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靈界,海南淵幻山,密室之內,海月族幾名長老聚於其內,各人神色都難掩憂慮,氣氛十分凝重。
“百淵海附近發現了好幾名異族活動的身影,本族失蹤的族人很有可能就是被他們擄掠了去,雖然還不知曉他們目的,但來者顯然不善。”一名海月族長老憂心忡忡說道。
“這些異族和使者大人身形相似,他們出現在百淵海,我想大概率不是衝着咱們,而是衝着使者大人,甚至他們有可能是衝着偉大神明而來。”
“這些異族目前還在百淵海附近一帶行動,沒有成羣結隊大規模攻擊本族,應該是忌憚使者大人。那些失蹤族人肯定是被他們擄去了,我猜他們並不知曉使者大人和偉大神明底細,因此想從咱們這裡得到信息。”
“異族隨時可能會攻入海南,不管怎麼樣,大長老,這個消息您得立刻知會使者大人。”
衆人一言一語,阿骨打面容嚴肅,沉默了好一會兒:“立刻準備開啓大陣,我要去一趟死靈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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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秋華反駁道:“事有輕有重,有取有舍。任何事都很難做到面面俱到,盡善盡美。這青州三郡剛剛收復,唐師弟就被迫回山門,別人會怎麼看?”
“戰事結束後,唐師弟保舉了一批弟子任職青武營職務,但被楊師弟給否了,因此鬧了不痛快。他自言那些職務是他在攻取三郡時,爲激勵弟子用命而許下的承諾,如今沒能通過任命,無顏再繼續呆在青州。故而請辭青州的一切職務。”
青州,臨淄郡,聯軍總部,巍峨雄闊的洞府前,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現出一名兩鬢斑白身形清瘦的老者身形,正是宣德殿主韋元幹。
楊彥臨冷冷道:“看來我得離開青州,給人騰位子了。”
“我們不能指望,現在讓唐師弟離開青州,將來青州有變故,又安排他去滅火。”
“那我們就照郭師弟的意見吧!正式任命唐師弟爲青武營主事,至於楊師弟,只能從其他方面做出些補償了。”上官承淵望向韋元幹:“韋師弟,你對此沒意見吧!”
“如今他不僅未受嘉獎,反而因與同門矛盾被逼離開青州,此事傳出去不僅叫天下人笑話,也讓宗門弟子寒心。”韋元幹皺眉道:“我知曉唐寧師弟在收取青州三郡時立了大功,但楊師弟也有出力,就算沒有功勞,至少也有苦勞,他在青武營任職這麼多年,兢兢業業,既未犯錯,也未有任何失職之舉。就這樣把他調走,恐怕說不過去,對於他的威望也是一個重大打擊。”
“會認爲本宗沒有容人雅量,連這麼一個天賦異稟,古今罕見的奇才都受不到重用,豈不是笑話,也讓宗門弟子寒心。”
“知道了。”老者目光眯起,口中黑子扣下,重重的落於棋盤之上。
“爲今之計,只有把楊師弟調離青州,升唐師弟爲青武營主事。雖然對楊師弟而言,有損威望,但可以從別的方面補貼他。”
“韋師兄來了,想必是宗門有了決議,直接說吧!對我有什麼安排?”楊彥臨端坐在屋室主位上,見韋元幹入內,他沒有任何客套話語,語氣生硬,開門見山問道。
“淵幻山內部有巨大光芒沖天而起,位置正是其法陣之處,料想是海月族將前往死靈界。”
“假使楊師弟能夠斬殺孔雀王而使牧北忌憚,我也會毫不猶豫提議把唐師弟調離青州。”
韋元幹默然不語,實在無話可說。
“是。”魁梧男子應聲而去。
“他連妻子都一同帶回山門了,心志堅定可見一斑,如若不能給他一個滿意交代,他肯定不會再回青州去。”
“他此番立了如此大功,本就要予以嘉獎提拔,無論是實力、修爲、威望,他擔任青武營主事都是綽綽有餘。”
“我之所以提議,並非因爲我與唐師弟私交多麼要好,完全是出於宗門利益考量。”
昏暗的屋室內,鬚髮皆白江姓老者獨自一人執棋獨弈,拿着一個黑色棋子思索良久,遲遲未定,此時一名魁梧男子快步而入,朝他行禮:“江大人。”
“他爲何如此?”韋元幹還不知曉青州發生的事,因而問道。
“有什麼進展?”
“下一步該怎麼做?請您指示。”
郭秋華道:“此次收復青州三郡他居功至偉,又斬殺了孔雀王,按理說宗門是應該給與他嘉獎,而今非但沒有任何獎賞,反而連他保舉立功的弟子都未能通過提拔任命,他自覺在這些弟子面前失了顏面,又有些心灰意冷,便直接離了青州。”
很快,內裡快步走出來一名弟子將他迎入了裡間。
韋元幹並未答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掌教特讓我來勸勸你。”韋元幹自顧自落座。
“何況如今的情況是青州離不開唐師弟,他若被調回山門,最憂懼旁皇的是青州聯軍,而最爲歡喜的是牧北妖魔。此舉正是親者痛而仇者快。”
“今日請兩位師弟來,乃是爲了唐寧師弟一事。兩位師弟想必都聽說,他已回了山門。而他此次歸來是希望我能應允免去他青州聯軍和青武營管事職務,另派他人前往。”
郭秋華道:“我同意掌教的意見,說白了,唐師弟之所以回山門,是因爲與楊師弟鬧了矛盾,這是本宗內部事,屬於家醜,傳出去叫人笑話,必須快刀斬亂麻解決此事。我提議將楊師弟調回宗門或者調去兗武營任職,提唐師弟爲青武營主事。”
“所以我找兩位師弟來商議,必須儘快拿出個方案,以消弭影響,不能等失態擴大,鬧得人盡皆知再處理。”
“若牧北妖魔捲土而來,沒有唐師弟坐鎮,誰能抵擋的了青蛟王,誰能保青州安然無恙?”
“這也太任性了,就爲這麼一點小事就不管不顧的回山門了?”韋元幹眉頭微皺,心下對唐寧這種自侍功勞裹挾宗門做法有些不滿。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已不可能期望唐師弟能與楊師弟和睦相處,他們兩人必有一人將要調離青州不可。”
“昨日我和他聊了一番,也規勸他回到青州去。他也開誠佈公說了自己想法,他並不是想推卸一切責任,只是覺得有被楊師弟針對,因此不想再呆青州。”
天元城,太玄宗,寬敞明亮的廳室內,掌教上官承淵端坐主位,下方左右兩側各坐着元易殿主郭秋華、宣德殿主韋元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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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承淵道:“唐師弟現如今在青州影響力很大,聲望如日中天,連市井都有童遙歌頌他收復青州三郡的功績。青州那些本土宗派、世家對他也很尊敬,他此番離了青州,必然會引起青州聯軍上下震動。”
“韋師弟覺得是楊師弟顏面重要還是青州穩定重要?是楊師弟顏面重要還是青州的資源轄地重要?”
“繼續偵查,在外圍多造聲勢,另外派幾隻隊伍進入海南,但不要攻入淵幻山,只給他們緊張的壓力就夠了。”
韋元幹微微嘆了口氣:“現如今他風頭正盛,無人可及。議事時,我已是盡力爲你說話了。但從大局出發,爲了宗門利益,大多數人還是選擇了唐寧,宗門會給你另外的補償。其實離開青州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沒必要與他爭一時長短。你有三個選擇,兗武營、京武營或回山門都可以,仍保持原來級別的職務。”
楊彥臨面色未變,只是淡淡問了一句:“他什麼時候來?”
“等你離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