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悅菡還想留在清園照顧雲朵些天,也省的她月子裡悶,沒想到聶子川全包了。
服侍雲朵吃飯,照顧小娃兒,換尿布,做飯講故事,陪打牌。
之前只道聶子川寵愛妻子,沒想到簡直全能了。
住了幾天,看雲朵情況恢復的不錯,奶水也足,小娃兒也一天天長開了,黃悅菡還帶着閨女,就回了家。
清園每日不斷來人,送雞蛋紅糖小米的,送衣裳手鐲拉關係的。
楊氏喊着要住在清園伺候雲朵坐月子,想在二閨女面前買賣好,今年的柿餅還讓他們幫着賣到京城去。
雲朵看見她就心情不好,更別說讓她伺候月子了,“我會得焦躁症!”
聶子川直接叫了雲光孝。
雲光孝連拉帶勸,把楊氏弄走了。
姜麗錦提醒,讓家裡人自己先找地方賣柿餅,然後自己拉着柿餅出去賣,別再打清園的主意,否則等惹惱了聶子川和雲朵,雲家沒有好果子吃。
楊氏心裡怒恨不已,卻又不敢鬧事了。聶子川上次把他們強硬的弄到衙門打一頓板子,已經被村裡的人嘲笑了大半年了。還有那個淮南王世子在清園住着。
雲朵不打算過問這事,既然要和雲家不來往,那也就不再幫他們賣柿餅紅薯幹賺錢。她現在很忙,身邊圍着幾個小娃兒,還要照顧小兒子,每日還要應付來清園送禮,藉機露臉的人。
清淨了大半年的清園,因爲多了個小子,立馬變得熱鬧了起來。
小六小七很是稀罕多出來的小弟弟,每天都要過來圍着看一會,看他睡覺,看他吐泡泡玩。
也幸好天已經變冷,雲朵兩次坐月子都在冷天,不算難熬。
就是聶子川管束着,不准她在不出月子就擦洗身子。只要她一喊髒,就親吻的她全身無力反抗,只能咬牙忍着。
眼看着到了出月子的時候,雲朵期待的不行。
羅媽媽幾個卻都忙的不行,這次滿月酒,來送了禮的人肯定都要請到。這和上一次還不一樣,如今聶子川認回長興侯府,不少人也都知道他們和淮南王府結了親,淮南王世子一直就住在清園。來的人必定要爆棚了。
村裡的人聶里正說是交給他了,在作坊前面搭竈棚,在空地上擺桌,讓石頭嬸子,山根嫂子,趙小翠和玲玉娘婆媳等人打下手幫忙。清園只管招待各方來的貴客就行。
龐仁作爲兄長,當仁不讓的過來幫忙安排宴席。
也多虧清園人手多,三天就把所有事宜安排好。
到了十月二十九,正日子。
雲朵一早就讓廚房燒了兩大鍋的熱水,舒舒服服的洗了三遍,換了輕便的大紅刻絲繡百蝶穿花羽絨襖,絞乾的頭髮綰了柔婉的雲髻,戴了赤金翡翠鳳尾步搖,耳朵上卻戴了俏皮的赤金耳鐺。
黃鸝把之前聶子川給她打的瓔珞項圈也拿出來戴上。
“這項圈一戴,搞得像寶姐姐了一樣!”雲朵嘴角微抽。
“什麼像寶姐姐?少奶奶!你看那些出門赴宴的夫人太太小姐們,哪個不是削尖了腦袋打扮的出衆出彩。也就少奶奶不耐煩這些東西。也幸虧他們都知道清園跟內務府做着生意,每年有不少進項。否則少奶奶不打扮華貴點,她們都要看輕少奶奶了!”黃鸝常常覺得雲朵的喜好讓她無用武之地,來來去去就那幾樣,簡單,簡潔,輕便。
“我覺得有點沉!頭上戴這麼多東西,我這是腦袋,又不是珠寶匣子!”雲朵苦惱道。
聶子川進來,聽她嘟囔,笑着過來拔掉她頭上的幾樣沉甸甸的首飾,拿出一支鳳凰點翠大花給她戴上,“只戴這一個即可。”
雲朵照了照銅鏡中,“有點顯老。”見聶子川眼神變得幽怨起來,忙笑起來,“好輕便,就戴這個吧!”
黃悅菡過來,一看眼神便亮了,“你還挑剔呢!這鳳凰點翠大花最是費工費時,還不是什麼身份的人都能戴的。”
“好看嗎?”雲朵就是覺得顯老,她才二十出頭呢!
“好看!”黃悅菡笑着點頭,“既輕便又顯身份。”
雲朵摸了摸,顯老就顯老吧!反正她也三個娃兒的媽了!
賓客絡繹不絕的趕到。
聶子川不讓雲朵到外面跑,只在家裡招呼幾個重要的夫人太太。
其餘的有黃悅菡,雲彩,還有同樣生了兒子自告奮勇幫忙的唐二奶奶。
雲朵抱着孩子,身邊跟着乳孃,在屋裡和衆人寒暄。
外面聶子川,龐仁則招呼男客,多領去了東院。
整個白石村一片熱鬧鬨亂。
聶里正安排着村裡的,光在村裡這邊就擺了三十五桌,將將坐下。
劉氏看着熱鬧的人羣,想趁機摸魚,也混一頓好吃的,但是,到哪桌,哪桌上的人趕。氣的在一旁看着,小聲的咒罵個不停。
倒是孫瑩兒,提前就帶兒子聶吉走孃家去了,免得倒是鬧着上桌吃席,丟人。只留聶二郎在家,也沒有去賣豆芽,賣魚。
清園的下人都穿着一樣顏色的衣裳,小廝管事都穿着紅褂子,丫鬟婆子都穿着紅比甲,頭上帶一串紅絹花。在人羣中穿梭忙碌。
聶二郎看着他準備的蘭色褂子,臉色陰沉。之前清園的人明明做的都是蘭色的衣裳,今兒個竟然全部都變成了紅色的,他根本沒有紅色的衣裳。能坐在清園裡的那些人,不是錦緞就是綢布,想混進去的可能立馬變小了。
往這邊轉了下,見守門的依舊是吉祥如意,頓時擰起眉。這兩個小廝都認得他。
而另外幾個能進清園的門,也都有小廝守門。
只有這一個趁亂的機會,聶二郎不想放棄。就算清園的人多,他們的注意力都在滿月酒宴席上,也不可能就那麼多防備。
心裡猶豫着,又決定着,聶二郎找了個靠後山坡的牆,翻了進去。
但後罩房這邊都是下人房,和清園前院還隔着兩道。
聽着外面熱鬧的人聲,聶二郎攥了攥拳頭,暗自咬牙。撬開後罩房的後窗,門窗,一點點的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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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出去,見前面就有穿着紅褂子的小廝立在那候命,連忙又退了下去。
原來這邊是茅房,所以安排了個小廝在這邊候命。
外面精緻的佳餚流水一樣端上桌,衆人談笑着,喝酒吃菜,好不熱鬧。
聶子川過來敬酒了。
聽着他清越的聲音,客套的跟衆人道謝,勸酒,聶二郎又往後退了兩步,屏住呼吸。清園有幾個武功厲害的,他不能這個時候被發現了。
很快,有人開始跑廁所。因爲家裡準備的糖水多,泡了很多花果茶,奶茶供來客們飲用。
小娃兒們都喜愛的不行,還沒咋吃,就喝了一肚子的水。
這些糖水經常喝到的龐賽和小六幾個不稀罕,耐不住要陪人。
唐裕臣和幾個小少爺,都湊在龐賽和小六身邊。
因爲趙郗帶着小七不參與他們。幾個小子就放開了撒歡折騰。
唐家瑞大哥的兒子唐宏軒,就喝多了糖水,憋着要上茅房。
另外幾個茅房都有人用。
內室的淨房那是雲朵和聶子川,小六和龐賽找了一圈,就找到這邊的茅房來。
聶二郎看幾個小娃兒上這邊來,明顯要上茅房,眸光一眯,閃身躲進茅房裡。
小廝問要不要伺候。
唐宏軒已經五歲,家裡雖然寵,但也不會好幾歲了還幫着上茅房脫褲子,就說不讓,他自己能行。
這邊剛進了茅房,就被聶二郎脅住,死死捂住了嘴。
唐宏軒嚇的小臉發白,不停的掙扎,兩個腿亂踢。
聶二郎鉗制住他小小的身子,在一旁陰聲威脅,“你要是再敢亂動,我就把掐死在這!”
唐宏軒嚇的不敢再亂動,死死睜大的眼,滿是驚恐,眼淚涌出來突突往下流。
“你要敢喊出聲,我照樣掐死你!”聶二郎繼續威脅。
唐宏軒搖頭,不敢出聲。
聶二郎就慢慢的鬆開手,一手挪到了他的脖子上,“我不是要找你,而是要找小六的,你把他喊進來!”
唐宏軒下意識的就搖頭。
聶二郎收緊了手,“你要不幹,我立馬就把你掐死在這。”
脖子又疼,又沒法呼吸,唐宏軒哭着張着嘴喘息。聶二郎又威脅,看他滿眼的殺意,唐宏軒害怕的小臉,驚怖的點了頭。
聶二郎鬆開一點手勁兒,讓他喊小六進來,“只讓他一個進來!”
唐宏軒怕怕的點頭,聲音顫抖的喊小六,“你進來!小六!”
龐賽跟着小六的,聽他叫小六,就上前來,“是不是要手紙?我給你拿!”
“對!沒有手紙了!讓他出去拿!”聶二郎在後面壓低聲音教。
唐宏軒按着他說的,讓龐賽去拿手紙。
龐賽早先可得了話,趙郗帶着小七,他要時刻帶着小六,聽他要手紙,就道,“你先等會,我們去拿!”
一聽他說我們,聶二郎立馬低聲吩咐唐宏軒。
“你去拿就行了!讓小六進來先陪我玩!”唐宏軒說着,白着小臉看看聶二郎。
龐賽那邊直接道,“讓唐裕臣進去陪你玩!”
唐裕臣看看,不太想進去,他在拉屎還得讓人看着他,這個唐宏軒。
小六還知道自己是主人,要招待來家裡的人,想了想就點頭,“那我跟他玩,讓人去拿手紙吧!”
龐賽也不去了,叫了茅房不遠的小廝,吩咐他去拿手紙。
小廝疑惑的瞥了眼茅房,“小少爺!茅房裡有手紙的!一刻鐘前,奴才纔剛去查看,放了厚厚一大疊進去。”
唐宏軒的眼神看向凹進去的格子,裡面厚厚的一疊,都是手紙。
聶二郎沒想到幾個小娃兒竟然難纏,難騙,不由的惱恨,掐緊了唐宏軒的脖子,“把小六叫進來!否則我立馬就掐死你!”
唐宏軒哭着搖頭,他根本不知道咋叫小六進來。
外面傳來小六的聲音,“我也想上茅房了。”他也喝了些奶茶和花果茶,早上還喝的粥。
龐賽開始在外面叫唐宏軒,“你是不是故意的!?茅房這個又小又臭的地方,哪是玩的地方!快出來!小六也要上茅房!”
“哦!好!不玩了!”唐宏軒應聲,劫後餘生的從茅房裡出來,站在茅房門口,兩條腿發軟,小臉還一片發白,想攔住小六,不讓他進去。
龐賽跟着小六過來,要進去幫他上茅房。
小六都快三歲了,也自己學會了脫褲子小解,跟龐賽說不讓他幫忙,“我就尿尿,自己行!”
唐宏軒看他要進去,伸手拉他,“小六!這邊的茅房……”想讓他換一個。
小六想尿尿,讓他等一會,“我很快就尿完了!”
看着他進了茅房,唐宏軒兩眼一紅,涌出眼淚,就想哭。
聶二郎這次頭一次接近小六,恨着兩個眼,上來一把捂住小六的嘴,鉗制住他。
小六一點也不怕,睜大眼看着他。這些日子,聶子川雖然照顧雲朵和小兒子,有點忽視小六小七,但也抽出時間陪他們玩,且玩的就是這個進去一個屋或者在拐角被捂住嘴不許出聲的遊戲。
見他竟然不怕,還盯着他看,聶二郎驚了下,來不及多想,狠狠把他敲暈過去,準備翻出茅房。
他先翻過去就沒法在弄走小六,就先把小六扔出去,他再翻牆過去。
結果扔出去的人,竟然沒聽到落地的聲音。
聶二郎連忙翻牆出來,就見小六昏倒躺在地上。他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沒有發現有啥異常的,心裡預感卻不好,擰着眉,夾緊小六就朝後罩房逃。
這時候前面的唐宏軒大聲哭了起來,說小六被抓走了。
聶二郎不敢耽誤,飛快的跑到後罩房這邊,又從高高的後窗上,把小六扔到外面。
卻同樣沒聽到東西落地的聲音。
聶二郎敏銳的發覺,這詭異肯定是他暴露了!立馬就跑。
可能跑的路卻不多。
聶二郎看着高聳的牆,奮力的往上爬,爬不上去,突然感覺有人在下面推他,驚的一個激靈,掉下來。
“呦!都幫你到這了,還弄不成事兒啊?”衛春嫌棄鄙視的看着他。
聶二郎全身一軟,差點癱軟,立馬朝四周看,只有衛春,他胳膊下還夾着昏睡過去的小六,“你……”
“噓!”衛春做個噤聲的手勢,小聲跟他道,“其實我是來幫你的!我也看不慣聶子川那個道貌岸然,內裡奸詐又手段毒辣的人!老早就想報復他了!你不是就來報復的嗎?我幫你啊!”
聶二郎不相信,看了眼高聳的牆,就想跑。
但這邊的牆都太高了,憑他自己,沒有助力,爬不上去,要不然他也不會來的時候從後山坡那邊過了。
“我先幫你過去!在把你要的人給你!”衛春好心指了指胳膊窩夾着的小六,示意他爬牆,他會在下面推他一把。
聶二郎警惕的死死盯着他,又看着周圍,防備着別的人過來。
前面唐宏軒已經哭着說小六被抓了。
聶二郎陰陰的看了眼衛春,他是故意的!故意說幫他,也報復聶子川,卻是在耽誤他的時間。不再理會他,朝着另一處矮點的牆,助跑着奮力攀上去。
“我來幫你一把!”衛春在下面運氣,推他。
聶二郎只覺得他全身不受控制的飛高,又狠狠的落下。驚恐的死死瞪大眼。
下一瞬,他落地的木板應聲碎裂開,他整個人掉了下去。
“啊…”聶二郎的叫喊一下子死死頓住,他已經聞見了味兒,這邊是茅坑。
他,掉進了茅坑裡!
清園的茅房都在外圍,除了正院內室裡的淨房。
茅房是用整塊的石板傾斜着砌的,只要稍微一衝就下去了。而茅坑則挖在外面,這方便挑糞上地,也不用走院子裡,滴在了院子裡或者弄髒了茅房。
外面的茅坑,上面蓋着木板。
聶二郎的體重,從上面落下來,一下子砸斷裂了木板,整個人撲的掉了進去。
全身一下子被奇臭包圍,聶二郎一下子就恨死了。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他還是太弱了!一下子就被他們戳破,把他當成猴子耍弄着玩!
他恨的咬牙,卻又不敢張嘴,不敢出氣,心裡更着急着要出來。可他發現這茅坑太深,雖然裡面的東西不多,卻讓他試了幾次出不來。
萬春嫌棄坐在屋頂上看着,咧着嘴,“這下三天都吃不下飯了!”嘔了嘔。
聶二郎也強忍着作嘔,臉色鐵青,頭上青筋直冒,如即將發狂的野獸般。
萬淼幾個從外面跑過來,看着掉進茅坑裡聶二郎,呵呵冷笑了聲,“家裡辦事前,所有茅坑都清理過的。也算是你走運,這個裡面的存貨不多!”
“淼哥!現在咋辦?”幾個小的問他。
萬淼哼了一聲,“前面正在宴請,要是看見這麼腌臢的一幕,豈不是要把剛吃的喜宴給吐出來了。你們倆在這看着,宴席結束之前,不準人爬出來了!”
被指的兩個小廝立馬應聲,“淼哥你放心!我們哥倆肯定看死了他!膽敢上來,就敲一棍子!”
聶二郎快氣昏了。那句放他出去,也喊不出口了。
萬淼跟衛春說一聲,讓他趕緊把小六送會前院,都快亂起來了。
衛春抱起小六,直接飛身,踩着屋頂,回到正院。
唐家瑞嫂子,連氏正抱着大哭的兒子哄。
雲彩在一旁也急紅了眼。
雲朵擔心的等着。
見衛春把小六抱回來,連忙上來抱住昏睡的小六,鬆了口氣。
“人已經被抓住了!爲避免鬧事,先關了起來。小少爺也沒事,屬下已經給看過,過不一會就醒!”衛春回話。
堂屋裡唐二奶奶幾個都義憤填膺,“誰竟膽敢挾持小六!?不想活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雲朵抱着小六坐下,安撫被嚇壞的唐宏軒,“倒是把宏軒嚇着了!快別哭了!弟弟已經回來了,宏軒已經做的很厲害了!你拖住了那個壞人,是個小英雄呢!弟弟醒來要崇拜你了!”
唐宏軒不信的看着她,見她笑的一臉讚賞溫柔,他娘又在一邊哄,吸了吸鼻子。
黃悅菡知道雲朵哄人和別人不一樣,也順着她的話,誇讚唐宏軒,是個小英雄,小男子漢。
這邊哄好了唐宏軒。
外面引起的騷動,由羅丘去解釋,安撫衆人,繼續吃席。
小六不大會醒過來,倒是一點沒嚇着,還說這次抓他玩的不是萬森萬淼和衛春他們,是個不認識的。
他很少到村裡去,即便去,跟着的乳孃幾個也不會讓聶家的人接近,所以不認識聶二郎。
見他被人挾持了,竟然不怕,唐二奶奶幾個就笑着誇讚開來。
外面鞭炮響起,要上大菜,上甜品了。
雲朵叫了萬淼領着龐賽幾個去廂房坐席。
小娃兒在席面上就喜歡吃些中看的,甜品,涼的,正經菜倒是吃不多。
小六摸了摸有些疼的後脖子,還是跑去和幾個人去吃甜品。
這次甜品有小麪包,還有小蛋糕,炸紅薯丸子和夾心南瓜餅等。
都喜壞了小娃兒們。
奶油不好做,做出來即便冰窖也不能長時間存放,所以這些小蛋糕都有數,上了桌就沒有了。
村裡桌上還有小娃兒因爲一塊小蛋糕打起來,哭起來的。
一場滿月酒,熱熱鬧鬧的過完,離的遠的開始回家了。
聶子川和龐仁又忙着送客。
黃悅菡也幫着雲朵這邊送客。姜麗錦看幫不上忙,也不能冷落了鎮上或者村裡來的,也幫着送。
楊氏沒有幫忙送客,之前眼神瞄着那些人送來的滿月禮,但都被直接送進了小庫房鎖上了門,看都沒發看了。眼神就又瞄上那些菜。
村裡擺桌都基本吃了個乾淨,剩也沒剩下多少。
但清園裡來的多是有點身份的,吃好就好,剩了不少雞魚肉。
萬媽媽組織了一羣丫鬟收菜,分別收了放好,只要乾淨的。
不過楊氏看的是廚房沒用完的牛肉,和豬肉,和雞兔子,羊肉她不喜歡羶氣,但別的得給他們拿回家些!反正他們又吃不完那麼多!
她還當是之前,想在清園拿啥就拿啥。
兩個婆子看着,一點也不讓碰。清園那麼多口子人,都要吃喝,一天都能吃掉上百斤肉,有多少都不給楊氏這婆子!
雲朵送完了客人回來,就見楊氏已經和廚房的倆婆子爭執了起來。
姜麗錦臉上發紅,“家裡哪天都沒斷過肉,婆婆這是想‘找事’!?”警告提醒她。
楊氏看着雲朵,“你們又吃不完那麼多,去年一年被坑害的白忙活,沒有掙到錢,還賠錢。今年也還沒掙到錢,哪裡就天天有肉吃了!總不能你們大魚大肉,山珍海味的吃,我們親爹孃連肉都吃不上!”
“你到誰家裡都這樣?”雲朵沉着小臉,“你當清園是哪?教訓沒夠,還來這放肆!?”
楊氏正要喝喊,見垂花門處,聶子川頎長而立,緩步走過來,生生憋住氣,“你以爲我是自己吃的!家裡沒有掙到錢還賠錢,我們老東西可以吃糠咽菜,小郎可連口好的都吃不上!你們自己的娃兒養的白白胖胖!把別人家娃兒也養的白白胖胖!卻連塊肉都不捨得給親孃家侄兒!”
“我沒有孃家!早在被賣的時候,就沒有什麼孃家不孃家了!”雲朵真是煩透了楊氏,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折騰作事出來。
“你個死丫頭…”楊氏一句話沒罵完。
“萬廣!馬懷!”聶子川已經叫了人來,“衙門看來沒有不是說清楚道理的地方,那就送雲家的太太到駐軍大牢那好好說說!”
“你們敢!”楊氏立馬就繃緊了身子,卻也害怕了,想要罵幾句,見姜麗錦絲毫不幫襯,也不解圍,鐵青着臉,自己軟下話,“不就是給娃兒找口吃的!補補!別人家的娃兒就是香的,孃家親侄兒就是臭的!不要你們的!多主貴一樣!我們砸鍋賣鐵,也給自己娃兒買吃的!”
雲朵累的一天,懶得多理她,直接回了屋。
楊氏還想跟她說賣柿餅和紅薯乾的事。
“今年想繼續?”聶子川冷聲問。
楊氏心裡一顫,瞪着他,“聶大郎!你別以爲認了侯門的爹孃就了不起了,你娶的是我生的閨女……”
外面吉祥快步跑進來,“少爺!少爺!侯爺來了!”
楊氏一聽,忙問,“啥侯爺來了?”
“長興侯嗎?”雲鐵錘也忍不住問。
聶子川已經出門去迎。
來的人正是長興侯曹瑛。
“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啊!”曹瑛下了馬車,風塵僕僕的笑道。
聶子川拱手見了禮,請他進來,“酒席辦完,才把來客都送走。雲朵剛歇下。爹就來了!”
雲朵實在不想起來,拉着喜鵲,撐着起來。
黃悅菡和雲彩,姜麗錦等人忙都屈膝見禮,“見過侯爺!”
曹瑛讓衆人都起,一眼就落在小六身上,“乖孫兒!快到祖父這來!”
小六早把他忘了,要不是這些日子時不時提起祖父,還真想不起來,跑過來叫了祖父。
曹瑛高興的抱起他,又找小七。
趙郗領着小七出來,也打了招呼。
曹瑛又抱抱小七,高興的不行。
雲鐵錘有些諂媚道,“侯爺!我們家雲朵那丫頭,就是肚子爭氣!這不,這一胎又生了個大胖小子!”
“雲朵是我們家的功臣!”曹瑛笑着讚了一聲。
雲朵扶着喜鵲上來見禮。
曹瑛叫了起,又問小九。
小九剛滿月,還沒敢抱出來過,在屋裡。
衆人就陸陸續續跟着進屋。
姜麗錦要告辭,給雲光孝使眼色。顧家的人剛纔都已經走過了。
楊氏和雲鐵錘卻都不想走。楊氏上次有些畏懼身份尊貴的長興侯,但這次看他又親自過來參加小九的滿月酒,雲朵又生了兒子,她覺得能說上話了,準備在曹瑛跟前說說,讓聶子川和雲朵答應繼續幫雲家賣柿餅和紅薯幹。
“三年!”聶子川瞥了眼雲光孝。
雲光孝心裡一抖,連忙拉着楊氏和雲鐵錘就告辭,“再鬧事我們三年都賣不了柿餅了!”
“我們啥叫鬧事啊!不過是找他們幫忙!”楊氏不以爲意。
“婆婆終於知道是請人家幫忙了。可人家明擺了不幫,婆婆若還想留在這說啥,那我們先走了!”姜麗錦說完,就叫了雲朵招呼,他們該走了。
“離家也不近,那就不留你們了!”雲朵讓羅媽媽拿回禮來送客。
楊氏朝屋裡擠,想跟曹瑛說話。
“五年!”聶子川冷眼掃過來。
楊氏差點跳腳。
雲光孝拽着她,“娘!長興侯也是跟他們一邊的!我去京城都沒進過侯府的門!”
楊氏臉黑了下來。卻也知道真要再硬說,怕是更不落好。聶大郎都恨不得雲家把錢賠光,幾年不掙一個銅板。
那今年的柿餅和紅薯幹咋辦?往哪去賣!?
這成了個大問題。
姜麗錦的提議,讓他們在青陽鎮和楊柳鎮石橋鎮幾個地方趕集賣,雖然零賣的慢,在底下賣也便宜,但比拉到外面,不知道賣到哪,還掙不到錢的強。
家裡都已經用上長工和下人了,再讓他們去擺攤,楊氏和雲鐵錘都不願意幹。就想一次性把柿餅和紅薯幹都賣掉,賣大價錢。
姜麗錦不管,讓他們去折騰。反正她每年養豬也能掙些錢,田裡也有些收成。能夠養家餬口的。
清園這邊,聶二郎還在茅坑裡泡着,只要他想出來,兩個看着他的小廝就拿着棍棒打。半下晌過去,聶二郎覺得自己快被薰暈了,這等屈辱,也讓他快要爆炸了。被泡在茅坑裡,簡直……
聶子川卻沒有再想起來他。
曹瑛幾個來沒有吃飯,只顧趕路了,廚房又連忙做了菜,擺了一桌。
院子裡和外面擺的桌也要收拾了。
石頭嬸子和山根嫂子幾個把村裡桌上收了,過來問要不要拿剩菜喂狗。
清園的三隻大狗,肯定得不少吃。
哈士奇看着挺強健,但這狗脾胃卻不怎麼好,不說剩菜,平常太油辣的都不會讓三隻哈吃。
萬媽媽讓她們拿回去餵豬,又讓她們幾個到清園來拿菜,折回來的菜有不少都是乾淨的,肉也很多,折了不少。
那些不能吃的,就收拾了拎去餵豬。
柳氏也十分殷勤的幫忙,見只得了些村裡折的剩菜,臉色很是不好。
等曹瑛這邊吃完,一桌菜只吃了一點,萬媽媽把菜收了,出來叫了柳氏,“聶三太太!這些菜都是新做的,還有不少沒動筷子的,都是好菜。剛纔那些沒見你們家人,這些給聶三太太拿回去吧!”
柳氏一聽,又看了那菜,雞和肘子都還囫圇着,只少少的動了下,還有別的菜,頓時笑起來,“這些菜都還好着,再端上桌能用,我們咋好……”
“今兒個來的人實在多,沒下鍋的菜也沒剩下啥了,只有這些給聶三太太了!”萬媽媽笑着讓她拿走。
柳氏道了謝,端着木盆回家,看聶三貴靠在炕上,剔着牙歇息,“吃撐了?”
聶三貴看她端個盆回來,往盆裡一看,“呦!還給了一盆子剩菜!”
“也不算剩菜!這都是新做的,給長興侯爺吃的。他一個人吃不多,一桌子席面沒咋吃都折在這盆裡給我端回來了!”柳氏說着去騰出來木盆,“吃撐了咋不出去幫忙收拾桌凳?你沒見村裡不少人都在那幫着收拾!?這時候不露臉,你想啥時候表現?皇家寺廟蓋好,他們就回京城了,還有沒有可能再回來都不知道了呢!”
所以聶三貴纔不想多費那個力氣。
村裡幫忙的多,清園人手也多,很快就收拾乾淨。
萬淼這會也想起來聶二郎了,進屋來稟告,問,“之前挾持小少爺的人,要不要放了?”
曹瑛一聽有人挾持小六,頓時臉色一變,“膽敢有人挾持本侯的孫兒!?”要去看看聶二郎。
“是聶家的人。”聶子川說了句,吩咐萬淼,“放了吧!”
“不能放!”曹瑛怒喝,“拿我的名帖,把這狂徒送進縣衙去!”
萬淼笑,“侯爺!即便要送去縣衙,這會怕也是不行了!”見他看過來,又道,“這狂徒逃跑的時候,翻牆掉進了外面的茅坑裡,如今正在茅坑裡泡着呢!”
曹瑛臉色一僵,剛纔吃下去的美味,頓時在胃裡翻了翻。
“把人放了吧!”聶子川吩咐。
萬淼看了看曹瑛,應聲,去放聶二郎。
沒人看管了,聶二郎也快沒有力氣出來了,死死咬着牙關,強撐着試了幾次,終於爬出來。
除了脖子以上,幾乎全身都沾滿了黃歪歪臭烘烘的不明物。
看他竟然要往清園大門這溜,萬淼幽聲警告,“如果你想跳進清湖裡洗洗,我倒是可以幫你!清湖裡的水多,洗的更乾淨!”
聶二郎忍性大,咬着牙,憋着滿腔爆炸的恨意和怒火,帶着滿身黃歪歪不明物回村。
柳氏出來送盆子,正碰見他,看着他滿身的屎尿,頓時愣了,“二郎!?”
聶二郎滿臉鐵青快步跑回家。
柳氏看着地上的腳印,是從清園那邊過來,帶着滿心的疑問走過來。見兩個小廝臉上圍着帕子,正在清理地上的沾上的屎尿,忍不住眸光微轉,上前問了幾句。
兩個小廝裝作不認聶二郎,“有人趁亂溜進了清園,想要挾持我們小少爺,把我們小少爺打昏要帶走。被衛護衛救下。這人逃跑的時候掉進牆外面的茅坑裡!”
柳氏沒在清園幫忙,這邊都是清園的丫鬟婆子,不用村裡的人,她在外面幫忙,不知道還有這回事兒。朝通向村裡的腳印看了看,柳氏抿了抿嘴。二郎人看着有點陰,當是個悶聲不會弄事的,難道是憋着壞?瞅着機會想直接弄個大的!?
也不看看清園那幾個護衛,小六小七隻要出清園,就在後面跟着,至少倆,都是身上佩戴了長劍的。想挾持這侯門小少爺,二郎看來也不想好過了!
輕嗤了一聲,柳氏把木盆送回清園。
本來還想在長興侯面前露個臉,表示一下他們三房雖然也是聶家的,但一直都是站在雲朵和聶子川這一邊的。看曹瑛正在屋裡抱着孫子玩,就打了招呼,看沒啥幫忙的,回了家。
陪小六小七玩了一會,見黃悅菡和雲彩都回去看孩子歇息,曹瑛就遣散了下人,留了聶子川和雲朵,說服他們回京,他把世子之位傳給聶子川,“你二哥已經做出了決定,他的身子雖然好轉,但卻不是長壽之體……咱們長興侯府,如今還得你們三房振興光大了!”
聶子川直接不客氣道,“之前錢嬤嬤來接小六,我聽說是想把小六過繼給二房!”告訴他,長興侯府的動靜,即便他在千里之外的南平縣,也瞭如指掌。
曹瑛當即就皺眉,“這是聽誰胡說的?爹從沒有過這等想法!你二哥無子,爵位就往下傳給你!”
“爹當真要把爵位傳給我?”聶子川看着他兩眼問。
曹瑛看着就笑起來,“自然!我已經做了決定。你二哥也把世子之印交了上來,我這次來參加小九的滿月酒,就已經帶來了。”說着吩咐長隨把世子之印拿出來。
長隨很快我把印章找到遞給他。
曹瑛接過,過來拉着聶子川的手,鄭重的放在他手裡,“辰兒!爹今日把世子之印交到你手上,以後,整個長興侯府都交給你了!”
聶子川張嘴要說話。
“辰兒!不要拒絕!這不單是你的殊榮,也是你應該肩負起來的責任!你二哥性子綿軟,身子不好,即便有子,也無法撐起長興侯府。老四更不用說,他更不是那塊料,也就逗狗狎妓在行了。只有你,爹也只放心你了!”曹瑛感嘆道。
聶子川抿着脣不說話。
曹瑛一直看着他,等着。
“等春后皇家寺廟落成,皇上來祭天過後,我們再回家繼承。”聶子川鬆了口,願意接受。但年前不回京受封。
“這…”曹瑛的目的,是讓他們回京,讓聶子川受封。還有皇上來青峰山祭天……
“爹不必再說,等青峰山事了,我們自然也回京了。”聶子川態度強硬。
曹瑛看着他蹙眉,“辰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爹?”
聶子川眼神飛快閃過一絲慌亂,“沒有!”
“爹不信!辰兒!你是不是要什麼事?不是說鏡虛子的事,等爹幫你解決嗎!?”曹瑛抓住他的胳膊。
聶子川神情遲疑。
曹瑛眼底暗藏精光,臉上卻擔憂不已,“辰兒!你跟爹說實話!整個長興侯府還要你來繼承,爹可不希望你莽撞,出任何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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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長姐】一一包爽
穿越的裴芩瞬間頂上了一大盆狗血。
秀才爹趕考遇害,大伯兼祧兩房。
二房子嗣是有了,爺奶不喜,村人不屑,還是大伯孃眼中釘肉中刺。
重男輕女,要賣她換地。
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娘幾個還做牛做馬。
還沒大幹一番奔小康,那個已經死了的秀才爹又回來了。
娶了富家小姐?生了兩個兒子?
生活如此艱難,還被逼死了娘。
裴芩看着骨瘦如柴的一堆弟妹,抖着手:上山!
——
住山洞,搭窩棚,吃野菜,找野果。
貧寒日子,裴芩領着弟妹,悄悄發財,悶頭致富。
眼見她們姐弟發跡,那些狗血又朝他們潑了過來!
裴芩掐腰:要當渣,老孃就虐的你們成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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