現的。”
“再者丁建陽既然能躲到那個空間秘境去,爲何唐寧不能入內追殺他,唐寧的修爲可是比他要高得多。”
“其次,丁建陽爲何從空間秘境中逃出來,如果他是因決裂而躲到那裡,就不怕唐寧還守在外間嗎?”
“他出來後,遇到了本部巡查人員,由此而知,他在那個空間秘境中,是不知外部情況的,要不然也不會恰巧在那個時候出現。”
“他既不知外部情況,又怎知唐寧已經離開了,萬一唐寧還在守着他,那不是自找死路嗎?”
許文若道:“那依您之見,這是怎麼一回事?”
“無論哪種情況推測,都有不合常理之處,憑我們現在的已知線索,很難得出真相,只有找到丁建陽,才能知曉具體情況,我已向總部請命,全力搜捕丁建陽。”
“丁建陽被發現後,是怎麼逃出那個獨立空間的?”
“咱們駐守在彼處的人員修爲不高,自然不是丁建陽對手,他劫持了控制陣法之人,命令他們開啓法陣,打開了空間通道逃了出去。”
“丁建陽已有合體後期修爲,他這次逃出去肯定會隱藏起來,如果他離開青州兗州範圍,咱們想找到他恐怕不容易。現有另一個知情人,您看能不能通過青州聯軍,對唐寧進行再一次訊問?畢竟事情的發展已經偏離了其所說,顯然其是隱瞞了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