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秦川竇家(二十二)
明亮的廳堂內,數名男女坐於一席。
其中一濃眉大眼男子將一封紙書往案上猛然一拍:“這首傳的沸沸揚揚的詞謠你們都知曉了吧!當年我就懷疑,一個築基修士怎可能無緣無故被人殺害,此事與他二房脫不了干係。”
“沒錯,現在仔細想來當年之事疑點頗多,伯安叔被截殺,對方顯然事先知曉他的行徑, 埋伏在彼。”
“伯安叔一番纏鬥後負重傷而逃,對方居然不管不顧,緊追不捨,非欲置之於死地,若無深仇大怨怎會如此?那兇手非但咱們不曾見過,連族中長輩也不知曉, 既非秦川修士, 此前又沒有過節, 殺害伯安叔後,便銷聲匿跡,不是買兇殺人是什麼?”另一男子道
“更讓人生疑的是,伯安叔死後,族中重選家主,以咱們長房人衆,伯安叔又是長房出身的,於情於理竇應該是博倫叔當選。可三房竟一致推選竇文才,還不是因爲竇文才一直拉攏他們,如今看來,他是早有謀劃,拉攏三房就是爲了這一日。”
“二房竇文才當選後,各處重要產業安置的都是他們二房三房的人,把咱們給擠走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咱們不能讓伯安叔白死,這事兒不能就這麼揭過了。”
“咱們去找博倫叔做主,一定要讓他們把事情說清楚了,要是敷衍了事, 咱們就和他們拼個魚死網破。”
“對,咱們現在就去找博倫叔,”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羣情激憤,出了宅院,紛紛御劍而去。
……………
“伯安力強德又高,文才浪子把心掏……”竇文才拿着手中的書紙輕輕唸了出來。
殿內下方熙熙攘攘坐着數十名男女,很明顯的分爲了三派人馬。
竇文才兩側竇博倫與竇炳之赫然在座。
“故事編的不錯,這首詞謠你們都看過,聽過了吧!我沒有想到,區區一首詞謠就將我竇家攪弄的如此雞犬不寧,我知曉你們有人在背後議論我,說實話,我很失望。”
“不是因爲你們非議懷疑我,而是失望於你們連這麼明顯的反間之計都看不出來,甚至跟着外面那些人瞎起鬨,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有人故意傳謠,針對我竇家而來。”
“你們作爲精英子弟居然信以爲真, 真是可悲。我竇家落到如此地步, 一首破謠就將你們搞得如此離心離德。”竇文才唸完詩句, 開口說道
竇博倫緊接着道:“伯安死於魔宗弟子之手,是當時許多人親眼所見。此事背後有人在推波助瀾,目的是爲了搞亂咱們。值此之際,本府子弟更應該同心同德,精誠協作,若再有背後私下議論者,按家法處置,決不輕饒。”
“要查清楚背後究竟是什麼人主使,化被動爲主動。”竇炳之道
“英傑,此事你查的如何了?”
“只查到幾個地痞無賴,說是一男子吩咐的,兒守了幾日,沒見過那人。”竇英傑拿出一張畫像,這是那幾個地痞畫出的像。
竇文才接過畫像看了一眼:“多拓印一些,貼在秦川各處,放出話去,誰能提供此人消息,獎靈石二千。你繼續追查此事,找到背後之人。”
“是。”
竇文才又勸誡了衆人一番,揮了揮手,讓衆子弟退下。
“博倫,我知曉長房那邊有頗多議論,還需你多加管束,特別是這個時候,咱們內部可不能亂啊!”
竇博倫道:“我已斥責過他們,如今當務之急是找到幕後之人。”
“這一連串事情殊不簡單,那個蕭墨白,加上這次傳謠的男子都來歷神秘,依我看,目標不光要放在秦川那幾個人身上。”竇炳之說道
竇文才眉頭微皺:“你的意思是?”
“這兩件事都是在唐寧來之後發生的,包括竇曉那一件事兒,一共三起,兩月之間出這麼多事,不是太巧了嗎?”
竇文才神色凝重,眉頭緊鎖,陷入了深思。
竇博倫道:“竇曉那件事與他無關,竇曉的書信不是都說明白了嗎?”
竇炳之不再言語。
……………
唐寧木屋外,方圓御劍而至,徑直入內行了一禮:“師叔,您喚我?”
“詞謠已人盡皆知,竇家那邊有何反應?”
“竇家長房那邊頗有不平之意,咱們情報站內有好幾名皆是長房子弟,我旁敲側擊,也曾聽他們私下議論,得知他們意甚不平,要找二房討要說法,但被竇博倫壓下。”
“竇家那邊也在全力調查此事,以竇英傑爲首,幾名竇家弟子沿着傳謠之人抓到了放消息的市井無賴,昨日,竇家放出消息,能提供線索者,賞二千靈石,看來他們有些着急。”
唐寧微微頷首,竇家的反應在意料之中:“你沒有暴露吧!”
“沒有,他們貼出來的畫像是我所戴的人皮面具。”
“嗯,是該收網了。竇家大肆放消息懸賞,卻沒有第一時間來找我,看來已經懷疑上我了,再不收網恐怕就要跑了。”唐寧沉吟道,他頗有些無奈,若非蕭墨白從中插一手,他不會這麼着急,亦不會被竇家懷疑上。
“請師叔吩咐。”
“竇英傑不是在四處找你嗎?漏個面,將他引出來。”
“是,弟子明白。”
方圓退出木屋,將人皮面具戴上,御起飛劍來到一破敗屋室前,屋內一名賊眉鼠目的男子正拉扯着半老徐娘,雙手在其身撫摸,將其衣物漸解。
“你幹什麼,小心那老傢伙回來。”婦人輕輕叱道。
“放心,他賭錢去了,一時半會兒且回不來呢!”男子道,上下其手,將其衣裳一件件撥解。
“咳咳咳。”門外傳來一陣咳嗽,屋內兩人立時變了顏色,面面相覷,女子趕忙穿上衣物,輕聲道:“快…快走。”
男子拿起衣物,從後門翻牆而去,沒走多遠就見一男子倚在牆角邊,似在等着他。
“張老四,可還認得我麼?”
張老四仔細端詳了幾眼:“你是什麼人?”
“你不必知曉我是什麼人,我只想讓你幫我辦一個事兒。”男子道,伸手扔給他一袋銀兩。
張老四接過銀兩,看了一眼,足足有三十兩紋銀,他心內大喜:“什麼事兒,你只管說。”
“你找一票人幫我傳一句話,三日之內,我要整個郡城人人盡知。”
“什麼話兒?”
“伯安力強德又高,文才狼子把心掏……”
張老四心下一驚,面上笑道:“好,沒問題。”
“三日後我再來找你,另有事兒請你去做。”方圓說道,轉身便去了。
張老四見其走遠,快步朝東而去,走了大半個時辰,來到一座閣樓內。
其內人山人海,叫喊聲連城一片,整個廳堂有二十張大桌,每張桌前皆有十幾二十人,或赤紅着雙眼,或滿面合不攏嘴,或大喊大叫,此是郡內最有名的賭坊。
張老四穿過廳堂,來到樓梯拐角處,正欲上樓,被一名青衣大漢攔下。
“我說張老四,你也是常客了,不會不懂規矩吧!憑你也想去二樓玩?”漢子道
張老四滿臉堆笑:“胡哥,我有事兒要見王掌櫃,勞煩通稟一聲兒。”
“你要見王掌櫃?那王掌櫃是你說見就能見得嗎?去去去,別在這給我找事兒。”青衣漢子推着他往外走去。
“我是真有急事兒,我知曉竇爺懸賞的人在哪兒。”張老四趕忙說道
“你說的可是真?”
“千真萬確。”
“你隨我來。”青衣漢子領着他上了二樓。
張老四從未來過此間,只見佈局完全不似樓下,二樓整個廳殿分爲數十雅間,來往的人兒皆是錦衣綢緞,他從一門縫裡看見,一錦衣男子腿上抱着身段婀娜的女子,看模樣好不快活。
兩人越過二樓廳堂,上了三樓。青衣漢子上前與守在此間的男子低語說了些什麼,那男子領着兩人來到一裝飾奢豪的屋室內。
“什麼事兒?”主座上一名肥頭大耳的男子神色倨傲問道
“掌櫃的,這人名張老四,他說知曉竇爺懸賞的人在哪。”青衣漢子道
“什麼?”肥碩男子面色一變:“你果真知曉?他在何處,速速道來。”
“是。就在半個時辰前,我在……”張老四如實說道:“我知曉這是竇爺要找的人,因此不敢耽擱,立刻來報告您。”
肥碩男子從旁邊櫃閣拿出一張畫像:“你仔細看看,可是此人?”
張老四定睛一看:“沒錯,正是此人。”
“好。”肥碩男子重重拍了一下他肩膀:“你有大功,我不會虧待了你,現在隨我去竇爺府中,稟知他老人家,你們快備轎,去竇爺府中。”
“是。”青衣漢子應道
…………
飛龍山內,竇英傑正在靜室中打坐修行,一男子推開石門徑直走入道:“傑哥兒,有那傳謠者的消息了。”
“哦?終於出現了,在哪兒?”竇英傑睜開雙目
“是竇舒傳來的消息,人正在他府宅內。”
“走,去看看。”竇英傑道,出了靜室,兩人各御法器,行了一個時辰,來到郡城一府宅。
府宅門前一札髯滿腮的漢子正恭候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